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長街上日頭正盛,風嚣馬疾,女子清亮的眸被風吹過,勾起眼角陣陣澀然。

桓月忽的粲然一笑,從那人的眉掃過眼,可她腦中卻茫然一片白,片字未想,只愈發覺得自己是第一天識得他。

宋景玉微微偏頭,餘光瞥見桓月那平靜到死寂的眼,心沉了一刻後又貼身近前,語氣含了幾分不悅。

“桓月,今日你也不同我道喜嗎?”

宋景玉腳步落定,手緊緊地握住了女子的皓腕,顯得蠻狠又不講理。

他頭戴花帽,身着大紅衣袍,步步欺近。

那氣勢壓低,逼得人連連後退,攪着桓月好不容易靜下的心又如同被石子投下般泛起漣漪。

她驀地心口一緊,想要推開人離遠些。可還沒待她動手,宋景玉就先一步攬人在懷,薄唇在女子軟和的面皮上磨了磨,欲親不親。

如此大庭廣衆之下與人這般纏磨,就算是桓月的臉比城牆還厚,也是遭不住他如此對待的。

她掙了幾番,發覺躲避不開,一時間又更加恨毒了宋景玉。直在心中把他當個沒心肝的惡鬼,要來拖自己一同入地獄。

桓月利利地磨着牙,一擡眼就又看見宋景玉眸中那酡紅臉的女子,便再也受不住了。

她抹開眼角潋滟的水色,怒起一跳,也不管不顧衆人略帶嘲諷的言語,蹦一步摟住男人的腰,狠狠撲面咬在他下颚處。

桓月這一口極狠,偏也多了些氣急敗壞的意味,像是要把這些時日所受的屈辱和旖旎心思一同返還給他。

宋景玉的紅衣密密纏着女子的藕裙,在風的吹擺下,連二人的衣袍都愈發放肆糾纏了起來。

“宋景玉,你又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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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月終于松口,她直起身粗喘着氣。這厮的身長也太過了些,昂着頭差點沒把她給累死,心下再也生不出其他旁的心思。

男人逗貓兒似的拎人下身,清清冷冷的眼虛望着她,任由桓月像個孩童般宣洩着心中不忿。

宋景玉不言不語,神态漫不經心,面上餘留個豁大的口子赫然在目,紅豔豔的牙印上還帶着水亮的色兒,讓人不想歪都難。

“氣消了沒?”

見女子仍舊沒說話,宋景玉又彎了彎腰,臉和女子齊平。他眯着狹長的眸,輕輕在她的面上落下一吻,緩慢磨人的很。

“現在呢?還沒有嗎?”

他騰出一只手,撫着女子的面,吻落的又密了些。那架勢分明是想拖着桓月和他一道在情愛中沉迷。

桓月眉狠折了番,紅了一遍的眼又漸漸晦暗起來。她看着宋景玉衣袍上的金線,手扣了一陣才作罷,止了心中不斷疊起的陣陣細密疼意。

女子終于是強打起了些氣力,撐起手臂推開宋景玉,她眼神堅定,忽問一句。

“宋景玉,你當我是什麽?你…”

“又當自己是什麽?

宋景玉聞言,神色竟有些許怔然。片刻後,他又笑得讓人挪不開眼,猝不及防間便可叫人失了心跳。

“桓月,聽話些。你也不想今後過得不舒坦吧。”

男人耳語的聲音不大,也只有此間的他們二人能清楚聽見。

桓月眼睫輕顫,四下嘈雜的聲音被隔在耳外,她一時不察猛吸了一口風,聲聲重咳了起來,半天又笑着,荒唐且愚昧的。

不想自己一朝熬鷹居然也被啄瞎了眼。

宋景玉,你終于還是脫了這層溫順的羊皮,只是如今這面貌卻是似人非人的可怖。

女子柔弱的喘息聲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嬌憐,孫馴看着宋景玉淡漠的神情,明顯是一副不想管的冷漠樣。可他卻不能不管,孫馴微微上前将人一把扶起。桓月也借着力道勉力支起腰,半身靠在男人身上勻着氣。

衆人一見場上情況突轉,也越發來了興趣,直甩着銀子到旁側的攤販處,抓了一把瓜果蜜餞邊吃邊看。

宋景玉看了眼扶着孫馴手的女子,臉色越顯陰森莫測的詭異,他慢悠悠地說道。

“竟不知什麽時候,桓月你,又和勾搭上了旁的人?”男人說話的聲調太過荒唐,讓桓月不住地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荒唐事。

但下一刻,她胸中戾氣頓起,話語也大喇喇地刺了起來。

“我再好的本事也比不得公子,搖尾乞憐的狗卻在梁府面前裝作個人的谄媚模樣,惡心的很。”

宋景玉聽罷,眼神驟然一變,也不知是桓月哪句話刺到了他的忌諱,男子下手也不再留情。

他身形極快的,在桓月脫身之前反手迅速一剪,壓着她的衣襟幾經淩亂,發也垂下了不少,活脫脫像是從情從欲中蹂躏了一番。

不待宋景玉再進一步,孫馴就面色慌張的在二人面前輕咳了一聲,才險險的得以讓宋景玉清醒了些神。

桓月見他減了大半力道,得了機會就不自覺蹬踏着腿要跑,可還沒走兩步便又被一雙大掌拉了回去。

宋景玉面無表情的将人從背後擁住,女子細白的手臂上清晰可見的勒出了道道紅痕,暧昧叢生。

他的薄唇貼着桓月的耳,頭低低地嗅着女子發間的香,緩了片刻才悠悠道。

“別再說這樣的話,後果你付不起的。”

說完,宋景玉又如同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耳垂。孫馴眼瞧着這二人的“打鬧”,半天了都還摸不着頭腦,只越發覺得他沉迷于女兒香中了。

明擺着,宋景玉這人的行為和他話語裏含着的威脅意味半點不搭。就見他在女子身上幾番狠話,卻是半點也不強橫起來。

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卻不想他也會有今日。

孫馴在一旁偷摸着笑了許久,恍惚一陣才發覺早已如日中天。

他忙不疊拉過宋景玉的衣擺,輕道一句“宋兄,再不走,聖上那兒該遲了。”

四下人一聽,皆大呼嘆謂了一句又一句。此一遭的跨馬游街,是自來未有過的殊榮,天可見這位宋狀元有多受聖上恩寵。

宋景玉回頭颔首一陣,毫不留戀地松手,利索翻身上馬,朝桓月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

“安分在坊內待着,我會去找你的。”

大馬又馱着人緩緩走向了皇城,盛京午間的烈日偏更灼人了些,柳樹随風擺着,引起人幾番心燥。衆人見沒熱鬧看,便群群散開了。

桓月站在原地,淡淡擰着眉,喉間又癢癢地咳了一陣。

耳畔,那攤販喋喋不休的話語又傳了進來,他和善着臉,驚奇着問“不想姑娘這般好手段,狀元郎也能勾他個五迷三道。”

“那将來飛黃騰達不是指日可待?”

桓月猛一擡頭,滿面怒氣,太陽穴一陣陣地抽着。她只道是這人看不清他的狼子野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

“那人,我才是萬分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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