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時朽聽了我的肺腑之言只是挑了挑眉,“現在承認自己是未來太子妃了?”又笑了笑,“原來你也有自己認錯的時候。可惜了,他們都不在當場聽到。”
我:“……”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他竟還有閑情雅致調侃我。
時朽的眼珠子在我身上轉了轉,露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淡聲道:“你先試試打坐運氣。”
我想也不想就說,“我為何要打坐運氣?”然在他沉默的注視下,我還是照做了。
照做之後我愣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我怎麽,一點仙力都沒有了?”
桑荼這時走過來說,“帝姬,你在魔域受了很重的傷,若不是山主和山母趕回來在這仙洞外面渡了一層仙氣,恐怕帝姬現在都還……”後面的話又說不下去了。
我最不喜歡她吞吞吐吐,直接看向時朽問,“恐怕我現在還怎麽樣?”
時朽悠然地看了桑荼一眼,之後又看着我,“你若真想知道,自己出去跑一圈不就知道了?”
我真的沖出去跑了一圈。
我出來之時時朽也不管我,我便想直接從仙山裏溜去戴澤山罷,可好巧不巧,走到半路就撞到了我的阿爹阿母。
我這才想起桑荼的話,原來阿爹和阿母都回來了。
在阿爹和阿母當前,我一般都不會耍性子的,就是耍也耍不過。
我倒是羨慕那幾個哥哥,雖然他們頭腦簡單,但貴在四肢發達,只要他們蹬蹬四肢一竄就能溜得無影,由此能成日成夜地在外面厮混,阿爹阿母都不管。
我就不同。
我若是想跑,得用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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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仙術不行,每次提息要溜,總會先被眼尖的阿爹給封住,我也就動彈不得只能仍由擺布了。阿爹阿母若覺得無聊無人說話,更是直接将我的仙術給封了,順便将玄靈山也封住,那樣我就逃不出去,只能乖乖地陪着他們二老,等他們何時心情不錯了,才把封印給解開。
我倒不是沒抱怨過,可阿爹總用不成氣候來堵我,說哪天我在戴澤山裏學成而歸,再來和他一較高下,但凡我能贏他一次,他就立下保證不會再封我第二次。在戴澤山修行之時我倒是回來和他拼過幾回,但都以慘敗為終,于是我聰明地就不再自讨沒趣自挖苦吃了。
阿爹阿母專門堵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因我是這玄靈山裏面唯一的帝姬,阿母又和那些狼崽子說不來幾句話,常常拉着我的手就說離不開我。
但我不同意她的說法。
阿母說和哥哥們聊不來,那是因為她總逼着我哥哥娶親,巴不得将四海八荒裏面不錯的姑娘都帶回仙山供我那幾個哥哥們參選。而我哥哥們又極為自戀,認為自己風流倜傥英姿潇灑,仰慕他們的女君不計其數,豈能随随便便地就接受了阿爹阿母塞過來的女人?他們還打算多折幾株桃花,妄想成為這仙界裏面最招色的神仙。
然最招色的神仙的美稱只能尊落一人,所以我那幾個哥哥們還打了一個賭,就賭百年內來玄靈山中求見誰的女仙人最多。
而今他們的賭約不過七十八載,摘回來的桃花确有無數,但數爛桃花最多。現在他們都忙着逃避那些瘋狂的女嬌娥,哪裏還有雅興去見這些個姑娘。好在哥哥們的山頭離我這仙洞有些距離,不然就我這仙洞還不得被那些個蠻橫的女嬌娥給踩得稀巴爛。
也是我那幾個哥哥太能折騰,現在是有家也不能回,我阿爹阿母是管不住他們了,便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我身上,每次他們雲游而歸,我就得乖乖地留在山裏守着。
以前倒還能謊稱去戴澤山修煉,可現下昆宗被困,師兄們肯定在着急想辦法将昆宗解救出來,我要說現在去戴澤山,阿爹阿母定要說我是去添亂的了。
掂量着我是不能輕易地從阿爹阿母總順順利利地逃走的,也便先認個錯,就沖着阿母的胳膊抱。
然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手竟然摸不着阿母的胳膊,阿母往前走幾步直接就從我的身體裏面穿了過去,就往我那仙洞裏走。
我在原地裏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成了一絲幽魂。
幽魂分陽魂、陰魂和孤魂,孤魂是人類死後殘餘的魂魄,神仙的幽魂只有陽魂和陰魂。
陽魂是受了某種沖擊被迫從自己的身體裏分離出來的,雖有辦法再合并回去,但合并又得沖天時地利人和,稍有不慎別說把陽魂給裝回去,就連陽魂都得散得渣都不剩。
陰魂則是由神識凝聚而成,因仙體遭了毀滅又不甘心死去,這才借助力量凝結成魂。成陰魂者,若在九九八十一天能重聚仙身,陰魂回到仙身倒還能再做快活神仙,可若九九八十一天過後還不能回歸仙身,那陰魂便會化作一渾濁氣,徹徹底底地從四海八荒裏消失。
因陽魂和陰魂怨念都極深,天上地下都管不了,唯有修為深厚的神仙方能眼見,可剛剛阿爹和阿母走過去都未瞧過我一眼,難不成連他們那樣高深的修為還算不得深厚?
“小八,立刻回洞裏來。”
耳邊傳來阿爹微愠的聲音。
我沒工夫理會他,還在懷疑自己是死了還是被哪厮将魂魄給抽了出來。但想那日的情形,我的身體八成是被大魔王那厮給毀了。
也難怪師父昆宗為了救我着了大魔王的道,他定是為了凝聚我這身陰魂耗了不少仙力。
如斯,我和魔界的仇怨便是要更近一層了。
難得有逃脫的機會,我自然是趁機回戴澤山打探情況,如是情況糟糕,也能去魔域裏闖一闖,反正現在那些魔氣也傷不了我。
可到了山口我才知道,難怪時朽會那樣放心地讓我出來瞎晃悠,原來他早就在玄靈山的四周下了結界,我一往外沖就會回到他指引的地方裏去。
而他指引的地方,自然就是我自個的仙洞。
彼時我摔了一個狗吃屎狀,雖感受不到疼痛,但模樣實在難看。擡頭見阿爹和阿母就坐在前,時朽則一身悠閑,掃了我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和阿爹說話。
連阿母都不理我。
便是桑荼好意地過來扶我,“帝姬,你怎麽是從洞壁裏出來的?摔得疼不疼?”
我:“……”她不提這個還好,她這一提,對面那三都往我這裏掃了一眼。
桑荼又道:“帝姬,剛剛山主喊了你,你是不是沒聽見?山主和山母剛剛都發脾氣了。”
我:“……”看來下回我不能再放任桑荼這般愚鈍下去了,她愚蠢不要緊,可吃虧的卻是我這個正主。
于是,阿母便瞪了我一眼,“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