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所以說，天元大人的所謂永生，靠的不過是一直犧牲年輕的生命罷了。”
在聽完星漿體的任務緣由之後，五條楓給出了簡單的總結。
“嘛，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但是楓你說得太直白了。”夏油傑淡淡的回應道。“要是被那些人聽見的話，可能會惱羞成怒的哦。”
“所以說嘛，那些爛橘子……”和五條悟待久了，五條楓的口頭禪也被他給帶偏了，形容起那群腐朽的老人也是一口一個“爛橘子”。
“千年之前的規則到千年之後還在用。千年之前天元大人保護了日本，他們就真的不思進取了一千年啊。”
最近五條楓在練習如何精細地控制咒力，夜蛾老師提供了一只特制的小熊咒骸。現在這只小熊由他的咒力操縱，在空中可愛地跳舞。因為主人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咒骸的舞蹈也在逐漸走形。
“現世就要有現世的運行規則啊，吸取着年輕人的血淚繼續腐爛什麽的……”
夏油傑預感到了什麽，忙道：“楓，你先回神……”
話音未落，萌萌的小熊咒骸就一個掃腿，“砰——”的一聲巨響過後，精鋼打造的籃球架緩緩倒地。
“……不然咒骸又要暴走了……”夏油傑麻木地說完了後半句。
五條悟拉下墨鏡打量了一圈“事故現場”，饒有興致的拍拍五條楓後背。“不錯嘛小鬼！咒力輸出更穩定了！這次居然沒有打穿後面的牆耶！”
夏油傑捂住額頭，為逐漸長歪的小朋友痛心疾首。“喂……你們好歹也尊重一下學校……”
“沒關系，五條家會賠的。”五條悟坑起自家來毫不留情。
最近高專裏各種拆遷事故頻發，夜蛾正道已經麻了，區區一個籃球架已經不會召喚來老師的“教導拳”了——現在要造成更大的破壞才會觸發。
是以三人并沒有急着逃離“案發現場”，而是在一片廢墟的籃球場裏淡定地繼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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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楓這次要怎麽辦呢？還是跟着我們一起出任務嗎？”夏油傑側頭問。
放在之前，五條楓的回答毫無疑問是要一起出去，但是這次他卻遲疑了一會兒。
小熊靜靜地站在倒塌的籃球架頂端，像是一個無害的玩偶。
“不，這次我就不出去了。”
小熊輕盈地旋轉了一圈，擺出了一個芭蕾舞的起手姿勢。
“欸——确定嗎？不跟在我身邊的話，就要……”
“就要回五條家老宅。”五條楓擡頭笑得純真無辜。“正好我想回去翻翻藏書庫。”
這種“純良乖巧”的笑容，在五條楓對高專衆人放下戒備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了。五條悟啞然失笑，屈指彈了一下小孩的額頭：“要小心啊，老子可不想再去撈你。”
星漿體任務當天，五條悟和夏油傑啓程去接任務目标，而五條家出動了安保森嚴的一個豪華車隊，把五條楓接回了本家。
五條家的老宅堪稱年輕人的地獄，不僅沒有任何娛樂設施，連手機信號都很差勁。甚至這一點微弱的信號還是五條悟上次回家待了一個星期——就是把五條楓偷出來的那次——被無聊到逮誰揍誰，最後長老們才勉強同意修改了一點結界，把無線信號放進來了。
不過因為附近連信號塔都沒有，所以信號微弱也是沒辦法的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五條悟狠狠下了面子，那些老人們回頭在普通族人身上找補。這次回來五條楓明顯感覺到氣氛更加陰森沉郁了，陽光照進這種地方都變得蒼白陰冷。
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五條家待很久，時間有限，五條楓也顧及不了那麽多。他在抵達本家的當天就明顯感覺到身體的抗議，失去五條悟壓制的 “六眼”又開始過度消耗腦力了。雖然根據家入硝子的預計，直到星漿體同化的那天結束應該也只會發展到低燒的程度，但是事有萬一。趁着身體還撐得住，五條楓直撲藏書庫，找出了關于天元結界的所有記載。
天元結界跨越千年，有關它的書籍簡直車載鬥量。而且五條家的收錄裏還有相當大一部分用的是古老晦澀的文字和語法。饒是五條楓已經聰明過人，五條家還給他配備了幾個侍從負責講解，但對于時間有限的小朋友來說，這依舊是一個艱巨到可怕的任務。
幸好手機現在有信號了，在書海裏遨游到窒息的時候，他還可以聯系一下外界透口氣。兩個笨蛋監護人成功接到了星漿體，正在被各路牛鬼蛇神絕贊追殺中，還給他發來了各種詛咒師們被打得奇形怪狀的照片。
一切看起來都一帆風順。
可是不知為什麽，可能是詛咒師們的實力都太弱了，也可能是盤星教的抵抗實在是不怎麽聰明，又或者沖繩的海風太過溫柔平靜——獅子潛伏在深草中窺伺着羚羊，而在它撲出來咬斷獵物脖頸之前，一切都平靜如常。
五條楓畢竟沒有在現場，只能通過手機裏的只言片語察覺到一點微弱的異常，因此除了叮囑幾句“小心”也沒有別的辦法。為今之計還是先把天元結界調查明白，不僅是為了放星漿體自由，還要驗證一個他心中的假設：
咒術師與妖怪明明同屬“世界的另一面”，為什麽雙方關系如此冷淡？和咒術界的根基——天元結界有關系嗎？
這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主觀臆測，但是五條楓向來對自己的直覺有信心。
時間緊任務重，五條楓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故紙堆裏，還指定了很多資料讓人給他運到高專繼續研究。只能說“六眼”擁有者确實在五條家地位超然，即使是他這個半路少爺，拿出“六眼”的身份，也輕易就讓五條家拿出了珍藏的古籍。
他的術式還不是“無下限”，就輕而易舉的擁有了這樣的權利。承載了五條家幾百年期待的五條悟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下迷失自我簡直是奇跡。
五條楓決定對五條悟再多一點容忍。
時間很快來到“星漿體任務”的第三天，五條楓已經被持續的低燒折磨得夠嗆，所謂由奢入儉難，享受了幾天健康的好日子之後再去忍受病痛就十分難熬。
所以根本等不到五條悟交接完任務再來接他，在聽到返程的飛機起飛的消息之後，五條楓就決定也啓程返回高專。
聽到這個決定的侍從愣了一下。“那少爺稍等，我這就去通知車隊……”
“不要車隊了吧！”五條楓趕緊打斷。“那麽顯眼，不就相當于拿着大喇叭通知所有人我在哪裏了嗎？就找幾個可靠的人低調地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開什麽玩笑，上次接他回家的那個誇張的陣仗簡直社死現場，五條悟現在還拿這個取笑他像古代花魁出游呢！再說那麽多人效率也高不起來，他可是迫不及待想趕緊逃離這個陰森的宅院，晚一秒都覺得窒息。
大概是上次的敲打确實很管用，五條楓的要求最終還是被應允了。在這一天的中午，一輛車低調地駛入了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進入到高專的結界範圍之後，五條楓頓時感覺心神一清。雖然高專的結界其實沒有過濾信息的效果，對于發育期“六眼”來說沒有任何幫助。可是大概是高專給他留下的全是快樂的回憶吧，這種感覺甚至比在五條家被結界保護更加輕松。
抵達的第一時間，五條楓先去了醫務室。家入硝子原本正在邊抽煙邊翻書，看到小孩子“蹬蹬蹬”跑進來趕緊把煙掐了。
“楓這麽早就回來了？”
“嗯，因為很想大家，所以等不及先回來了。”五條楓可憐巴巴的看着家入硝子。“硝子姐姐，我的頭現在好痛哦……”
這段時間雖然已經習慣了“五條楓式直球”，但是再一次被擊中的時候，家入硝子還是感覺心頭一軟。她沖小孩招招手，把人叫過來用反轉術式治療，順手rua了rua小朋友臉蛋上的嬰兒肥。
反轉術式不愧為咒術界的無冕之王，治療之後持續了幾天的頭痛無力總算暫時消失了。
五條楓這段時間一直都戴着特制的墨鏡，眼下墨鏡都被揉歪了，但還是乖乖站在原地，等家入硝子rua夠了才告了別，跑到高專入口鳥居那裏接五條悟。
家入硝子看着小孩跑遠的背影，搖頭失笑。
五條楓的時間算得很準，當他快要抵達到鳥居的時候，遠遠的也出現了星漿體四人組的身影。
正當他擡起手想沖着他們打招呼，突然整個身體應激性的一僵，就像小動物在遇到天敵時，只能裝死自保一樣。
“六眼”敏銳地捕捉到了環境中那微乎其微的一絲絲異樣，向着他的主人瘋狂示警！
來不及思考更多，五條楓只來得及大喊了一聲：“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