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堯清越腹诽一陣兒, 發現花玉容已經沒聲了,不由擡眸看過去。

花玉容靠在樹幹上, 臉色蒼白虛弱,雙頰卻仍是不正常的暈紅。堯清越喊了她幾聲,花玉容都沒應答,堯清越狠狠擰起眉,發現花玉容這是暈了,心中登時一急, 若不想辦法替她解暑,恐怕人都要燒成傻子。

她盯着昏迷的花玉容看了半晌,抿了抿唇, 認命地将花玉容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中。

沙漠裏都會有綠洲, 她就不信,這四季分明的禁地會沒有水源。

等到十幾張寒冰符紙都用完, 堯清越抱着花玉容走得筋疲力竭,遠遠地,眼前乍然出現一片閃亮的湖光。

湖水波光粼粼, 倒映着炙熱的陽光。

堯清越怕這都是自己的幻覺, 不由抱着花玉容快走幾步, 見那湖光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随着距離的接近,逐漸擴大,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她就知道, 天無絕人之路!

堯清越抱着花玉容走到淺灘處, 猶豫片刻後,輕輕将人擱在水中。湖水剛好沒過花玉容的手指, 卻又不至于淹着她。

之前為了給花玉容散熱,堯清越給花玉容脫了外袍,又怕對方清醒後發飙,特意給她留了裏衣。

這會兒裏衣浸泡湖水,變得濕漉漉的,包裹住花玉容纖細的身體,令她曲線畢露。

堯清越盯着花玉容濕漉漉如海藻一般的長發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在對方那張精致漂亮的面孔上,兀自發了會兒呆。

別說,花玉容這個樣子,還挺好看的。聽說南海有鲛人,姿容絕世,怕是也比不上花玉容的相貌。奈何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心卻壞的要命。

堯清越猛然清醒過來,忍不住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将腦子裏不切實際的幻象逼出腦海。人家長得好不好看,跟她有何關系?

堯清越順便給自己洗了把臉,又用水壺灌滿水,想着等會兒對方醒來也許會餓,便琢磨着要不要找些野果給她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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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剛剛起身,扭頭便見頭頂一個浪打來,兜頭灌下,不管不顧,嘩啦一聲,澆得堯清越透心涼。

浪一卷一收,堯清越定睛一瞧,淺灘處哪裏還有花玉容的身影。

堯清越目瞪口呆,不是……這湖裏怎麽會有浪啊?

堯清越霎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主角沒中暑死掉,反而被湖水淹死,這說的過去嗎?

那浪實在蹊跷,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走,一眨眼的功夫就連花玉容的影子都不見了。

堯清越驚慌四顧,但見湖面風平浪靜什麽也沒有,腦子登時一片空白。

當下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花玉容死。于是咬牙跺了跺腳,心一橫,想也不想,噗通一聲跳入湖中。

在湖裏原地撲騰了幾秒鐘,堯清越嘴裏嗆進去不少水,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特麽的她不會游泳啊!

堯清越沉入湖底,即将失去意識之時,感覺自己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一條巨大的魚尾從她眼前一閃而過。然後緊接着,是一張白生生的,漂亮的令人心動的面孔,海藻一般的長發在她身邊浮動,昏暗的湖底折射出微弱的陽光。

堯清越心中迷茫,花玉容這真成美人魚了?她哪裏來的魚尾?她努力睜眼去瞧,才發現那魚尾并不是花玉容的,而是一條碩大無比的魚怪。

大魚托着花玉容游過來,花玉容伸手一撈,直接抱住堯清越的腰肢,然後沒等堯清越反應過來,又摁住她的腦袋,親了過來。

比起湖水的溫度,花玉容的唇是溫熱的,源源不斷的氣息從對方口中渡了過來,堯清越漸漸恢複了神志,手腳也有了力氣。

沉在水底之中,只有面前這個人才是她全部求生的希望。堯清越在渡過最初的震驚過後,毫不猶豫選擇了回抱住花玉容,然後加深這個吻。

摁在後腦勺的手不由一顫,卻沒将堯清越推開。堯清越貪婪地吮吸着對方口中的空氣,手腳并用扒住對方,死死不松手。

及到岸邊,肩上一股力氣傳來,堯清越稍稍一頓,順着對方的力道往後倒去,擡眼朝花玉容瞧去。

花玉容神色蒼白,水珠從發間順着臉頰不住滾落,纖長卷翹的長睫上也盈滿了露珠,襯着那張消瘦的面孔越秀色可餐了。

她擡手用食指指背在唇上抹了一把,眼神似笑非笑斜睨堯清越一眼:“你剛才……”

“剛才發生了什麽?”堯清越雙腿盤膝,滿臉茫然,眼神純潔無辜。

花玉容仔細端詳她片刻,眼神漸漸凝了下來,嘴角微微一抿:“沒什麽,在此稍作休息,此地不遠,便是陣心。”

堯清越點頭以做應答,面上神色不變。實則在花玉容扭頭之時,悄悄側首兀自懊惱。

她這手腳怎麽就這麽不中用,這張嘴也該打,花玉容是她能碰的人嗎?等她們出了這個禁地八成就要迎來花家血雨腥風的劇情。這樣一個注定成魔又心狠手辣的大人物,她是多想不開才去招惹。

剛才那怪魚将二人頂上岸邊,這會兒從水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竟是一只有兩個成年人大小的黑魚。

花玉容坐在岸邊,伸手摸了摸那怪魚的大腦袋,怪魚邊在水中快速搖晃着尾巴,歡欣鼓舞的模樣宛若一只二哈。

花玉容輕笑一聲,拍拍魚腦袋,道了一句:“去吧。”怪魚觑着花玉容的臉看了幾眼,見對方态度堅決,這才失落地搖着尾巴,戀戀不舍地沉入湖底。

堯清越盡量離對方遠遠的,不看也不問,只偶爾瞥上幾眼,确定花玉容生命安全。

花玉容收回視線,微微側眸,輕飄飄道:“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堯清越眼觀鼻,鼻觀心,沉着冷靜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

花玉容虛弱地咳嗽一聲,嗤笑道:“那我這秘密,偏要告訴你呢?”

這個人完全不按套路來啊!堯清越趕忙打斷她:“別說了!我知道!我信你!”

花玉容在她面前還能有啥秘密啊?她剛才控制黑魚的手段不就是那魍魉的影子之力嘛!問題是她不能讓花玉容知道她知道,至于對方主動開口……

這狼人自爆,不是要殺人滅口就是在想什麽陰謀詭計。她既不想成花玉容的手上亡魂也不想被對方利用。所以自然什麽都不知道最好。

花玉容最終什麽也沒說,也冷冷看堯清越一眼,看得堯清越再次戰戰兢兢。雖說這人剛才救了她一命,但是也實在不是個好親近的人。最多…… 她再提醒她一下,小心那個蘇苒苒那個姐控吧。

等到二人衣服略幹,再次上路,堯清越襯着空隙,吭吭巴巴開口道:“你……你跟蘇寄靈熟嗎?”

為了防止剛才的尴尬,堯清越這回改抱為背。她說完後,也瞧不見花玉容的表情,只覺對方沉默了許久,才不鹹不淡道:“我與蘇寄靈熟不熟,與你何幹?”

堯清越讪讪一笑,“是跟我沒關系,我就随便問問。”

“那我也随便問問,你與那花絮晚很熟悉?”花玉容再次不緊不慢開口。

堯清越難得懵了一秒:“和花絮晚有什麽關系?”

“對啊,我就想問,和花絮晚,到底有什麽關系?”盡管對方的語氣依然是那樣平淡,但堯清越卻仿佛察覺出了陰陽怪氣的感覺。

“你……你和她有過節?”堯清越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詢問。

堯清越才剛問出口,就覺自己腰間軟肉被人惡狠狠掐了一把,緊接着卻是花玉容笑吟吟的嗓音,恰如三月微風吹拂她的耳廓,矛盾的很:“堯師妹多心了,我與人家既不相熟,又哪裏來的過節。”

“那不是你提的花絮晚嗎怎麽又不熟了?”堯清越委屈地抿抿唇,感覺花玉容的心情實在不好琢磨。若說吃醋,她幹嘛不吃人家紀月鳴的醋,那才是正兒八經癡戀的對象。

等等,她不是要說蘇苒苒的事,怎麽繞到花絮晚身上了?

堯清越眨了眨眼睛,打哈哈道:“反正不管跟誰熟,你肯定不認識蘇苒苒。”轉着雖生硬了點,但到底将蘇苒苒這人給點出來了。若不是此刻正背着花玉容,堯清越都要伸手擦拭拭額頭的冷汗了。

“蘇苒苒?”花玉容的思緒驟然被堯清越口中的名字打斷,難得出現了停滞。

蘇家雖沒有花家勢大,但也算仙門世家,蘇家一雙女兒也非無名之輩。姐姐蘇寄靈自不必說,妹妹蘇苒苒聽說也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不比她那姐姐失色多少。

不過,堯清越怎麽會提蘇苒苒的?

以防花玉容再次将話題扯到十萬八千裏,堯清越趕在花玉容詢問之前,便倒豆子似的開口道:“我聽說蘇苒苒一直不滿你和她姐的婚事,所以一力撮合退婚事宜。且這位大小姐性子似乎不好,你這婚事若退不了,小心她來拿你撒氣。”

花玉容嘴角下意識揚了揚,柔聲道:“你怎麽知道的?你關心我?”

堯清越若對她無意,并無必要去打聽蘇寄靈。可她不僅打聽了蘇寄靈,且而關注了人家妹妹蘇冉冉是什麽性子,還特意在此告知她。

她心中一動,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你之前為何不告而別?”

“什麽不告而別?我留了信的!你沒收到?”堯清越驟然聽到這話,下意識回答道,便下意識忽略了前頭那句關心之語。

她聽着自己背上驟然急促的呼吸,無奈嘆氣道:“我的确寫了信給你,可能是送信的那位師妹遺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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