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白學柔有點納悶沈慎今的表情為什麽略顯難看。

也不像是他發現了今天他親自把白學柔的前任帶回家這個大烏龍。抉擇幾秒,白學柔還是低聲問了問:“你怎麽了?”

沈慎今迅速回視了一下白學柔,心知這件事不能告訴白學柔。告訴白學柔未必得不到幫助,其實他想,憑白學柔的異能與病患名單,說不定連蘇恒心都會小小地賣他們一個面子,同意不再叫沈慎今去色/誘傭兵。但是然後呢?

然後基地會表面提拔沈慎今,事實上很難再提拔沈慎今。

除非洛水主動願意放棄,否則這樣不行。

沈慎今說:“我沒事,你吃飯就好。”

又對“專心等他”的丁暴雨說:“團長,一會,回去路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特殊的價碼。”

白學柔不解道:“什麽事情還要瞞着我?”

丁暴雨複述:“什麽事情還要瞞着他?”

這什麽意思,難道還要當着白學柔的面?沈慎今皺眉說道:“待會再講。”這下白學柔不追問了。

白學柔聞言只說:“你們倆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說。”

丁暴雨看看白學柔,笑了一聲,意義不明。沈慎今心亂如麻,确定正事要在飯局結束以後聊,現在也就不再費神去想了,越想越平白惱火。

一頓沒有酒的飯,吃完得很快。

飯後收拾好碗筷,丁暴雨、沈慎今都要離開。丁暴雨意識到直到最後,沈慎今都沒留心到白學柔把頭發紮起來了;此外,白學柔家的規矩從來就是各人各刷自己的碗筷,公盤公筷分攤着刷,可近來白學柔着涼久久不好,丁暴雨剛想朝他的碗筷伸手,突然間沈慎今一臉愧疚地把那一份工作先搶走了。

白學柔下意識找丁暴雨對了一個眼神,詢問丁暴雨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丁暴雨回以毫不知情的眼神。

之後只歇坐五分鐘,表面聊了聊貨,他們兩個就告辭了,說是各回各家,白學柔送他們送到家門口,沈慎今告別說:“拜拜,早點睡。”丁暴雨告別說:“注意身體。”

兩道身影進入秋夜走遠了。

·

他倆走後,白學柔一個人鑽進車子裏打開音樂排遣了一陣子心情。他聽音樂不多,家裏沒備別的設備,偶爾想聽聽歌,就來車子裏聽,幾盤車載CD基地內互相借來借去,不少人都只是這麽重逢音樂的。

點了一根煙,白學柔重憶往事,因為今天丁暴雨的反客為主,憶起另一次丁暴雨反客為主的經歷。

那一回還挺搞笑的,是在丁暴雨十八歲的尾聲,兩個人不知不覺由于丁暴雨的熱情已經較常合作,有的合作是白學柔點頭同意,有的合作是丁暴雨精心安排偶遇,白學柔不置可否。事情的前奏便是一次合作,兩個人去為一個皇室公主當臨時保镖了,按理說那不是最艱難的一類任務,丁暴雨卻很快受不了了。

原因是白學柔和丁暴雨分別進了不同的保镖組,恰好日夜交班,開始白天不懂夜的黑。很多天,兩人幾乎都沒法在交接班的瞬間以外的時間見面,終于收工時,丁暴雨裝都不裝成熟穩重了,數完錢上了車開口就說:“公主,我想去你家做客。”

當時白學柔喝啤酒差點嗆到,問:“什麽?”

丁暴雨賴在他的車副座上,懶洋洋地說:“剛保護完一個公主,我想,你不用我保護,但我也想保護你,最近有好幾單任務,碰見要保護的對象,我一律是想象成你的,否則恐怕做不好,我對別人不細心。四舍五入,這兩周我就在給你保镖,四舍五入,你就是個公主。”

白學柔繼續喝冰啤酒,呼出一團白汽,糾正:“我是一個男性平民。”

丁暴雨把胳膊枕向腦後說:“我的公主就是一個男人,平民,高個子,很漂亮,愛開槍,愛穿迷彩服和風衣,還抽煙喝酒,讨厭辣椒,喜歡滑冰鞋侍者餐廳,讨厭好萊塢,但喜歡亨弗萊·鮑嘉,舌頭最脆弱,接吻絕對不能太欺負舌頭,有時候會說細膩的甜點吃起來舒服得像在給舌頭泡泡浴……A組保镖需要問一問他,他喜歡吻手禮嗎?”

白學柔頓時露出了危險的表情。

丁暴雨自覺地補充:“我懂規矩,我買保镖權,票子還是比特幣?”

在狹小的空間中凝視對方片刻,白學柔推開了他将要轉賬的手,指指自己的嘴唇說:“輸給你了。這個吧。”

丁暴雨雙眼一亮,目光前所未有地年輕,驟然十分符合年齡,十分臉色天真,好像正在看一部童話影片。

他立刻靠近,吻上來了。

近距離相貼前的剎那,白學柔又說:“像你說的,要對我的舌頭溫柔一點。”

丁暴雨失笑,答:“我會很溫柔。洛神,我不買保镖權了,現在我想改買騎士權。”

來不及任白學柔意外地一挑眉,它發生了。在唇外發生得像雪崩一樣重,再向內糾纏卻陡轉輕柔如泡沫上的落雪,壓不碎泡沫的落雪。讓人辦不到不笑。當天丁暴雨如願去白學柔的公寓做客——過夜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結果,明明是第一次去他家,處處都不熟悉,丁暴雨想要裝作非常熟悉,霸占那裏的野心昭然若揭。進門換拖鞋,丁暴雨就完全不客氣地三兩步邁進廚房檢查冰箱,宣布:“總算能吃點家裏合口味的東西了。”

白學柔:“?”

丁暴雨:“慶祝慶祝,我再點個甜品送到我們家吧?”

白學柔:“?誰家?”

丁暴雨小小地歡呼了一下,複嚴肅道:“我們家。”

白學柔選擇誠懇發問:“你是維京人嗎?只要是你雙腳踩過的地方就全是你的地盤了嗎?”

丁暴雨理所當然:“是啊,我就是這種人,我攻打到你這裏來了。”

白學柔當場從書房拿出來一張世界地圖,把已知的丁暴雨接過單子的地區悉數圈紅,好奇地看了看,調侃:“我的天,一個新的日不落國。”

丁暴雨湊近他,用肩膀挨着他的肩膀,也調侃:“公主,打擾了,雖然我們的領土很廣欣賞起來很開心,還是得先考慮考慮晚餐你想吃什麽。”

……

假如丁暴雨沒死……

假如丁暴雨沒死該多好。

今晚,白學柔沒忍住握緊左拳重重砸了一下車窗玻璃。

順勢眼角餘光瞥見道士赴約來了。他冷靜了幾秒,做了一記深呼吸,打開了車門。

這時候距離丁暴雨離開已經過了十分鐘,不過,這事也不怪道士,彼此沒約準确時間,也不能算道士遲到,晚飯時間之後來很正常。

白學柔也沒預料到丁暴雨會來吃晚飯。

車門一開,見到白學柔無端坐在車上發呆,趙宇也若有所覺地聰明地主動問了:“不好意思啊,不會我來晚了,你前夫來過又走了吧?”

再凝神仔細一聽車裏流淌的歌聲,趙宇心說,這不是死了都要愛嗎?客戶他沒受什麽刺激吧?

客戶白學柔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趙宇:“……來過了是吧?”

白學柔揉揉眼睛說:“沒關系,晚上他還有可能回來一趟,取我送他的衣服。”

趙宇:“嗯嗯,那好。”

白學柔:“可是他認識我現任男朋友了。”

趙宇:“……”

白學柔指指街道前方:“剛才他和我現任男朋友還一起走了,怎麽辦道長?”

趙宇:“……?我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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