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觸碰過林今譽嘴唇的手指再觸碰在自己唇上就等同于間接性接吻。

這想法讓謝忱整個身體如同滾燙的烈火一般發熱起來。

旁側熟睡的林今譽突然動了一下,将謝忱放松下來的神經繃緊,他一動也不敢動屏着呼吸。

木床咯吱咯吱的響聲在他耳邊放大到了極點,他看着林今譽翻了翻身,逐漸靠近,忽然脖頸感受到一陣溫熱的呼吸。

熟睡的林今譽不自覺地朝熱源靠近,整個腦袋都貼在了謝忱的頸肩之間,軟唇與謝忱只有分毫距離。

謝忱宛如被巨石壓中了一般,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只能聽到從血管傳到骨膜巨大心跳聲。

目光落在那處唇瓣上,最後忍了忍微微弓起腰,用膝蓋微微抵住林今譽,将不受控制的地方遮掩着。

幸福和難熬此時一起交替在謝忱心頭,額頭上熱出了一層薄汗。

今晚注定是個難眠的夜晚。

翌日清晨,謝忱頂着眼底烏黑一片輕手輕腳下床,站在柴房窗邊迎風降火。

林今譽醒來時,床邊已經空了。

昨晚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根本沒來得及觀察謝忱的反應。

他心裏有些失望的在被窩裏縮了縮,最後起來。

謝忱已經做好了早餐,就等林今譽起床吃飯了。

因為答應許栖教他學琵琶,林今譽今天便不留在家裏練曲了,吃完早飯就去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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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譽不在,謝忱根本沒心寫譜,腦中胡思亂想林今譽教許栖學琵琶的畫面。

林今譽這麽呆可能會被那個許栖逗弄,被騙着占便宜。

謝忱越想手裏寫字的力道便越大,濃重的墨水沾了大半頁,毛筆頭都分叉了。

中午張府來人告訴他林今譽留在張家吃飯,謝忱聽完午飯都食不知味。

傍晚終于等着人回來了,謝忱趕緊把人拉進門,其美名曰怕他受涼,實際上是用狗鼻子分辨許栖碰過林今譽身上哪個地方。

手上、肩上、臉上、腰上都是許栖那股藥味兒,人都被淹入味了!

謝忱心中狠狠道,明天他去交那個許栖彈琵琶!

“謝大哥,我在栖哥哥那兒吃了午茶,可能吃不下晚飯了。”林今譽放下自己的琵琶轉身,有些愧疚的望着謝忱。

還被帶壞了,開始不吃飯了。

謝忱劍眉一擰,板着臉将做好的飯菜從蒸鍋裏端出來,布好碗筷:“茶怎麽能抵飯?晚飯不吃傷胃。”

看着那早已做好的飯菜,林今譽揪着衣服間的細毛心裏的愧疚更盛,下午他在張家吃了很多果子和甜糕,現在肚子還漲着,根本吃不下飯了。

謝忱看着他糾結的小表情最後松口:“那便先喝兩口湯吧,今天中午剛從集市裏買回來的鲶魚熬出來的甜湯。”

林今譽聞言乖乖點頭,小口小口喝了一碗湯,撐着肚子喂阿白吃飯。

晚上兩人貼着手臂入睡,林今譽一直在心裏警醒着要觀察謝忱的反應,但白天與許栖玩的太開心了,洗完澡縮在暖洋洋的被窩裏,感受着謝忱的氣息三兩下便睡着了。

最後只留下堅硬的謝忱雙眼清明的躺着。

第二天林今譽拒絕了謝忱去教許栖琵琶的請求,謝忱眼睜睜看着林今譽歡快的出門了。

連續三天下來,謝忱要熬不住了,每日清晨早早起來去澡堂發洩,到了晚上立定成佛。

白天還要忍受一人在家的孤苦悲涼。

身上的傷是好了,精神的傷倒是重了,謝忱根本沒精力去琴廠制器,幸好這天是進城送貨的日子,謝忱希望自己訂的厚冬被做好了。

他點完廠裏的訂單,剛踏出門便被一個人抱住了大腿。

謝忱被吓了一跳趕快低下頭收腿,發現來人竟是許老二。

許老二這會兒沒了盛氣淩人的模樣,臉上胡茬雜亂盡顯滄桑,一雙眼睛又腫又紅朝他求饒:“謝老弟!之前賣房子那事是大哥糊塗!大哥把剩下的五十兩銀子補回給你,這次就原諒你老大哥讓張老板不要進城報官吧!”

他的聲音喊得凄慘無比,反倒像是謝忱在欺負他一般,引得幾家琴廠的工匠放下手裏的活兒争相探出頭來。

“诶?那個是不是許家琴廠的廠主啊?怎麽抱着別人的大腿哭哇?”

“他抱着那個是不是謝家琴廠的廠主啊?我聽聞謝廠主欠了錢莊幾百兩銀子,許廠主抱着他的腿幹嘛啊?”

“許廠主與謝廠主向來不是兄弟相稱嗎?現在這是要幹嘛啊?”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許老二心裏覺得丢臉但又無可奈何,當前之際只要勸住謝忱不報官,将買賣造假的事私下了結,毀掉兩張約書證據後,他自會有辦法與謝忱算賬!

他眼底劃過一絲算計,流出一串淚水來,兩只手扒着謝忱的褲腿大聲嚎哭:“謝老弟啊!你就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原諒老大哥這一次吧,大哥知錯了,你還記得當初你父母去世時,喪事還是大哥陪你一塊兒辦的,大哥也是一時糊塗了!”

謝忱聞言臉色嚴肅起來,他的眼睛從一衆圍觀工匠臉上劃過,心中冷笑,許老二挑在這兒琴廠之外不明不白的鬼哭狼嚎,除了在他面前賣慘,還要引導工匠們猜想他忘恩負義,因為什麽小事而故意刁難這位陪他一起辦親人喪事的老大哥。

可笑的是,謝忱浏覽了原身的記憶,發現許老二願意幫原身辦喪事,是欺負原身愚蠢無知,借辦喪事的口欺騙原身錢財,狠狠敲了原身二十兩銀子,其中用來辦喪事的銀子僅僅五兩!

若現在站在這的是原身說不定會念舊情落入許老二的圈套,很顯然,許老二算計錯了,他會把所有舊賬都公之于衆。

“你要了二十兩銀子幫我辦喪事,最後只請了一位打棺師傅打了一副棺木,請了一位僧人來家裏超度,不知道鎮上哪個名號的僧人要花十兩銀子才能請出門。”謝忱薄涼一笑,發力将腳上的人直接甩開,加大音量讓周邊的工匠能夠聽清他的話。

“許老二,我那你當大哥,你拿我當什麽?在明知我身負重債時故意哄騙我簽下假約書,以三十兩價格賣了我的祖宅,自己從中獲了五十兩銀子,可笑如我,還将你視為大哥,給了你機會搶走了我重振琴廠的單子!”謝忱說完,十分配合語境的仰了仰頭故作含淚的模樣。

“這也便罷了,前些日子你還故意欺騙鎮子裏打鐵的魏郎君,引他來尋我麻煩,如此種種你現在還有臉來見我?!”

周遭工匠們聞言震驚不已,同仇敵忾指着許老二破口大罵:“早就有人說過這許家琴廠的廠主貪財好色,只是沒想到這手竟然還伸到身邊好友的身上!”

“之前便有人道這許家老二品行不端,不是什麽好人,今日一看果真是敗類啊!”

“這樣的惡毒心腸,真是豬狗不如就該關進牢獄之中好好反省!”

許老二聽完這一番話心裏已經慌成一片,對工匠們的話充耳不聞,趕緊追上去拉住謝忱:“我、我錯了,謝老弟,求求你去找那張老板讓他不要報官好不好!我家有老小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變故啊!”

“許老二,究竟是你受不了還是你家裏受不了?你家中有大哥撐着,缺了你只是缺了碗米罷了,影響不大。”謝忱近乎殘忍的将他抓來的手揮開,讓廠裏的工匠将人攔住,推着車往城裏去了。

謝忱這一走,許老二徹底慌了。

當他昨天突然被張老板請去喝茶時便心慌無比,得知自己買賣造假一事敗露後千求萬求都沒能求張老板松口,如果是報的鎮上衙門也罷,偏偏是城裏。

許老二即便家裏有些人脈也沒張家廣,摸也摸不進城裏的衙門,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謝忱身上,就賭這窩囊的家夥能心軟松口,現在一起都毀了!

他近乎兇狠的望着地面,咬牙切齒。

張鳴軒!謝忱!

這回兒進城林今譽因為要教許栖琵琶沒跟着,謝忱便自己抱着阿白孤單的行走在山道上。

解決了許老二,往後的日子可要快活許多,至少不用擔心有個家夥耍花招。

謝忱進城将貨送完,去琴坊收單子對總賬,這段時間起,琴坊的樂器單子要少了許多,看來新樂器的熱度要過去了。

他将新單子疊進衣兜裏,開始算總賬。

他不會打算盤,只能用筆算,寥寥草草劃了幾張紙才把賬算完,不禁感嘆林今譽算賬是打算盤的速度。

白皙的手指按在算珠上噼裏啪啦的打,算岔了那細眉會微微蹙起,調整回去重來,認真起來嘴唇便會緊緊的抿着與認真曬太陽的阿白不禁有些相似。

謝忱算着算着便笑出聲來,将旁邊擦樂器的任月吓了一跳。

正在教許栖彈吉他的林今譽難以控制的打了兩個噴嚏。

許栖有些擔憂的停下撥弦的手,讓人取來一件毛披肩給他披上,微微皺着眉,拉緊身上的披風擋住嘴巴:“是不是有些冷了?還是我将風寒傳給你了。”

林今譽搖頭,“只是突然鼻子癢。”

許栖這兩天不知怎麽受了涼染上了風寒,整個人奄奄的。

“那就不學樂器了,我們去後院曬太陽吧,張鳴軒最近搬了兩顆新樹種在了院裏。”他放下吉他有了些精神。

林今譽聞言點頭跟着他身後。

未走幾步許栖便咳嗽起來,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牆邊,林今譽怕他碰到冷牆加重生病趕緊将人扶持住,有些擔心問:“怎麽突然就染上風寒了?這病要是變嚴重就不好了。”

“只是小風寒,按時喝藥很快就會好的。”許栖樂觀道,對身上的病不以為然。

這府裏旁邊新蓋的小樓裏住了不少大夫,全是張鳴軒擔心許栖的病請來的,有大夫在側,許栖有恃無恐。

他恢複力氣走了兩步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來,捂着嘴巴湊到林今譽耳邊:“你知道我為什麽染上風寒嗎?”

林今譽聽着他冷清的聲音心裏冒出一個警告來,他并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

許栖無視他的意見癡癡笑來起來:“前兩天我纏着張鳴軒一塊兒去泡溫泉,我泡的太舒服了就偷偷踹了張鳴軒一腳,然後我們就……”他越說越小聲,語氣十分纏綿含糊。

林今譽不知聽到了什麽吓的節節後退,不管不顧的擡起兩只手捂住耳朵,睜大雙眼看着許栖,滿臉通紅。

“他弄過了火然後我就染上風寒啦,哎呀這有什麽的!”許栖伸手将人拉回來,邪惡一笑:“要不你也與謝郎君去那溫泉莊泡一泡?保不準幹柴烈火……”

他話未說完便被惱羞成怒的林今譽捂住了嘴,一雙丹鳳眼無辜的眨巴眨巴。

“唔殼素未了你好。”他被捂着嘴含糊不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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