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屁事!這麽想認識的話,你自己下去。”

楊暢嬉笑道:“吔,被你說中了,我還真想去認識認識。”

兩人一冷一熱,每次待在一塊仿佛水火不交融一般。

楊暢起身下樓,還真的是想去看看傳說中的盛景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林怡晴。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上匆匆的腳步聲。

一擡頭,林琛正走了下來。

這小子不是最說一不二的嗎?怎麽現在這麽口是心非了。

“林琛。”林怡晴已經進來客廳等着林琛了。

楊暢打量着面前的林怡晴,身材高挑,穿着一條素色裙子,畫着淡妝,散着一頭烏黑的長發,倒給人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頓時眼前一亮。

林琛突然幹咳了一聲,留給楊暢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自顧自走去沙發坐着。

經過林怡晴之時,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好顏色,冷冷地抛下一句:“有什麽事情嗎?”

☆、十六章 猶豫不決

林怡晴微笑着向林琛走去,“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林琛默不作聲,低頭玩着手機。

林怡晴突然看向楊暢,“這位是?”

楊暢立刻答道:“我是林琛的家教老師。”

短短幾句話之後,大廳內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楊暢看着這對形同陌生人的姐弟,對林琛的身世突然有了幾分猜測。林怡晴應該不是林琛的親姐姐,而林正達現在的夫人也不是林琛的親生母親,或許是楊暢下午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位。

林怡晴将包挎在肩上,打算離開,“剛才路過盛景,想着進來看看你。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啦,你們忙吧。”

還沒等林怡晴走到門口,林琛已經徑直往二樓走去。

楊暢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林琛,我也走啦。”楊暢沖二樓喊道。

“我還有問題!”

楊暢一腳還沒邁出去,就被林琛喊住。

站在門口的林怡晴回過頭來,“林琛就拜托你啦,我先走了。”

楊暢沒反應過來這拜托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只能回以微笑,愣愣地點了點頭。

快步上了二樓,楊暢在樓梯轉角被突然竄出來的黑貓吓了一跳,差點沒從樓梯上滾下去。而那只黑貓仿佛沒事人一樣從他面前緩緩走過,根本不為所動。

楊暢走進房間,問道:“有什麽問題呀?林大少爺。”

林琛埋頭坐着自己的事情,“沒有。”

“你耍我呢??”楊暢恨恨地瞪着他。

林琛頭也不擡道:“你想怎樣?”

楊暢咬牙切齒:“我......”

我想打你,可是又打不過你......這可真的是人間一大慘案!

楊暢下了樓,突然又被保姆喊住,問他明天晚上來不來,需不需多煮他的飯。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雖然是難吃了點,但是畢竟能填飽肚子,還能省一頓飯錢,這便宜沒有理由不占啊。

保姆一臉幽怨道:“晚上一聲不吭地就過來,害我都沒飯吃了。”

楊暢:“......”

楊暢越發不好意思起來,讪讪地離開了別墅。

盛景北門。

楊暢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四周陰森森的氣氛讓他不自覺加快了步子。

一輛車從楊暢身旁經過,突然慢慢減速下來,後座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楊暢下意識地往路裏邊避了避。

坐在車裏的人正是剛才有過一面之緣的林怡晴。

林怡晴微笑道:“你好。”

楊暢停下來腳步,眼前一亮“是你呀!你好。”

車子也停了下來,林怡晴下了車。

“你這是要回去嗎?需不需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楊暢驚訝于她這般客氣,趕緊搖頭道:“不用,不用,我坐個公交,一小會就到了。”

林怡晴笑了笑:“這樣啊。”

楊暢腦海裏又開始浮想聯翩了,突然被這樣一個富家小姐搭讪,莫非是......看上他了?果然是自己魅力太大了!想着想着就有些飄飄然。

“我和林琛并不是親姐弟,所以他也不怎麽待見我,剛才讓你見笑了啊!”

和楊暢猜測的□□不離十。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但是看見林怡晴臉上有些許失落的神情,楊暢趕緊安慰道:“诶,林琛那小子對誰不都是不待見嗎?我才認識他幾天都習慣了。”

林怡晴笑着搖頭道:“對你就不是這樣。你知道嗎,林琛的房間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去的。”

楊暢震驚得像半截木頭般杵着,結巴道:“是......是嗎?”

林怡晴點了點頭:“是的。”

楊暢不知道自己臉色是不是紅潤起來了,但是撲通亂跳的心髒告訴他一定是的。

林怡晴告訴楊暢,林琛的母親沈秀英在他七歲的時候和林世達離婚,聽說是改嫁了。林琛在九歲時成了她的弟弟,兩個家庭的重組對他影響很大,一發不可收拾地變得敏感易怒,抑郁冷漠,對父親林世達的怨恨也是根深蒂固。

林怡晴說完這些,便和楊暢告別,坐上車徐徐離開。

楊暢沒有好奇她為什麽會願意和自己一個外人提及這些私事。不過,從她的話中也算解答了自己對林琛的所有疑問與好奇。

公寓內。

楊暢在樓道口遇到了正要前去上班的羅豐,還沒打招呼就被他火急火燎的攔了下來。

羅豐一副質問的口氣:“你這一整天都不在公寓,跑哪去鬼混了?”

“我做家教去了。幹嘛?半天不見這麽想我。”

羅豐從口袋掏出三張門票,在空中揚了揚,神神秘秘道:“我有好東西,你要不要?”

“不要!”楊暢說完便伸手要搶過來,被羅豐躲開。

“是西河游樂場的門票,好像在什麽盛景小區那裏。

楊暢好奇道:“你哪裏弄的這門票?我聽說挺貴的。”

羅豐揚眉道:“是兩個女客戶送我的。本來說好要一起去,結果她們臨時有事就提前走了。”

楊暢:“對你這麽好?”

羅豐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就我這張臉往前臺一擺,誰不想上來套套近乎,要個聯系方式什麽的?”

“你不是在酒店偷偷做什麽皮肉生意吧?”

羅豐瞪眼道:“滾!”

兩人打鬧了一會。

“還有一張票給你那小寶貝吧,這周末我們一起去。”羅豐将兩張票遞給了楊暢。

楊暢接過,“去你的小寶貝,再亂說把你嘴撕爛!”

羅豐壞笑道:“我這都沒說是誰呢,你怎麽知道?”

楊暢回以白眼。

回房,摔門。

白給的門票不去也是浪費,就是不知道林琛願不願意去,楊暢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問一問,好給羅豐回複。

“這周末有空嗎?一起去西河游樂場吧!”

楊暢感覺有些怪怪的,又重新删掉編輯。

“羅豐給了我兩張西河游樂場周末的門票,他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楊暢看了看,又把“兩”改成了“三”。

......

還是覺得不好,又想全部删掉了。

不就是一條短信嗎?自己這是在猶豫什麽啊!

腦海突然浮現出羅豐的那句話。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你是不是......

不是!!誰說的??

楊暢現在心裏仿佛有兩個聲音争執不讓,而且争得面紅耳赤的,非要分出個是與非來。

越想越覺得恐怖,趕緊将剛才那條短信發了出去,省的自己再胡思亂想。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

這麽快?楊暢有些不敢相信,打開手機一看卻是劈頭蓋臉的一句:

“你好騷啊! ! 自己想要叫林琛去,還非得說成是我! ”

楊暢往上一看收信人,羅豐! !

他剛才發送的時候光想着發什麽了,連收信人都沒改就默認發了過去。

楊暢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回真的糗大發了,羅豐這小子指不定怎麽嘲諷他呢!

還要不要給林琛發個短信問問。

楊暢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始終猶豫不決。

突然手機又響了。

羅豐又發了一條短信:

“你是不是還在猶豫發不發短信?慫逼! 哈哈,怕人家拒絕你啊 ! ”

楊暢想穿過屏幕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往死裏打一頓。

發就發 ! 誰怕誰啊?

楊暢忿忿不平的将剛才發給羅豐的那條短信複制粘貼一遍,發個了林琛。

會回複嗎?楊暢心裏也沒底。

沒有想到才發過去不到一分鐘,手機響了。

楊暢戰戰兢兢地打開手機。

居然還是羅豐發來的! ! !

“你小子是不是還在等人回複?鐵定沒戲 ! 哈哈哈”

楊暢十分無語,立刻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立刻破口大罵道:“你有病啊?不用上班是吧! ”

羅豐突然嚴肅道:“暢啊! 我跟你講正經話,這回你是真的栽那小子身上咯! ”

“栽你個頭! 上你的班吧! ”

楊暢氣鼓鼓地挂斷電話,突然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提示。

楊暢長舒了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開。

“尊敬的客戶,您的手機已欠費。”

......

楊暢一聲驚呼,不帶這麽玩人的,唔——

短信經過一波三折還是沒有發成,楊暢幹脆等到隔天家教的時候,和林琛提起這件事,沒有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除了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十七章 心驚膽戰

西河游樂場。

楊暢和林琛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小會了,羅豐說要直接從酒店過來,卻還沒有見到人影。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發了好幾條信息都沒有回,楊暢幹脆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

“你幹嘛呢?還不過來,等你好久了。”楊暢抱怨道。

羅豐:“林琛到了沒有?”

楊暢:“到了,就等你一個呢?”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笑聲。羅豐:“我不去了,你和小朋友好好玩啊!”

“你搞什麽啊??”楊暢趕緊站遠些,生怕林琛聽到。

楊暢幡然醒悟,羅豐肯定不是有事,而是早就計劃好的,很有可能就只有兩張票而已。

羅豐笑道:“楊暢,哥們可是做得夠多的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楊暢:“你......”

羅豐匆匆挂斷了電話。

楊暢被他這麽故意一弄,頓時有些尴尬起來,仿佛他真的有什麽企圖一般。

正是周末時,游樂場內早已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楊暢和林琛排了大半天的隊才進到游樂場裏。

林琛本來就話少,楊暢又像突然腦子短路了一般,同樣閉口不言,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慢慢變得尴尬起來。

“你幹嘛不說話?”林琛率先打破沉默。

楊暢愣了愣:“啊,沒有,在想去哪裏玩呢?”

楊暢心虛地看了一眼他:“要不我們去做過山車吧?你怕不怕?”

林琛搖了搖頭。

楊暢:“好。”

對話就這樣簡短地結束,兩個人在到達過山車項目前又陷入了要死的沉默之中。兩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高聲攀談的人群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楊暢使勁想要找點話題,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總覺得莫名在顧慮些什麽。

想着想着,已經走到了過山車項目這裏。

楊暢看見過山車正在疾速下落,頓時腎上腺素狂飙,內心澎湃,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體驗一番。走到售票口,才發現一直站在身旁的林琛不見了影子。一回頭,原來林琛還站在剛才那裏,一動不動地擡頭看着飛馳而過的過山車。

楊暢朝他走去,笑道:“怎麽?害怕啦!”

林琛回過頭來:“才沒有。”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林琛的眼神飄忽不定。

楊暢:“要是害怕的話,我們就去玩別的。不要等會吓得尿褲子咯!”

“沒有!”林琛矢口否認。

楊暢心想既然他這麽嘴硬,幹脆順水推舟地讓他吃一次虧,教教這小子該認慫的時候就得認慫。

等了一輪,終于到了他們。輪到的是第一排的位置,楊暢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突然被林琛斜地裏伸出來的一只手給拉住了。

林琛面露難色道:“要不,坐後面吧.....”

楊暢心中了然,不打算再刺激他了,十分樂意地同他到後排去。

楊暢和林琛并排坐着,扣好安全設施,在引導員囑咐一遍注意事項之後,過山車徐徐向前開動。

車子速度開始緩緩變快,平道之後是一個不太陡的小下坡。

“嗖——”

車子飛速下落,離心力産生的發麻的刺激感覺頓時襲遍全身。楊暢的耳邊已經能聽到旁人的尖叫聲了,轉頭看一眼身旁的林琛,早已臉色慘白。楊暢突然開始有些擔心他了。

“你沒事吧?”楊暢的聲音被呼嘯着的風蓋了過去。

拐過幾個彎,又上一個陡坡。這個坡道有些長,給了游客喘口氣的時間,那些瘋狂的尖叫聲頓時少了許多。

林琛緊緊地閉上眼睛,雙手牢牢地抓在扶手上。

楊暢看着他那副委屈無助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可愛。

過山車已經到達了坡頂,停頓了十來秒之後,猛地垂直沖了下去。

一瞬間,尖叫聲一浪蓋過一浪。

林琛:“啊啊啊啊!!!!!”

楊暢緊緊閉上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媽呀!”

......

楊暢這回害怕了,五髒六腑仿佛就快要被甩出了胸膛一般,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吓出了一身冷汗。扯着嗓子尖叫起來的聲音步不輸這輛過山車上的任何一個人。

怎麽看別人玩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啊啊啊!!

楊暢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屁股是不是還貼在座椅上了,使出全身力氣拼命想要抓住扶手,摸了半天摸了個空。

突然斜地裏也湊過來一直同樣無處安放的手。兩只手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間,都被對方當作是抓到了扶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這坡道也是夠長的,仿佛過來半個世紀那麽長才緩緩停了下來。

可是還來不及喘口氣,接連的幾個彎道和倒坡又讓他們體驗了一把想要人生重來的感覺。

楊暢鼓足勇氣睜開眼看看,倒着的人和景物讓他默默地又把眼睛閉上,直到過山車緩緩停下才終于把眼睛睜開。看到地面的感覺真好。

林琛還閉着眼睛,微微蜷縮着身體,不住發抖,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吓之中恢複過來。

楊暢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哪裏知道剛才自己會吓成那副模樣。內心恢複平靜之後,才發覺自己的手竟然和林琛緊緊牽在一起。

楊暢沒有着急松開,而是靜靜地等待着林琛回過神來。

過山車終于停到了起點。

“走吧。”楊暢提醒還愣神的林琛。

楊暢麻利地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林琛還是一動不動地坐着,面色依舊慘白。

“你沒事吧?”楊暢幫他解開安全帶,搭手拉了一把。

林琛稍稍站穩,突然感覺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慌亂着找着垃圾桶。

楊暢看出來他的異樣,“那裏,那裏有垃圾桶!”

林琛狂奔過去,大吐起來,再加上頭又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難受至極。

“小子,不行的事就別逞能,知道教訓了吧!”楊暢一直在旁邊給他拍着背,好順順氣。

林琛冷笑道:“你剛才不也吓得大叫嗎?聲音可一點都不比別人小。”

楊暢無言以對,他還以為林琛剛才都吓傻了,哪裏還會知道這些......

兩個人竟然都是第一次坐過山車,還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坐着休息了好一陣,林琛慘白的面色才漸漸恢複血色,整個人總算緩過勁來。

這麽一折騰,楊暢玩的心思也沒了大半,突然想起來羅豐給的這兩張門票可以在園內零食小站裏兌換兩個甜筒。有便宜白白不占非傻即呆,這樣楊暢向來的準則,二話不說地就拖着極不情願的林琛往零食小站趕去。

小站這裏已經圍了一大群鬧鬧哄哄的小朋友,個個眨巴着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櫃臺五顏六色的雪糕。

怎麽有點不對勁,全部都是小孩子?

楊暢拿出票根來,仔細看了一遍才發現底下小字寫着的僅限兒童領取。

太欺負人了吧!誰還不是個孩子啊?

“我們去這裏吧。”

“哪裏?”楊暢漫不經心地擡起頭,面前是一個鬼屋項目點,大門上畫着各種誇張的血腥人物,張牙舞爪的倒沒把這些等着冰淇淋的小朋友給吓退。

“你想去鬼屋?不是吧,你不怕嗎?”楊暢有些不敢相信地再确認了一遍林琛手指的地方。

林琛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楊暢沒有多大興趣,感覺鬼屋都是一些騙小孩子的把戲,不過是自己吓自己罷了。但是難得林琛開口,自然是要陪他去的。不過他怎麽會突然想去鬼屋

鬼屋內一片漆黑,勉強能看得清楚路。陰森森的氛圍在配上恐怖十足的背景音效,确實讓人有些起雞皮疙瘩。

一次進入鬼屋的人不多,楊暢和林琛剛開始還跟着人群緩慢地移動着步子。在往裏走一點,大家走着走着就四散開來了。

鬼屋裏過道彎彎繞繞的,有各種不同主題的恐怖房間,想要出去的不從這些地方經過是不可能的。而且,還要面臨時不時從你的頭頂,腳上,身旁突然竄出來的鬼!!

“啊啊啊啊啊——!!”

楊暢:“......”

林琛驚吓中胡亂地在空中揮舞着拳頭,沒打到四周靠過來的鬼,倒是一拳打在了楊暢的鼻梁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琛又是一拳過來。

“大哥,是我啊!!”楊暢眼前冒着金星,趕緊将林琛雙手按住。

“你不是不怕嗎!”

躲在一旁扮演鬼的那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兄弟,看到林琛吓成這副模樣,突然來了興致一般,等林琛尖叫聲剛剛消停片刻,他又竄了出來,徑直撲倒了他的面前,那張慘白的臉在微弱陰森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恐怖。

林琛果不其然被成功吓到了,想要跑開,卻被絆倒,一把撲倒了楊暢的懷裏。

楊暢将他攬腰抱住,對着後邊還想來吓人的兄弟大聲呵斥道:“滾!夠了啊!”

那兄弟無奈地搖搖頭,倖倖地鑽回自己的小洞裏,看着他們兩人抱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樣子,頓時一臉幽怨。自己不就扮個鬼嗎,不僅要被罵,還要被虐狗。不對,是虐鬼.....

林琛帶着微弱的哭腔大喊着:“走了嗎?那個鬼走了嗎?”

楊暢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般好言安慰道:“被我趕走了,沒事了。”

☆、十八章 伶牙俐齒

林琛推開楊暢,哭喪着臉:“快帶我出去!”

楊暢笑道:“你怎麽膽子這麽小?”

“快點!!”林琛快崩潰了,死死抓住楊暢的手腕,推着他趕快離開這個房間。

楊暢內心竊喜:“好,你牽着我的手,別抓手腕,怪疼的。”

林琛沒有猶豫地照做了。

鬼屋內搖搖曳曳的昏暗燈光映照在楊暢那張心花怒放的臉頰上,将一旁蠢蠢欲動的鬼兄弟看得一愣一愣的。

穿過走廊,兩個人進入一間恐怖醫院主題的房間。忽閃忽亮的血紅光線讓人渾身發毛,牆壁上瘆人的血跡以及逼真的醫療道具實在勸退。

楊暢在前面走着,小心提防着随時可能冒出頭的鬼。

林琛緊緊跟在他身後,弓着腰走着,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楊暢:“啊啊啊————”

林琛:“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楊暢笑得直不起腰,他突然故意大叫把林琛吓得魂都快沒了。

沒等他得意多久,林琛一拳過來,又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這回楊暢老老實實地往前走了。

接下裏幾分鐘,沒有看到一個鬼影子,是不是後面還有什麽驚喜?

林琛突然尖叫起來,那聲響,頗有山崩地裂之勢。

沒等楊暢多想,擁擠昏暗的過道兩邊突然竄出來兩個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女鬼,徑直朝他們一躍而來。

林琛吓得不輕,現在只有離開這一個念頭,瘋狂地推着楊暢往前走。

林琛大聲喊着:“楊暢啊啊——”

“別推啊!林琛,你別怕,我在啊!慢點呀......”楊暢無奈道。

原本過道就很狹窄,地上又都是各種随意放置的道具。

楊暢不小心絆倒,一個踉跄向前撲騰幾步,終是沒有穩住腳,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牽着林琛的手卻舍不得松開,一把将他也拉了下去。

林琛倒在了楊暢懷裏,愣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掙紮地想要站起來。

楊暢扶着他的腰,推了一把,幫他站起來。

“你沒事吧?”楊暢揉了揉自己摔慘了的屁股,痛苦萬分地起身。

“我在也不敢帶你來鬼屋了......”

兩人快步穿過鬼屋,伴着林琛一路時不時驚起的尖叫,總算到達了出口。

林琛松了口氣,驚魂未定。

“你把我累慘了......”楊暢看了看自己手掌上滿是嵌進肉裏的指甲印子。

林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還笑,裏面的鬼都被你吓到了!”

林琛:“我沒玩過,想進去看看嘛。”

楊暢調侃道:“要不要再進去逛逛,剛才走的那麽急,都沒好好玩。”

林琛轉身,自顧自地往前走開。

“等等我嘛,開玩笑的啦!”

楊暢追了上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臭小子,不等等我。”

林琛回以肘擊,打在了楊暢的胸口上,直截了當的一個字,“滾。”

兩個人在園中又逛了一會,這回林琛不再逞能,不敢玩的項目任憑楊暢如何慫恿他,也不肯再輕易嘗試了。

走了大半天,腳也有些酸了。兩個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着休息一會,剛坐下,一個八九歲左右模樣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們面前,手裏握着一把包裝好的五顏六色的鮮花。

楊暢只是遠遠地沖她笑了笑,卻沒想到小女孩直接跑過來找他了。

女孩笑容滿面道:“哥哥,買朵花送給姐姐吧!”

楊暢:“你哪裏看到這裏有姐姐啦?”

女孩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林琛,改口道:“那就買朵花送給哥哥吧!”

林琛立刻接話道:“我不要。”

楊暢轉過頭去,揚眉道:“誰說要送給你了?”

林琛臉色一沉,不再說話。

小女孩突然踮起腳尖,向楊暢耳邊靠近,小聲道:“那個哥哥,看起來好兇吶......”

楊暢不住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嘛!成天就只知道兇我!我都想哭了......”

小女孩像個小大人一樣,同情地安慰道:“那哥哥你別和他玩不就行了嗎?”

楊暢也學着小女孩,低頭湊近她的耳畔,輕聲道:“他只是遇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有些小脾氣,平常還是很可愛的。”

小女孩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兩個人仿佛在交換什麽秘密一般。

林琛時不時看他們一眼,十分好奇,卻又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小女孩低頭在那一把花束裏找了一陣,抽出一支與衆不同的淡黃色小花來。

“哥哥,這朵花送給你!”小女孩把花遞到林琛面前。

林琛愣了愣,被楊暢一提醒,才接了過去。

“哥哥,雖然這朵花是我剛才在那邊花圃裏,看着它好看采下來的。但是!這朵花是我最喜歡的!你要開心一點哦!”

林琛低頭看着手裏這株只有一丁點花骨朵的小黃花,頓時覺得一股暖流襲遍全身。

“謝謝。”林琛久違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小女孩十分開心地笑着,仿佛做了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情。

确實是如此。

洋洋灑灑的陽光照在林琛那灣笑容帶起的淺淺酒窩之中,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仿佛渡上一層澄澈的微光。楊暢靜靜地側頭看着,有些恍神。

小女孩送完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這裏。

林琛看着她的背影,心裏萬般滋味。

“你要開心一點哦!”楊暢忍不住學着小女孩的樣子調侃一句。說是調侃,倒不如說是講出了自己想說很久卻不知如何開口的話。

林琛微微一笑,低頭擺弄着手裏的花,仍舊沉默。

這短短兩個星期,林琛已經變化很多了。

夕陽西下,游樂場內的游客漸漸散去。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冷清。

楊暢和林琛從游樂場出來,在門口的公交站等了半天。可是正值高峰期,每一輛回去的車都是人擠人,根本沒有能讓腳着地的地方,卻依舊有人玩命地想擠上去。

反正盛景離這裏也不遠,兩人幹脆走路回去。将林琛送回別墅之後,楊暢才坐公交回小公寓。

那朵小花被林琛一路帶回了家,找了一個合适大小的素白花瓶,擺放在了自己房間的床頭上。

楊暢回到公寓。剛打開門,手上還提了些市場買的菜,突然一個電話匆匆打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掏出電話,來不及看是誰就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老子現在就在西河北站,你和羅豐快點來接駕!!哈哈,一個都不能少!”

楊暢的眼睛裏頓時泛起了淚光。

三年多了,你終于肯接通這個電話了!

“柳子墨,我□□大爺!!”楊暢破口大罵道。

電話那頭的柳子墨哈哈大笑起來。

楊暢也大笑起來,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除了将柳子墨罵個狗血淋頭,沒有更好的宣洩方法了,誰讓他當年就那樣不辭而別呢!

不曾說過再見,必有久別重逢之時。物是人非,但是只要心底還溫存着當初的那份記憶,一切依舊如昨。

柳子墨匆匆挂了電話,說是手機快沒電了。

羅豐應該還沒有上班,楊暢趕緊去敲開他的門。

羅豐頂着一頭蓬松的頭發開了門,睡眼朦胧地站在他面前。

楊暢趕緊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晃醒,“羅豐豐!!墨哥有消息了!”

羅豐立刻睜開眼睛,瞬間腦袋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原地。往事一下子全部浮上心頭。

“快走呀!換衣服,別傻站着,他在火車站呢。”楊暢催促道。

羅豐的眼眶微微泛紅,卻是沒有片刻得到猶豫,點了點頭。手忙腳亂地找衣服,換衣服,一下子踢到桌子,一下子又踢到床腳。

不知不覺竟從眼眶裏滑落一滴眼淚,徑直掉落在了地上。

“你別着急,慢慢來。”楊暢看他這副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真的能放下的,又怎麽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這三年,羅豐是怎麽過來的,楊暢不敢想象。

兩個人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立刻朝車站趕去。

一路上,羅豐始終側着頭盯着窗外看着。

殊不知,他那滿是淚水的眼睛清清楚楚地映在了車窗上。

出租車剛剛緩緩停下,羅豐立刻打開車門,沖了出去,根本不顧往來的車流,向着火車站大門一路狂奔而去。

“什麽人啊?不怕死啊,這麽急!趕着去見老婆也不用這麽急啊......”司機忍不住抱怨道。

“不好意思啊。”楊暢付了車錢,匆匆下車,快步走去大門。

柳子墨就站在大門口等着,剛放下沉重的行李,打算脫掉身上的大衣,就看見了一個朝着自己直直沖過來的身影。

“羅豐!!”柳子墨微笑着張開雙手,敞開懷抱迎接這個日思夜想的身影。

羅豐跳起來,一把撲到了他的懷裏,雙腿盤在他的腰間。片刻,才放了下來。

“柳子墨,我□□大爺!!”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三年很長,長的像日日夜夜藏于心頭的思念。

三年很短,短的像恍恍惚惚浮于腦海的夢境。

楊暢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着他們,不願打擾。

匆匆忙忙擦肩而過的路人時不時駐足回望,亦或者笑容不明地與旁人攀談兩句。

可那又怎樣。

就像這世間所有久別重逢的情侶一般,并沒有什麽不同。

☆、十九章 敞開心扉

楊暢朝他們走近:“好啦好啦,兩個大男人的,哭成這樣像回事嗎!”

羅豐頭也不會地罵道:“你管得着嗎!找你的林琛去,別打擾我們!”

楊暢一臉黑線,半天說不出話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兩個人才難舍難分地脫開了懷抱。

羅豐擦了擦眼淚,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走!喝酒去!”

說着,便招呼着柳子墨自顧自地往前走。

“行李啊......”楊暢皺着眉頭,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兩個行李箱和幾個包裹。

“你提着!”

楊暢:“......”這不僅精神上被虐,身體上也被虐!太慘了。

三個人在公寓附近找了個喝酒的地方。

楊暢去點了菜,因為人有些多,老板忙活不過來,足足等了五分多鐘才點完。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羅豐和柳子墨各自一言不發地坐着,臉色并不大好。

“怎麽了啊?”楊暢問道。

柳子墨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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