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哎呀,小公子戴着太合适了。”夥計的插話将謝忱打回神,他遲鈍的露出笑來,翻出錢袋幹脆利落向夥計結賬。

這生意做得兩方都高興。

出了飾品鋪子,謝忱心裏的悸動依舊高漲着。

林今譽維持着那個略微淩亂的發型,與謝忱并肩而行。

兩人回到西街琴坊,阿白看見兩人趕緊從任月的懷裏跳出來,張牙舞爪朝他們襲過去。

謝忱伸出兩只手直接将它接住,在原地逗弄了兩下,拉起牛車便要回鎮,剛擡步便想起了什麽,寫下一行字遞給任月:“我今天又盤了一間鋪子,日後要做教授樂器彈奏的琴行,你幫我提前訂個牌匾。”剛剛一路心思紊亂,把這事兒給忘了。

兩人這才回鎮。

到了家裏,将牛車安頓好後,謝忱先去看柴房裏養着的那頭鯉魚,經過一天的沉澱那條魚已經虛弱無比,有氣無力貼着桶壁。

活着就好。

謝忱如今渾身是勁,磨拳擦手先将魚處理好下鍋油煎,而後把木盆裏吐完沙的田螺清洗幹淨下鍋混着辣椒茴香草爆炒。

兩人吃完也不忘煮一蠱涼茶降火。

翌日,謝忱帶着新單子回琴坊,工匠見此将許老二打探消息一事告知了他。

謝忱雖然面上沒說什麽,心裏已經不想再放任許老二橫下去了。

這陣子本來就忙,他原本是想在新樂器做出來新鋪子塵埃落定後再處理許老二,但現在新樂器因為手受傷而耽擱,許老二又毫不收斂針對自己,謝忱打算先将要回房子的事先提上日程。

原身當初在兩張轉賣約書上蓋了手印,一張給許老二讓他轉交給買家,一張留給自己做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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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當初原主對許老二是有多麽信任。

原身家裏的那處房宅兩堂兩廳四間廂房,擱在哪裏不叫大戶?就算低價出賣也賣不出三十兩銀子的低價,原身心裏有疑卻依舊相信這位大哥,最後白白将房子送了出去。

這許老二人貪的很,自然不會讓買家知道原身房子三十兩銀子出賣的事兒,他在中間做中間商,忽悠兩方簽不同等的約書,借此将買家的錢收入囊中,取出三十兩應付原身。

無論是原身還是買家,簽的都是許老二手裏的假約書。

原身信任許老二才不敢往壞處想,但謝忱可不一樣,他對許老二可沒什麽感情。

謝忱冷笑了一聲,當初他浏覽原身的記憶時就識破了許老二哄騙原身的計謀。

許老二了解原身窩囊草包的性格,不怕原身知道了來找他算賬,何況原身一身債務自顧不暇能做得了什麽。但現在不同了,謝忱不是原身,他憑借新制樂器不僅還清了債務還賺錢在城裏開了鋪子,有了找許老二算賬的底氣。

許老二也是這時候發現了謝忱的變化,他知道謝忱一定會和他算這筆賬,從而開始忌憚和針對謝忱。

但謝忱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主,他還記得原身當初被許老二忽悠時,留了一張轉賣房契的約書。

他回到家裏便憑借着原身的記憶找上廂房房梁,将原身保留的約書翻了出來。

那約書上白底黑字寫着轉賣金額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謝忱笑了。

房宅他不賣了,正好有大宅陪林今譽過冬。

林今譽練完琵琶進廂房,正好發現謝忱抓着一張皺紙傻笑,擰起眉湊上去一看。

“……房契轉賣約書?”他語調緩慢,念完頭幾個字便反應過來,有些驚訝的看着謝忱:“謝大哥!這是你以前那間宅子的轉賣書?!你翻這個幹什麽呀?”

“找買家當面對個質。”謝忱挑眉道。

找買家……對質?林今譽沒聽懂謝忱的意思,他知道謝忱被騙低價賣了房宅但他不知道是哪種騙。

謝忱将約書折疊放進衣兜中,打算現在去原身的宅子裏找買家,林今譽聞言放下琵琶便要與他一起。

原身的房宅離鎮上的街市有些遠,靠近山林。

謝忱憑着原身的記憶找到了宅子,漆紅大門兩只石獅子還算有些小家氣派,只是原先的謝家牌匾已經換成了張家。

林今譽倒沒想到謝忱被騙的宅子還挺大。

謝忱還是第一次來這裏,他收回打量的眼神按上門壁敲了敲,少頃便有人拉開門來。

一名家丁探出半個頭打量他,擰起兩根長眉毛:“有什麽事?”

“我來找張家主。”謝忱維持着禮貌道。

那家丁打量了他幾眼,最後進門禀報去了。

謝忱見此心中疑惑起來,看這架勢,這個張家怕不是什麽有錢人在小鎮子裏買宅子讨清閑的吧?

那真是倒黴了,攤上了許老二。

謝忱心道。

家丁收到消息出來,将兩人領進門。

謝忱思考着措辭被帶進大堂,發覺這個張家家主身形瘦小,唇色淺淡羸弱的坐在主座上。

他向對方拘禮。

對方微微直了些身,目光在林今譽懷裏那一團停了一瞬,最後讓他們在右側落座。

“張鳴軒不在,你們找他有什麽事?我代為傳達就行。”主座上的人拉了拉身上的狐裘,一臉倦意。

林今譽頓了頓,拉住了謝忱的袖尾。

謝忱疑惑回頭,便聽見他聲音細細說:“那位應當是張家主的夫郎。”

謝忱聞言挑了下眉,調整好神态,朝對方說話:“在下謝忱,原先與張家主做過一樁房宅生意,不知這位公子可知道些?”

那人支着臉回憶了一下,答非所問道:“喚我許栖就行。”

謝忱只好又叫一句許公子繼續解釋:“我說的房宅生意便是如今這間房宅。”

許栖有了些反應有氣無力哦了一聲,“他今晚就回來了,要不你們今晚就留在這用飯與他當面聊吧。”

謝忱聞言猶豫,“不如我們明日再來?張家主何時有時間?”

“不知道。”許栖答的很快,他忽然擡起蒼白的手朝林今譽勾了勾手指。

這種挑逗性的動作令謝忱顧不上禮貌的擰起眉十分不善瞪着對方,他更沒想到身後的林今譽還起身了。

他趕緊将人拉住有些急促說:“不要過去。”

林今譽有些疑惑低頭:“怎麽了?”

“咳咳咳。”

主座上的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幾名女眷急急忙忙端着碗和帕子走出來,将許栖圍住了。

謝忱和林今譽都被這變故吓了一跳。

只見許栖被灌了三碗棕色液體,女眷們緊張的将溢在他臉頰邊的污漬擦幹淨才下去。

經歷了這一茬許栖的臉色更蒼白了,他有些歉意的朝僵硬的兩人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差,吓着你們了。”他又朝林今譽勾了勾手指:“小公子能否将你懷裏的貍奴給我瞧瞧。”

林今譽趕緊給人遞上去。

謝忱原以為這個人剛剛是在挑逗林今譽,沒想到是為了看阿白,他無語凝塞。

許栖靠近時,阿白緊繃了一瞬,但很快便放松下來,讓對方随意揉搓它的脊背。

“好軟,這貍奴好聽話。”

許栖聲音又細又低,若不是林今譽靠得近或許就沒聽見了,他朝對方抿起笑來:“是呀,它叫阿白。”

“唔。”許栖擡眼端詳林今譽,忽然擡手刮了他的臉頰一把,挑起細眉來:“好漂亮的哥兒,很有活力。”

原本放下心來的謝忱又把心提了起來,他不禁起身擰眉:“許公子,你說話歸說話,請不要調戲別人。”

許栖聞言挑眉,貼着林今譽的手抱怨:“你夫君好兇,連哥兒的醋都吃嗎?”

林今譽聞言臉頰通紅,不好意思說話。

謝忱聽不清許栖的話,見對方更加得意忘形趕緊擡手将林今譽拉回來,語氣不大好:“請許公子自重,我們還是擇日再來尋張家主吧。”

林今譽一臉蒙圈仰起頭:“為何啊?”

難不成繼續看他非禮你嗎?謝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又不舍的對林今譽說氣話只道:“他不正經。”

林今譽頓了頓,忽然笑了出來。

謝忱看着更急了,對方都摸你了,你竟然不生氣反倒還笑?他越想越亂,難不成林今譽喜歡這種?

林今譽貼近謝忱的肩膀低聲說:“謝大哥,他是張家主的夫郎呀。”

“張家主不在,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又沒見過張家主。

“啊?”關鍵是這個嗎?主要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個哥兒貼一下怎麽了?

林今譽仰着頭兩眼清澈,忽然不好意思低下頭來。

謝大哥怎麽連哥兒的醋都吃。

謝忱哪裏知道自己和林今譽不在一條頻道上,他只以為這個朝代好男風,也就是現代同性合法化一般,這個許栖雖然是張家主的夫郎,但若是他玩的花,指不定會劈腿什麽的,就看剛剛他挑逗林今譽這架勢……

謝忱危機感拉滿,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林今譽只好開導謝忱:“謝大哥,他只是在跟我開玩笑,你不要因為這件事生氣就忘了咱們來這的真正目的呀,咱們還不知道張家主的消息呢。”

張家主重要嗎!謝忱在心裏咆哮,他只知道林今譽似乎真好許栖這一口,現在已經被迷的走不動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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