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12.
江眠回到寝室的時候，那情緒已經自動消失。
手機突然傳出“叮”的一聲。
江眠拿起，好友申請的地方冒出一個+1。江眠知道那是誰。
少年的頭像是一朵向日葵。只不過……嗯。
江眠沉思：那好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裏面的向日葵吧。
他郁悶的情緒徹底消失，江眠垂眸，同意了好友申請。
商末那邊遲遲沒有發信息，江眠退出去，看着自己通訊錄那幾個好友。
自己的“父母”“弟弟”。
他出神看着的時候，他的父親又打過來一個電話。
江眠就沉默聽着他父親對于他的安排，例如不要給他弟弟發信息，這樣會打擾他；例如不要在他弟弟生日時出現在他們家裏。
江眠不知道怎麽告訴這個男人，他對于這個家庭不在乎。少時抛棄他的是他們，現在把他弄回來了，嫌棄他的也是他們。
在江長說完：“你弟弟……”
江眠直接摁斷了電話，他垂眸看着那幾個，內心的郁氣上湧。他不知道怎麽排解，不知道怎麽說。
此時，手機上出現一條信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sleep：江眠——］
江眠的嘴角微微翹起，他回複：怎麽了。
［sleep：今下午考數學你有信心嗎？］
［。：應該。］
商末那邊一直都是——“對方正在輸入中”。知道五六分鐘過去，江眠收拾完上床，那邊才發過來一句——［sleep：我也有信心！］
［sleep：只不過，你可以……可以說一聲鼓勵的話不？考前安慰，你懂的，比畢竟這次老鄧給我一個下馬威，說我不考到年級前三給我一逼兜外加一摞試卷。qwq！］
［sleep：平時考試不會緊張的！這次……嗯，我爸媽他們忙着呢，李子銘又不知道跟誰玩去了，所以，你給我說一聲？就當做考前安慰？］
江眠內心不覺發笑，這個人，實在是藏不好自己的小心思。
李子銘剛才問他商末怎麽不回複他信息，雖然江眠不知道怎麽問他。但是看李子銘的樣子就是去找了商末。
說謊精。只不過，江眠覺得這個人可愛極了。
不就是要同桌的誇獎嗎？
［。：加油。］
那邊好像很激動，發來三個紅色的感嘆號。
［sleep：好！我會的！還有！午安！！！］
江眠回[。：午安。]
*
商末感覺他整個人都要炸掉了一般，他的心髒迅速跳動着，他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他輕輕地趴在書桌上，臉上熱度靠着書桌的幾分涼意消減。
他藏在發絲下的耳朵，即使不在那個人身邊，也變得通紅。商末把額頭擡起又落下，嘴裏一直念叨：“這就是給喜歡的人發信息的感覺嗎？”
他小聲說着：“跟上戰場一樣。緊張死我了。只不過……”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耳朵尖此時已經被沾染上涼意：“感覺不錯。嗯……嘻嘻。”
那邊，他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
他起身看，那邊李子銘瘋狂地問他：
［怎麽了？］
［怎麽不回複消息！］
［你等着，你爹問江眠去！］
商末感覺自己現在心髒驟停。因為，他告訴江眠自己找不到李子銘。
壞我好事，商末幽怨地看着這一串串消息。他內心的小人不斷叫喊：“尴尬啊啊啊啊想死啊啊啊啊！！”
這串消息是十分鐘前發的，商末看看自己給江眠發送消息的時間——八分鐘前。
商末：：）
這麽湊巧！他震驚。
只不過，江眠還是回複他了。商末內心美滋滋。
所以他愉快地回複了那邊暴躁的李子銘：［sleep：呼吸中。］
那邊李子銘很快回複他：［梨子明神：你怎麽不去死：）］
［梨子明神：我特麽一下call你！你明明一直在線！不回複我！］
商末是感覺到一點點羞愧難當，但是他轉念一想，要是李子銘有了喜歡的人，他商末絕對是第一個被他拉黑的。
于是，那一點點愧疚也消失了。
［sleep：小明啊，你不懂。］
［滄桑點煙.jpg］
那邊李子銘直接一連串問號狂發。然後突然大悟了一般，李子銘直接回複了一個句號。
［梨子明神：閉嘴！］
［梨子明神：這次數學考試據說很難，會是有史以來難度最高的一次。這本來是我想要告訴你的，結果你人不在！然後老鄧這次不是沒有參與數學的出題嗎。然後他叫我們重點複習的知識點我等下發你，還有一個小時，你應該夠了。不是很多，他自己有一些題型和思路。你自己看看哈。］
商末感覺李子銘就跟冬天送炭火的老人一樣。
［sleep：好人！］
［梨子明神：那是因為你特麽今中午不小心把班級群退了！特麽的一群人找你你都不回。］
［sleep：嘻嘻。手滑。］
［梨子明神：。呵呵］
*
下午三點，數學準時開考。
還剩最後十五分鐘的時候，考場的人要不雙手空空，眼神放空，要麽奮筆疾書，試圖再拯救一把自己。
最後一分鐘，放空的人眼含熱淚看着這美麗的，讓人心生敬畏不敢接觸的數學試卷。拯救自己的感覺要把自己救死了。
考完之後，各班都回到了自己班上。
林濤一行人腳步虛浮，猶如喪屍一般。
寧願中午才洗的頭發此時已經有點油光，她幽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數學試卷：“感覺被掏空。”
“何止啊。”那邊樂憐欲哭無淚，“我要定棺材去了，願願！你要記得我，每年給我送一束花，我要五顏六色的謝謝。”
寧願呵呵一聲，“我每年一定送你一套來自江津市月考真題。放心吧，樂樂！”
“你這是謀殺，哪有鬼做題的。”
“現在就有了。”
“……”
後面一群人此時哈哈地笑起來，看起精神狀态就不是很良好。
李子銘也感覺自己跟虛了幾十年一樣，雖然現在他才十六歲，“果然，夠狠。”
這次鄧成功壓題中了幾個，但是也僅僅是那幾個。其他題都屬于一種“嗨，好熟悉啊哥們”的态度。
李子銘勾搭上林濤的肩膀：“怎麽樣啊，桃子。”
林濤眼含熱淚：“沒事，現在還有呼吸。”
那邊趙前只是冷靜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着這兩個人，然後默默地離遠了一些。
潘小淩感覺自己做完腿軟心碎。“這種命不久矣的感覺還是在上次……”
黎楊應和着：“啊……”
“感謝這美麗的學科。”
“啊……”
潘小淩：“感謝老天給我一個腦子。”
“啊……”
潘小淩直接給了黎楊一巴掌，呼一下拍到了他的腦袋上：“哪來的啊啊怪！”
黎楊委屈地捂住腦袋：“那只是一個飽受摧殘的靈魂！”
這邊，江眠和商末并肩走在大部隊後面，他看見商末漫不經心地看着欄杆外。
他輕輕地拍了拍商末的手臂：“你怎麽樣？”
商末回神，“嗯，還好！今天老鄧發的都理解了，然後其他題型也做過，總體難度肯定上升了，只不過對于我來說，還是那樣。”
“你呢？”
江眠嘴角勾起，他低頭咳了一聲：“我也還好。”
商末像是想起什麽，湊近他的耳畔：“中午你給我說的加油，看來作用真的蠻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