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
第 71 章
這會變成林今譽臉上挂了紅。
他看着謝忱冒光的眼神兒緩了緩,手指支在被褥上縮起,閉眼再度朝對方臉頰親了下。
幹燥的唇瓣在謝忱臉頰上只停留了一瞬,仿佛一道輕風刮過一般輕柔。
謝忱嘿嘿一笑,感覺眼裏要冒出心來。
林今譽親完人漲紅着臉縮回被窩裏露出眼睛濕漉漉看着謝忱,看的人心癢癢。
“再親一下、再親一下。”謝忱把臉湊到他面前有些得寸進尺道。
林今譽埋着臉搖頭不順從對方。
謝忱見此只好放棄,熄燈鑽進被窩裏虛虛環住人。
第二天林今譽的病好了許多,體溫恢複正常只是還有些咳嗽頭昏。
昨日睡了一天,林今譽不想繼續在床上躺着想要起來看看雪。
初雪時他燒的厲害連雪的影子都沒見着。
謝忱把人裹了好幾層還給他帶上那個之前一直擱置絨帽才肯讓他下床。
“這也有些太厚了。”林今譽埋在衣服底下的唇動了動,聲音有些悶。
他整個人裹的像個胖胖的竹筒,身上穿了一件厚袍一件大氅,頭上還帶着一頂絨帽,半張臉陷在衣絨中只露出一雙亮铮铮的圓眼和泛紅的鼻尖。
這樣看上去反倒有些像北方的游牧小矮人,謝忱的手探到帽檐裏頭掐了一下林今譽的臉頰,笑了一聲。
“穿着好看。”謝忱低頭看着林今譽水潤的眸子誇道。
林今譽聞言看向銅鏡裏,自己一身臃腫的模樣心道哪裏好看了?像個粽子。
這想着,便見謝忱拉開廂房的窗戶十分開明的朝他笑:“好了,來這兒看雪吧。”
……?
“……在這?”林今譽看着那小小的窗戶晃了晃一身厚袍,感覺出一絲荒謬。
謝忱将他裹的嚴嚴實實就是為了讓他在窗前看雪?未免有些太欺負人了。
“我穿成這樣還不能出門看嗎?”他擡了擡有些笨重的手擰起眉問。
“外面冷。”謝忱認真道。
謝忱對林今譽生病的事心有餘悸且他現在病還沒好正虛弱着要是又受涼二次加重了怎麽辦?古代生病可不好治。
林今譽原是想反駁但看着謝忱十分認真的模樣心裏一軟妥協,小步小步走到窗邊,兩手扒着窗臺看向屋外。
今天的雪下的比昨天大了些,雪絮飄灑順風飄灑,融入院子裏白茫茫的地面中,畫面和諧漂亮。
謝忱讓林今譽乖乖留在家裏頭不要出門,自己抱着幹稻草要去牛棚鋪地。
冬天晚上氣溫低,牛棚裏鋪了不少幹稻草,棚子各面也添了木板裏頭蓋了粗布,但因為最近下了雪,謝忱怕家裏的牛凍着,決定把柴房裏的幹稻草又給牛鋪多些。
林今譽原本是在看雪景目光不禁被其他地方吸引,最後變成了看雪裏帶着鬥笠的人兒。
謝忱生的很高挺,肩寬腰窄,相貌英俊,自己陰差陽錯與他相遇被他所救,現如今自己成了他的夫郎。
林今譽目光灼灼看着謝忱,寒風吹來時微微眯起眼,心裏彌漫歡喜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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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譽的病養了兩天總算是痊愈了,但身上穿的衣服依舊比平時多,全是謝忱打理的。
“明日也該進城了。”
林今譽跟着謝忱一塊兒去廠裏清點完單子時低聲道,心裏不禁覺得自己給謝忱拖了後腿。
樂器本來是要早早送進城的,結果因為自己生病硬是耽擱了四天。
“沒事兒,明日我去借多輛牛車,跟讓廠裏夥計一塊運進城。”謝忱輕松道,完全不在意。
他和附近另外幾家琴廠老板打過幾次招呼,關系熟稔了些,借一借牛車應當是可以的。
林今譽聞言放下心來,看着謝忱低頭給小筝裝弦,試探性的朝對方近了些,抿起笑來問:“明日何時進城?”
謝忱一邊彈弦矯正音色一邊擡起眼皮。
原先的計劃裏是林今譽在家裏待着,謝忱進城送完貨中午趕回來吃飯,但林今譽想陪他一起,面對謝忱投來的目光林今譽有一種被洞察心思的感覺,心虛合上記薄彎起眼想要說話,結果對方先張了口。
“明日小譽陪我一同進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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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入下懷的林今譽合上唇雙眼亮汪汪點頭。
謝忱見他這副模樣,扭着木旋鈕的手卡頓,把話補完:“順道去城裏找大夫看看身子。”
許栖當初說得沒錯,林今譽平時手腳冰涼應該和體虛有關,最近又因受涼起了高熱,體內虧空很大,必須要進城好好開藥補一補。
林今譽聞言扯了扯記薄邊的麻繩聲音微弱:“我已經病愈了啊。”
翌日早間,謝忱給林今譽裹的嚴嚴實實,太陽出山時便攜帶着一名工匠一起運貨進城。
這兩天雪停出了太陽,路面上的雪融化路好走許多。
工匠第一次去城裏的琴坊有些好奇那鋪子的模樣,進城裏見到了謝忱的琴坊捧場無比,來回圍裏頭的樂器樂呵:“嘿,這擺着還挺漂亮,咱們廠的樂器可不就是這城裏獨一家!”
任月清點着貨有些愁擺手:“說不上,東街也開了一家新制樂器坊跟咱們搶生意呢。”
那工匠一頓想起之前廠裏丢圖紙的事兒,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戰戰兢兢看向櫃臺裏的謝忱,發覺對方正一臉狗腿子樣給打算盤的林今譽捏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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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琴行裏可熱鬧,六名樂師平日裏要教數十人一塊兒彈小筝,有時沒關緊門,鋪子外都能聽到些聲。”任月帶着謝忱和新來的琴行夥計到招呼。
看管琴行賬目的夥計是個矮瘦的男人,名喚算子,十分熟練的将賬本記薄等東西遞給謝忱。
平時這次東西任月也會檢查一遍,每每琴行有活了,這個夥計都要告知任月且給她核對。
賬本自然而然落在林今譽手裏,他拿着算盤坐在矮座上,打算珠的手帶着蒼白。
謝忱忽然罩住了他的手擰起眉,低聲說:“這麽冷,我來算吧。”
“那得算到什麽時候?”林今譽翻了翻密密麻麻的賬本擡眉,模樣少有的帶着一絲傲。
謝忱看着柔笑了一聲,故意問他:“你看不起我?”
林今譽低頭直接算了起來,唔了一聲否認:“我沒有。”
知道他是對自己能力的一絲小得意,謝忱給林今譽揉肩,順着誇他:“小譽算數厲害可得幫我好好管家裏的賬,不然我被人忽悠了怎麽辦。”
深感被內涵的任月控制住自己的白眼:“……”
看着林今譽手指流利的打算珠,謝忱擡頭掃了琴行一眼朝算子張口:“那天有時間去集市裏挑些火盆來,琴行各屋一個,這裏也要添一個,需多少錢找任月即可。”
算子聞言趕緊點頭。
任月見這邊沒什麽事兒轉身正要回琴坊裏,原本埋頭打算珠的林今譽忽然說話了:“應當再招一位夥計才對。”
“嗯?”謝忱低頭聽他說話。
“請一位夥計看管琴坊。”林今譽把話說清楚。
任月聞言心一抖,将自己在琴坊幹活以來的事都回憶了一遍并沒發覺出什麽差錯,有些不安的看向林今譽幹笑:“琴坊有我一人看着夠了呀。”
林今譽卻搖頭:“平時許多份外事都攬到你身上,這有些不大公平,何況該分清的還是得分清,看管琴坊那就是看管琴坊的活兒,招夥計、置辦鋪子一類的活應該再請人來做才對。”
任月聞言松了一口氣,也道:“小公子說的對。”
謝忱聽完也發覺出自己安排的不妥,任月一個女孩子整日打着兩份工,雖然結錢多沒有怨言但這麽做的确是過于壓榨人了,任月幾乎是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幹份外事。
“小譽說的有道理,是我安排不夠妥當了。”謝忱攬住林今譽的腰反思道。
但具體要怎麽安排礙于琴行裏人多謝忱沒有當場說。
回到琴坊後,謝忱将計劃跟林今譽提了一遍,得到認可後才對任月道:“這樣,你先招一位琴坊夥計頂下琴坊裏的活兒,日後你便負責看管兩家鋪子的夥計,核對琴行和琴坊的單子賬目,整理外地貨單,這樣一來日後有招工、置辦等等的小事兒你便有空閑時間打理安排,工錢我便結你二百八十文一天。”
任月聞言睜大了雙眼,活少錢多每日拿二百八十文錢?!工錢漲了一百文!她幾乎沒有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心裏高興壞了,轉頭翻出筆墨就要寫招工啓示。
兩人把琴坊裏的事理清後,便帶着工匠去附近吃飯。
工匠除了趕集平日裏很少進城,家裏還有老小要養在食府裏吃東西是舍不得的,今天跟着謝忱進城在食府裏吃了個香,都算在謝忱賬上。
工匠也不敢點太放肆,随意要了兩盤青菜臘肉,反倒是謝忱見他拘謹讓店小二把燒鵝蒸醬雞都上了。
吃完飯,謝忱便讓工匠先回琴坊裏,帶林今譽去城裏名號響亮的醫館裏看醫。
女大夫先觀察了下林今譽的面容再讓他張口查看了會兒給他把脈。
她板着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問完一些作息問題後,朝謝忱道:“脾腎陽虛氣血不足,還有些郁結于心之兆,開藥調理一二便可。”
前半句謝忱倒是早有預料,但後面的郁結于心是什麽意思?
他看向林今譽消瘦的臉頰。
前幾日生病令對方瘦了許多。
林今譽與他目光交彙,眨了下眼睛,不知如何向謝忱解釋大夫的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