第55章 黑衣人墓地擁殺知情人,季京袆橫紗攔救故鄉人
黑衣人墓地擁殺知情人,季京袆橫紗攔救故鄉人
寧姶緊步上前,握住那婦人的手腕,眼神懇切迫近道:“即如此,何不将真相告知于我,我……我師傅大理寺卿定然會為你做主!”
禾若低頭,硬着頭皮聽她姑娘瞎扯身份。
那婦人心被說動,眼神游離之時,寧姶知道她必将要告知自己內情,不禁激動的吞咽一口,然而就在那婦人即将要說之際,突地一個快箭飛來,刺在她身旁丫鬟的背後,丫鬟立時如泥塑迎浪濤般倒下。
婦人哭喊地扶住丫鬟,大喊:“憐兒!”不料另一只箭緊接着朝她而來,刮刺向她的脖頸。
原本這一箭亦是沖着寧姶而來,幸而寧姶被穆胥扶開,及時躲開了危險。
一時間,整個林子都充斥着危險的警告。穆胥雙目警覺,長刀已離了半個刀鞘,橫在腹前,眼睛獵視向周遭。
他漸聞得有樹葉的沙沙作響,腳步頓行,須臾之間,他以極快的刀速擋住從剛剛方向發來的四五支箭,而後便是手持利器,朝向擁近的黑衣蒙面人展開決殺。
寧姶掙脫開禾若,爬向那婦人,禾若想叫住她,卻因敵衆我寡,且來勢洶洶便也起了身,雙手握拳,弓着腿做出備戰的姿态。
領頭的輕蔑一笑,随意地揮了揮手,四圍的黑衣人便一擁而上。
此時寧姶不得不用自己的帕子緊緊按住婦人的傷口,情急道:“你可知是誰要殺你滅口?可是你的夫君?”
婦人痛苦地張着嘴,好似什麽也說不出來,直到後來,她用足了力氣擡起手,緊緊捏住寧姶的袖子,将悲鳴的話說了出來道:“湯泉……湯泉宮裏,我的煙兒,煙兒她……”
“湯泉宮?”寧姶聽得此名陷入片刻沉思,卻不想再朝她看去,她已一命嗚呼。
人都死了,寧姶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瀕臨死亡。她蹲在原地轉身看去,見穆胥正以一敵四拼死搏殺,她立時想到禾若。
“禾若……”她擔憂地喚叫她,不想她卻使着自己的雙拳,與那黑衣人抗衡,不分上下。
她的拳法快而狠,馬步十分的穩當,踢腿只偏愛踢在對方的腋下和□□,且表情狠戾,無論是在氣勢上還是招式上都絲毫不遜于男子,令寧姶看了不禁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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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識過仕皊苑裏其他人的武功,可他們都比禾若要年長,禾若卻只比自己大一歲多,如何會如此功夫了得?
就在這時,一黑衣人趁着禾若與旁人交手,欲要從後面偷襲,寧姶急忙提醒:“禾若,當心後面!”
禾若聽此,一把握住前面人的手腕,緊接着連續兩個反拳捶向那人的胸膛,緊接着将那人的刀從自己的腋下插空,直刺向後面偷襲人的肋旁,疼的那人一點力氣使不上,又被禾若一腳将其踹倒在地。
眼看着穆胥和禾若一左一右将這些黑衣人打得連寧姶的身都近不得,不想,又有一批趕來的黑衣人向這裏逼近。
寧姶破音大喊:“趕緊退!”
穆胥和禾若卻是被越來越多的人圍上,退不得,且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也朝着寧姶而來,他們難免分心,更是掙脫不得。
穆胥情急之下不得不出狠招,刀刀致命,不是割了喉嚨,就是插進胸膛,被逼得近乎瘋殺。
盡管如此,卻仍攔不住趕過來的黑衣人。寧姶吓得直跑,尋處躲擋,穆胥和禾若得縫救助了幾次,奈何敵數太多難以招架。
就在一歹人近尺逼近之時,寧姶亦撿起來一把刀胡亂一通比劃,卻是早已吓得膽顫心驚,魂飛魄散。
她不禁心怪這具身子太過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換做原來的自己,必不會這般落魄。
眼下手中唯一能護命的刀也被自己給甩丢了……
就在她以為活不多,想說幾句以作遺言的時候,一身着紅沙黑衣的男人跨步而來,用一根手杖擋住了對面歹徒的狂刀。
寧姶帶着慌氣側顏尋面,見到的卻是風梭觀的那位尊師。
“尊師?”
季京袆将那刀從寧姶的面前挑開,而後踉跄着身子擋在寧姶面前,寧姶知他腿腳不好,手在後面扶住他的腰,剛要為他擔心面前來勢洶洶的黑衣人,見風梭觀的幾個道士已然出手,替他擋在了前面。
剛剛見過的那個虛乙卻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屈身躲在寧姶身後的樹旁,寧姶便奇怪,為何風梭觀的道士只有部分是會武功的?
眼下情形,眼看着黑衣人一夥死的死,傷的傷,寧姶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時,她瞧見那尊師仍舊擋在自己的身前,想到他還有腳傷,便手觸向他的後背,關心道:“你腳上有傷,當心。”
季京袆轉過臉,垂目看向自己的腳,手順勢握住寧姶的手,腳步漸漸退後,依樹而站。
見他站穩了,寧姶将手抽開,神情有些閃躲,季京袆下唇垂彎,心裏立時鬧起了別扭。
上一輩子的他,即便殺了許多的人,卻從未給自己定義為殺人犯。他自小最怕生病,一旦病了,父母的雙眼就會生出嫌厭,他寧可不吃藥躲起來,也不願讓他們嫌棄自己。
後來他們生病了,那時季京袆已經是個高中生了,他看到他們痛苦哀鳴的樣子,突然心裏快活了起來。他找到了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救贖”他們的理由,如此,他便偷偷換了他們的藥,由着他們的生命漸漸枯竭而亡。
他們不過是得了流感。
在這以後,他便以這樣的理由“救贖”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他從未愧疚,他們的“病”就是他動手殺人的理由,當然還有一些是太過糟踐自己的身體,活着不如死了。
唯有那個調查自己的肖杉杉,和她的那些個飛機上的陪葬,他們的死因并非如此。
可她死後,他卻是空虛的。他殺了那麽多的人,沒有人能查出兇手是他,尋到他的下落。只有她,只有她查到了自己的下落。若說以前,他覺得自己是偷生,可等她死了,他卻像是茍活。
他不再有興致去“救贖”旁人,握着那根釵,便投入到了冰冷的太平洋海水中。
“尊師為何會來這裏,可是傷勢嚴重,要去城裏尋醫?”寧姶問。
季京袆想想,索性一個委身坐到了地上,手搭在弓着的腿上,看着另一條腿,有氣無力道:“這一日,當真是沒有善待這傷,剛情急之下又是一扭,不知等到了京都的醫館,是否會遭大夫的埋怨。”
寧姶瞧他的樣子,不禁鎖着眉頭問:“我看尊師年紀尚輕,白……白皙俊秀,剛剛有幸瞧到尊師的腳,連腳指頭都,都長得不錯,我想尊師帶傷進京恐怕不是為了尋醫吧?”
季京袆聽出這話可不是什麽誇獎,恹恹地問:“姑娘這話什麽意思?”
寧姶瞥見那邊的黑衣人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便急着過去到禾若面前,上下前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有血的地方更是細細的看了看。
禾若憨笑地告訴她:“姑娘,我沒事,都是別人的血。”
寧姶差點哭了出來,直握住寧姶的兩個胳膊,碎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真沒想到,禾若姑娘功夫不錯啊。”穆胥過來誇贊,寧姶又繞着他細細地打量了一圈,見也沒什麽傷,傻樂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番過後,寧姶摘下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面布,嘴裏念道:“這是些什麽人?”
“穆胥,你仔細檢查一番,看有沒有什麽辨別身份的特征,我一個姑娘家不好查驗。”寧姶剛想扒開黑衣人衣服的手止住,避諱地瞥了眼季京袆,沒下去手。
穆胥即刻應了,按個查看。
這時,季京袆扶着手杖走過來,虛乙要攙扶他,被他揮手阻開。
只見他陰沉着臉過去,聲讨道:“姑娘還沒有回答本尊的問題,到底剛剛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寧姶白了一眼,撓撓脖子回答說:“我見尊師這般年紀,着實不該熬到今天這個地位,又見尊師一副柔弱病态,還喜歡“哼哼唧唧”,你即知道這案子的案情,該不會是被哪個權貴女子給養了吧?”
雖禾若覺得她家姑娘的這話說得有道理,卻不該這個時候說。當着這麽多的人,還是在人家救了你之後。
“姑娘,你可別說吧,人家剛救了你。”禾若一邊扯寧姶的衣服,一邊小聲勸着。
寧姶無奈嘆了口氣,他就是瞧不慣男的病嬌。
莫非是自戀型人格,覺得撒個嬌便能讓任意一個女子愛上他?
這樣的人現代不少,古代仍是不缺。
“尊師莫怪,寧姶是被吓壞了。”想到剛剛的救命之恩,寧姶方擠出這些話來。
季京袆并未釋懷,身子側轉過去使氣道:“姑娘所說也并非不實,只是姑娘有所不知,助我成這風梭觀尊師的不是旁的女子,而是這宣周的太後娘娘。本尊憑的也不是什麽英俊面龐,而是太後篤信本尊知曉天機的本事。”
虛乙吃驚地看着尊師,因為這些連他和風梭觀裏的道士都不知道,為何會對這個女娘子傾心吐意?
道士又不能娶妻生子?
他看得怔住,卻不知身後一黑衣人并未死透,他趁着穆胥前去查驗其他死者身份之時,緩緩撿起手旁的刀,殺心不死!
季京袆瞧見了,因心裏裝的都是寧姶剛的那番話,他自來也不是有憐憫之心的人,便視若無睹。
倒是禾若,她見那人欲要對虛乙不利,立馬上前擁着虛乙,而後左腿一抻,将那人一腳給踹了回去。
虛乙倒向禾若身,手順勢搭在她的臂彎處,驚得肝顫腔裂,卻在禾若那一腳後,心髒狂跳。
虛乙怔忡地看着禾若英姿飒爽的臉,心念:你是這世上,第一個出手保護我的人,旁人有力無心,又一些旁人是有心無力,唯你心和力俱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