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章

第 89 章

第二日,又是個豔陽高照的明媚日子,許是得了宋景玉的允諾,桓月連梳妝打扮的動作都帶了些肉眼可見的輕快,人格外雀躍。

“如此一打扮,姑娘果真是好看極了,就是那牆外攀枝頭的鳥兒也難勝您幾分。”一旁給她梳妝的丫鬟有些豔羨地看着人,嘴裏還在絮絮念個不停。

“可見我們大人是真疼愛您的,吃穿用度就不用說了,連這上好的園子說讓您住便住了,要知道您可還是頭一個位呢。”

丫鬟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說宋氏對她的恩寵,桓月聽明白了但卻總覺得心裏隐隐的,不得勁兒。老話常言色衰而愛馳,況且她又不是靠美色來綁住宋景玉的,他們是情投意合,心意相通!

女子不願再聽這些個烏七八糟的言論,随即就一個眼神掃去,舒望立刻心領神會,話趕話便打發走了丫鬟。“姑娘不必将這話聽入耳,她們這是掐着酸意,不安好心呢!”

舒望話語間有些不忿,宋公子是不是真心喜歡姑娘,她昨日裏可是看得真真的。就那股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剝的架勢,連二人糾纏的衣角都帶着暧昧缱绻的氣息,如何能叫不喜歡?

“罷了,堵着她們的嘴又有什麽意思,由着她們說去吧。”

桓月的模樣看着有些懶散,她将發間鐵樣重的純金發簪取下,又随手在案上拿了一只白玉的發釵別在發上,素淡雅致感頓生。

“我們快些走吧,誰知道那厮會不會突然回來又變了主意。”女子将最後與發釵同色的耳墜套上便急急忙忙拉過人向門外奔去。

二人是特意挑了個宋景玉不在府內的時辰離開的,就是怕他會忽生了旁的主意,不然桓月昨日的“犧牲”不是白白浪費了!就是現下,她的嘴唇還一陣陣暗暗發疼,連喝口水都得小心翼翼。

也不知是不是男人提前示意了府上的下人,門口的侍衛竟是不聲不響,眼瞧着一主一仆二人大大咧咧從門口而出,偏是半點動口的意思也沒有。

桓月此刻才深覺自己被人糊弄了個大的,白白占了便宜不說,指不定根本也不會有人攔着她。

日頭豔豔地懸在人頂上,夏初的盛京還帶着些許涼爽的微風,長街倒是一如既往,不論何時都是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十裏的路無一處不擁着人,舒望緊跟在桓月身後,眼也不眨一個,是生怕自己面前的女子走丢了。

“哪就這麽金貴了,和護眼珠子般地瞅着。”

桓月笑了笑舒望的反應,又拉過她和自己一道肩并肩地走着,沒有半點當自己是主子家的架勢。女子許是這次真的被關的狠了,眼下正一家家攤販看了過去,片刻後又搖了搖身旁的舒望道。“難得有機會喘口氣,還不快看看喜歡什麽,姑娘一下都替你買了。”

“哪裏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姑娘賞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舒望忙擺着手,步步退後,一個勁兒地嚷着足夠了。可桓月卻沒再說什麽,只是蠻橫地帶着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進去,不容人拒絕。

最後還是舒望以一個素色的發釵将人給說服了,她一手接過釵子一手攙着桓月,連說話的音調都揚起,看上去應是極為開心。

“姑娘瞧瞧可還差些什麽?今兒一并都添置了回去。”

“對了,好像還真的缺了一樣。”桓月望向舒望手中的大包小包,一拍腦門就想起了其他。頓時,女子便也沒了心思再一家家細瞧過去,腳步匆匆地走在了前頭。

“姑娘這是要找什麽?”舒望問了一句,心中琢磨着四雙眼睛總歸是比兩雙眼睛要快些的。

“魚。”

“魚?”

這回答倒叫舒望一時失了神,莫不是姑娘是要自己下廚給宋公子做頓飯?還不待她再細細揣測下去,女子就蹲在一處攤販前皺着眉心挑選了起來。

“昨兒個不是不留神喂死了他幾條魚嗎?”

“若是今日不偷摸摸給補上,怕是哪日等他留神了,就可得遭殃了!”桓月句句口中的他,二人心裏都明白,她一聲接着一聲平靜地說着,眉目間雖含了些許愁意但眼裏的親昵根本藏不住。

可女子好似不知一樣,仍在心中抱怨了幾句。那厮的性子可沒人能比自己更清楚了,就是在旁人不經意間給下絆子,最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不一會兒,桓月手中就拎了一簍子活魚,個個都鮮活蹦跶着,極有生命力。女子本還想着早些回府,卻不料耳邊一陣喧鬧的吵嚷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二人剛從攤販處離開走了沒多久,就聽見前頭團團圍住的某處傳來了幾陣尖利的女聲。不時還參雜着百姓的閑言碎語。“負責,必須負責!”

桓月原也不想管這閑事,只是奈何他們一群人紛紛圍擁在街道上,将路給死死堵住,便是想繞路也難施展拳腳。

二人也只好伸長了些腦袋湊進去看了一眼,可這不看不打緊,沒想到一看還讓她見到了老熟人。

“那人不是白公子嗎?可旁邊那個紫衣女子又是誰?”舒望顯然也看到人,踮着腳快一步說了出來。

見自己沒看錯人,桓月又使了些勁讓自己擠到了最前排,這才從旁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是那紫衣女子在半道上丢了個荷包叫衆人幫着一起去尋,卻不想那公子撿到了後非但不給還借機要侮辱人家,如此世風日下還能做出這等事,可不叫人憤恨!

誰?誰侮辱誰?白方術侮辱女子?

此話一出,連桓月都險些被噎住了口鼻,倒也不是全憑她胡亂推測,只是依着白家的聖恩和榮寵,若是他想要個姑娘怕是不用揮揮手,就有人能送上門來。

不過女子到底也沒依着自己的推測來定奪孰是孰非,她輕微一聳肩就直直朝二人走了過去。

桓月緩步上前,一手提着魚簍,一手不由分說地從白方術手中接過荷包,那上面細密的針腳還清晰可見,瞧着應是個手工極好的女子繡的。

“既然姑娘口口聲聲說這是你的荷包,那想必你應該知道這上面繡的是什麽花樣吧。”

“你又是何人?”那紫衣女子顯然是沒想到會有旁人多管閑事,聲音都帶着些嗆人的強勢意味。

“這事輪得到你插手嗎?莫不是看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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