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看了看我,看了看裴青,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表情。

此時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皮筏子接了我們後,并沒有往回走,而是順着激流繼續往前。我有點驚懼地問道:“老貓,我們現在去哪裏?這裏面是死路。”

王四川被我一問,頓時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幾個人面色都白了,都叫道:“對啊!裏面沒路了。”王四川道:“這裏地勢太低了,我們應該往上游走,否則這裏有可能變成一個地下水囊,我們會困在裏面,甚至整個洞底會全部被水灌滿。”

那些工程兵都看向老貓,顯然是征詢他的意見,老貓理都沒有理我們,只抽了一口煙,對工程兵們道:“往前。”

四只皮筏子好像沖鋒舟一樣,急速向前沖去,我們不知道老貓的意思,全部都爬了起來,王四川急得臉都綠了。我們剛從生死線上下來,實在不想再一次到那種境地中去。

而皮筏子的速度太快,我們争吵的工夫,幾乎已經沖到了洞穴盡頭。

這個時候,老貓做了一個手勢,指了指一個地方,就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水面的升高,我們現在所處的水平面高度,比底下我們發現鐵門的地方,至少高了三十米。也就是說這個高度,我們站在鐵門處擡頭看的時候,手電是照不清楚的,而我們也從來沒有關注過這個洞穴的頂部,因為那裏一向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什麽。

而我們現在的高度,洞穴的頂部已經可以大致看清,我們可以看到洞壁在我們頭頂上會合成一個銳角,頂上垂下的巨大鐘乳柱,有如一只只白色的獸牙,影影綽綽,不知道有多少。這些景象昙花一現,在激流中我們沒有過多的精力去關注它們,現在也沒有多少的記憶。

而讓我們安靜下來的,是我們看到,在洞穴的盡頭,兩面洞壁會合處的頂端,竟然有一道大約十米寬的縫隙,如今水流好像奔騰的駿馬向其中湧入,濺起漫天的水花。

我們一看都明白了,也就說,當年的地質構造運動并沒有将這個洞穴完全封閉,這裏只是一個收縮段,繼續往下的通途,竟然是在洞穴的頂上。

我不知道這樣的描寫,你們能不能理解洞穴的結構,或者可以這麽說,剛才我們所處的,發現鐵門的地方,只是一個地下河的水囊,它的大小還不能稱呼為暗湖,但是起着和暗湖一樣的作用,就是調節地下河水量。因為連年的幹旱,我們進來時地下河的水位顯然已經到了低谷,所以這個還沒有發育成熟的暗湖便露出湖底。而我們在湖底搜索,自然找不到繼續往下的道路。

這其實就是一個盲點,我們在“水往低處流”的概念下,總是感覺,通道會在我們的腳下,根本沒有想到,我們的頭頂根本沒被搜索過。

我很想問老貓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水流實在太快,我們沖到縫隙口的時候,皮筏子已經開始打轉,工程兵們大叫抓牢趴下!話音剛落,我們已經被卷進了那道縫隙裏,重重地撞在一邊的洞壁上,一個工程兵半個身子被甩了出去,幸虧裴青動作很快,啪一下将他拉了回來,接着就是天昏地暗的打轉。

我也不知道最後船是橫着還是豎着,在經過了極度的勞累和恐懼之後,又一次經歷這種激烈的場面,我已經無法堅持了,咬牙堅持了幾秒後,我終于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二十、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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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邊安靜,咆哮的水聲已經聽不見了,我身上裹着毯子,竟然感覺到了暖和。睜開眼睛一看,原來王四川他們就睡在我邊上,幾個人擠在一起,确實比一個人睡要舒服。

我小心翼翼坐起來,在朦胧的燈光下,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鵝卵石淺灘上,地下鋪着防潮毯,邊上有小小的篝火,幾個黑色的影子坐在那裏,顯然正在守夜。

有一個人看到我坐了起來便跑過來,我一看,是老貓帶來的其中一個工程兵,他問我感覺如何?

我活動了一下,發現手腳頗不便,摸了摸發現都被綁上了繃帶,看來剛才混亂的時候,我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不過除了這個之外,倒沒有其他的不适,就對他說還行。

那工程兵扶着我站起來,我走到篝火邊上,就問他這裏是哪裏。

工程兵告訴我,這是暗河邊緣的洞壁突起,我昏迷了之後,他們已經漂流了四小時,具體是哪裏,他自己也不知道。所有人都累得要死,好不容易看到有一處幹燥的,就上來休息。說着他遞給我燒好的食物。

我一邊吃一邊看,發現地上有類似于裙邊的褶皺,用手電一照遠處,原來這裏的洞壁角度很緩和,萬年沖刷下形成了一處巨大的石梯田群,一層一層的,下面還有很多,一直延伸到水裏。

皮筏子擱淺在一邊,所有人東倒西歪的,呼嚕聲此起彼伏,腳下也并不是鵝卵石,只不過地下全是凸起的石瘤子,真虧我們是怎麽睡着的。

我們在石梯田的中間部分,向上幾層巨大的梯田後就是洞壁了,那裏最幹燥,我們的背包就堆在那裏,梯田的寬度都不大,但是很長。

我拿着手電向四周照去,照不到暗河對面的洞壁,顯然暗河在這裏比我們剛開始進來那段寬了很多。除了我們的聲音,這裏一片寧靜,連暗河的水流聲都聽不到。

難得有這麽安靜的環境,不好好休息真是浪費了,我心裏逐漸放松,吃飽了後,找了個地方放了泡尿,又躺回到王四川邊上,很快,就再次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醒了,三堆篝火燃得旺盛,煮着茶水和沸水,幾個人正在擦拭傷口,衣服也差不多烤幹了。

老貓坐在那裏,正和裴青、王四川說話,我揉着眼睛走過去,坐到他們中間。

王四川看見我就拍我,說你他媽的真會享福,暈得真及時,給了你的親密戰友我一個重大的立功表現,你知道昨天是誰一路拽着你嗎?那就是我,記得回去給我上報提三等功。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心說我也不願意,這是先天的,有什麽辦法?

說實話,我的體質确實不适合幹這一行,入伍的時候,我是硬喝了三大瓶水,才勉強體重達标的,要不然就我那身板,胸口跟鋼琴鍵盤一樣,招兵的還以為我得過大肚子病。不過誰叫我當時熱血沸騰要投身這個事業呢,所謂體力不足精神補,我認為我的精神還是很強大的。好在這幾年我已經健壯很多了。

那個年頭當兵的累暈是很丢臉的事情,我不讓王四川再繼續奚落我,問他們在談什麽?

裴青告訴我,老貓畫了一張地勢剖面圖,他們正研究後面暗河的走勢,看看怎麽往下走。

我聽了很納悶,問道:“為什麽還要往下走?你們不是救援隊嗎?”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老貓抽了口煙,火頭抽得一閃一閃,嘆了口氣。

我又問了一遍,王四川才聲音幹澀地道:“老貓說,他們要救的,并不是我們。”

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對象

篝火的火苗在我面前閃動,輕微流通的空氣讓火苗燃燒的時候,不時發出刺刺的聲音。幾個人的臉,在火光下都顯得有點扭曲,特別是老貓,我只能看到他面部的輪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要救的并不是我們?

我感覺我聽不懂王四川的話,想起袁喜樂的事情,馬上又感覺有點聽懂了。但又不能肯定。

“那你們要救的是誰?”我看向老貓,希望他作一個明白的說明。

沒有和我們坐在一起的兩個勘探兵聽到我的問題,停止了交談,轉頭看向我,而王四川他們都看着面前的火焰,不出聲,沒有人聲援我。顯然,他們早就問過這個問題了。

火光後的老貓看着我,把煙屁股扔到地上,幽幽道:“我無權告訴你們。找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最後王四川嘀咕了一句:“這一次,我對組織的做法有意見。”

老貓長出了口氣:“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有意見,出去後找榮愛國提去。”

我們都嘆了口氣,知道這并不是老貓不想說,是他在這麽多人的面前,不可能當保密條例為兒戲,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而且确實,我們都是軍人,雖然比較特殊,但只要是軍人,就要服從命令。這是神聖的原則,軍隊的一切都依附這個基本原則,我們入伍的時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所以王四川罵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下去,而那幾個看着我們的勘探技術兵,也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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