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

唐亭得知王彥章部竟然混進了自家後方,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畢竟自己最在意的父母還有親戚們都住在那兒,清兵一來他們豈不是要遭殃?唐亭越想心中越亂,萬千事情絞成一團,壓在心口隐隐作痛,長白山當前的形勢也不好,探子亂竄信鴿亂飛,指不定什麽時候糧倉就會起火軍備就會被盜,自己作為長白山的臨時主子,總不能抛下這一攤子離開去辦私事,那也太不仁不義了!但父母的安危畢竟迫在眉睫,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造成終生遺憾,唐亭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找哥哥嫂子商量個章程。她當天就騎着一匹小草驢出發了,繞過部落居民的營寨往長白山深處走去。一路上野花嬌豔,綠樹成蔭,如此景色卻不能自在欣賞,實在是辜負了大自然的一片美意,唐亭越想越不爽。半個時辰後,唐亭到達了哥哥嫂嫂家,籬門半掩,春色正濃,院裏一片靜悄悄。“哥哥,我來了!”唐亭扯着嗓子喊了一聲,過了很久沒人答應,她覺得很納悶,接着喊出第二聲:“唐冰,妹妹來了,親妹妹!”依舊沒人回答,唐亭很實誠啊,沒人應就一直喊,喊了半個時辰才反應過來屋裏确實沒人。她晃晃喊的發暈的腦袋,幹脆自己推門進去,在床上東倒西歪的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再說唐冰兩口子留下一封信,自己動身到山下去尋找父母,那天晚上月黑風高,露陽縣一片寂然,只偶爾會從某個遠遠的角落傳來一兩聲餓急了的野狗的叫聲。兩人一虎并不知道家裏人早已離開露陽縣界了,徑直就往王家大院趕去。王家和以前一樣滿院子燈火通明,兩人看了非常高興,不想剛踹開院門就和門房兵撞上了,王彥章此時正在喝酒,一看這兩個送上門的高興的像妖精似的,痛痛快快地把二人抓了起來,軟禁在後院廂房裏,每日好酒好菜的養活着,怕餓瘦了交軍法處不好看。兩口子只能認栽,沒敢和清兵硬碰硬,只能尋找機會試試能否打聽出父母的下落,順便想點馊主意耍弄耍弄他們來報仇。

再說那個倒黴的于梁人,被我一串出神入化的功夫打倒在地,半條命都沒了,被部下連拖帶拽地弄回了營寨,不幸中之大幸,我的刀比較輕,落地時并沒把他的身體戳穿,只是頂在了他的胃部,因此他躺在床上還能哼哼幾聲。軍醫們都很着急也很緊張,你說自己這一方的主帥受了如此重傷倒是救也不救?救活了還好,救不活可是要掉腦袋的!軍醫們無恥的摸摸脖子同時想想家裏的嬌妻美妾房屋田産,都覺得這個險不能輕易的冒,于是這幫庸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推搡搡互相謙讓根本不顧還流血不止的于梁人。最後沒辦法了,一個推一個,最終把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下等軍醫胡惟庸。胡軍醫是被搶來的赤腳大夫,只略懂些藥理偏方,平日裏也就治些頭痛發熱感冒腹瀉的小病症,因此這條命交在他手裏想來是九死一生。不過傻人有傻福,赤腳大夫也有蒙對的時候,這于将軍的傷口還真讓他用雲南白藥給堵上了,他只需要在床上多休息幾天,多吃點好茶好飯,不久就可以上陣殺敵了。

我還真沒有想到敵軍會有這樣一個轉機,以為于梁人不死也得殘廢,但一想不對啊,我又沒砍斷他的胳膊,馬也沒使出十分的力氣踢斷他的腿,這家夥說不定還真能好模好樣的再出現在我面前。戰事瞬息萬變,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我軍已經四五天沒和于梁人部交鋒了,大家心裏很是着急,特別是到現在還沒出戰的将軍們更是求戰心切。這也是無奈的事,對方主将負傷,沒人誰敢發號施令和我軍對陣啊!而且敵方為了保證安全,還在寨門口挂了免戰牌,夜裏都不舍得摘掉,看這架勢估計要挂上一兩個月,這我哪等得了啊,和幾個将軍商量了一下,他們紛紛同意一定要用計誘使敵軍開戰,但當我問他們有何妙計時,這群吃幹飯的卻一個接茬的都沒有!第二天天氣很好,我軍起了個大早,看着晴空萬裏鳥語花香實在是心曠神怡,這麽好的天氣太适合打仗了!

敵軍依舊閉門不出謝絕迎戰,吃完早飯吃中飯,眼見着日頭都偏西了,仍是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本來尚算鎮靜,但最後也實在是靜不下來了,老是這樣閉門不出不是戲弄姑奶奶嗎?罵陣肯定是不管用了,但我還是像模像樣的跑到陣前罵了個痛快。

“于梁人,你小子是不是屬王八的啊?一碰見事就把腦袋縮起來,你還是男人嗎!你小子閉門不出在家孵蛋呢?”我舉起長劍,示意衆軍一起罵:

“一二——”

“于梁人,不是人!”

“一二——”

“于梁人,王八蛋!”

大家罵了半個時辰還是沒人答應,我服了,這人心理素質實在是絕佳,換成我鮮血都能吐出三鬥三升來!我騎着馬在陣前走來走去邊抓頭發邊想法子,一轉眼正好看見那個倒黴的免戰牌,“哼哼,這次就不要怪我不仁不義了!”

“汪嚴過來!”

汪将軍背着弓箭跳下馬,這小子可是漢軍旗裏大名鼎鼎的神射手,人稱“百發百中神箭汪”。

“把對方的免戰牌給我射下來!”我無恥地說。

“這個不好吧,違反軍事規定。”汪将軍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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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女的,本身就違反規定!這叫以毒攻毒懂嗎?”我叉着腰,得意地說。

“好吧。”汪嚴看着我,臉上露出好怕的樣子來,不過他還是依令而行,搭箭,彎弓,發射,動作一揮而就,簡直帥裂蒼穹!我露出欣喜的神色,再看那箭,“嗖”的一聲不偏不倚正好紮在免戰牌上,把牌子釘得更牢了,我黑着臉轉過頭,沖汪嚴大罵:

“飯桶!我養着你有什麽用!”汪嚴臉紅的發紫,衆軍都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你個二傻子!仔細想想是射繩子還是射牌子?”我大叫,一會兒看着汪嚴耷拉到地底下的腦袋,那股子怒氣微微消散了點。我長嘆一聲,拿出地圖繼續研究,突然發現敵方營寨上頭似乎有一片深潭。

“汪将軍,”我喊,“給你個将功補過的機會!要不要!”

汪嚴那腦袋立刻像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停,得令之後就帶着一隊人扛着鋤頭去了那深潭開始鑿。我都懷疑這群兵是不是河工出身,建水閘挖溝渠輕車熟路的,不到兩天竟然就搞定了!我退兵至後面山頭,迎着風遙望着敵營,汪嚴見我微微點頭,手中大旗一揮,放出信號,頓時,水閘大開,潭水裹挾着浪花直直沖向于梁人的營寨,而我軍早已埋伏在周圍高地,只待敵軍逃出,就能輕而易舉地收割他們的性命。

聽着敵軍哭爹喊娘的聲音,看着敵軍倉皇亂竄的身影,我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子罪惡感,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上面好像沾了血,再也不是以前那雙幹幹淨淨的手了。

唐亭在床上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家哥嫂養的旺財正蹲在床邊看着她,唐亭一把抱住虎頭,邊搖邊問:“我哥哥嫂子呢?”旺財不會講話,勉強掙脫唐亭的胳膊,在房裏找到主人留給她的信,只見信上寫道:“哥嫂已下山找尋父母,吾妹定要保住山頭,善始善終,莫讓清兵毀掉!”唐亭看完,心裏一陣酸楚,之後勇氣頓生,誓要捍衛長白山。唐亭拍拍旺財示意它跟自己出去,然後替小草驢解開缰繩放它回歸山林,旺財見此情景長嘯一聲,知道唐亭的意思,自己又換主人了!

唐亭騎在虎背上風馳電掣般奔去,她是生平第一次騎老虎這種動物,一路上刺激的直叫喚,慢慢的激情褪去,唐亭也就安靜了下來,專心看四周如流動的水彩畫一般的模糊景致,這讓她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人生,白駒過隙的時間如果不加利用定會遺恨終生,那麽上天既給了自己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為什麽不好好把握呢?唐亭看看飛跑着的雄壯的長白山虎王,心裏感情洶湧,口裏順勢喊出一聲雄渾奔放的充滿野性的號子來:“烏......烏裏哇......烏......”

唐亭自小就有一副驚世駭俗的嗓子,瞬間這聲吶喊響徹山林,也讓正在做飯的山民們感到極端震驚和激動,他們紛紛走出屋子,在院子裏四處張望來确定聲音的位置,并且紛紛拜倒在地以示對祖宗的感恩懷念之情,不久唐亭騎着旺財從林子裏竄了出來,奔入營寨,這些皆被衆人看在眼內,大家不得不猜測這女人或許真是長白山命定的主人。

我軍順利的殲滅于梁人部,開始繼續向前推進,不到半天就看到了終極目标:長白山。這山真是雄偉壯麗名不虛傳啊,我們那天晚上紮下營盤,幾個人一起圍坐在氈布邊來了頓野餐,晚上長白山在我們視線裏像一座高不可及的神佛雕塑,我們邊吃邊看最後看得眼淚都出來,這山如果毀在戰争中,那麽我輩一定會成為千古罪人。吃完飯我搖晃着走進營寨,坐穩了定定神清醒過來後,立刻簽下一份新定的軍規:不準在午夜時分觀賞長白山夜景,違者賞五十嘴巴。但是我軍在短時間內還不敢對長白山采取軍事行動,後方不時有倒黴的戰報傳來,總是我軍損失了多少士兵多少馬匹,多少糧草多少衣服,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些小女人面前一點便宜都沒占到,我在前方快被氣瘋了,但又鞭長莫及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李夏光不能在短期內打贏這群女人,那我軍極有可能陷入“胡同抓驢兩頭堵”的尴尬境地!我又心急火燎的等了幾天,最後實在是沒耐心了,只好讓楊穆和衆位将軍守住老營,并告誡他們如果敵軍不主動挑釁就千萬不要亂來。然後我就帶着一群貼身随從往李将軍部奔去,第二天早上趕到後,接受了衆人的跪接,可我跑了一夜實在是沒力氣直接進入正題,只好在衆人不解與期盼的眼神中打着呵欠走向寝帳。

深夜,又開始做那個恐怖的怪夢了,一群穿着奇怪的人、移動的車子、難聞的氣息,他們喊我罵我期待我但又好像讨厭我,我在夢裏像是掉在地上的花瓣一樣沒甚重量,在夢魇中被折騰得渾身無力,我感到自己在冒冷汗,渾身涼嗖嗖的,掙紮了許久才終于醒來。我揉揉眼睛,空蕩蕩的帳子裏只有我一個活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運氣大吼:“李夏光,給我滾進來!”

沒人答應,風嗚嗚的吹,讓我頭發都豎起來的,太可恨了,竟然連長官的命令都不聽,這是跟我叫板呢,不想在這混了不是?

“狗奴才!給姑奶奶滾進來!不想活了啊!”

我聲嘶力竭地叫了半天也沒人應,不禁雙臂抖抖瑟瑟的環圍着自己,這地方什麽都好,鳥語花香小溪潺潺的,就是白天黑夜溫差太大,白天暖暖的,晚上他媽的卻能凍死人!外面星光還燦爛着,這說明我僅僅睡了十幾個時辰......等等......我突然反應過來,軍營沒人......所以......我軍是被敵人偷襲了?這有點意思啊,我笑笑,轉身又回到帳內。

第二天早晨,李夏光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施了一個大禮,站定,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這次實在是太狼狽了,連皮都被人剝了!

“啊呀,李将軍喲,你的戰袍呢?你的副将呢?丢了?真行了您哪!”

“......”李将軍低着頭,不發一言。

“哼哼,被女人給調戲了,你還有臉回來?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好了!”我歪歪嘴角,帶着一股諷刺的火藥味繼續說。

“我跟你講,本宮如果這次北征搞不定,我寧願找根比較漂亮的繩子把自己提溜起來!還是男人呢,沒骨氣!沒氣節!”我說累了喘口氣,繼續用小手撚着辮梢子,斜瞥了一眼他。

“偉大的‘康乾盛世’怎麽出現了你這樣一個敗類!”說完這句話我有點後悔,這個時代的人怎麽知道這個歷史名詞啊......

“啊呀,你抽刀幹嘛?呵呵呵,自殺還是殺我啊!”

“喲,你死個試試,地下的兄弟可都等着你呢,連仇都沒報就敢去死,你還真有想頭啊?”

“咣啷”一聲,李夏光把兇器扔在了地上。

這次敵人的偷襲行動太反常規了,不過效果很好,我軍被殺了三千多人,除此之外,敵人還得了一大批免費的衣服。再說李将軍手下那個壯烈犧牲的副将徐義,據目擊者說,他在陣前不知道沖鋒,光顧着看女人,結果被英勇的劈翻在地,死時還張着嘴,無恥!

吃完早飯,我估計着女人們肯定累壞了正睡覺呢,于是決定趁熱打鐵看能不能撈回一把。我帶着一千多人越過血淋淋的戰場,看着這群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死的并不太光彩的烈士,邊走邊問:“李将軍,看到這些你有什麽感想?”

“這一仗末将一定奮勇殺敵,為兄弟們報仇,如果臣輸了,願以死謝罪!”

“呸!烏鴉嘴,怎麽會輸!沒看有我在嗎,以毒攻毒戰無不勝!”我自戀的捏捏拳頭。

果然不出我所料,敵營一片靜悄悄,這群女人正在睡覺,睡就睡吧,還不把免戰牌挂上,這可怪不得我了,血海深仇一報還一報。我勒住馬,跑到前面一個稍高的小土坡上,厲聲命令:“都給我把衣服脫了!”

“啪嗒”一聲,李夏光從馬上掉了下來,土黃着臉,伸出一個指頭,表示不解。衆将士不知所措,這可不是好玩的。

“靠!害什麽臊啊!脫!”衆人沒動靜。

“違令者斬!”狠話一撂,衆人才開始行動,一層層脫衣服,眼見着動作快的幾乎開始褪褲子了,我趕緊叫停,這群流氓!

“媽的王八蛋,只脫上衣!”

也有不怕死的不脫,沒辦法,要面子。我一聲令下,上千個光膀子的男人像野豬一樣嚎叫着沖進敵營,只剩下李夏光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我跑馬上前,調皮的馬兒沖李将軍直噴鼻子,我笑,拿馬鞭子撫弄這人的頭發。

“如果你能活捉敵軍首領,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抗命不尊!不然,加上你兩次用兵不當,你這百十來斤的身子可不夠本宮剮的!”

“遵......遵......命......”

一場惡戰打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鬼哭神嚎天地動搖。敵營裏不時傳來女人瀕臨死亡的慘叫聲,按理說我應該感到痛快才是,不過這時候我站在山坡上只想吐,血腥味太重了!半個時辰後,這群狼回來了,個個野獸一般的笑着,手裏都拿着帶血的刀子,這種情形讓我想起了幾百年後的小日本,沒什麽兩樣!李夏光也如約把敵營的首領帶了回來。

露陽縣那邊,王彥章還在不遺餘力的往山上送內線,而山上也正在重點調查寨子裏外來戶的底細,一批以劉管家為核心的反探特工人員把我軍優秀的間諜們一個個揪出,再以不同的巧奪天工的方式殺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樣過了一段時間,王彥章覺得不對勁,怎麽送去的探子一點回音都沒有了?趕緊停住,數數自己的兵員,不知不覺斷送了三分之二,王将軍很是氣惱,當天喝了不少的燒酒,在床上醉的直罵娘。萬萬沒想到,被抓的唐冰兩口子一直想着怎樣滅了這群入侵者,王将軍這就送來了個好機會。第二天王将軍醒來,驚奇的發現屋頂沒了,再看看原來自己被搬到了郊外,身邊的兵臉上個個烏漆墨黑,說起話來只看見一嘴白牙。後來才知道,王家大院被軟禁的唐冰拆掉了各種木楔子,塌的那叫一個徹底,幸虧救的及時祖上積德,自己才沒被壓死在木頭樁子下。

再說唐冰兩口子拆完房子直奔蘇府,太不幸了,一開門就撞在了王彥章副将黃崇煥身上,這次兩人學乖了,說自己是走親戚的,這家裏有個仆人是他們夫婦二人的拜把子兄弟,幾年沒來往了來看一看,你說這黃将軍也是笨,哪有走親戚的半夜來啊?黃崇煥把二人恭敬的請到屋內,沏茶上點心拉家常,聊得很痛快。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了,王彥章瞪着眼睛進來了。于是唐冰兩口子第二次被抓,這次就沒什麽好待遇了,軟禁變成了硬禁,兩個人被結結實實的困在了一起扔在馬車上,蘇小姐沒見過這陣勢,把個眼睛哭的又紅又腫,唐冰趕緊安慰她,這不我們還能抱團取暖是吧?

王将軍從此再也不敢住房子了,索性在郊外紮營。

再說李夏光果然還有點能耐,真的把女首領五花大綁的扔在馬上帶回來了,我走近看了看,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只是這次可不太好看了,烏黑油亮的頭發可能是在搏鬥中散落開來,白玉一般的臉頰上全是狼狽的灰土和錯綜複雜的眼淚。只可惜美人空長着一副使人垂涎的臉蛋,嘴卻一刻都沒閑着,放鞭炮一般的罵髒話,你說光罵我也就算了,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卻罵起了皇帝,說什麽康熙就是一雜種!這就不對了,雖然皇帝身上有三族人的血統,但和雜種是沒任何關系的!我怒了!

“把這賤人扔下來!”我沖李将軍怒吼。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讓你嘗嘗什麽叫生不如死!”我一手指着賤人,眼神兇惡如狼。女人口裏一滴滴的滲着鮮豔的血汁,這在我眼中就像一只破皮的草莓,沒有什麽值得憐憫的。

李夏光見我氣的臉色紫湛,趕緊伸手抓住女人的一把青絲,将女人提到半空中。這可憐的俘虜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筝一樣凄美可人,突然,只見風筝落在地上,像片凋零的黃葉,留下一聲無語的嘆息。

“誰讓你把她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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