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堯清越正不知道該如何回嘴, 突聽耳畔傳來一聲驚呼:“堯師姐,你中毒了!”
常應春憂心忡忡道:“怎麽中毒的?什麽時候的事情?找藥師看過沒有?”
老實說, 堯清越之前只能确定自己是受魍魉影響,至于之後身上所中之毒到底是誰下的,就沒那麽肯定了。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找師弟看病時,那師弟說她中的是一種蛇毒。然後是這次,該師弟為了多賺她幾塊靈石,故意誇大其詞, 說她命不久矣。
咳……總之,她身上所中之毒,要麽是花絮晚下的手, 要麽是花玉容下的手。反正她就跟這兩人有過節。可要若從原主的仇人着手,那嫌疑對象可就太多了。
那個跟她同族, 對原主羨慕嫉妒恨的堯霜。還有那個花絮晚的狗腿沈凝珠,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堯清越腦海之中驟然靈光一閃, 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常應春之所以不肯接受真相,還不是因為她沒見過花玉容的真面目,所以才對對方的人品堅信不疑。
那她今日就以身做餌, 讓花玉容露出破綻!
至于此舉會不會得罪花玉容這個問題, 堯清越覺得, 她就幹這一票就跑,帶着堯豆豆跑得遠遠的。花玉容總不至于為了追殺她,不遠千裏追過去?
想明白的瞬間,堯清越瞬間伸出手, 氣勢洶洶指着花玉容的鼻子, 一臉悲憤道:“你知道藥師峰的師弟跟我說什麽嗎?他說,藥石無效, 已經無力回天了。讓我及早準備後事吧!”
常應春驚訝地睜大眼睛,驚訝之後露出擔憂神色:“竟然如此嚴重?師姐……”
花玉容眉梢一擡,雙眸迅速閃過什麽,微微側頭凝視她,慢條斯理接口道:“師姐既然病得如此嚴重,又為何要到處閑逛?”
堯清越聞言,慌忙将手指縮回來,兀自抓住手指,心虛道:“誰規定了中毒就不能出來閑逛了……不是……我哪裏是出門閑逛!我分明是出來接任務,賺靈石的!”
她臉上透出十二萬分的堅毅,斬釘截鐵道:“這點毒算什麽?我堯清越是逐月宗內門弟子!就算流幹身上最後一滴血,我也要堅持帶病出任務!”
“師姐……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勤勉的人。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既懶惰又不求上進。”
Advertisement
常應春臉上帶着欽佩和愧疚的神情道,堯清越聽着都不知道常應春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她抽了抽嘴角,假裝沒聽到常應春後半句話,毅然決然道:“總之,為了工作,我能豁出一切!”
“可我看師姐仿佛中氣十足的很吶。”花玉容驀然插嘴,狀似疑惑注視她,黑眸閃了閃。
堯清越飛快眨了眨眼睛,驀然身子一歪,就近倒在常應春的身上,病恹恹道:“不知為何,突然感覺頭好暈。我大概真的要命不久矣了吧!”
杏眸微微瞥花玉容一眼,對上花玉容深不見底的黑眸,又迅速收了回來。
堯清越趴在常應春肩膀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驀然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常師妹!你說我去了以後,豆豆她要怎麽辦啊!”
“師姐,你別傷心了。你的毒,我們一起想辦法。”常應春被堯清越哭得心焦,不禁伸手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胳膊。
花玉容注視兩人,竟覺得二人相擁的動作十分礙眼。但她不怒反笑,低低笑起來,順着常應春的話道:“對啊師姐,有我在,不會讓你中毒身亡的。”
堯清越家哭着哭着,透過指縫,觀察到花玉容冷漠的目光,不由心神一凜。她沒将話說明白,竟讓花玉容在她跟前又裝一次好人。
“常師妹,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嗎?”堯清越擡起臉,鄭重其事道,“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常應春愣了一下,下意識看花玉容一眼,見花玉容垂着眼睫,白生生的面孔帶着永不消退的病容,比堯清越還要虛弱脆弱,就不禁長嘆一聲:“堯師姐,我雖不知你從哪裏聽信了謠言,誤會了花師妹。但我可以以自身性命做擔保,花師妹絕對不是下毒之人。”
堯清越急的不行,這個常應春是不是被花玉容下蠱了?怎麽就不信她呢!
“常師妹……”
“堯師姐,你不要再說了。”常應春正色道,直接打斷她,“我相信花師妹。”
“你……你怎麽就這麽冥頑不靈呢!”堯清越自覺可是豁出性命得罪花玉容,就為了讓常應春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但奈何大魔王演技太好,平常戲也做的太足,常應春竟然對她深信不疑。
堯清越心累看着她:“常師妹,你糊塗啊!”
常應春也心累看着她,長嘆一聲:“堯師姐,糊塗的是你。”
“算了。”花玉容驀然插嘴道,“我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她擡起臉來,精致蒼白的面孔上帶着一抹化不開的憂愁,嗓音低落,“總有一天,堯師姐會想明白的。”
堯清越對上她漆黑的雙眸,總覺得她話中有話,不由打了個哆嗦。
突然感覺鼻子一熱,有什麽東西洶湧而下,下意識伸手一抹,不出意外,又看到滿手鼻血。
她用自己沾滿鼻血的手指朝花玉容一指,破罐子破摔道:“常師妹,這就是證據!”
常應春既擔憂又茫然,愣愣道:“什麽證據?”
堯清越用手帕塞住鼻子,然後揚起脖子,不讓鼻血流下來,篤定道:“我每次流鼻血,都是因為花玉容,難道這還不足以作為證據嗎?”
花玉容聞言,不由單手托腮,啼笑皆非看着她。
常應春則張了張嘴,對她欲言又止:“堯師姐……會不會因為另外一種可能?”
“你心悅花師妹……”
“好了不說我心悅花玉容的事了……”堯清越看到花玉容似笑非笑的眼神,連忙阻止常應春繼續說下去。
什麽心悅花玉容,這根本是她這輩子抹不去的污點啊!她因為心悅她,幹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導致現在自己騎虎難下。
堯清越偶然瞥見花玉容嘴角那絲隐秘的笑容,驟然靈光一閃。花玉容這麽狡猾的一個人,真的會失身給她嗎?
花玉容雖然半身不遂,但又不是沒有保命手段。眼見清白就要被毀,難道不會采取行動就任她放肆?
堯清越覺得,自己大概可能八成……被花玉容耍了。
“花玉容……當日在萬花山莊那次……你真的……”堯清越猝然站直了身子,驚疑不定望着她。
花玉容擡了擡下巴,瞥了眼她下巴上的鼻血,慢悠悠道:“真的什麽?師姐怎麽不說了?”
堯清越一咬牙,開門見山道:“其實那日……我根本就沒有玷污你的清白,是不是?”
“什麽?堯師姐你玷污花師姐的清白?什麽時候的事情?萬花山莊那次?”常應春震驚道,雙眸瞪大。
堯清越沒顧對方口誤,目光炯炯盯着花玉容:“花師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花玉容眨了眨卷翹的長睫,曲起手指敲了敲木質扶手,嘴角彎起:“師姐說什麽,我聽不懂。”
竟然沒有否認……那按照花玉容的性子,她八成就在騙人!這家夥,根本就是在耍她玩吧!
堯清越想着自己被對方騙得團團轉,還整夜輾轉反側自責的經歷,就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然而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鼻血則更加洶湧起來。大概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陣陣發黑,不過片刻,堯清越沒有站穩,噗通一聲,竟然暈跌在地上。
等堯清越再次醒來,是在藥師峰後山的靈泉仙池裏。仙池裏霧氣袅袅,呈現出一副仙氣飄飄的景色。
堯清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又閉了閉眼,等霧氣散盡,才發現自己僅僅穿着裏衣,坐在空蕩無人的池水之中。
這好像是她們逐月宗有名的靈泉仙池啊。堯清越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登時張大嘴巴,然後迅速從池水裏站起來。
看病要錢,進了靈泉仙池,那靈石就更是如流水一般的消失。在靈泉仙池呆一個時辰,抵得上她一個月的任務報酬了。
本來就是個窮鬼的堯清越怎麽敢這地方多呆,手忙腳亂就要從池子裏爬出去。
一道清澈悅耳的嗓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勸你最好別動。”
堯清越聽那聲音,下意識哆嗦了一下,擡眼看到花玉容坐着輪椅,呆在仙池旁邊,正一臉漠然盯着她。
“你怎麽在這?”堯清越道,頓了頓,注意到花玉容的目光,登時垂眼看自己的形象。
她只着裏衣,又剛從池子裏爬出來。薄薄的裏衣沾了水,貼在身上,透出隐約的肉色。
偏偏自己一條腿還踩在池壁沿上,姿勢可謂豪放至極。花玉容一眼看過來,九成九将她看光了。
堯清越下意識将腿縮回去,然後雙臂迅速環抱自己的胸口,兇巴巴道:“看什麽看?嫉妒我比你大啊!”
這人之前就曾因為自己胸小自卑,恐怕會因此對她産生嫉恨,對她的胸做什麽。她可得小心點,保護好自己的胸。
花玉容收回目光,手指摩挲了一下,語氣淡淡道:“你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
堯清越努力回顧劇情,回想起來花玉容在原著之中,确實沒有對象。她雖然有個未婚妻,但對那未婚妻根本不感興趣。
而堯清越的相貌只能說是清秀,就不說花玉容自己了,比她那個未婚妻都差遠了。她的确不用擔心自己的貞操……
等等,她是擔心自己的貞操嗎?差點被花玉容繞進去。她分明是擔心花玉容嫉妒她胸大好不好!
堯清越任然緊緊抱着自己的胸,警惕盯着她:“反正我有的你沒有!”
花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