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捉蟲)

第 26 章(捉蟲)

圍欄崩塌的聲響将屋子裏練琴的人吸引,林今譽放下琵琶,拉開廂房的窗戶,這一看直接被吓了一跳。

家裏的院子突然缺了個角,謝忱竟然和一人在地上打架。

他保持着鎮定拿出家裏的掃帚出門。

魏淮發力翻身壓在謝忱身上,兩手還卡着謝忱的脖頸。

謝忱也不堪落後,一只腿卡在兩人之間,兩手按着他的頭。

“你們在幹嘛!”一道熟悉的叫聲響起。

魏淮表情一喜,費勁擡起頭正要說話,只見一個掃帚頭朝他打了過來。

林今譽兩只眼睛睜的又圓又紅,兩只手緊緊攥着掃帚狠狠打向壓着謝忱的漢子,什麽矜持什麽溫良都不顧了。

魏淮後背剛剛摔在地上的傷還隐隐作痛,現在被林今譽這麽一打,兩肩頓時縮在一起,手上勁一松被謝忱反手卡住胳膊控制在地面上,黝黑的臉皺在一起,朝着林今譽喊:“小公子打俺幹啥,你快跑啊!”

林今譽兩手抓着掃把驚魂未定,對他的話旁若無聞趕緊跑到謝忱身旁有些急促檢查他的狀況:“謝、謝大哥,你沒事吧。”

謝忱喘着粗氣搖頭。

地上的魏淮還在喊,林今譽退到謝忱身旁,仰頭發現謝忱脖頸全是抓痕一時手足無措起來,他穩住心神先将牛棚裏的麻繩取來,繞着魏淮不知從何下手。

“我來。”謝忱用一只手和一只腳壓住魏淮的手,接過他的繩子三兩下将人綁了起來。

魏淮一雙眼睛還貪婪的落在林今譽身上,謝忱将人捆在牛棚外接過林今譽的掃帚抵在他下巴上:“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今譽臉上剛剛打人時的急紅還未消,站在謝忱身後躲開魏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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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這個漢子這麽瘋,求親不成竟然想要強搶。

魏淮哪裏知道兩方的角色對調了,自己成了那個強迫人的強盜。

他梗着脖子質問謝忱:“俺想幹什麽?你趁人之危将小公子從城裏帶回鎮上,每天将人關在家裏強迫小公子!俺是為了救小公子才打你!”

謝忱第一次見識到頭腦簡單四字的威力,他無語的呼了口氣,将手裏那掃把放開。

林今譽聞言擰起眉有些心梗:“你從哪裏聽的無稽之談!我每天關着門不出去是為了躲你。”

魏淮聽完整個人傻了,“為啥躲俺、俺沒……”

謝忱這時已經冷靜下來,居高臨下審視他,語氣不冷不熱:“我早就說過,你讓我們十分困擾。”

魏淮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謝忱騙他是為了讓他放棄小公子,小公子天天在房裏不出門也是為了躲着他,歸根結底是因着他一直糾葛。

魏淮整個人無力的靠着木樁上。

得知誤會一場後,謝忱便将人解開随手撂在一處。

他身上的傷還在隐隐作痛,林今譽将廂房裏的藥水翻出來給他清潔上藥。

謝忱的外袍脫了下來又将脖頸便的裏衣扯開了些,方便林今譽上藥。

林今譽看清那脖頸上的傷口後握着藥水的手不禁緊了些,心裏盛着氣卻無可奈何。

“哥不痛。”謝忱看着林今譽微微泛紅的眼睛故作輕松道。

他将旁邊放着的濕布擰幹,先将脖頸擦幹淨,林今譽看他清潔傷口時沒輕沒重的模樣眼皮一跳,趕緊将濕布搶過來。

“怎麽可能不痛。”他語氣不可聞的帶着責怪,手上輕輕柔柔擦過那些些傷口。

痛當然是痛的,只是更多的是濕布擦過後密密麻麻的癢。

謝忱鼻尖微微冒了些汗,看着林今譽靠近的臉頰,心髒跳的異常快。

值了。

身旁放松的指尖打了個顫,謝忱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竟然覺得這頓打一點也不憋屈。

謝忱的腦子徹底亂了。

魏淮被解開後還沒走,聽完林今譽的話後他整個人愧疚無比,只敢縮在房門外扶着門框偷偷打量廂房裏謝忱與林今譽兩人相靠的身影。

阿白見了陌生人渾身毛束起,弓着腰瞪他發出叽裏咕嚕的恐吓聲。

它似乎知道這人便是害謝忱受傷的罪魁禍首,張牙舞爪撕扯着魏淮的衣擺。

魏淮一點也不敢動,看着腳小毛茸茸一團,任由阿白洩氣,他的脊背緊繃着,上面傷口還隐隐作痛。

謝忱脖子側臉都上了藥,擦了一片紅色藥水,他的手臂被魏淮摔的有些重了,随意動兩下都能感到陣痛。

因着這一出鬧劇,謝忱連午飯都沒蒸,他松了松肩,頂着一臉藥水往柴房去。

魏淮在門外幹等着,見到他後趕緊跟在謝忱身後,想要向他道歉。

謝忱走在前面并未理會,任由人跟着進了柴房。

倒是站在謝忱身旁的林今譽十分警惕的盯着他。

魏淮咽下苦澀垂着頭說話:“謝哥,俺對不起你和小公子,俺不知道原來俺給你們帶了這麽多麻煩……”

謝忱正在起火蒸飯,他将柴火架起,擡手打斷魏淮的話。

他現在清醒了許多,發現今天這一出鬧劇怪異的地方,微微側頭看向呆站在柴房門邊,空有一身體魄的漢子:“你是如何發現我和小譽的關系的?”

特別是林今譽來自城裏,只件事謝忱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魏淮身體愧疚的曲着,腦袋低垂,聞言誠實回話:“今日、今日我來聽小公子彈曲,突然遇到了一個人,他說你從城裏将小公子帶回鎮上趁人之危……”

林今譽在謝忱身後舀水洗米,聞言頓了頓,他不知道魏淮竟然還會來院子外聽他彈曲。

魏淮說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也覺得有些委屈,“俺也是聽了那人的話擔心小公子才出手的,俺不知道那人為啥要騙俺。”

謝忱聽完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這鎮上和他有糾葛且關系破裂的人只有一個——許老二。

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得知林今譽的身份,看來對方已經十分針對自己了。

謝忱默了默,将林今譽洗好的米放進鍋裏。

他突然不回話了,魏淮也不敢吱聲,剛剛那一架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手上同樣挂了彩。

魏淮這人其實也不算太壞,性子急,思想簡單了些,瞟了一眼對方曲着的脊背最後松口:“這事就算過去了,希望你以後做事不要再這麽莽撞。”

魏淮趕忙點頭哈腰,經歷了這事兒心裏已經沒有追求林今譽的心思,“俺以前不知道你與小公子兩情相悅,俺現在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打擾小公子了!”

他說兩情相悅二字時,竈前的兩人皆是不自然的動了動,但誰也沒有出口否認。

估計是怕否認了會弄巧成拙,讓魏淮望見希望再度糾纏。

腦袋空空的魏淮雖然疑惑謝忱當初為何不坦然他與林今譽的關系,依舊心很大的承諾:“謝哥!我繼續喚你謝哥吧!日後、日後俺便認你做幹哥哥,謝哥有什麽需要俺幫忙的盡可以來找俺,俺在鎮上開了一家打鐵鋪子。”

這弟弟來的突然,謝忱手裏挑着柴火挑眉,也算不打不相識,既然魏淮對林今譽已經沒了心思,握手言和總比多一個“仇敵”好。

他略微點頭思來想去,沒找到合适的稱呼:“那我便喚你小魏吧。”

謝忱将火勢架好後按照待客之道将魏淮請到堂房喝茶。

林今譽因着謝忱身上的傷對魏淮還有些成見,只是看那漢子身上挂着傷,還是有些心軟将藥酒遞給對方。

魏淮十分受寵若驚接過,也不敢奢想林今譽給謝忱上藥那樣幫自己上藥,手沾上藥水先給身上的傷擦了藥。

因為謝忱受傷,林今譽不讓他下廚炒菜了,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林今譽動手。

魏淮一人被晾在堂房,他好奇探頭看柴房裏頭的狀況,見兩人親近的貼着心裏難受。

兩人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相像,關系又那麽親密,他當初是怎麽會信謝忱的話,認為他們是親兄弟的?魏淮反思道。

魏淮憑着這事吃上了林今譽炒的菜,又香又好吃,心裏不禁羨慕謝忱,若是當初是自己在城裏救了林今譽,林今譽就會做自己的哥兒?

他這想法倒是簡單,日後漸漸發覺自己與謝忱的差距後,最後那一點想法也沒了。

因着身上的傷,謝忱便将古筝的制作延後了,他給林今譽看了古筝的圖紙,還向他介紹古筝的彈法。

林今譽知道十三弦筝,但他不會彈,若是七弦琴那便不在話下。

而謝忱這次要做的是十六弦筝,難免會更難學。

只是林今譽看着那圖紙發現謝忱的十六弦筝模樣較方,看上去倒有些可愛。

“不會也不怕,倒時我教你。”謝忱十分自信,先列了幾張古筝譜。

那日過後,許老二沒見到謝忱來琴廠心裏竊喜,看來謝忱已經被魏淮收拾了。

他帶着得意偷偷窺探謝忱院子,發現謝忱滿臉藥水更是高興,拐道朝魏淮的打鐵鋪子裏去,想要聽聽謝忱被打的過程快樂快樂。

魏淮那天臉上挂着傷回去被阿娘盤問了半天,他不好意思說自己被人騙了亂找人麻煩,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好不容易見着一個喜歡的哥兒,結果人家已經心有所屬,一頓郁悶的事在心裏積壓着,打鐵的勁都大了些。

他見到許老二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正好渾身勁沒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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