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邬顏再次回顧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決定還是相信水仙的話。
水仙可是人精啊,沒道理看錯。
邬顏頓了頓,面不改色地将那卷春宮圖擱在一旁茶幾上,動作不停,繼續從包袱裏掏東西。
“那貴客您再看這幾樣。”
“角先生,上好的白玉質地,觸感溫潤。”
“緬鈴,可注水,可震動……”
“還有這狐媚香,正宗的九尾天狐出品,只要一滴,就能令您那心上人回心轉意。”
“……”
邬顏如數家珍,絮絮叨叨說着,還沒說完,就覺自己眼前白光一閃,然後胸口一痛,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倒飛出去。
她撞到身後大門上,身體直接撞開門,狼狽摔到走廊裏。
堯清越就在一牆之隔,聽到動靜,連忙推門查看。
堯清越快速瞥了眼扶着腰喊痛的邬顏,目光很快落在花玉容身上。
花玉容端坐輪椅,白衣如雪,烏發如雲。雖是笑的模樣,但兩顆烏黑的瞳仁冷光粼粼,冷的幾乎掉冰渣。
堯清越快步走過去,上下仔細端詳,發現對方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花師妹,她是不是什麽都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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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清越覺得,既然花師妹沒有受傷,那兩人之所以會産生沖突,肯定是因為花絮晚逼問,而邬顏不肯說真話。這才逼得花師妹動手。
花玉容定定瞧她片刻,收回目光,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堯清越撓着腦袋,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去看花絮晚那張開了美顏的臉,猝不及防,就瞧見了擱在茶幾上的東西。
她愣了半秒,驟然反應過來,這些東西,好像是古代的情趣用品?
花師妹一個冰清玉潔的古代仙門弟子,怎麽房間裏會有這種東西?
她們已經回了客棧居住,而不是群芳館,所以也不是花樓房間裏自帶的。
既然不是房間自帶的,那就只能是別人帶進來的。堯清越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門外邬顏身上。
邬顏捂住胸口,痛得龇牙咧嘴,雙腳顫巍巍站立着,雙手扶住欄杆,才勉強站穩。
她從花玉容的反應推測,要麽是這花家人臉皮太薄,要麽就是水仙真的弄錯了。
邬顏的直覺讓她相信後面一種推測,不由在心中暗罵一句水仙不靠譜,臉上卻不敢帶出絲毫不滿來,扯着笑臉道:“貴客不滿意,也用不着打人吧?”
堯清越左右瞧瞧,明白了。那些情趣用品,都是邬顏帶來的。
但為何邬顏要特意避開她和潘九霄,故意将情趣道具推銷給花師妹呢?
邬顏莫不是覺得,花師妹有這方面的需求?
堯清越正猜測着,便突然聽花玉容道:“算了,東西我買了。”
不僅堯清越,就連悄悄在心中喊晦氣的邬顏都震驚了。
想到那桌上東西所能兌換的靈石,邬顏心中郁悶頓時一掃而空,臉上的強顏歡笑都變得真實許多。
“貴客您放心!買了這些東西,您絕對不會失望的!尤其那瓶狐媚香,好好使用,有奇效哦!”
說罷,邬顏臨走之前,還特意和堯清越眨了眨眼睛。
堯清越:?
堯清越撓了撓腦袋,感到迷惑不解。
第一不解邬顏走前為何要看她。
第二不解,則是花師妹為何要買這些東西。
陷入戀情的人往往容易胡思亂想。尤其堯清越現在被魍魉影響導致情緒放大,更是浮想聯翩。
會不會是因為,邬顏也看出來,花師妹也喜歡她?所以才故意送她這些東西?而且,花師妹的反應也證號佐證了這點。
堯清越如此想着,就忍不住頻頻偷看花玉容。
潘九霄打探消息回來,與她倆商議接下來的對策,堯清越的眼睛都還靈活地轉來轉去,看起來鬼祟極了。
“堯師妹,你眼睛沒事吧?”三人各自回房,潘九霄猶豫片刻,還是叫住堯清越。
堯清越莫名:“我眼睛當然沒事。”
潘九霄道:“那剛才你為何……”
堯清越想到剛才,就想到花玉容桌上那堆情趣道具,登時小鹿亂撞,臉紅如燒,嬌羞一跺腳:“潘師姐!你怎麽好意思說這個!”
潘九霄:“??”
她說什麽了?她不就是問一句堯清越為何要偷看花玉容嗎?
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堯師妹這個反應,讓她心裏生出一種惡寒來。連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冒出來。
“哎呀!反正我不說啦!”堯清越再次嬌羞地一跺腳,說完,竟然紅着臉跑走了。
潘九霄:“……”
堯師妹雖然平常就不夠正常了,但是今天的堯師妹尤其不正常。潘九霄想着,不覺打了個寒顫。
二人絲毫不知自己的談話已經落了另外一個人的耳中。
透過客棧廂房木門的縫隙,花玉容清晰地将堯清越那張紅彤彤的小臉收進眼底。
心頭浮現對方剛才的模樣,目光挪到桌上那堆東西身上,唇畔不由浮現一絲笑意。
膽敢坐在她懷中,甚至抱住她的腿,揚言要做他的狗的堯清越,沒想到看到這些東西竟然還會不好意思。
她啼笑皆非,手指曲起,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目光漫不經心掃過去,看到某樣東西,卻瞬間凝滞。
她拿起桌上一個暗紅色的瓷瓶摩挲着,微微垂眼,黑眸閃爍。
那邬顏說這狐媚香,乃是出自九尾天狐一脈。可據她所知,百年之前,九尾天狐一族已經滅絕。
手指一頓,花玉容唇畔露出一絲冷笑。在心中嘲諷道,不對,還剩一只。
就是那被逐月宗和臨仙宗,以及她們花家老祖,聯合封印在逐月宗禁地的狐妖九娘子。
一想到禁地之事,花玉容便不自覺想起那擾亂她計劃的纖細身影來。
花玉容思索着,手指撫摸自己的嘴唇,感覺唇上似乎還殘留着那時候的柔軟觸感。
窗外,星月皎潔,月光灑進窗戶,為窗邊的花玉容鍍上一層溫柔的銀輝。
花玉容并未發現,自己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
***
堯清越整晚上都興奮地睡不着覺,甚至在床上打滾,若不是害怕影響隔壁的花師妹休息,她都忍不住對着天空嚎叫一陣。
她雖然知道自己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忍不住真情流露。一臉嬌羞地思考着花師妹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如果她現在尚且有理智,就能發現其中邏輯不通的地方。如果花絮晚喜歡她,那對方和紀月鳴又是什麽關系?
可這會兒被情情愛愛充斥腦袋的堯清越,根本連紀月鳴的臉都給忘了。
堯清越一整夜沒睡,依然不困。甚至因為可以再見到花師妹的臉,而變得格外精神奕奕。
第二日,三人收到消息,昨夜,邬顏獨自一人,悄悄去了城外荒郊野地。
這無極城雖大,但沒建城的荒郊野地更是一望無垠。難怪花師妹的人都在城中找遍了,就是沒準找到豢養紅狐貍的人,那人住在城外,倒是說得通了。
因為離得不遠,又因為要照顧花師妹,于是三人同乘馬車去郊外。
堯清越掙紮一陣,想着自己可能會對花師妹作出過激之事,只能心痛表示要兩輛馬車,而自己準備和潘九霄坐一輛。
聽到這個要求,花玉容只瞧堯清越和潘九霄一眼,就若無其事點頭,含笑道:“難道堯師姐又準備和潘師姐說什麽悄悄話?”
她當然知道堯清越的所思所想,以及那通醉酒代表了什麽。
但對方明明喜歡,身體卻在不停抗拒,也實在令她覺得費解。
堯清越依依不舍離開花玉容,和潘九霄坐在同一輛馬車上。路途無聊,堯清越忍不住和潘九霄說話。
“潘師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潘九霄正閉目養神,準備等會兒可能會有的惡戰,聞言不由睜開眼睛,淡淡道:“你說。”
堯清越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你有一個朋友?”
“哎呀別打岔!”堯清越繼續道,“我那位朋友,她暗暗欽慕一位師妹,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明明知道自己狀态不對,也許對那位師妹不是真的喜歡。”
堯清越說着,擡頭見潘九霄一臉迷茫,不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連忙轉移話題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師姐你別在意。”
連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感情,潘師姐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單身人士,怎麽會懂她這種複雜地狀态呢?
堯清越煞有介事地點頭,嘴裏繼續道:“我那位朋友就想知道,她傾慕之人,是否也喜歡她。”
“那位傾慕之人,她曾當着我那位朋友的面,買下一些小玩具。她這種行為,是不是一種暗示?”
盡管堯清越換了一個問題,潘九霄還是一臉迷茫 “……什麽小玩具?什麽暗示?”
“就是……就是那個啦!”堯清越紅着臉,在座位上挪動屁股,捂住雙頰,一臉嬌羞。
潘九霄身上重新出現一股惡寒的感覺,她努力忽視心中的不适感,竭力回答堯清越的問題。
“……雖然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但你那位朋友,既然瞧上人家,不如主動去問?”
堯清越長長嘆息一聲,作出一副經驗豐富的戀愛大師樣子:“師姐,你沒有道侶,你不懂。這事情不好直接問的。”
潘九霄愣了一下,露出尴尬之色:“如此,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師妹,你的那位朋友,也許可以托人打聽一下?”
托人打聽?
堯清越下意識想反駁,聽到潘九霄這句話,葡萄似的黑眸瞬間噌地亮了。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