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五條悟的一天是非常忙碌的一天。

自從他領悟了反轉術式，咒術界的頂峰就向着他敞開了大門。但是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現在的任務就是盡快熟練反轉術式，才能接着做到一直開啓“無下限”，從而掌握更多進階的用法。

所以早上醒來，他就會開始這一天的咒術練習，演算“無下限”或者練習術式反轉都需要注意力非常集中，忘記吃早飯也是常有的事。幸好夏油傑的投喂雖然有時會遲到，但總是不會缺席。

然後還有很多任務要解決，作為“最強”幾乎需要全日本到處跑去解決各種爛攤子。最近夏油傑很少再和他一起出任務了，所以五條悟對敵人的态度也越來越不耐煩，每次都盡快打完然後回去找夏油傑——但是夏油傑也多了很多單人任務，他們兩個的相處時間肉眼可見得變少。

這種情況帶來的煩躁也有着完美的出氣筒。五條楓小朋友最近已經開始集中火力對付大長老，所以這段時間也會有大長老派系的人走投無路來到他面前裝可憐、進讒言，試圖掙紮自救，然後五條悟就會讓他們知道撞到未來家主生氣的槍口上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啊——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有一個問題，最大的問題沒有解決！

夏油傑和他的見面時間，越來越短了！

以前還能一起去吃早飯，現在連投喂都時不時被耽擱遲到了；明明約好了要一起精進體術，現在能切磋交手的時間也少得可憐；甚至明明晚上睡在一張床上，可是兩人中總有一方會晚歸，連睡眠時間都會錯過！

啊，關于最後一句話，雖然七海在第一次撞見他們兩個從一間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吐槽過“你們兩個不會真的戀愛了吧。”但是事件的起因真的是很單純的，因為當初被伏黑甚爾襲擊之後，兩個人都對對方的“死亡”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所以為了彼此的安全感就幹脆睡在一張床上了。幸好五條悟的床是五條家送過來的豪華加大定制版，睡兩個人也不會擁擠。

不過這麽單純的理由七海也不願意相信，還一臉嫌棄地在那一天裏都繞着他們走。

雖然五條悟并不指望別人理解這一切，但是七海可是他的學弟耶！尤其是當他想找夏油傑控訴的時候發現那一整天夏油傑都在外面執行任務，于是心情更加不爽的五條悟騷擾了學弟好幾天，最終讓他承認了他們就是純潔的摯友情！

類似七海這樣的受害者還有很多，整個高專差不多都知道五條悟最近處于忙的飛起和閑得發慌的量子疊加狀态，一邊早出晚歸的做任務一邊逮住機會折磨所有人。

只有夏油傑作為真正的罪魁禍首，居然對于最近的事件居完！全！不！知！情！

理論上來說，他和五條悟現在都能獨立執行任務了，效率應該會變得更高，休息時間也應該變多。但是不知為什麽，今年夏天的咒靈格外多，哪怕有兩個特級在奔波都解決不完。讓他和五條悟去做，只是比較忙碌，但是如果他們不做，其他實力更弱的咒術師們面臨的就是生命危險。

而且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多做任務也是有必要的。對付伏黑甚爾的時候消耗了很多好用的咒靈，這對于咒靈操使來說太沒有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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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方綜合下來，他最近忙得黑眼圈都出來了。看着他這麽憔悴的樣子，大家都不太想再用其他事麻煩他。另外，五條悟這個混世魔王面對其他人混蛋得不得了，可是對夏油傑完全不是啊！夏油傑一回來，他就變成只會和他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的笨蛋了！簡直雙标到令人發指！

在這個特殊時期，能管住這個混世魔王的人恰巧都有着各種事情。咒靈井噴，導致家入硝子這邊病號排隊都快要排出日本國境了；夜蛾正道老師最近準備接任校長，也很少有空；最後五條楓因為正在試圖奪權，而忙得比所有人都像個社畜。

說實話，五條楓的成長環境已經算是很異于常人了，過于強大的洞察力讓他“見多識廣”，從身邊各色人等的身上見識到了很多疑心暗鬼。

可是畢竟之前身邊都是些普通人，哪怕後來認識了身為奴良組少主的奴良陸生，但是妖怪之間的紛争反而比人類單純。倒是接觸了咒術界之後，那些老而不死的爛橘子們抱着特權和陳規，腐爛得令人大開眼界。

最近五條楓以他自己和五條悟作筏子，已經拉攏了五條家幾乎全部的新生力量。五條家近乎盲目的對“六眼”的崇拜在這種時候很是好用，老人們或許會因為諸多利益牽扯而有所猶豫，但是在年輕一代眼中，“六眼”就是不需要質疑的真理。

這樣的方法當然也有一點隐患，一旦他和五條悟哪一天出了意外，“六眼”不再強大了，因此而聚攏過來的人群很有可能作鳥獸散。但是五條楓實在是急切的想要擺脫大長老的控制，一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再說，來日方長，五條楓有自信自己總熬得過那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們。

在五條楓的眼中，一切都行走在正軌上。可是在五條健太眼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自從那次大長老去高專和五條悟交涉，想接回五條楓卻被拒絕之後，五條健太就敏銳地嗅到了風向。他動了點心思，在五條楓提出要私人教師的時候把自己的一個親信安排了過去。

在當時他是抱着做長線投資的想法的，誰知道才不過幾個月，侄子那裏就有了動靜，而且還不是五條悟，而是才十三歲的五條楓！

接下來的一切簡直快得讓人懷疑是幻覺，先是被看破陰私，接着就被恩威并施的上了“賊船”，再接着被指揮着在五條家內部攪風攪雨——現在再回首當初，簡直像過了半輩子一樣不現實。

如果說五條楓是個自學成才的陰謀家，做得也是五條健太熟悉的鬼蜮手段的話，他還不至于有這種感慨。正是因為這個孩子一邊仿佛天生對人心洞若觀火，直覺準确到近乎 “預言”，陰謀詭計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一邊他自己的反擊卻異常直接，仿佛神明看穿一切，卻對此不屑一顧。

就比如說前段時間五條楓在和大長老在關于妖怪的問題上較勁。大長老堪稱算無遺策，趁着五條悟剛剛受傷恢複，五條楓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誤以為他死亡的時候趁虛而入。失去了一直以來庇護自己的倚仗，又剛剛為了擺脫追殺把咒力和體力一起燃燒殆盡，這個“六眼”總該慌神了吧！

可是五條楓哪怕在這種絕境下，也毫不接招。他只咬定一點：無論五條悟有沒有出事，五條家都不能承擔失去一個“六眼”的風險。

結果就是，大長老果然無奈妥協了。強大的“六眼”是五條家現今的立身之本，他只能同意立下束縛。

直奔目标，一點都不受幹擾。

最後五條健太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六眼”的擁有者就是天生都有不凡之處，他這種凡人也不需要全部理解，只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至于為什麽五條健太都快到冬天了還在惦記着發生在夏天的星漿體事件後續？自然是因為——

——“小楓，今天有新的信哦！”出任務回來的灰原雄果不其然在高專門口看見了五條楓，他也不賣關子，立刻拿出了一個署名“奴良陸生”的信封。

這就要提到五條楓耍過最大的陰謀詭計了——就是鑽“束縛”的空子。在立下束縛的時候，五條楓承諾了在成為特級之前不會再主動聯系妖怪一方，可是沒提妖怪不能主動聯系他呀！

于是在五條楓立下束縛回歸高專的第二天，正在外面做任務的灰原雄就“巧遇”了奴良組少主，被招待了一頓美食之後帶回了一封信。

接下來五條楓就和高專的學生們達成了一種默契，出門的時候如果會經過奴良組的地盤，就會幫忙捎一封信或者禮物回來。五條楓雖然自己不能主動聯系妖怪一方，沒有辦法向陸生一樣寫信或者口頭傳話，但是如果高專學生們在“自發”的情況下轉述他的日常生活，諸如最近又長高了，又祓除了幾個咒靈之類的，則不在束縛範圍內。

這種聯系雖然只能算是單向的，但是也居然就這樣維持了下來，令五條健太大開眼界。

在高專學生裏，咒術師級別還比較低，經常在東京周邊執行任務的灰原雄和七海健人就是充當信使最多的人選了。灰原雄大大咧咧的，并不覺得有什麽，可七海健人被學長們摧殘得多了，敏銳地從這種交流中發現了一絲端倪，目前正在憂愁這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大家的生活都逐漸回歸了正軌，這一年的冬天，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來臨的時候，平靜的日常才被一聲驚雷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