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策劃刺殺

策劃刺殺

【29】

清晨,謝千陽随父應召入宮。

一路上父子二人随意聊起國事,路過東宮外時,遇到一路宮人正從興陽殿中走出。

“那位三皇子以後就住在此處”

“正是,當初陳王未成家開府時便是住在此處,可見陛下對賀霁忱的重視。”

老丞相嘆了聲, “那三皇子……雖不合禮制,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們從前想盡辦法打探賀霁忱的事,怎麽都探聽不到。賀霁忱主動露面後,能查到的事才慢慢多起來。

“同室操戈,最為無情。”老丞相捋了捋胡子,一臉愁容, “那孩子不容易。”

謝千陽難得收了調笑的神情,神情凝重, “嗯,陛下也是為了賀霁忱的安危着想,這才特準他入宮。”

不然哪怕賀霁忱是太子之師,也是沒有資格在禁中長留。

“聽說大皇子并沒有放棄追殺。”謝千陽擡頭望了望聳闊巍峨的朱紅宮門,喃喃, “這樣看來,深宮之中也未必不好。”

老丞相撫摸胡須的手微頓,瞥他一眼, “怎麽,深宮好,迫不及待要做驸馬”

謝千陽: “……”

且不說他不想當驸馬,就算當了驸馬,也不會住在宮裏。

公主成婚後自然要和皇子王爺一樣,要出宮開府別住。

謝千陽的心思無法對父親說,以至于父親現在都認為他一心攀上長公主的高枝,想要尚公主,一步登天。

他有苦難言,只能任由旁人誤會,讪讪笑了聲,沒接話。

謝丞相痛心疾首: “謝家的祖訓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

謝千陽: “……”

祖訓在他心中呢,這叫人如何辯說啊。

他的小秘密實不能道也,起碼現在不行……謝家能接受非門閥大族中的女兒,但并不代表着,身有缺陷的女子也可以。

謝千陽失落地垂下眼,悶悶不樂。

見兒子這幅魂不守舍,油鹽不進的樣子,還以為是嫌他這個老頭子話多,老丞相重重地哼了聲,臉上猶有怒容,留下一句“逆子”便拂袖而去。

謝千陽苦笑連連,在後面追。

父子二人到思政殿時,才知道這一大早的,出大事了。

**

“遇刺!”

姜連寧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向下頭抖如篩糠的馮主簿,将手中關于水患的奏疏放置一邊。

“起來回話,究竟怎麽回事。”

謝千陽進得殿中,正巧聽到馮主簿哆哆嗦嗦地禀報:

“今早微臣到衙門不久,不知打哪兒竄出幾名黑衣人,他們行事張狂,在堂中大鬧了一番。”

姜連寧眯起眸,重複道: “肆無忌憚,大鬧”

頗有故意之嫌,只怕是計。

馮主簿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忙道: “不不,微臣用詞不準,不是大鬧,他們就是抓住了一衙役,逼問他……逼問他‘賀霁忱住在何處’……”

謝千陽心頭一跳,快步上前,先對皇帝恭敬地行了禮,而後對馮主簿道: “馮大人說那些黑衣人是沖賀霁忱去的是刺客”

“正是,他們問出三皇子的下落後便闖了過去,欲将其殺害,所幸三皇子身邊的那個小護衛功夫不俗,以一敵十,擊退了不少刺客。後來巡檢司的人來了,那夥賊人見勢不妙,才撤退了。”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微臣……”馮主簿難以啓齒,臉臊得慌, “先前裴二爺總諷刺微臣那驿館守衛薄弱,這……這确為微臣失職。”

馮主簿臉上盡是懊悔, “微臣若早些将裴二爺的話放在心上,便不會有今日之禍了,三皇子也不會……”

謝千陽急急問道: “那賀霁忱人現在如何”

“人……這……下官離開驿館時,三皇子被人擊中的後腦,人昏迷着……”

姜連寧驀地站起身,神情嚴肅, “鄧吉安!”

鄧公公躬着身一路小跑至近前, “奴婢在。”

“傳太醫,叫徐院判去,務必将人看好,不能有一點閃失。”

鄧公公領了命,片刻不敢耽誤,疾行而出。

姜連寧責備地看向馮主簿, “你該一進來便說這件事,啰啰嗦嗦,耽誤時間。”

馮主簿冷汗只流, “是是,微臣一時慌亂,陛下恕罪……”

他在為官上确實能力不足,不然也不會一個位置一待就是好多年,也不會想着那些歪門邪道,到處去攀附關系。

謝老丞相稍作一揖,适時出聲, “不若将那三皇子盡快請進宮裏來住,畢竟驿館的防備鞏固非一朝一夕之事,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危機。”

“丞相所言極是,那夥人一擊不成,只怕後面會尋得機會去而複返,到時只怕下手更狠。”

姜連寧想的卻是旁的事。

“有賊人會選在白日突襲”

選在一早清晨,官員陸續上值,巡檢司守衛最森嚴,京城最熱鬧的時候。

謝千陽和老丞相對視一眼,謝千陽揖手道: “陛下,那賊首或許并不把我們景國放在眼中。”

點到為止,姜連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謝千陽無非就是想說,賀國的大皇子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兩國打起來才好。

“那賊首行事風格一向如此,讓人摸不着頭腦,全憑心情,沖動做事,不顧後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賀觀應把賀霁忱送來景國,明眼人一看就知打的是什麽算盤。無非就是送來一個人質,再找個機會挑起争端。

若賀霁忱死在京城,賀觀應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向景國發難。若人正好沒死,那賀觀應還可以親自派人請人質回國,到時候路上設伏,将人殺掉,再反将帽子扣在大景的頭上,一樣可以挑起戰亂。

姜連寧猶豫片刻,覺得謝千陽此言有理,他了解到的那位賀國儲君确為瘋癫之人,不可用常人之理推論。

“罷了,此事再議,先讓巡檢司與千麟軍一同将賊人捉拿歸案,等審問過後便知。”

謝千陽心思漸漸飄遠,聽着謝丞相和皇帝讨論起後續事宜,他拱了拱手,退下了。

門外,謝千陽看了一眼緊随其後的馮主簿, “馮大人,我正好無事,随你一起去驿館瞧瞧。”

“是,是。”

**

謝千陽擔憂長公主會先得着消息,她若失了方寸,一擔心就冒險出宮,那就大事不妙了。

與其讓她從別人耳中得知消息卻不知詳情,倒不如謝千陽親自把消息送過去。

謝千陽到了驿館,沒急着去看賀霁忱,先找馮主簿借了紙筆,書信一封,派自己的貼身扈從送到瑤光殿去。而後他才跟着馮主簿,一同進到賀霁忱的小院。

徐院判與謝千陽是前後腳到的驿館,此刻已經坐在榻前,手搭在賀霁忱的脈上。

馮主簿沒敢将傷情詳報,謝千陽眼見為實,心頭湧起無盡怒火。

“這是你說的昏迷!”

馮主簿心虛地躲開對視, “是在昏迷……”

謝千陽深吸了口氣,依舊壓不住火氣,要不是怕打擾徐院判看診,他非得同馮主簿吵上一架不可。

他壓低聲音,質問道: “那馮大人為何不提他身上的傷”

“一地的血,你是瞎了嗎!”

馮主簿連連告罪,人快哭出來, “謝大人,下官哪敢說啊,陛下聽聞此事已然十分震怒,若再聽說三皇子的傷勢,下官這烏紗帽怕是已經摘下了……”

“你就這麽在意你的官帽!我聽說你對賀公子一向優待,怎麽今日這般糊塗!他若是因你隐瞞而延誤傷情,落下什麽病根,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馮主簿悔不該當初,他何嘗不知啊,自從賀霁忱住到他這官衙裏,他好吃好喝恭恭敬敬地伺候着,為的就是攀附上關系,往後若賀霁忱出人頭地了,能記着他的好。

這下好了,一波刺客,算是讓他此前所有的讨好都白費了。

罷了罷了,左右他都已習慣……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把事情搞砸,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馮主簿一揖到底, “下官定會盡全力捉拿刺客,三皇子這兒……這兒不需要下官叨擾,這便告辭了……若三皇子醒來,謝大人可将馮某的所為如實相告……是馮某的錯,對不起三皇子……”

馮主簿灰溜溜走了。

徐院判已收起藥箱,嘆着氣出了屋。

謝千陽趕忙迎上去, “徐太醫,如何”

“出去說吧。”徐太醫将藥箱交給小太監,徑自走入院中, “謝大人,是陛下不放心,差您來看的”

太醫才離開,榻上之人手指微微動了動。

他睫毛微顫,似有蘇醒的跡象。

隐隐約約,聽到院子裏二人交談——

“謝某與賀公子有些私交,實在是放心不下……”

“哦,這樣啊。這位公子的傷……嚴重與否,看對誰來說。若是依老夫看,不算輕。一是因為傷處衆多,多為手臂與後背,可見刺客來襲時,他曾用手與身體抵抗過,他護住了最為要緊的內髒,雖并未造成嚴重的後果,但皮肉傷也是傷,養養能好,只是這時間上就說不準了。”

“後腦被擊打以致久久不醒,是否會對其腦造成損害,還要看他醒來時的情況。除了最為要緊的頭部傷之外,其餘皆是皮外傷,只是看着吓人,謝大人不必過于擔憂。”

謝千陽覺得徐太醫話裏有話,他蹙着眉, “對誰來說這是何意,徐太醫莫要打啞謎,究竟算不算嚴重您都把我說糊塗了。”

徐院判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他回頭望了一眼屋內。

那個小童從頭到尾都不見急色,安安靜靜地守在他主人的身邊。

徐太醫想到方才看到的年輕人身上的舊傷,診出的沉疴舊疾,沖謝千陽擺了擺手。

對他這個給宮裏貴人看了一輩子病的太醫來說,這些傷不算輕。

但對于榻上躺着的那個年輕人來說,只怕這點小傷根本不值一提。

徐太醫閉口不言,神秘兮兮,謝千陽看着他走出驿館回宮複命,心裏愁緒萬千。

**

姜雪收到了謝千陽的傳信,整個人癱坐在軟榻上,失魂落魄。

當時徐太醫才從為她看完診,聽冬芽說,徐太醫前腳出瑤光殿,後腳便被鄧公公給拉走了。

原以為是皇兄身體抱恙,不曾想竟是……

素白指尖緊緊抓着袖口,眼淚簌簌落下,整個人只覺得五髒六腑都絞在一處疼。

“不行,哭是沒有用的,本宮該振作一些。”姜雪清澈的眸中還綴着點點淚光,強迫自己止住哭泣,她握緊拳, “本宮得想個法子,打聽打聽現在的情況。”

竹瀝讀完了信,猶豫道: “謝大人既給您來過信,想必是不願讓您病急亂投醫,您與賀公子現在……明面上,你與他不宜有牽扯,謝大人請您稍安勿躁,晚些時候他必會帶新消息來的。”

姜雪将眼淚擦拭幹淨,目光逐漸堅定,她站起身,要更衣去見皇兄。

她急匆匆地, “出了這樣大的事,你要本宮如何能耐着性子等”

竹瀝攔在她身前, “殿下,賀公子會武藝,您忘了上回裴府外,他保護了您啊。”

一提這個,姜雪急色稍緩,慢慢冷靜下來。她面露遲疑,咬住下唇, “可即便如此……”

竹瀝趁機将人扶回去,給她揉肩, “賀公子有本事在身,吉人自有天相,這回必會無恙。”

“說的是,上回本宮都沒看清他出招,那賊人便聞風喪膽,吓得屁滾尿流了。”

急躁的情緒被安撫,姜雪終于消了出門的心思。

竹瀝松了口氣,可算把人給哄住了, “是是是,賀公子最厲害。”

從早上一直等到午後,苦藥喝過兩頓,都沒等來謝千陽的消息。

臨近申時,才終于有了信兒。

謝千陽派了名小太監給她送信,姜雪急急拆開來看,眼圈又紅了。

她看着謝千陽的字字句句,幻象着賀霁忱重傷不起的樣子,頓時心疼不已。

“他受傷了,怎麽辦啊竹瀝……”

姜雪六神無主,倉皇無措,抓着竹瀝的胳膊,茫然地問。

信箋從她手中滑落,竹瀝錯愕地接過,看完後久久失語。

半晌,竹瀝道: “殿下,沒事的,謝大人這不是說了,賀公子已經進宮裏來了”

姜雪心底一片慌亂,隔着霧蒙蒙的眼看向竹瀝。

“他進了宮,咱們便有法子能去看看情況。”

竹瀝附耳過去,悄悄說了幾句話。

姜雪不住地用力點頭, “好,本宮聽你的。”

……

“殿下,慢點!”竹瀝貓着腰蹲在草叢裏,望着前方少女矯健的身姿,心急如焚, “小心被人發現了!”

“在哪呢狗洞在哪兒呢”

前方少女頭發梳成雙髻,一身宮女打扮,她身材嬌小,往草叢一藏,半個影子都瞧不見。

這便是下午竹瀝給姜雪出的主意——扮成宮女,等日落後悄悄從狗洞裏鑽進興陽殿裏。

竹瀝兩步趕上,抓住姜雪的胳膊,長松了口氣。終于逮到人了,不容易。

能看出來長公主殿下心急如焚,有多着急了。一個沒留神人就蹿沒影兒,叫竹瀝好一通追趕。

竹瀝用着氣音,手指向一個方向, “那兒呢,殿下,真要鑽啊”

“不鑽你有辦法進去”

竹瀝搖頭。

“那不得了!”

下午賀霁忱被送入宮中,姜連寧便來看望過他,關切過後,留了幾名千麟軍給他。

是保護不是監視,所以那幾名軍士只守在宮殿的入口處,并不會擅入打擾他休息。

興陽宮只有一個門可以出入,有人守着,姜雪自然不可能進去,幸好竹瀝知道有個狗洞被雜草遮掩,一直沒被修繕,這才有空子可鑽。

“殿下,您自己進去,行嗎”

竹瀝從後方幫忙撥開草叢,左右望望替她望風。

她還是放心不下, “不然奴婢先給您探探路吧”

姜雪沒理她,手腳并用,雖笨拙但迅速地從狗洞裏鑽了進去。

院子裏極靜,只有正中的那條路上才有兩盞幽暗的燭燈。

姜雪聽見了心髒撲通撲通用力跳動的聲音。

這是她從小打大第一回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說不緊張是假的。

但再恐懼,再害怕,她今晚也非得見到賀霁忱不可。

昨夜下過雨,或許是這座宮殿才剛修繕完畢的緣故,院子還未清理幹淨。

畢竟原定的入宮時間在一月以後,今日就住進來,委實倉促了些。

姜雪沒心思賞景,她心裏記挂着人,外面有兵士守着,她憑着記憶,步履輕快往前去。

腳踩在松動的青磚路上,泥水從磚縫裏飛濺出來,染髒了她的裙邊。她無暇顧及,一心只有那扇門。

屋內,主仆二人正在說話。

平安悶悶不樂,一天過去,他的氣還沒消, “公子,你昨日沒說要演成這樣。不是說打兩下就行了”若非他機敏,此刻已喪生在自己人手下了!

那些暗衛是賀霁忱親手帶出來的,他什麽意思,暗衛們清楚——

要做就做一場真的。

這事瞞不過邵衛,卻可以騙過平安。

平安的功夫是他親自教的,況且這一場戲目标在他,平安的安危他無需顧慮。

“你今日吓着我了。”

平安盤腿坐在地上,仰頭望向窗邊站着的人。

男子一頭墨發被束在腦後,大抵是因為手上有傷,不便動作,頭發梳得十分敷衍,有許多發絲垂了下來,落至肩膀,淩亂中自有一種美感。

他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一只離群索居的病鶴,孑然一身,冷寂而頹喪。

他垂着眼,平靜道: “不真,如何能順利。”

既是到她身邊來,他便不得不小心翼翼,以确保萬無一失。

院子裏傳來腳步聲,賀霁忱第一時間便注意到。

他目光陡然淩厲,微微擡手,示意平安噤聲。平安警惕地湊到門邊。

院中人步履輕快而急促,略帶幾分熟悉。

男人眼底閃過驚詫,片刻後,融在淡淡的笑意裏。

他揮了下手, “退下,去睡吧。”

平安:

“天塌了也莫要出門。”

平安: “……哦。”

少年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賀霁忱掌下甩出一道風,袖中銀針踏風疾馳,将屋中僅剩的一盞燭燈熄滅。

姜雪正巧走到門邊,透過窗戶看到驟然暗下去的燈火,心跳驀地加快。

這是睡下了

那她還進不進……

不行,就算睡死過去,她也非要親眼看一看他的傷才行。

姜雪回身望望,見四下無人,咬咬牙,悄悄推開一門縫,擠身進去。

她反手将門關上,背靠着門板,惴惴不安。

屋子裏一片漆黑,唯有窗邊透進來絲絲月光。

但月光僅能照到窗子前的幾寸地界,并不能叫她看清屋內。

姜雪才進來,眼睛不适應黑暗,她側耳聽了會,沒動靜,想來是睡下了。

也好,她悄悄的來,再悄悄地走,神不知鬼不覺,如此甚好。

姜雪伸出雙臂向前摸索,謹慎地一點一點往前挪。

此處原先并非後宮之人居住,是陳王在宮中的住所。

她出生時陳王便已成家,離開了這裏,而後這裏無人居住,姜雪也從未來過,所以對這裏的構造陌生得很。

好在賀霁忱已睡了,她不怕走錯地方,有時間找。

黑暗中,男人就在她正前方的卧榻上,盤着一條腿,手臂随意搭在另一條支起的腿上,他懶洋洋地倚着靠背,一雙比夜色還深的眸子正寧靜地注視着,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姜雪的眼睛逐漸能适應黑暗,她隐約瞧見自己前方是黑乎乎的一團。

似乎……是個人影

不等她細想,一個冰涼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人将她往前一拉,她身體失去平衡,像前倒去。

她手肘抵落地,整個人側歪到榻上。

驀地,背後靠過來一人。

那人的左手從後方抓着她的左手,将她半抱在懷中,瞬息間右手前伸,輕輕捂住她的嘴,止住她險些脫口而出的驚呼。

“噓……”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落下,卻是她不熟悉的,含着笑意的沙啞音色。

他薄涼的氣息烘得她耳根燒紅。

字字清晰,徐緩道: “殿下何故深夜做賊說與臣聽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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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計,老套,但好用√

平安:哼,詭計多端的臭男人

——

寫太多了,沒寫完,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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