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章

第 90 章

“姑娘可是說不出來了?”女子這般顧左右而言他的慌張樣子還是讓桓月嗅出了些許不對勁的味道。她随即輕笑了笑,手腕一翻轉就将荷包收回了掌中,半點沒有被女子的話給帶跑偏,又暗下眉眼厲聲斥了一句。

“還是說這荷包根本就是個幌子,姑娘實則所圖甚大啊!”

“滿口胡言!”紫衣女子眼睫一抖,片刻後複而吼得更大聲了些,眸子還不住地往四下看去,也不知在人群中掃視着誰。

許是見桓月不是個善茬,那紫衣女子也不和她多做辯解,直直就一步上前,逼近了些白方術,怒道。“這一衆人都明眼瞧見了白公子折辱于我,莫不是你還想抵賴嗎?”

她說罷,就扯了扯自己身上松散的衣襟,好叫衆人憶起剛才先頭的一切,也存了幾分叫周遭百姓替自己做主的企圖。

要知道,言語是殺死一個人最好的利器,只要衆人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他們就不足為懼。

“是我在同你說話,你又牽扯旁人做什麽?”桓月自是也明白這道理,頓時話語也不留情面了起來。她将白方術全身擋在了自己身後,如同一個護雞仔的老母雞,寸步不讓。

這姑娘分明就是想撿一個軟柿子捏,也不知道白府是怎麽回事,如何就讓這樣一個什麽也不清楚的獨苗苗出來了,竟連随從也不跟着。這不是明擺着放個香饽饽在人眼前嗎?

倘若此遭不是遇見了自己,怕是少不了得被人裝個麻袋套進去…

“白公子怎麽一個人在此?”桓月尋着女子停頓的間隙,忽一嘴問向了身後的白方術。男人此刻被她護在身後,不知緣何說話也慢了半拍。

“原本是與石安一道出行的,卻不知眼下他去了何處。”白方術望了望桓月的後腦勺,如實的将一切都說了出來。“本也是想特意去繡春坊尋桓月姑娘的,不想反倒是麻煩了姑娘。”

此話一出,倒叫桓月遲遲一驚,她也不曾想此一遭居然還與自己有幹系,當下就又擰了一番眉。“公子四處尋我做什麽?”

“是有什麽急事嗎?”女子思來想去也沒得出個什麽結論,雖說自己與白方術從前或許有可能,但是現在是決計不可能了。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有些話想要單獨和桓月姑娘說。”桓月一回頭就見白方術拿一副純情無知的目光看向自己,心下突生一種不妙的感覺。這小子,不會是…真的陷進去了吧。

“我說怎麽會這麽好心呢?原來是上趕着護着自己的情郎啊!”

那紫衣女子聽到這話,一下将手中的帕子扯回腰間,眼中浮現出點點諷意嗤笑道。“只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你這情郎他方才可碰了我,許是不能與你白頭偕老了。”

“他是怎樣的人,我想自己應該比你更清楚。”桓月也不甘示弱,一句接着一句壓低聲音回道。“姑娘三言兩語間就想攀個高枝爬爬,怎麽也不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這年頭撿個荷包再扒一扒人身子的爛戲本子,連那樓裏最下賤妓子都不屑于此的情節,姑娘竟還玩得不亦樂乎,真真是可笑。”

女子幾步靠近人,語調又輕又淡,激得那紫衣姑娘面目脹紅,好半天胸口的一股氣憋在肺裏,上下不得,又吐不出一句話反駁。

人群中的舒望眼瞧着這一幕,心中卻是半點也不擔心桓月會落下風,就是坊內那大大小小的主兒哪一個沒和姑娘對過嘴嗆過聲,還不都是個個甘拜下風。

但下一刻,那咄咄逼人的桓月又換了一副面孔,好似極其善解人意般,對着那女子幽幽問了一句。“既然你不肯說這荷包的花樣,那便就講講這裏還有多少銀錢吧。”

“怎麽?姑娘不會連自己荷包裏有多少銀兩也不清楚吧?”

此話一出,其餘周遭看熱鬧的人群也有些捉摸不透意思了。就是随便當街指一個人出來,莫說是自己的錢財多少了,便是要你說出荷包上的針法也是輕而易舉,怎麽…難不成真是這女子在胡言亂語?

眼見衆人都态度有所松動,桓月也乘勝追擊,連忙啓唇開口又定定疑道。“我瞧着姑娘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手也不像是個會繡花的樣子,不如你當場繡給我們瞧瞧也好以證清白不是?”

說着,一衆圍觀者左看看右瞅瞅,東拼西湊竟還真拿出了一套針線。可那女子又怎會繡?一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針,好半天都不知從哪裏下手。

這下,圍了三四圈看熱鬧的百姓還能有什麽不清楚的,只在腹中惱火,自己居然也一道做了幫兇,平白冤枉了人家無辜的公子。

那紫衣女子見自己大勢已去,瞬間一咬牙惱羞成怒,差一點自己就可以坐享潑天的榮華富貴了,要不是那多管閑事的東西!

她越想越來氣,抄起手中的針線就要直朝桓月的面上刺去。白府家大業大,自己尚且招惹不得,怎麽還不能懲治懲治這個壞自己好事的賤人嗎?

“這麽愛多管閑事,那你就去死吧!”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四散開生怕遭殃及,舒望被擁着根本近不了人身,只能在後頭急急喚了一句。“姑娘,小心!”

就算是桓月早有預料,但她既要一手護着身後的白方術,又要一手提着魚簍,顯然是有些動作乏力。不一會兒就被紫衣女子抓住了漏洞,針直直刺進了她的右手手背。

“嘶”的一聲輕呼過後,女子手中的魚簍應聲落地,一筐子魚沒了束縛左右擺動着身體,齊齊滑落在地面上,沒一刻鐘過後又被路過的人群踢來踢去,不等人眼再望去,竟是死的死,殘的殘,沒一條活了下來。

“你真是該死!”桓月緊閉了一番眉目,胸腔中的怒火再也壓不住。“動什麽不好,偏要動我這一籮筐魚!”

女子一把将白方術推至人群外,随即一個旋身踢了過去,那紫衣女子手中的針被打落,不消片刻就敗在了桓月腳下。

還不等桓月俯下身追問下去,人群中也不知是誰突燎起了一陣白煙,頃刻間就什麽也看不見了。桓月立刻察覺到不對,捂住口鼻揮手再望去,面前哪還有剛才那紫衣姑娘的影子…

該死,又讓他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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