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也不知道打到了哪裏,一點聲音也沒有。下面還是沒有反應。他說看來這裏下不去,要找其他地方。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最後用手電照了照。手電的光已經完全不行了,按照以往在野外使用手電照明的經驗,這支手電已經屬于超常發揮,早在我們進入落水洞的時候,它就應該亮不起來了。此時也不能太過奢望它還能堅持多久。

我對副班長說,我們必須先建立一個新的光源,否則手電一旦完全沒電,我們肯定寸步難行。

我們找了找四周,可以點燃當成火把的東西倒不少,那些堆積在角落裏的箱子裏也不知道放着什麽。副班長撬開了其中一只,發現裏面大部分是電纜和焊條,還看到了水泥袋,都已經硬化了,把這些箱子和袋子都凝結在了一起。

這些應該全是維護水壩的物資,不從事水利的人都不知道,水壩每年都需要往壩基和山體結合處灌水泥漿,不然壩基會逐年外移,非常危險。所以在發生長期戰争的時候,水壩如果荒蕪,那麽下游居民最好離開排洪區。

我們一連拆了四五只箱子,找到最有用的東西也就是鋼盔和棉大衣。大衣拿出來就報廢了,裏面潮得要命,跟從棺材裏挖出來的差不多,鋼盔倒保養得不錯,我戴了一個,可以擋風。此外還發現了一箱子水壺,我自己的裝備早就沒了,于是也帶上一個。

這一段的搜刮,當時并沒有感覺多重要,然而現在想起卻有點後怕。最關鍵的,如果當時沒有拿那個水壺,那我現在肯定不是在這裏回憶,而是仍舊在那地底深處的大壩中,慢慢地腐朽。

本身機房就不大,走了一圈,大部分東西都翻過來了,因為腐朽和灰塵實在厲害,到後來我們都無法呼吸。我們拆出來幾條木棍,綁上油布帶着,準備等手電完全熄滅的時候備用。

但就在我們準備的時候,突然又發生了變故。

只聽突然間,外面又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我一聽,又是那嘹亮刺耳的警報聲,這一次就在我們附近,聲音之響簡直震耳欲聾。

我此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心說難道要關閘門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裏有自動的水壩維護裝置嗎?

幸好我們已經到達了這裏,不用再擔心因為水位上漲困在轟炸機殘骸上。

我們走出門外朝下看去,想看是不是水位開始上漲,但那時副班長突然皺起眉頭,對我說:“吳工,你仔細聽聽,這警報和剛才的不一樣。”

我仔細聽了聽,一時間也聽不出來,問他有什麽不同。他道:這是拉長的警報,是為了讓警報聲能夠盡量傳遠,我們經常軍事演習時需要辨認警報種類,現在的警報,聽起來像是空襲的預警警報。

我心裏愕然,空襲?這裏也會發生空襲嗎?

三十二、空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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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我相信副班長的說法,這是空襲警報應該沒有錯,畢竟那時部隊幾乎天天演練。我常年在野外,所以了解得不多,早年在學校裏雖然有強制性的疏散訓練,一年一到兩次,不過那時我只知道完成訓練,都是老師帶着,只覺得好玩,誰會認真去聽警報的頻率。

但這裏肯定不可能有空襲,這毋庸置疑,我更相信這裏的警報是其他功能性的,比如說有人逃跑或者我不了解的情況。

副班長還告訴我,現在是空襲預警,鳴三十六秒,停二十四秒,是一種有空襲可能性的提前警報,空襲來臨的時候會加快到鳴六秒,停六秒。

在大壩裏聽着這個警報,簡直是心驚膽戰,我們出門重新爬上了大壩,迎着風回到探照燈光的上方,發現探照轉了方向,正在掃射這個巨大空間的上空。

理論上這個深淵頂部的高度不可能超過一千二百米,所以這一次探照燈的盡頭隐約可以看到隆起的山岩,但照射面積太小,也無法看清那些岩石的真實樣貌,但無論如何,我們可以知道這裏肯定是一座大山的底部。

沒有任何空襲的跡象,狂亂的警報好像一個玩笑,探照燈掃來掃去,除了岩石什麽都沒有。

掃了一段時間後,似乎也發現了是浪費時間,我們看到,燈光重新移動到水平,接着往下,開始往深淵的下方照去。

這個深淵的深度完全無法想象,連水流傾瀉下去,都聽不到落地的聲響,我當時心說怎麽可能照得到底,但趴到大壩邊上往下一看,卻出乎我的意料。

探照燈的光柱照下去,雖然模糊,但我們卻發現,可以照射到深淵底下的情形——深淵似乎并不深。

我再仔細一看,卻馬上醒悟過來:探照燈照到的并不是深淵的底部,而是一團巨大的灰色濃霧,緩緩地飄升上來。

這就好像探照燈照射到天空中的雲團一樣,光線無法穿越,掃來掃去,都只能在雲層上劃動。小時候,我們不了解這個情況,都會認為天上被罩着一個蓋子。

那個年代下的我們,十分熟悉這樣的現象,而令我感到驚奇的是,那股濃霧并不是靜止的,你隐約可以感覺到,這股濃霧正在緩慢但是有節奏地翻滾,同時向上飄着。

這是一種奇景,特別是配上如此龐大的離奇的背景,更加讓人頭皮發麻。我心說這種霧氣到底是怎麽産生的?這霧層的下面是怎樣的地質情況?

慚愧的是,在當時這麽混亂的警報之下,看到這樣的情形,我竟然沒有将兩者聯系起來,我仍然就是看着,心中只覺得感慨和驚奇。一直到濃霧一點一點靠近,探照燈的光線照射到的距離越來越短,接着預警警報突然停止,然後猛地轉換成急促的空襲警報,我錯愕下才突然醒悟——原來這警報警報的,就是這濃霧的靠近!而那時濃霧幾乎已經上升到大壩底下目測二百米不到的地方。

我當時還想,難道這濃霧有什麽危險?随即我就想到了當時在落水洞看到的那具牙龈發黑的屍體,一股從頭到腳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我一下子腳都軟了,簡直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心說怎麽早不想到!

這濃霧,十有八九是有劇毒的!

頓時我就待不住了,一陣一陣的冷汗冒出來,我拉住副班長就想往回逃,先逃到飛機的殘骸那邊,離這濃霧越遠越好。他比我還木,還什麽也沒想到,我把這個和他一說,他也吓白了臉。

但我拉他走的時候,他卻拉住我,說不行!王四川還在下面,我們得去救他,不然就是見死不救,以後怎麽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一想才想到,頓時又慚愧又焦急,此時哪還有時間去找到達那裏的路,再次探出頭去,也不見那小子醒悟的跡象,探照燈光還是射向下面的濃霧,在裏面搖曳,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麽。

不過這一看,我又看到在大壩外的鐵絲梯一通到下,我看了副班長一眼,副班長也看了我一眼,馬上把腳探了下去,對我說:你快跑!我去通知——

話還沒說完,突然他腳下踩的那鐵絲梯就斷了,他一腳踩空,人往下一沉,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三十三、鐵艙

副班長剛說那句話的時候,很有英雄氣概,大有電影裏張志堅的派頭,可惜我當時還沒來得及激動,他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十分的措手不及。剎那間我下意識用手去拉,但是他摔得太突然,還是晚了一點,他直接就貼着幾乎是垂直的大壩外沿滑了下去。

我大驚失色,瞬間慌了神,差點也和他一起滑下去。幸好大壩有一個非常輕微的斜度,他貼着大壩滑了沒兩三米,亂抓的手就扯住了一截鐵絲梯,這才沒直接摔死。而這一下子沖力太大,那鐵絲梯雖然沒有斷,但也被他扯出了混凝土,幾乎抓捏不住,手一直往下溜。

我忙對他大叫別慌,我去拉他。說着就趴下去,但我的手根本連一半的距離都夠不到,人往外探去,探出上半身,再往外探我就要滑下去了,還是差了很大一截。

也虧得副班長是當兵的,反應和力量就是和別人不同,看着我手伸下來,他做了一個相當大膽的動作——他用腳一踩大壩,借着這短時間的爆發力就一下蹿了上來,正好夠抓住我的手。

我一把抓住他,馬上屏住了氣,用力去扯他。當時我錯估了自己的力量和姿勢,我已經探出大壩非常多,剛開始還好,等他的力量全部壓到我的手臂上,我才發現我竟然撐不住,兩個人同時往下滑去。

我驚慌失措到處亂抓,但那個姿勢下就算抓住了什麽也使不出力氣,終于不可避免地,我只有一秒鐘的錯愕,就被副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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