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謝忱和面時鍋裏煮的水已經沸了,林今譽便先去洗漱更衣。

待他出來時謝忱已經掐着擀面杖做餃子皮了,他趕緊将衣袖卷起開始包餃子,兩人分工有序很快便将餃子包好存放起來。

謝忱洗完澡好先把買回來的燈籠在每個房間都挂了一個,還在窗上貼了紙花,可見對穿越後的第一個中秋有多麽重視。

幸虧林今譽一直勸着,謝忱才放棄沒點上燭火過一夜的想法。

林今譽睡意朦胧間忽然聽見謝忱的聲音。

對方似乎是在說中秋快樂,但他漸入睡夢潛意識底哼了一聲,沒了意識。

謝忱穿越古代一個多月,已經熟練掌握了時間的估算,憑着現代人的儀式感卡在十二點跟林今譽說祝福。

即便對方已經睡着了。

秋風吹的後山樹葉沙沙作響,謝忱不可免的想起了自己現代還在世的父母,自己的離開一定給他們帶去強大的沖擊。

他在心中默念,希望另一個時空的父母能感受到他的祝福。

謝忱步入睡夢間似乎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兩道聲音萦繞耳際,很像是父母的聲音。

翌日清晨,謝忱再度起了一個早身,先将堂房柴房的衛生都搞了一遍,而後起火煮飯燒水。

他将多餘的窗花挂到了牛棚柱子上,一個平安一個順遂。

被他吵醒的阿白快出門檻,尾巴打在門框邊紅色的紙花上,那裏的對聯不知何時被撤了,換成了寫着一年四季行好運的剪紙紙花,做工精美。

謝忱迎着初升的太陽長籲一口氣,轉頭将目光落在門口的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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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抖了抖耳朵倍感不妙轉頭轉進窩裏。

林今譽起床時發現堂房似乎變了些樣子,細看又似乎沒多大變化,只是往日吃飯用的桌子擺上了織布和木雕貓形,阿白的小窩上方挂上了紙花。

就連牆面桌櫃都有着裝飾痕跡。

他驚訝與謝忱對打扮房屋的熱衷,連柴房裏都布置了飾品。

“喵嗷!”

一句嘶聲裂肺的叫聲劃破清晨安靜的氛圍。

林今譽擰起眉有些着急出門,只見院子裏,謝忱彎腰背對着門,嘴裏嘟嘟囔囔:“洗個屁屁怎麽了?你不是最愛幹淨嗎?”

“咪嗚——”

“噓噓!”謝忱撓了撓懷裏亂動的小東西,十分耐心給它洗毛:“別把你主子吵醒了,給你洗幹淨好過節。”

林今譽聞言安下心來,上前看一人一貓究竟在幹什麽。

阿白兩只胳膊被謝忱架着,原本蓬松的灰毛濕漉漉塌下來,身體瘦長沒了圓滾滾的形狀,它腦袋有氣無力仰着,一副身體被玷污了的模樣。

那圓圓的眼睛十分靈敏的捕捉到謝忱身後的人,前爪奮力掙紮了下,發出委屈的叫聲。

謝忱将洗幹淨的阿白撈起來卷進布料裏有些不明所以輕聲問:“又怎麽了?”

話音剛落他便感受到身後的氣息不禁回頭,想起自己剛剛對阿白自言自語的模樣有些不自然望着林今譽:“你醒啦,洗漱了嗎,早飯已經煮好了。”

林今譽點頭眼睛微微彎着看着他懷裏的貓,謝忱捋了捋阿白亂糟糟的毛發解釋:“阿白兩天沒洗澡了,今天過節我給它洗洗。”

懷裏的阿白一聲一聲委屈叫喚着,似乎是在謝忱懷裏受到天大的委屈。

見謝忱神色逐漸無辜林今譽忍着笑伸出手:“剩下的讓我來吧,謝大哥吃飯了嗎?”

阿白回到了主人懷裏十分乖順的任由他試擦自己的毛發,将雙标表現得淋漓盡致。

謝忱逆着陽光對他搖頭:“還沒,等你起來一塊吃。”

兩人先将阿白的毛發擦幹,免得它受冷生病。

此時陽光正暖,阿白毛發微濕站在幹燥的布料上曬太陽。

兩個主人這時已經在房子裏頭吃飯了。

“上午鎮上有戲班子表演,咱們也去看吧。”謝忱問。

中秋佳節,身在古代沒有電影也沒電子産品解悶,唯有看戲曲算得上一道消遣活動了。

林今譽十分開心點頭,“好呀。”

上次在城裏兩人還沒完整的聽完一場戲,今日中秋正好可以聽戲娛樂。

吃完飯,謝忱檢查完阿白毛發确定它已經曬幹了,轉身去了一塊紅彤彤的布料出來。

林今譽疑惑看着那塊布料,四處地方各被開了一個洞,布料邊緣還有手法拙劣的針法繡了紐扣。

直到謝忱抱起阿白,林今譽才知道那片布料的用處。

因為那塊布料套在了阿白身上。

林今譽看見穿上衣服後走路開始僵硬的阿白不禁大笑:“謝大哥,這是你給阿白做的衣服嗎?”

謝忱不好意思的撓頭:“不好看嗎?我不大會做衣服,這可是我給阿白的中秋禮。”

林今譽算是明白,謝忱是真的很喜歡阿白,平時逗弄它就像大人逗弄自家小孩一般。

他面對阿白的抗議有些昧着良心搖頭:“很可愛。”

他抱起阿白撓了撓它的下巴作為安撫,心裏默默說:抱歉了阿白,這衣服雖然不夠做工精細,但可以保暖呀。

兩人休息了一陣便要去鎮上聽戲,謝忱原本是想将阿白留在家裏,但它一直揪着林今譽的衣擺,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他們便将貓帶上了。

林今譽抱着紅灰相間的阿白跟随在謝忱身後。

聽曲的地方在鎮裏一戶人家的大堂裏頭,進去需要收三十文錢。

兩人進門時不巧遇到許老二,對方正好交完錢站門邊盯着他們。

謝忱交了錢帶着林今譽越過對方找了一處空隙的位置落座。

許老二直勾勾打量着林今譽,目光落在他懷裏那只貓上。

他一看便知道林今譽手上抱着的不是鎮上生的那些山間野貓,瞧着那柔順蓬松的毛色和嬌俏的形态,分明是一只品相高等的貍花。

謝忱以前哪裏養得起貍花?家附近連一頭野貓都不見一只,這一看便知是他身旁那位哥兒的寵物。

許老二心裏思考,這哥兒若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少爺那怎麽還留在鎮上?不應當帶着謝忱入贅住在城裏?

既然如此,很可能那鎮上的老爺壓根瞧不起謝忱不願讓他入贅,這個哥兒情深便跟着謝忱一起回了鎮上!

就這麽一看,謝忱除了多了一個哥兒能有什麽神氣的!還不是與之前一樣窩囊!

許老二朝對方啐了一嘴。

謝忱并不知自己陷入豪門虐戀,在他落座不久臺上的戲曲表演便開始了。

他聽着背景曲樂看臺上抹着紅胭脂的角色吟唱。

“情兮——”

“與兮——”

“合兮——”

愛情……戲?

謝忱擡了擡眼皮。

他對戲曲的愛好一般,主要是聽裏頭的曲樂,只是看着臺上一紅一黑互相靠近,連着詞的意思逐漸含蓄,隐隐約約知道這戲的故事情節了。

謝忱微微側頭,大堂露天的陽光照射進來,光影将林今譽的頭發和衣袍打亮,睫毛細長為眼下遮出一小片陰影。

他的目光專注的注釋着臺上,嘴唇認真的抿着,顯然已經看的入迷了。

位于林今譽懷裏的阿白不太老實的甩了甩尾巴,想要從他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林今譽下意識用手按着,沒想到沒按住,猛的從戲曲中驚喜,低頭要去抓它。

說時遲那時快,謝忱雙手抱了過去,抓住了阿白的兩只爪子,林今譽反應慢半拍的抓在了他的手上。

兩人動作皆是一頓。

“情兮——”

謝忱喉頭隐晦的滾動了下,壓着嗓子:“我來吧,你看戲。”

“與兮——”

林今譽指尖燙手般一顫,從那微涼的手背退開,點了點頭。

他的右手與左手交疊在膝蓋前,再度看向臺上。

“合兮——”紅衣角色仰頭長呼,臺下紛紛鼓掌。

謝忱撓着阿白的下巴安撫它,卻無法按捺內心的動亂。

這曲,太柔了。

兩人看完幾首戲曲已到午間。

謝忱将昨天包的餃子取了水煮,中午便吃湯餃。

飯後謝忱忽然取來竹條油紙。

見林今譽不明所以,謝忱微微一笑,“我們自己做河燈如何?今夜鎮上也要放河燈的。”

林今譽頓了頓望着他:“可我在城裏已經放過了。”

“多放一個也無妨。”謝忱挑眉,手指抓着竹條準備做河燈,“想要什麽形狀?謝大哥給你做。”

林今譽乖巧坐在桌前,聞言想了想,微微揚起唇角反問:“什麽都可以嗎?”

謝忱十分自信:“當然。”

很快他便後悔了。

“那我要一個大黃一個阿白。”

林今譽說完偷偷觀察謝忱僵硬的神情,忍着笑故意問:“謝大哥行嗎?”

謝大哥當然行,謝大哥不能不行。

他咬牙微笑:“謝大哥當然可以。”

林今譽本來想說不用勉強的,但謝忱已經拿起那堆竹條開始比劃動手了。

謝忱對這些活兒比較熟練,待大概形狀的構思想好後便開始一個一個削磨竹條,十根手指按着竹條粘合榫卯。

林今譽扒在桌邊認真望着他動手,看着河燈的形狀一點一點組裝出來。

完全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大黃是不可能的,但大概能做出一個牛的形狀,放在花瓣底盤之上。

待框架做好後,林今譽抓着那個花底牛身的框架來回翻看,最後真心誇贊:“真好看。”

謝忱笑的十分得意,着手開始做貓形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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