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3.
江津二中的考試都在每月中旬左右。六月也不例外。
而五班每周都會進行周考，考試成績一出，五班很多人都圍上去看。
李子銘看着班級第一，心中一驚：嚯，轉學生有點料诶。原本穩穩當當居于班級第一的商末被擠下去了。而這是江眠來到五班的第一次考試。
李子銘快速地搖着商末的肩膀，語氣裝模作樣：“哎喲，這誰啊，前任第一？”
商末對此倒是無所謂，只不過他還是為江眠感到高興。
商末覺得他真的很厲害，比他好太多了。
江津市和南丘市的進度本就不同，江眠來到班級短短三四天就能安穩下來。并且考取一個優秀的成績。商末由衷地感到高興和佩服。
但是他表面上還是對李子銘翻了一個白眼：“幹什麽，裝模作樣。等到下午六點就是你身死之時。”
六月十一日下午六點是鄧成功這學期給他們安排換座位的時間。也許是因為有了新同學的緣故，這個坐了大概一學期的座位也該調調了。五班一直采取的都是成績選位置，第一先選然後依次進去選擇座位。
而這次李子銘由于疏忽發揮失常，前五的位置被排在他後面的陳玲玲小姐取得。
李子銘伸出手，故作心痛的樣子，對着商末控訴：“你還是人嗎？”
“不愛，不是，沒愛過。”
商末冷酷打斷。
*
江眠進教室的時候，已經接近上課。
他不怎麽清楚五班周日早上都來的特別早的事情，所以他卡着點來班級。
然後教室詭異的安靜下來。
江眠挑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然後，一陣掌聲響起，這時候李子銘笑嘻嘻地說：“厲害啊！學霸江！！”
江眠恍惚了一瞬間…
這是五班的歡迎儀式嗎？
就在他愣在原地的時候，一群人跑過來把他摁回座位。也許是發現江眠在班上這幾天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大家叫他幫忙的事情他也不推辭，所以五班集體對他觀感都很好。
一個禮貌，學習好的人，在哪個集體不受歡迎？
商末也悄悄轉過頭，看見江眠僵硬的坐在位置上，但是也沒有打斷旁邊為他高興的人。
商末覺得他這個樣子可愛極了。比起平日裏冷漠的，淡然的樣子，這時候的江眠仿佛才出現真正的自我。
一個面對熱情不知所措的，一個呆愣的樣子很可愛的江眠。
商末在內心描摹着他的樣子，這時他懊惱自己年幼時不愛學畫，現在都沒有辦法畫下來。
如果畫下來，一定會很好看。
商末的心髒又開始不争氣了。
他怕是讓人聽到了一樣，小聲地道：“好厲害啊。江眠。”
李子銘看見商末偷摸着轉頭看人家的樣子，感覺跟自己便宜賣的兒子一樣。
他心想：這逼也有今天。
商末在前幾天面館回家後，就對李子銘采取了語音轟炸，發了幾十條。
李子銘剛開始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畢竟平時商末裝的跟個冷酷男神一樣，平時幾個字就行絕對不多發。
他想着兒子這是有求于他，于是特地一個個點開聽——一連串的空語音，就結尾，每一個都是我完了。
李子銘感覺滿頭黑線，他想着商末這玩意真思春了？
「梨子明神：？神經病啊你」
「睡覺：滾。」
「梨子明神：？」
「睡覺：我完了。」
李子銘正在瘋狂輸入的時候，商末緊接着又發了一句：
「我真的思春了。」
李子銘震驚，李子銘滾下了床。
等他詢問完才知道，商末這棵鐵樹，有朝一日，竟然開了花。
還對轉學生一見鐘情。
李子銘：……
牛啊，商末。
所以李子銘看見平時，假裝冷漠的人，對着一個人小心再小心，見他自己維護了幾年的人設都不怎麽在意李子銘內心嘆氣，就這麽喜歡啊。
鄧成功端着他的保溫杯走進班級的時候，五班同學才漸漸地從江眠身邊離開，一個個離開的時候還對江眠依依不舍，像是看某個可以新供奉的神明。
學神，阿門。
*
鄧成功感覺很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班這群崽子這麽喜歡新同學，只不過他也稍稍放心下來。
經過這麽幾天的相處，鄧成功發現江眠其實不擅長和人交涉，甚至還有點抵抗的意味，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之前處于什麽樣的環境，他也不知道之前南丘一中對這個學生什麽态度。也有可能是家裏面的情況。
現在看着江眠被歡迎的樣子，鄧成功由衷地高興。
*
而江眠有點呆住了。
從小到大他不是沒有被熱情對待過，但是這種程度的沒有。他也找不到方式去回應這份熱情，他本以為自己冷漠的樣子，這個新班級對他不會太過于歡迎，但是……
有點出乎意料。
江眠心髒一陣酸澀，他明白自己在江津二中，那個人不會再過來跟自己搶奪什麽，雖然他也不想争。
所以這些，全是他的。
這份感覺，美妙極了。
臺上，鄧成功舉着他的保溫杯，咳了幾聲，道：“這次咱們的周考結束，各位取得都成績都有明顯進步，除了某個人哈。”
江眠聽見一道男聲反駁：“老鄧你這什麽意思，不帶你這樣內涵的。”
鄧成功眯起眼，笑眯眯地說：“這不小明嗎？”
全班哄堂大笑。
一群人笑嘻嘻地說着：
“小明這次怎麽搞的。”
“我的銘啊……小可憐。”
江眠也忍不住翹起嘴角。
這個班集體真的很有意思，從他坐到這個班上的第一天他就發現了。
相對于南丘一中班上同學的淡漠，江津二中的同學之間關系很好。
江眠莫名的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喜歡。
講臺上鄧成功擡手，說：“差不多得了小崽子們。咱們要給小明一個面子。”
“這次因為新同學的到來，我決定給大家換一個座位。今下午六點到校之後準時開始換。到時候陳玲玲組織一下。”
“玩的好的最好坐遠點。”鄧成功摸了摸自己僅剩的頭發，“上次咱們班後面那幾個，感覺自己都可以開一個party了，上課時間，要是管得住自己，跟玩的好的坐一起也行。但是像後面那幾位……”
“老師，我們沒有造反！”
後面幾個人反駁，“咱們是在進行心靈上的交流！”
鄧成功：“有本事你幾個直接眼神示意。”
那幾個男生憋屈地紅了臉，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看樣子是一副——
被冤枉了的樣子。
鄧成功仿佛對這個套路再熟悉不過：“你幾個別滴眼藥水。”
李子銘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捧着肚子趴在桌上，肩膀一聳一聳地抖着。
轉過頭想給商末說什麽，結果發現自己家傻大兒表面上是看着競賽書，背地裏悄悄地看着離他好幾個座位的轉學生身上。
李子銘：得，思春。
李子銘打了一下商末的肩膀：“就這麽好看啊。”
商末冷漠地上下掃了一下李子銘，強制地把他扭過去，然後快速的寫了一張紙條扔到李子銘桌子上。
“好看。”
李子銘啧啧了幾聲。然後就看到下一句。
“你個醜八怪。”
李子銘：？？？
草，商末你特麽說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