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酩酊大醉
在公寓門口，林琛酒勁上頭，吐的稀裏嘩啦，難受得眼淚汪汪，雙手撐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沒消停多久，又在樓道裏吵吵嚷嚷的，惹來不少鄰居探頭看看，楊暢和羅豐費勁力氣才把他弄上樓去。
羅豐先回了自己房間。
楊暢把林琛扶到床邊坐着，轉身去給他倒杯水。一回頭來，他已經躺倒在了床上，連鞋都沒脫就縮了上去。
“你先去洗個澡啊，這衣服髒的，還一身酒氣！”楊暢把他從床上拉起來。
剛松手，林琛又往後一倒躺了回去。
“我不洗！”
楊暢嘆了口氣，耐心地把他又拉起來。好說歹說，連拉帶拽地把他送進了浴室，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給他。兩人一般高，衣服除了寬松了些應該合适。
關上浴室的門，楊暢總算松了口氣。
林琛經過剛才大吐一場，人應該稍稍清醒了些，只是酒勁還沒過。等他明天醒來，要是記得自己一路上上跳下竄，東拿西摸，胡言亂語的歡脫模樣，不得羞死掉！
楊暢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剛坐下來想歇會，屁股還沒坐熱，浴室裏的林琛又大喊了起來。
“沒水了。”
楊暢還以為是什麽大事。住進來三天，沒水這種事情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楊暢喝了口水，滿不在乎地道:“那就別洗了，水不會來的。”
浴室中陷入一片沉寂。
過了很久，很久。楊暢以為林琛妥協了沒水這個鐵打的事實。
“沒洗幹淨。”
楊暢一口喝進去的水差點沒噴出來，大笑道:“我沒騙你，等一晚上也不會有水的，快出來吧。”
浴室內又沒了聲音。
片刻，林琛:“你給我想辦法，我身上都是肥皂沫，擦不幹淨的，沒法換衣服。”
楊暢無語道:“這麽麻煩！那你別穿衣服了，直接出來得了！”
“你去不去？”
“不去！”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不去！你再問一百遍也是不去！大晚上的我上哪給你弄水......”
哐當——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股水霧氣彌漫出來，微微散開。
“我去！？大哥，你來真的啊......”
林琛□□地走了出來，白花花的身體一覽無餘，滿頭滿臉滿身的肥皂沫該擋的一點沒有擋住。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直接的嗎？？
楊暢側着頭，臉上竟然不知覺地挂上了兩片紅暈，“你快進去，我什麽都沒看到！”
林琛，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啊？能不能清醒點啊！
但願他是真醉吧，不然楊暢後背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雖說都是大男人的，但是楊暢長這麽大，哪裏看過一個男人光溜溜地站着他面前啊？
楊暢內心久久難以平靜，餘光瞥見林琛竟然還站在浴室門口，絲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原本以為這是最恐怖的了。
林琛突然撒嬌一般，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楊暢——”
楊暢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心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楊——暢——”
楊暢坐不住了，趕緊起身将林琛推進浴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毛巾蓋在他身上，出浴室，關門。
一套動作仿佛行雲流水。
楊暢苦臉道:“林琛大哥，算我求求你了，快把衣服換上吧。大晚上的快別吓唬我這小心髒了！”
林琛扒着門把手還想要開門出來。
楊暢趕緊拉住把手，一只腳頂着牆壁，死活不肯松手。
兩人你追我趕地使着力氣。
楊暢面紅耳赤，咬緊牙關堅持着。他的腦海裏浮想聯翩，一些恐怖的畫面飛快閃過。林琛這小子力氣又大，還會擒拿術！現在醉成這個樣子，難保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林琛，你快醒醒吧！！”楊暢有些抓狂，為什麽自己腦海裏會有這些畫面？
兩個人僵持不下。
......
可憐的門把手英勇犧牲。整個被他們拽了下來。
“我去！不是吧？真這麽倒黴......”楊暢欲哭無淚。
林琛一臉傻笑地站在原地。
“快把衣服穿上！”
楊暢心疼地撿起門把手，小心翼翼地裝了回去，已經回天無力了。一起掉出來的小螺絲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這回醉酒的林琛好像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老老實實地把衣服套在身上。可是竟把袖口當作了衣領，歪七八扭地穿在身上，還露出小半邊肚子來。
“穿好啦。”林琛一臉天真地笑着。
楊暢無奈地幫他把衣服穿好，苦笑道:“你現在倒是會笑了？”
本來也想洗澡的，但是現在門壞了，只能作罷。
林琛鬧騰了一晚上，從浴室出來，直接躺倒在楊暢的床上，片刻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楊暢找了件舊床單，鋪在地上湊活一晚上。還好西河的天氣依舊悶熱，睡一晚地板還不至于着涼。
熄了燈，已經是淩晨一點。
林琛的輕鼾聲從床上傳來。
楊暢躺在地板上，涼意一點一點從後背滲透全身，翻來覆去好久也沒有半點睡意。
突然，林琛一個翻身，把被子給踢了下來，直直蓋在了楊暢頭上。
“我去！”
楊暢咬牙切齒地坐了起來，把被子卷成一團想要把他砸醒。
猶豫了片刻，還是算了。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被子。
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陽光懶洋洋地照進小公寓裏。周末早上樓下少了來來往往上班上學的路人和汽車，安靜得讓人想多睡上一會懶覺，來彌補勞累繁忙的一周。
楊暢不知道自己昨晚折騰到幾點才睡着。正做着美夢，突然感覺有人踢了踢自己。這才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朦胧的睡眼，極不情願地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定睛一看，居然才不到八點。放下手機，便看見林琛正一臉憂郁地看着他。
楊暢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怎麽這麽早起來？”楊暢看他臉色，心想難不成是記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醜事？
林琛淡淡道:“肚子餓了。”
楊暢有些無語，敢情真把他當成保姆了啊？而且，昨天晚上那頓烤串可是全部進了林琛的的肚子啊！
“你等等，我找找有沒有沒什麽吃的。”楊暢醒了大半，麻利地卷起床單站了起來。
林琛也從床上下來，朝陽臺走去，突然覺得頭疼極了。
“我不讓你喝酒，還偏要逞強。頭疼呀，活該。”楊暢到陽臺收了兩件衣服，忍不住幸災樂禍地調侃兩句。
換件T恤而已，楊暢沒去浴室，直接在房間裏脫掉衣服。
林琛一回頭，看見楊暢光着上身，又把頭轉了回去。
楊暢揚起嘴角，現在知道害羞了，昨天晚上你這臭小子可是連褲衩都沒穿！
“你昨晚醉成那樣，做了什麽還記得嗎？”楊暢試探性地問了問。
林琛從陽臺走進來，斬釘截鐵道:“不記得了。”
楊暢:“算了，沒什麽。”
四處找了也沒有能吃的東西，雖然網上買的電磁爐已經放在陽臺生灰了，該買的廚具卻還沒提上日程。楊暢想了想幹脆叫上羅豐一起出去吃早飯算了。
“我的滑板呢？”林琛在屋內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
“什麽？”楊暢在浴室刷着牙，漫不經心地應着。
林琛吼道:“滑板！！”
楊暢趕緊探頭出來，猛地想起來昨天晚上見到林琛的時候确實是踩着個滑板的。
“燒烤店！”楊暢昨天光顧着把爛醉如泥的林琛弄回來，哪裏還記得他的滑板。
林琛:“現在去找。”
楊暢:“肯定在燒烤店。你別急，等晚上他們開店的時候再去找。”
林琛瞪着楊暢:“現在就去！”
“現在都關門了，去哪裏找啊？”楊暢十分無奈。
林琛撇了撇嘴:“我不管！你不去我自己去！”說着，赤着腳就要出門。
楊暢看着他火冒三丈直沖沖的樣子，突然想念起昨晚那個醉酒的小孩。
“好歹穿上鞋啊！你認識路嘛？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老板。”
林琛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楊暢一邊撥通燒烤店老板的電話，“鞋在門外。”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接通，楊暢真的是硬着頭皮打這個電話的。那家燒烤店開到深夜，現在老板肯定舒舒服服睡覺，被他這麽不合時宜地一攪醒，以後也別提能打着熟人的名號優惠點了。
林琛穿好鞋，站在門口，也在側耳聽着電話。
電話接通了。
“誰啊？”電話那頭傳來壓着怒火的低沉聲音。
楊暢皺了皺眉頭:“老板，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落了個滑板在你店裏，不知道你看見沒？”
“有，你晚上開門的時候過來拿吧。”楊暢松了口氣。
林琛沖了過來，抓住楊暢的手臂:“我現在就拿回來！”
楊暢為難地朝他點了點頭，和老板磨了一陣嘴皮子才答應讓他們現在過去拿。電話挂斷的時候，楊暢都能想象得到老板鐵青的臉色。
林琛終于肯松開手了，又恢複了一臉憂郁的神色，愣愣地坐在床邊。
楊暢發了發牢騷:“一個滑板，你至于這麽緊張嗎？真是倔脾氣......”
林琛低着頭，喃喃道:“那是我奶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楊暢心裏咯噔一下，自己真是睡昏頭了。早該想到他連鞋都顧不上就要去找，肯定不會只是普通滑板啊！剛才那樣一副不耐煩的态度實在不應該。
“對不起啊。”
林琛搖了搖頭。
“走吧，我肚子也餓得慌了。咱們叫上羅豐，拿了滑板之後一起出去吃早飯吧！我知道一家超級好吃的早餐店，保準你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