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月光

第30章 月光

說是要去看雪, 還是做了些準備的。衛初宴拿匣子裝了些糕點,這時節沒有新鮮桂花了,不過有桂花醬和桂花幹, 衛初宴仍然能做出好糕點,且她與趙寂初初相遇時, 也是冬日, 其實新鮮桂花做的糕自然好一些,不過, 趙寂倒是偏愛冬的桂花糕。

此外還有梅花糕、桃花糕, 衛初宴也只會做糕做餅, 但好在趙寂就好這一口。

前日傍晚, 衛初宴在廚房做糕, 趙寂像是往時一般,來看她,這也是趙寂新養成的一種樂趣。衛初宴總是有條不紊,看她做糕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衛初宴不由笑:“你是不是因為想吃的糕,才來娶我的?我想起來你先前同我說,咬了你,便要給你做一輩子的桂花糕。”

趙寂腰酸, 閑閑倚着門框,看着女人剛放進蒸籠的糕, 眼睛亮亮的:“沒錯, 便是為着你的糕,才要娶你的。”

衛初宴假意露出受傷神情, 趙寂嫣然一笑, 過去拉住她:“好啦,比起桂花糕, 我自然更喜歡吃你。”

又給人鬧了個大紅臉。

這邊,要去看雪,衛初宴裝一半,趙寂就已從盒子裏拿掉了一半,衛初宴無奈:“這樣的話,我無論如何都裝不滿了,真的不糊吃撐嗎?”

趙寂第一百次說:“真的真的不撐的。”

衛初宴小心扶着趙寂上了馬車,一上車,又給趙寂揉捏,其實她眉眼間有些倦色,畢竟白日的工作也挺熬人,現在她主要在弄新官制,側重點換了,手下便也換了一批人,也需要磨合。

晚上回家,她要顧着趙寂。其實官員都有假,也并不是非要都在官署,不過衛初宴想要做的更細致些,而趙璨又在催進度,因此她都做的很認真。趙寂也發現了她的疲憊,原本很想出門的,現下又改主意了:“不如我們回家吧,累了吧?”

衛初宴溫柔一笑:“無妨,也想同你一起出來看看雪。”

說衛初宴是個木頭吧,可有時候,她的又總是出人意料地說出些讓人歡喜的話。

趙寂直接将衛初宴的手拉下去:“我來給你捏捏。”

衛初宴是驚訝的,趙寂從前是金尊玉貴的帝王,後來更是魔族強大的魔王,趙寂都是被人伺候的,卻不想,她會主動如此。

衛初宴立時釋然。不論身份,她們是妻妻,衛初宴能為趙寂做的,趙寂自然也能為衛初宴做。

趙寂知道衛初宴會懂她的,她其實也挺有興致的,只是手生,力氣又大,将衛初宴捏成一臉忍痛的模樣,在這樣的雪天裏,甚至出了薄汗。

後面趙寂發現不對,手下的力道立時輕了許多:“弄疼你了?”

衛初宴搖搖頭:“捏的重些才好,活絡筋骨。”

這是安慰之言了。

不過,後面,衛初宴又道:“确實疼了些,還是莫給我按了。”

并非怕疼。

趙寂像是應下了,不過心中倒是在想,下次自己捏着試試,好再弄弄衛初宴,沒道理學不會呀。

有衛初宴帶着,她們很快來到一座高樓,或許是太冷的關系,今夜沒什麽人,趙寂她們去到最高處,圓月如盤,靜靜散發着皎潔光輝,又有雪的映照,長安城整個籠罩在一種淡淡的光芒裏,高樓重重,路如銀帶,有種天上宮闕的美。

其實趙寂來過這裏,長安城何處她未去過?皇宮都逛了幾遍,為的是找人,不過現在,不用找了。

趙寂望着天空:“似乎一伸手,便能摘月了。”

她伸出手去,衛初宴挨着她,也摸了摸,随即失笑:“摘不到月亮,卻至少能沐浴這許多月光。”

趙寂:“其實你若想去月宮的話,日後你總有許多機會的,也不是機會,或許到那時,你會覺得,眼前一切,只是尋常。”

趙寂未記錯的話,仙界那月宮,雖然不是華瑤的居所,但似乎是她底下某個仙官的府邸。

又想到何處去了?趙寂搖頭,她其實不太想太多華瑤的事情,華瑤是華瑤,衛初宴是衛初宴,既然這一世她是凡身,沒有仙界記憶,那便......

趙寂想,若是衛初宴變回華瑤,她也不愛華瑤的,那樣冷冰冰的一個人。

不過,其實或許也不會面臨那種景況,她和華瑤,渡劫的條件不同,是一生一死的局,破局之法是讓衛初宴放棄仙的身份,永遠不做回華瑤,且若是她們要在一起,衛初宴還得修魔。

總有一日要做選擇的,只不過,現在還早。趙寂想,或許她還能找到更好的辦法,她已讓藺無歸率魔将去尋了,或許能尋到。

還有......孩子。

趙寂低頭看小腹,這個孩子,生來便是仙魔混血,魔必容她,因趙寂是魔的王,然而仙會不會來殺她?哪怕她也是華瑤的骨血,可那些仙,是不認的,只要是魔,他們就誅。

還是去魔界自在。

趙寂許久未開口,衛初宴不習慣,見她看小腹,便很自然地去摸了摸趙寂的小腹:“在想孩子麽?”

趙寂:“也不知她生出來,是個什麽模樣,像你還是像我。是更喜歡念書,還是更喜歡征戰。”

衛初宴仔細一想:“看她自己吧,倒是她的模樣,我希望她生的像你。”

趙寂:“我還想要小衛初宴呢,小小一只的,一定比你還好欺負。”

衛初宴失笑,月光下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些無奈:“還沒出生呢,你就想着欺負她。還有,我很好欺負嗎?”

趙寂笑笑,抓住她手,便是一咬,衛初宴吃疼,但也并未如何掙紮,也是習慣了,趙寂:“喏,這還不好欺負嗎?”

衛初宴揉了揉趙寂的臉,第一次,趙寂一呆,見那女人似乎朦胧着一層柔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你咬我,我都并不是很疼,或許是你咬的輕吧。”

心中還有點甜蜜的。

趙寂:“被咬了還不疼,哪來的壞毛病。”

“你養出來的。”

回去的時候,趙寂好像醉了,要衛初宴背她,衛初宴說,會壓着肚子的,趙寂瞪她:“那你抱我。”

衛初宴很聽話地把她橫抱起來,卻在要下樓時猶豫:“我怕摔着你。”

趙寂盯着她看了許久,言道:“那好吧,放我下來。”

趙寂知道衛初宴的體力和力氣,其實是完全能将她抱下樓的,以往......一個時辰也鬧過,不過現下,衛初宴是怕,她既然怕,趙寂也不會為難她。

“崽兒啊崽兒,你讓娘親失去了好多快樂,快些出來,知道嗎?”

趙寂摸着自己的小腹,裝模作樣地感慨。衛初宴扶住她:“下樓要小心。不過崽兒,你阿寂娘親讓你快些出來,你就乖些,吃的多多的,快些出來。”

趙寂睨她一眼:“你也覺得少了好些快樂吧?好幾次了,我見你夜間悄悄出去,回來時一身水汽,也不知道作甚去了。”

衛初宴臉上微燙:“便是、便是去洗浴去了。”

趙寂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裝出來的疑惑:“哦?洗浴麽?可大冬天的,又不會總發汗,一日要洗兩個澡嗎?”說着,她親昵地蹭一蹭衛初宴,又問:“你洗浴之前,做什麽了?”

衛初宴不願說話了,兩人心知肚明,其實趙寂也知衛初宴辛苦,女人也算能忍了,只不過趙寂覺得,其實不必去忍了。

她今日是故意撩撥衛初宴,結果這悶葫蘆還是不上鈎,真是氣人。

趙寂:“你便不能跟我說嗎?”

衛初宴:“你的身體要緊。”

然後她又被趙寂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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