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第23章
第 23 章
喊她的是個女生，寧舊并不認識。
女生長得很好看，眼尾往上挑，沒有穿校服，氣質也很突出，寧舊猜她是藝術班的。
“有事嗎”寧舊一口咬碎嘴裏的棒棒糖，以便禮貌的和對方說話。
女生靠在她旁邊的椅子邊，沒有正眼看她: “我認識你，你是關雎舟的那個同桌。”
寧舊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別人會這樣認識她，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關雎舟的同桌，她說: “我有名字的，我叫寧舊。”
她的平靜反駁并沒有引起女生的重視。
“不好意思啊，我們都稱呼你為關雎舟的那個乖同桌，哦，不止我這麽叫，唐溫映也這麽叫。”女生側着眼笑看着寧舊。
“你知道唐溫映怎麽評價你嗎她說你這個人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關雎舟根本不會喜歡你，你不夠優秀，也不夠出挑，你對她完全不構成威脅。”
“所以為什麽要評價我”寧舊靜靜看着她。
“因為你同桌是關雎舟啊。”女生不信她還沒聽懂， “關雎舟有那麽多人喜歡，他到處沾花惹草，而你就是其中最平平無奇的那一個，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女生之間的情情愛愛還真是簡單，寧舊反問: “關雎舟那麽優秀，他有很多人喜歡，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女生: “……拜托，唐溫映在追他!”
先不說唐溫映早就不追了，再者說……寧舊擡眼，正視女生: “唐溫映也是個很優秀的女生，我聽說她是前不久剛拿了古典舞比賽第一名，這樣優秀的女生和這樣優秀的男生，不管是喜歡還是做朋友，都是理所當然的吧。”
優秀的人會互相吸引，寧舊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她相信，如果她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出彩，也一定能吸引很多優秀且同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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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 “……”怎麽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
寧舊知道她在想什麽，畢竟在大家看來她的情緒似乎很好拿捏，不過大概她的美夢要泡湯了。
“你想要我插入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我只想做個旁觀者。”寧舊嘴裏還有淡淡的荔枝味，她看着沒話說的女生，一點也不想再将對話進行下去。
而身後，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
唐溫映: “你同桌……噢不，寧舊，好像比你更人道。”
關雎舟撓撓眉骨: “嗯。”
“趙澄!”
不打算再聽下去，唐溫映直接喊出那個女生的名字，走路的氣勢堪比剛打完一架。
“你怎麽來這了”趙澄看到唐溫映很驚訝。
“我要是不來，怎麽會聽到你在這裏怎麽編排我!編排別人!”唐溫映走到趙澄面前，用力推了她一下。
“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嗎你就這麽對你好姐妹的”唐溫映雙手環胸，漂亮的指甲環着衣袖。
趙澄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踉跄往後退，開始給自己找理由: “我沒編排你，我是想讓她懂點事，知難而退，別跟你搶關雎舟!”
“你當我只長美貌不長智商的嗎!”唐溫映一步步往前，她怒看着趙澄，突然一腳踩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你算老幾!”
寧舊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想到這樣也能撞到人，她回頭，剛好和被撞的關雎舟對視。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片刻，又都默默移開視線。
趙澄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出醜，她強裝淡定的回怼了唐溫映一句，而後夾着尾巴逃跑。
她走後，唐溫映轉身看向寧舊和關雎舟。
關雎舟站在寧舊身後，很像一個男生保護女生的姿勢。
唐溫映撇了撇嘴，看向寧舊: “你剛才說的話，我覺得有一點很對，你叫寧舊，不是關雎舟的那個乖同桌，這一點我向你道歉。”
寧舊也是有點沒想到，她眨了眨眼: “沒事了。”
“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唐溫映的眼睛瞬間亮了， “我這人比較喜歡交朋友，你能做我朋友嗎”
寧舊被唐溫映的舉動整得很無措，不過她還是同意了: “當然可以。”
“那好，咱們可以先加個好友。”
唐溫映笑嘻嘻看着寧舊，下一句話卻是對關雎舟說的: “關雎舟你把我的聯系方式給小舊舊。”
“拉黑了。”
“……”大禮堂陷入長久的寂靜。
接着唐溫映爆發出一聲怒吼: “你敢拉黑我!”
關雎舟嫌吵耳朵，他勉為其難道: “行了，再給你放出來就是。”
這下唐溫映的臉色才好點: “那行，你記得給我放出來，我得先去治治趙澄那個小賤人!”
說完，唐溫映摩擦摩擦雙手，異常潇灑地從寧舊和關雎舟旁邊走過。
等她走後，關雎舟盯着寧舊，問: “吃了嗎”
寧舊剛好想着還人情，她眉眼一擡: “我請你吃學校外面的麻辣燙吧”
“好。”
兩人并肩走出學校，寧舊腳踩枯葉，她憋了很久，終于憋出一聲謝謝。
關雎舟低頭看路: “謝什麽”
“謝你肯為我出頭。”寧舊微微抿唇，他不知道他的出頭對她來說很重要，像是被人重視了一樣。
“沒什麽。”關雎舟笑了笑， “對象是你，總不能當作沒看見。”
很神乎其神的一句話，寧舊感覺大腦有一瞬間有震感，她藏在口袋裏的手忍不住攥緊，而後輕輕嗯了一聲。
“寧舊。”關雎舟突然喊她。
“嗯”寧舊在一盞路燈下擡頭。
“我還真有個謝禮想找你要。”關雎舟雙手環胸，眼裏笑意一閃而過， “不過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寧舊也不想多問，她一擺手: “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想要謝禮的時候再要。”
關雎舟: “你不好奇我想要是的什麽”
“你這人向來有分寸。”寧舊完全不擔心，她相信關雎舟，就像相信馬路上流浪的狗兒會有家一樣，概率問題，這樣的相信會使心情好很多。
“到時候可別又後悔。”
“不會的，我說到做到。”
路況掀起一陣風，吹落落葉，兩人腳步也漸行漸遠，伴随着談話和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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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期末考試最後還是來了。
寧舊的考試位置靠窗，她頭向後一轉，沒有想到坐在後面的還是何本分。
何本分用他那标志性的八顆牙笑容和她打招呼: “嗨，又見面了。”
寧舊: “看來你的成績又進步了。”
何本分: “看來你的成績也進步了。”
寧舊聳了聳肩，誰說不是呢。
考試分了兩天，這兩天寧舊都全身心對待，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能考多好，但努力是沒有止境的，而分數，總是玄學的。
成績單在考後兩天內出，現在大家已經陷入考完放寒假的喜悅中，寧舊有一下沒一下按着塗黑筆，沒想到半個學期會過得這麽快。
“桃桃，我媽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夏嬌拎起書包就往外走。
寧舊默默揮着夏嬌看不見的手，而後又默默放下，她倒不急着走，拿出書包一點點往裏收拾東西。
“寧舊，放假禮物。”關雎舟狀似不經意地把一個禮物盒子扔寧舊桌上，他舔了下唇，不太自在地看向窗外。
寧舊從收拾東西中探出半個頭: “啊禮物”
她連忙往桌上看，還用手掂了掂: “看起來分量很重。”
關雎舟: “回家再看。”
“噢，行。”寧舊看了關雎舟一眼，莫名有些緊張，她把禮物收起來，重複他的話， “回家再看。”
“不過我的謝禮，你該給我了。”
耳邊響起這麽一句話，寧舊彎下的腰再次直起來，她望着關雎舟，腦海裏回憶過很多件事，最後終于想起來謝禮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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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
寧舊拿着一張畫紙在塗塗畫畫，她一會兒擡頭，一會兒低頭，而她看的方向，是關雎舟。
誰也沒想到，關雎舟要的謝禮是寧舊給他畫一張自畫像。
這樣的謝禮，寧舊是第一次見，也是第一次做。
“大概要三十分鐘，你如果冷的話，我這裏有暖寶寶。”寧舊很貼心。
“不用。”關雎舟将手放進褲兜，他微揚眉， “你好好畫，不用管我。”
那行吧，反正凍的人是你，寧舊在心裏默默吐槽，表面卻很友好，她手裏捏着一個剛熱乎的暖寶寶，另一只手還在不停的畫畫。
天臺的視野很好，男生身後是一片藍天白雲，他深眉闊眼，偶爾偏頭的動作桀骜不馴，卻偏偏沒有一點不耐煩。
寧舊在畫他的眼睛，視線無法避免地彙聚到他眼睛上。
他的眼睛……寧舊一直都覺得很銳利，到今天細看，才發現有些深邃和深情。
可她不敢看太久，因為關雎舟一直都在盯着她，他好似不知道什麽叫避諱，也不知道什麽叫距離感，更不知道尴尬，就這麽直直地，帶有一點點侵略性地盯着。
寧舊不由加快了畫眼睛的速度，她的表情開始變得很不自在，想假裝畫下一個部位，于是又擡起頭一本正經地去看他，想知道他的視線是不是終于落到了別處。
結果，還是沒變，他還是盯着她，如同灼熱的岩泉。
寧舊不懂了，同時又很慌亂，之後她就很少擡頭，憑着想象去畫他。
二十幾分鐘後，寧舊終于完成化作。
她把畫遞給關雎舟，視線也落在畫上: “你看畫得行不行”
關雎舟接過畫，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形拉近: “聽說畫的第一個男生，其實也是在畫愛人的模樣”
寧舊如臨大敵: “胡言亂語!”
“我瞎說的。”關雎舟輕笑，他暼向寧舊，雙眼明亮得很。
“謝禮收到了，寧舊，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說完，關雎舟慢悠悠蕩着步子下了天臺。
徒留寧舊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