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第25章
第 25 章
新年将至,寧女士終于回來了。
她穿金戴銀的回來,提了一大堆好東西。
寧舊不用猜就知道她掙大錢了,寧女士有這種習慣,有錢了就大手大腳過日子,沒錢了就縮緊褲腰帶,簡單來說就是一萬有一萬的過法,一分錢有一分錢的過法。
寧舊圍在大包小包前,問她給自己帶了什麽禮物回來。
寧女士打開一大包新衣服,再打開一大包生活物品,說都是給她的。
于是寧舊決定原諒寧女士的電話不接。
寧女士回家的當天下午,知道奶奶去了周永民那兒後,氣勢洶洶提着刀要去幹架,最終被寧舊和劉姐攔下了。
為什麽寧舊說了,不認這個血緣了。
寧女士心疼得要死,大半夜提着電話把周永民臭罵了一頓。
寧女士說了,老娘就是存心的,老娘就是不想讓他們過個好年!
寧舊磕着瓜子蹲在一旁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好,等等看,等這陣子過去,天會晴,寧女士的氣會消。
而這件事,會真正的塵埃落地。
劉姐和他們一起過的新年,她孤身一人來洛城闖蕩,回去也是蕭瑟遍地,還不如留在洛城過年。
寧舊沒事兒了就和劉姐一起包餃子,再就是聽寧女士包着電話粥交代公司一些後事。
等到真正新年那一天,寧女士和劉姐一人給她包了個大紅包,非常實,實得寧舊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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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三人一起坐在電視旁,等待着零點到來的。
夏嬌早在手機裏炸了,她說桃桃,新的一年,祝我們友誼長存,健康平安,想要的都有,想有的都來!
寧舊還收到周囧囧,岑今野和唐溫映的新年祝福,很中規中矩,卻不失為一份祝福。
喬桢和何本分的也是,不過何本分有些幽默,他說:寧大美女新的一年美氣多多,快樂多多!
沈觀君就很高冷了,一聲新年快樂,連個感嘆號都沒有。
寧舊都一一回複,她抱着貓貓,貓貓脖子上帶着紅色的圍脖,兩只貓眼炯炯有神盯着新年晚會。
主持人在倒數時間。
寧女士和劉姐也在倒數。
寧舊盯着手機,已經打好字,就等那一刻的到來。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電視主持人喜氣洋洋的聲音澎湃傳出,寧舊也義無反顧發出那條早就編輯好的新年快樂!
同一時間,也有一個消息在她發出去的那刻同步進來。
來自關雎舟: [新年快樂(表情)]
那一刻,耳邊鞭炮齊鳴。
寧舊興奮地将貓貓撸在懷裏,腳踩在地板上蹬了好幾下。
她得承認,消息的同步比消息本身更值得開心。
即使寧舊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到底那麽高興。
但這個新年,實在是沒有遺憾了。
—
新年氣象持續了十幾天。
寧舊家沒有那麽多人家要走,親戚少之又少,空閑時間一大把,趁着這個時間,寧女士說要帶她去大興安嶺玩。
闊別了許多的大興安嶺,等再次聽到時,寧舊有些恍惚。
寧女士難得溫情: “桃桃,媽知道媽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你教我怎麽做一個好媽媽,我來努力學習怎麽做一個好媽媽。”
寧舊默不作聲玩弄着貓貓,過了會兒,她說: “好。”
寧舊并不想寧女士成為某種好媽媽的标本,因為那就不是她了,寧舊只希望寧女士在成為自己的路上越走越好,至于她嘛,看命。
可寧女士不這樣認為,她興致沖沖拿來一張紙和一張筆,在上面寫上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事。
比方說:一個星期要和女兒打三次以上電話。
比方說:兩個月至少要回家一次看望女兒。
比方說:在寧女士不在的日子,劉姐承擔起照顧寧舊的責任,并給予一定報酬。
寧舊默默聽着,有種不真切感。
那是一種被預支的幸福包裹的不真切感。
直到她真的腳踩大興安嶺的土地,這種不真切感才一點點變實。
而後,這個新年,才變圓滿。
寧女士走前的最後一天,是送寧舊去上學。
下學期開學第一天,大家都還沒有從新年的氛圍中轉變過來,有男同學從寧舊面前路過,說了句新年好,然後又讨打地伸出手索要新年紅包。
寧女士被逗得咯咯笑。
她戴着大金耳環在寧舊面前晃,低語神秘兮兮: “桃桃,聽媽的,老公還是得從這個時候培養。”
寧舊嫌棄: “媽,上學禁止早戀。”
“我呸。”寧女士的表情仿佛吃了一團屎一樣惡心, “進了社會的男人那都要不得,一個個都是低成本賤貨,既不中看也不中用,還是校園好,純愛大本營……你看那個就挺好,哎,有機會主動認識認識,聽見沒聽媽的準沒錯!”
寧舊順着寧女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邊緣的關雎舟,他在初春的陽光下晃了晃頭,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你媽眼光毒辣,這樣的男孩談起來絕對甩其他人一條街!”寧女士還在喋喋不休。
寧舊打馬虎眼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有時間會認識的。”
對付寧女士的方式就是你得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不然她能和你電話粥大戰個三天三夜。
寧舊以為這樣寧女士就能停息,她進教室放書包,寧女士在外邊等,誰想等她出來,寧女士人早沒見了。
她去哪了
寧舊視線巡梭,然後在某一處定住。
寧女士正在關雎舟身旁,掏出手機不知道在說什麽,但寧舊危險意識到肯定和她有關。
果然,她看見關雎舟若有所思的擡眼,嘴角要笑不笑的上揚,隔着重重人群看着她。
丢臉,那一刻寧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低着頭快步走到寧女士身邊,不敢看關雎舟,撇過頭去拉寧女士: “走了走了。”
寧女士浸潤社會這麽多年,最厚的就是臉皮,最懂的就是主動,她笑着把寧舊攬在身邊。
“哎!我女兒來了,我就不找你問路了,謝謝了小夥子。”
寧舊: “”
關雎舟很有禮貌的回: “不謝,應該的。”
寧舊有些搞不懂了,等母女倆走到人少的地方,寧女士才安寧舊的心: “你媽是那種賣女兒的人嗎我借故不認路來考驗一下這個男生怎麽樣,原本還想再進一步了解的,誰知道你來了。”
寧舊歇了一口氣,她心說幸虧我來了。
—
寧女士走後,寧舊回到教室。
老班還沒來,教室一如既往的熱鬧,寧舊不太自然地坐下,靜默了五分鐘,才跟關雎舟打招呼。
“新年好啊。”她一朝回到解放前。
兩人在寒假根本沒有過多的交流,除了新年時的那聲卡點新年快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新年好。”關雎舟抽過去一張草稿紙遞到她桌上, “送給你。”
寧舊伸手接過,發現上面畫的是兩只貓,一只是她的貓,一只是被她救過的貓,也就是他的貓。
你畫的”這簡直驚喜又意外。
“嗯。”關雎舟的說話調調一如既往,帶着幾分随性, “寒假新學的一項技能,你給品鑒品鑒”
寧舊豎起一個大拇指: “滿分!”
關雎舟笑了,他偏過頭,眼裏有暗自的歡喜,卻偏偏不顯山露水。
“多謝寧大師。”他身體後仰,由陽光破窗而入。
寧舊也鼓起嘴笑: “不客氣。”
教室鬧哄哄,寫在黑板上的開學第一天入學通知字句方正,走廊外男女哄笑,只有他們這方自成一種氛圍。
老班姍姍來遲,也不妨礙他帶來爆炸性的消息。
“下午準備換座位,新的座位表我到時候會給班長,你們準備準備,可以提前收拾東西!”
剛高興沒一會兒的寧舊瞬間唇角扯平,說實話,跟關雎舟做同桌的日子挺開心的,再加上她本人社恐,換一個同桌等于新建一個關系。
反觀關雎舟,聽到這句話的他反應淡淡,甚至沒反應。
他應該會想換同桌吧寧舊這樣想,畢竟誰想一個同桌做到老。
到了下午,老班帶來新的座位表。
沈觀君直接将新的座位表投屏到LED屏上,寧舊第一時間去看,看見自己名字旁邊的人是一位女生。
而關雎舟旁邊的名字是一位男生。
她和他确實做不成同桌了。
寧舊看向一直低着頭的關雎舟,主動破開這個局面: “新學期,新同桌,新氣象。”
她原意是安慰,豈料關雎舟聽到這句話後擡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笑得挺冷,寧舊決定閉嘴。
班裏人一哄而散開始換位置,關雎舟位置不變,寧舊的位置往前挪了三個,她從位置上起身,準備擡桌而走。
教室亂成了一團,拖桌子的聲音甚至蓋過說話聲。
寧舊等啊等,過去了五分鐘,她還停在原地沒動。
“讓一下讓一下!”後面有人催促她,讓她別擋道。
寧舊往座位裏讓了讓,打算等他們拖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拖,可她忘了一件事。
“老妹兒,你咋還沒動呢!”
身後,準備換到她這裏的男生擡着桌子笑着嘆氣。
寧舊立馬擡手: “你等等,我馬上!”
說完,她也不佛了,一鼓作氣擡起桌子就要走,但是此刻從旁邊伸出一只手按在她課桌上,迫使她沒動。
“我來。”
關雎舟二話沒說擡起她的課桌往前走,他從寧舊面前經過,低垂的眼掩蓋掉所有情緒。
寧舊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