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真的幹什麽都行?”花玉容挑眉, 若有所思道,“ 現在, 過來抱我。”
堯清越有些迷茫,眼神也跟着不對勁起來。抱這個字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就字面意思,第二層,咳……說不得。
堯清越小心翼翼将花玉容從輪椅上抱起來,努力控制表情, 絲毫不敢洩露滿腦子的黃色廢料,眼神飄忽道:“現在我們要去哪?”
這裏雖然是花家禁地,但平常生人勿進, 也不知道花玉容熟不熟。
花玉容絲毫沒有猶豫,伸手指向一個方向。
堯清越抱着她, 邊走邊調整姿勢。她從不覺得自己力氣大,但懷裏的重量輕飄飄, 甚至就比她家豆豆重上那麽一點點,惹得她頻頻看花玉容,在心中驚奇對方的重量。
這麽輕, 平常必定沒有好好吃飯。話說花玉容好像沒有辟谷。有一搭沒一搭想着, 淡淡冷香從對方身上傳來, 不依不撓萦繞在堯清越鼻尖,讓她漸漸不自在起來。
花玉容被她颠了幾下,忍不住微微蹙眉:“逐月宗很窮嗎?”
堯清越:“?”
花玉容瞥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不然怎麽連飯都吃不飽。”
這是在諷刺她力氣小呢!堯清越忍不住争辯道:“還說我呢, 你們臨仙宗才窮吧?你看你瘦的跟竹竿一樣, 給你插稻田裏都能媲美稻草人!”
花玉容面無表情看向她,淡淡道:“你說什麽?”
堯清越心底發寒, 憋屈地閉嘴,兀自不服氣哼了一聲:“……有本事別讓我抱呀?
花玉容徑直在她腰上軟肉掐了一把:“閉嘴。”
堯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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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豆豆的面子上,她不跟花玉容計較。她忍!
本打定主意不惹人家,可這禁地裏就她兩個活人,不和花玉容說話,她憋不住。
“花玉容,你說那須元忠到底是什麽來頭?她是不是跟你們花家有仇?你們花家家大業大,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這可能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花玉容面無表情聽着,偶爾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堯清越,你這沒把門的嘴,難道就不怕得罪我們花家?”
堯清越:“……會嗎?”要不是她看過原著她都要信了。最想花家出事的人,不正是面前這位麽?
“反正這話我只跟你說,別人我還不提呢。除了你,還有誰會知道我說他們壞話?”
花玉容聞言,神色不由一怔,面色詭異盯着她。堯清越被她瞧得,越發不自在,回味一下,也覺自己這話太過暧昧,遂慌忙賭咒發誓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沒覺得你是什麽很重要的人啊,你別瞎想!”
花玉容的嘴角短促地揚了揚,沉默許久,才自嘲道:“你放心,我沒有會錯意,你不用如此緊張。”
堯清越讪讪一笑,一時也不知道該回花玉容什麽。總覺得此刻說什麽話都不對勁。
二人一時沉默,相顧無言。
正值晌午,太陽高升。堯清越抱着花玉容,步履漸漸變慢,額頭也不停滲出熱汗。也不知道是否她的錯覺,總感覺天氣變得越來越熱。
直到堯清越發現如熱水蒸騰一般的空氣,才發現并非自己的錯覺。原本涼爽如春天的氣溫,的确有越來越熱的趨勢,直逼人體非正常體溫而去。
堯清越将花玉容放在一棵樹下休息,突然就想起來所謂四時陣法這玩意,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夏?’”
外面的結界算是第一道防禦,但這四時陣法,看似沒啥特別,仿佛換個金丹修士便如探囊取物。可那假長老特意選了她這個“廢物”做棋子,而不是親自來取,就能證明這陣法絕非看起來這麽簡單。
遺憾的是她現在身中劇毒,不好動用靈力,不然動用靈力試探一番。堯清越想着,不受控制地看着的手,躍躍欲試的模樣。
似乎洞悉了她內心的想法,花玉容單手支腮,似笑非笑:“你可知道,維系禁地結界所用的靈力都是從哪裏來的?”
“不是用靈力石或者什麽寶貝嗎?”
堯清越說完,愣了一下,稍稍瞪大眼睛,一雙杏眸瞪得溜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脈搏,小心翼翼将一點靈力逼出指尖,靈力由經脈游走,在指尖爆出一點火花,轉瞬即逝,“嗤”地一聲就滅了。
堯清越的臉色當即白了白。
花玉容笑吟吟望着她,黑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慢條斯理道:“所以四時陣,無法催動靈力,除非……”
她拉長調子,話到尾音猛然低沉,陰恻恻道,“除非,你想被吸成人幹。”
堯清越成功被吓到,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溫暖的後脖頸硬是在四十度的高溫下竄上一陣浸透骨髓的冷氣,凍得她忍不住抖了抖。
堯清越摸着手臂暗想,難怪假長老要找會繪制陣法符紙的弟子,反倒對弟子的修為和靈力沒有要求。
而且,以她堯清越在逐月宗的風評,估計就算死在外邊也不會讓人多想。畢竟她靈力低微,又身中劇毒,遇到意外死掉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堯清越想到那須元忠的惡毒心思,就不寒而栗,再次打了個哆嗦。
花玉容身來體寒,這會兒也熱得受不了,見堯清越直打顫,不由挑了挑眉:“你冷”
堯清越順手解開外袍,拎着自己的短衫一角不停扇風,又覺不過瘾,捋起長袖,露出白生生的胳膊,頹喪道:“……有點。”
花玉容視線觸及她細膩的手臂,忍不住偏開臉去,咬牙道:“不知羞恥!把衣服穿回去!”
要不是實在不雅觀,堯清越都想脫了衣服裸、奔。她不過脫了外袍,露個胳膊而已,這才哪跟哪?
她暗暗翻了個白眼,抹了一把額頭的熱汗,感覺自己噴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捏着自己衣擺扇風道:“又不是沒見過,裝什麽……”
驀然對上花玉容皮笑肉不笑的臉,堯清越動作一頓,邊嘀咕毛病邊慢吞吞将衣袖放下。
堯清越暗自腹诽着,一會兒又熱得受不了,顧忌着花玉容看不慣,只能換個對方視線死角的地方坐着涼快涼快。
眼瞅着氣溫逼近五十度,堯清越熱得都快吐舌頭,實在受不了地将外衫和裏衣都脫下,大大咧咧地露出身上的貼身衣物。
要不是嫌燙,她連裙子都可以當場脫掉,估摸着現在差不多了,這才寶貝地将藏在袖中的冰霜符拿了出來。
這冰霜符她就做了十張,用完就沒有了,不知道這炎熱的天氣還有幾個時辰才能結束,可得省着用。
堯清越将衣服草草披在身上,轉身繞了點遠路回到樹下,遠遠的,就見花玉容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身上衣服還好端端穿着,一張雪白的小臉這會兒紅成了一片。
堯清越對花玉容佩服不已,快步走過去,站在花玉容身邊,手指捏訣,嘴裏念了咒語,同時擲出手中冰霜符。
符紙在空氣中無風自動,殘留在符紙上的靈力吞噬符紙,瞬間将其燃成灰燼。同一時間,堯清越的頭頂上方枯枝被凝結成了冰霜,緊接着,冰霜遇熱融化,化成雨水淅淅瀝瀝墜落下來。
堯清越被水一澆,渾身濕漉漉的,只覺神清氣爽,精神為之一振。
她扭頭,卻見花玉容還是閉眼靠在樹幹上,面色虛弱,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神色不由一頓。
花玉容,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堯清越三兩步走上前去,查看花玉容的身體狀況,發現這人果然中招了,忍不住焦急起來。
她出門在外是帶了傷藥,可沒帶中暑藥啊?總之先不能讓花玉容睡覺。她擔心這人睡着睡着,就一命嗚呼了。
堯清越伸手拍了拍花玉容的面頰,發現觸手滾燙,比她手心的溫度都高。
花玉容眉頭死死蹙起,臉上出現痛苦神色,半晌微微睜開眼睛,虛弱道:“堯清越……”
堯清越将耳朵湊過去,焦急道:“花玉容……你還好吧?你有帶藥嗎?”
來不及等花玉容回答,就急急忙忙在她身上摸索起來。花玉容忍了忍,艱難地擡起胳膊抓住堯清越摸到自己胸口的手,咬牙道:“你想……做什麽?”
堯清越頓了頓,與她對視,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你想哪裏去了?我要耍流氓用得着這樣嗎?”
花玉容的臉頰似乎比剛才更紅了一點,因為高熱,黑眸也蒙上一層水霧,盯着堯清越的目光幾乎有種含情脈脈的錯覺:“……你很着急?”
堯清越看着和誰都那麽好,其實沒心沒肺,外熱內冷。口口聲聲花師妹,轉眼就可以換人。她離開逐月宗之時,那樣迫不及待,就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而堯清越,的确一直都在躲着她。
也許是因為生病,讓腦子也變得麻木起來,一些藏在心中,不能出口的話,不知不覺便吐露出來,“沒了我,你豈不是……更逍遙自在?”
“又何必要回來找我。”
堯清越覺得花玉容這話相當的古怪,含怨帶怒的,好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花玉容的事情似的,搞的她好端端的都自責起來了。
她正琢磨要如何回答,卻又聽花玉容自嘲道:“對了。你并非緊張我,而是緊張堯豆豆。若我死了,誰來幫你救人?”
堯清越張張嘴,吭哧一聲:“你、你知道就好!”
好險,差點又中了花玉容的美人計。她哪裏對不起她了,為何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