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手中透明的杯子忽然掉落地面, 骨碌碌轉動一圈兒方才停下。與此同時,剩餘的液體盡數灑落出來,将地毯瞬間浸濕了一小片。
易羨舟已經沒有精力去管那些, 只是瘋了一般想要索取自己想要索取的。
兩個人的呼吸淩亂至極地交疊在一起, 融成一片, 在卧室暖黃的燈光搖曳下變得越發的熱,難舍難分。
易羨舟活了二十幾年, 大部分時候都很清心寡欲, 從來沒有這樣瘋狂地貪念過什麽。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好像中了蠱,一切行動都未經思考就先行一步做了出來, 攔也攔不住。
她的心裏頭好像被點燃了一團看不見的暗火。被那團暗火一寸寸地灼着,實在是讓人無法自持,讓人在虛空之中極為迫切地尋找着一個宣洩口。
眼前的女人身子軟極了, 像一片雲。唇瓣也軟極了, 像一株帶毒的花苞。讓人感覺好像怎麽都親不夠。
那種微妙難明的感覺徹底将她駕馭,令她沒有了心智一樣。易羨舟不由自主就擁緊了對方,掌心快要将貼合在對方的衣裳布料揉出褶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用力箍緊對方的身體,親吻對方的唇瓣,将那團火焰釋放。
可是好像,無論怎麽做,都不太夠,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一切力度,令懷中女人喉間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難耐又破碎的嗚咽聲。
唇齒追逐間,姜詩意的心跳變得格外的快, 幾乎快要破膛躍出,也不由自主地擁緊了對方, 将自己送上去,竭盡全力地靠近着。
好奇怪,易羨舟的親吻并沒有讓她産生久逢甘霖的感覺,反而好像讓她變得更渴了。
變得比喝水以前還渴,渴到不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麽,只能夠不由自主地迎合着易羨舟,将下巴越擡越高,去承接着對方給予的無限熱情。
而這一個主動的舉動,也越發的刺激到易羨舟的神經。她禁不住加重了按壓在對方後腦上的力道,以便自己更為深入的掠奪。
兩人的脈搏仿佛都在這夜間變得快了起來。
唇齒間的柔潤感像極了一劑猛烈的□□,令她無論如何都覺得還是很不夠。她的意識從來都沒有亂到如此難以自控過,如同一片被午夜浪頭淹沒的沙地,她的理智被徹徹底底蕩然無存,屈聽了本能。
不知過了多久,易羨舟才與姜詩意分開了一些。兩個人都呼吸不吻地注視着對方。
好像都還沒能從那種狀态中清醒過來,思緒依舊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鼻尖微觸,易羨舟的手從她後腦逐漸挪移到後頸,将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下,沉聲喚了她一下:“姜詩意。”
“嗯?”姜詩意轉動霧氣缭繞的眸子看着她,每個眼神都柔得要死,勾得人完全沒有辦法轉移注意力。
易羨舟喉間咽了咽,沒有說話,眼中暗潮洶湧。
随後,姜詩意咬着下唇挺了挺身,伸出柔軟纖細的手,輕輕拽緊了易羨舟腰間的衣服,對她低語:“好喜歡。”
“嗯?”易羨舟仍舊微喘着,有些難以平靜,連帶着聲音都變得越發低沉。
姜詩意依舊微仰着下巴,飽滿的嘴唇微啓着輕喘,纖長的睫毛半睜半阖,一副還不夠的模樣:“我,我好像。”
她只把話給說了一半,臉上卻浮出了一絲隐隐約約的紅暈,漂亮極了。不管是有意為之或不是,姜詩意的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繼續對人發出邀請。
“好像什麽?”易羨舟的目光從她的唇挪到她纖細玲珑,如同一汪淺窪的鎖骨上。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要命。
姜詩意咬了下唇齒,柔柔地貼近易羨舟,将下巴擱到她肩上:“有點難受。”
“難受?”易羨舟微微轉過頭:“哪種難受?”
是酒精導致的難受還是?易羨舟想起了姜詩意先前說的那句話。水漫金山寺。
只是随便想一想,她體內的烈火就又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了開來。
姜詩意不由自主地朝她蹭着:“不知道,就,難受。”
言語間,暧昧至極。
行為亦是。
最後,姜詩意在她耳邊呢喃:“親親我。”
好像是在撒嬌。又像是請求。令人聽在耳中,感官在不經意間就被擴到了最大化程度。
易羨舟微微偏着頭,如同着了魔似的,攬着姜詩意柔軟的要是,再一次對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在淺潮一般都呼吸再度覆上來時,姜詩意睫毛微顫着,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不可觸碰的迷蒙幻白。
本就模糊的意識此時此刻變得更加渙散,偏偏在她內心深處,卻滋生出了更為遼闊的欲望。像一片海,水波漾蕩,起起伏伏,頭皮與四肢如被電擊,麻成一片,轉瞬間就快失去了力氣。
她變得越來越把持不住,不受控制地朝着後邊兒往下墜着。
易羨舟撈不住她,最終和她一塊兒摔倒在了床上。
夜色越來越深,兩個人的吻,也本能地糾纏得越來越深。
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易羨舟醒來的時候,姜詩意尚在熟睡狀态之中。
外頭天色已經大亮,光線透過雪白的簾子灌滿一室,惹得她不由自主地虛了下眼。
喉嚨有點幹,不太舒服。
易羨舟準備去接杯水喝,于是起身。
就在她準備坐起來的時候,旁邊沉睡中的姜詩意勾住了她的注意力。女人這會兒正側卧在旁,身子香軟,發絲濃密,裙子微微上拉,只堪堪掩住了大腿根部。她這會兒睡得正香甜,柔軟的臉頰美得就像是被天使吻過一般。
易羨舟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來了一些荒唐又火辣的畫面。當那些碎片齊齊湧入腦中時,她情不自禁擡手揉了下額角。
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境?她現在,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分辨能力。
皺了下眉,易羨舟離開床穿上拖鞋,雙腳落地之時,她發現了地毯上的那個空玻璃杯子。
易羨舟彎腰拾起的瞬間,看清楚手中的物件時,瞳孔驟縮。
所以,也就是說,那個吻并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了的?
轉過頭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女人,易羨舟将被子放到旁邊床頭櫃上,轉身走近了洗手間。
開燈,易羨舟面對鏡子中的自己,緊抿雙唇。
真是。易羨舟扶住額頭,仰頭面對天花板,閉着眼睛緩了緩。
她易羨舟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老實說,這實在是有點兒突破她對自己的認知。
重新睜開雙眼,易羨舟沉靜地漱完口洗完臉,轉身出去,又看了眼床上的姜詩意,轉身離開房間,扶着扶欄渾渾噩噩下樓去,走到廚房裏頭打開冰箱取出幾樣食材,開始準備做早餐。
在扯開一個裝了面包切片的保鮮袋時,易羨舟頓住一秒,看了下自己的手。
她應該,沒有做什麽其他更出格的事情吧?
應該,沒有。
她沒有那方面的記憶。
搖搖頭,易羨舟将面包片放到一邊晾着,又拿起一顆花椰菜處理了起來。
半個小時過後,兩盤早餐出鍋,易羨舟擦了擦手,将它們拿到餐桌上放好,便轉身上樓,再度推開了卧室的房間。
姜詩意這會兒還在床上睡着。聽到動靜後,肩膀微微動了下,發出一聲嘤咛:“你這張床好好睡哦,床墊什麽牌子的,我也想弄一個……”
她聲音這會兒迷迷糊糊的,嘴裏頭像是含了顆糖一樣,很好聽。
易羨舟頓了一下,朝她走過去,問:“那你是要繼續睡還是想這就起來吃飯?早餐我已經做好了,你要是準備繼續睡,我就先去吃了。”
姜詩意聽到易羨舟的聲音後,微微地動了下身子,眯着眼睛打了個淺淺的哈欠,雪白的雙腿在床上淺淺蹭動了一下:“那我還是起來吧……”
“嗯,”易羨舟側過身,面向門口,“那我去樓下等你。”
可就這時,她聽到姜詩意發出了“嘶”的一聲。
易羨舟剛擡腳又停了下來,轉身望着她:“怎麽了?”
姜詩意眉心微蹙:“好軟,感覺起不來。”
說罷,姜詩意朝着易羨舟将纖細的胳膊伸到了空中:“過來拉我一下吧,謝謝~”
易羨舟沒有理由拒絕,只好上前一步,握住了她漂亮的手。手上一用力,姜詩意就順着她從床上搖搖晃晃地起了身。
在起身那一刻,易羨舟看到她那張飽滿的唇,心神不宜察覺地微微漾動了一下。
陽光覆蓋在姜詩意潔白的肩頭和緊致的雙腿上,令她的身段兒越發顯得玲珑有致。她很軟,還很香,看上去很好抱。同時,易羨舟又想起了姜詩意昨晚伏在自己耳邊說“難受”的模樣。還想起了她熱情回應自己親吻的模樣。
易羨舟經不住又開始想,姜詩意當時說的難受,究竟是哪種難受。只是想要純粹的繼續親吻,還是……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腦子裏頭好像給人塞滿了一堆廢料。她真的變得不大像自己了。
“怎麽這樣看着我?”姜詩意清醒過來後,迷惑地望着易羨舟發問。
“沒什麽。”易羨舟松開她的手,揣回兜裏,頭往洗手間偏了偏:“去洗漱吧,我下樓等你。”
“哦~好。”姜詩意點點頭,在床上淺淺地伸了個懶腰:“哎,我昨晚是和你一起睡的嗎?”
被對方問到這個問題,易羨舟身形一凜,手在背後微微握緊:“是啊。昨晚太晚了,我和代駕就直接把你帶來這兒了。”
“哦……”姜詩意點點頭,又揉了揉胳膊,問:“那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易羨舟挑眉:“你指的是?”
勾引自己這種事嗎?
姜詩意笑了下:“就是比如半夜睡覺滾來滾去,踹人之類的。”
她清醒的時候是不會的,不清醒的時候就不清楚了。
易羨舟松開捏緊的手:“那倒沒有。你還,挺乖。”
“哦,”姜詩意笑了起來,“那就好。”
易羨舟沒再看她,轉身下了樓。
在踏下最後一級臺階時,她又朝着上頭看了看。
姜詩意醒來沒有任何異樣,也不見任何慌亂,一切和平日裏無異,難道說,昨晚的事情,沒有在她腦海中留下半點兒記憶?
所以,姜詩意确實是醉酒後不會記事兒?
易羨舟舒出一口氣,拿着手機在餐桌旁坐下,一邊等她下樓,一邊查看一些消息。将需要回的統一回完後,易羨舟見朋友圈有個小紅點,于是點開象征性随便刷了刷。
退出時,隋子月正好給她發了條消息過來:“阿羨,你今天是不是休息?那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易羨舟見到,回複:“有啊,怎麽了嗎?”
隋子月:“哦,就是我想去泡溫泉了。你要是有空,陪我去一趟?”
易羨舟仔細琢磨了下,說:“今天是我和姜詩意領證的第二天。”
隋子月:“所以呢?”
易羨舟回道:“她現在是我太太。領證第二天就撇下她自己出去晃好像有點兒不厚道,所以我打算問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假如她願意的話,你不介意我多帶一個人吧?”
再怎麽說也是一起過日子的人,最起碼的互相尊重還是要給到。再有就是,盡管說了互不幹涉雙方的私生活,日後雙方在生活中的交集只會多不會少,将對方融入自己的朋友圈也是有必要的。
否則這個婚姻就會變成一個地基沒有打穩的房子,随便遇到一個狂風暴雨就能夠散架得不成樣子。
隋子月:“不介意,我為什麽要介意這個?不過……”
易羨舟:“?”
隋子月:“你這人責任感還挺強,要是是和真心相愛的人結婚,婚後十有八九會變成一個妻管嚴的啊? ”
易羨舟:“我已經協議結婚了,所以說,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假設了。”
隋子月:“嘁。對了。說起來,我有點好奇,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
易羨舟:“?”
隋子月:“假如你以後真的喜歡上了她,你要怎麽辦?”
易羨舟盯着那句話看了許久,冷不丁又想起了昨晚。最後她打了一行字:“還是那句話,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做假設了。”
隋子月:“……行。那我們晚上五點半去恒悅酒店吃個飯,然後再去泡溫泉?”
“可以。”易羨舟回複完後,将手機放到一邊,捏了下眉心。
她現在始終還是略微有點混亂。真的混亂,亂七八糟的,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
這時,樓梯那邊傳來了動靜。
易羨舟轉頭一看,發現姜詩意穿着睡裙走了下來。
她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有些軟綿綿的,稍微有點兒發飄。但卻意外地增添了好幾分弱柳扶風般的嬌弱感。
走到餐桌旁邊,姜詩意在易羨舟對面拉開凳子坐下後,看了眼眼前盤子裏頭的食物,揉着肩頭上挑眉梢:“好健康,果然啊,跟着你混還挺省心。”
易羨舟笑了下:“那當然。”
“我要嘗嘗了。”姜詩意說完,拿起一片抹了小蔥奶酪的面包,張開嘴咬了一小口,眉心卻微微蹙了起來。
易羨舟見狀,問:“怎麽了,不喜歡這個味道?”
姜詩意卻是搖頭,擡手撫住下颌,仍舊輕擰着秀氣的眉頭,神情苦惱地說:“不是,是我突然發現……”
易羨舟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擡頭望着她,認真等待着下文。
姜詩意咽下口中嚼碎的食物,張了張嘴,說:“我感覺我下颌有點兒酸酸的。不知道怎麽回事。難道我半夜夢游去啃了什麽大骨頭?”
姜詩意漂亮的眼睛裏頭含滿了迷惑,仍舊在仔細感受着那一點酸酸的感覺。倒也不是特別明顯,就一點點。但由于她平時都不會這樣,就格外的能夠注意到了。
易羨舟突然擡手掩唇咳了兩聲。
姜詩意回過神來看着她:“怎麽了呀?”
“沒什麽,嗆到了。”易羨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對于姜詩意的問話避而不談。
她想,自己昨晚,可能是真的有點兒操蛋。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姜詩意倒也沒有接着這個問題問下去,換了個問題:“啊對了,我昨晚喝醉後應該沒有做什麽離奇的事情吧?比如對着垃圾桶表白之類的。”
人就是挺奇怪。一方面,她會主動告訴易羨舟,讓易羨舟絕對不要告訴自己醉後是否有發癫。另一方面,她又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發癫。
易羨舟擡起眼來看着她,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姜詩意後背突然一凜,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易羨舟還是搖頭:“沒有。”
姜詩意撫住胸脯松出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看來我已經進化了。”
易羨舟瞧着她,沒有接話。抱着垃圾桶表白是不存在的。她說的話比那可過格多了。那叫一個“掏心掏肺”,老底兒都快給掀沒了。姜詩意要是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這會兒多半會想直接去死一死的吧?
又吃了幾口東西,易羨舟想起來隋子月的邀約,說:“對了,我朋友隋子月叫我晚上去泡溫泉。我答應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泡溫泉啊?”姜詩意對這個很感興趣:“好啊,可以,我老早就想去了,擇日不如撞日。”
“行,”易羨舟拿起了手機,給隋子月發消息,“那我們到時候一塊兒去。”
“嗯。”
姜詩意往自己嘴裏喂了一口烤腸,擡起眼來靜靜打量着對面發消息的易羨舟,目光從她清瘦好看的手一路上移,掠過她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最後落到了她的唇上。
咽下口中的食物,姜詩意腦中閃現出了自己和她接吻的畫面。
在那個畫面中,對方将自己親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腿都快軟了。
她不知道那些畫面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總覺得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因為她甚至,還記得那種綿軟的觸感,以及仿佛快要登天的顫栗。
可她方才試探着問了一下,易羨舟又什麽都沒有透露,似乎确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就是說,她果然只是在做夢而已?
那她,又是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夢得自己口幹舌燥的,這會兒見到易羨舟都有點兒發軟,也是絕了。姜詩意揉了揉額頭,默不作聲地又喝了口牛奶。
飯後,兩個人一塊兒協力将客廳裏頭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到應該放的位置以後,姜詩意上樓去挑了個房間鋪床,易羨舟則把所有紙板全部壓扁,堆疊到了一起。這樣一來,眼前的一片狼藉重新變得整潔如新,易羨舟舒坦了不少。
等到晚上,姜詩意換好衣服,兩個人便一塊兒出發,去和隋子月彙合了。
雲城的白天是越來越短了。剛到五點出頭,天幕就已經裹上了一層朦胧的灰藍,照得萬物都露出了蕭瑟的疲态,影影綽綽的樹影與建築物的輪廓幾乎快要糊到一起。
好在那條路倒也沒有很堵,還算是通暢,不到半個小時,易羨舟和姜詩意就到了酒店門口。
易羨舟剛在門童的迎接下下車,就遙遙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羨!”
易羨舟和姜詩意齊齊朝着那邊望去,看見了隋子月那張玩世不恭又隽秀的臉。
“好巧,我們竟然一起道。”易羨舟領着姜詩意朝她走過去,做了個介紹:“這是我太太,姜詩意。這是我朋友,隋子月。”
姜詩意淺淡一笑,朝着隋子月伸出手:“你好呀。”
“你好。”隋子月同她禮貌地握了一下,湊近易羨舟耳旁,說:“太好看了點兒吧?”
真人比照片美出了一個新高度。
易羨舟笑:“是很好看。”
清了下嗓子,隋子月沖酒店裏頭指了指:“那我們現在進去?”
“好呀。”姜詩意面容帶笑,落落大方。
可就在易羨舟準備走時,隋子月卻突然停住了腳,朝着某個方向張望:“哎你們看。”
“看什麽?”易羨舟和姜詩意都顯得有些迷惑。
隋子月指了指某個樹蔭底下的人行道:“那邊那對小情侶,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易羨舟和姜詩意聞言望去,果不其然。
只見在那林蔭底下,一男一女正相擁相吻,難舍難分。
姜詩意已經見怪不怪:“估計情難自禁了吧。之前在國外玩的時候老看到這種場面,見怪不怪。”
“也是,”隋子月點頭,又好奇道:“不過,你們說,接吻這種事,真的有什麽意思嗎?看別人總是那麽天雷勾地火的,但我真的是沒有鬧明白。”
姜詩意笑了起來:“誰知道呢。”
易羨舟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來,默默地捏緊了擱在身後的手。
隋子月嘆了口氣,又捅了下易羨舟:“你說呢?那到底是個什麽原理?樂趣在哪裏?兩個人親起來的時候,是會出現什麽化學反應嗎?”
易羨舟突然有些頭疼。
這時,姜詩意笑了一下,幫她解圍道:“子月你可別為難她了。她也好我也好,都是這方面的小白。沒開過葷,怎麽會懂呢,是吧?”
隋子月覺得有道理。
誰想這時,易羨舟卻握住拳頭擱在唇邊咳了一聲。
姜詩意又朝她望了過去。夜色中,易羨舟脖頸颀長白皙,側臉清俊無比,精致得好像一幅畫。但是,臉上的神情卻不是特別自然。
于是,姜詩意唇角翹了翹,朝她走近,輕輕拉住了她的胳膊,歪頭笑:“還是說,已經開過葷了?”
易羨舟驀地轉頭望向她,只見對方模樣柔情妩媚,眼眸黑亮,像只小妖一樣,忽然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