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放心!我懂!不免費幫忙是吧?”一回生二回熟, 她也不是沒請過花玉容幫忙,對于流程都門清了。

花玉容恨恨看她一眼, 無奈道:“想辦法,将狐妖引入禁地之中,開啓四時陣,能拖延一段時間。”

堯清越頓時将信将疑,有着魔王之戒的花玉容天然對這些妖邪鬼物有震懾作用,還用得着如此麻煩?

她不會是故意為了不暴露戒指, 才想靠花家禁地的陣法吧?

花玉容看見堯清越懷疑的表情,冷嗤一聲:“你再猶豫片刻,只怕就要給你那位‘花師妹’收屍了。”

這冷冰冰的語調直叫堯清越打了個冷顫, 擡頭一看花絮晚,頓時又吓得哆嗦。

這九娘子不愧是入了魔的鬼怪, 煞氣就是重,殺人還不夠, 這會兒都喝起血來了。

紅衣女子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手指上的肉沫和鮮血,原本寡淡的面孔因鮮血滋潤,而驟然變得豔麗無匹, 她笑吟吟望着對面的花絮晚, “不愧是女娲一族的血脈, 血肉就是滋養。”

花絮晚捂住傷口,聞言眼眸不由動了動,快速地往堯清越這邊瞅了一眼。

堯清越絲毫不關心這個,滿腦子想着該如何将九娘子引入禁地之中。

九娘子得了血肉滋補, 肯定會抓着花絮晚不放。想要讓她放棄目标, 一定要有什麽東西,比女娲族人的血液更有誘惑力。

“有蘇月, 你不想知道花永安在哪兒嗎?”

此話一處,現場聲音為之一靜,空氣突然變得厚重,沉甸甸地壓在堯清越的心頭上。

那原本就要朝着花絮晚胸口而去的利爪猛然頓住,然後調轉槍頭,猛然朝堯清越襲來。

在有蘇月的手指掐在她的脖子上之前,堯清越着急忙慌大喊:“你要是殺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花永安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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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她了,她都沒想到有蘇月對這個名字的反應這麽大。

有蘇月怔怔盯着她,嗓音澀澀道:“永安……花永安。對……我是來找花郎的。”一副瘋魔失去理智的模樣。

花籃?她還竹籃呢!

堯清越将花玉容推開一段距離,小心翼翼看着有蘇月,循循善誘道:“對啊,你不是要找你的花郎嗎?你還呆這兒幹什麽?我知道他在哪兒……”

“不!”有蘇月驟然打斷她,雙手捂住腦袋,發出痛苦的□□,嗓音凄厲道,“花永安……他害得我好苦!他挖了我的妖丹,将我鎮壓于禁地中,這幾百年中,他對我可有絲毫愧疚!”

“你怕是想多了,死渣男只會暗爽搶的不夠多,哪裏會愧疚。”

聽到這裏,堯清越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突然想起來現在的狀況,忙咳嗽一聲重新道,“我是說,你要讓他後悔,讓他付出代價,那你就得對他動手。等你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恐怕才會後悔吧。”

花永安好像是花玉容的爺爺?花家上代家主,那實力可不容小觑。也不知失了妖丹入魔的有蘇月,誰更勝一籌。

堯清越伸手往月洞門遙遙一指,循循善誘道:“你看,花永安就在那個門後頭,你過了門,見了他,馬上能令他後悔。”

“他在那兒?”有蘇月蒼冷的面孔直直對着堯清越,嘴唇上還留着剛才食用鮮血留下的黑色血漬,看着十分滲人。

堯清越目光炯炯盯着有蘇月下巴,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

随着女人破碎的紅色裙擺蕩開,陰冷的感覺也随之消失殆盡。

堯清越有如重新活了過來,瞪得圓滾滾的大眼睛也疲憊地耷拉下來,沒精打采地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狐妖一族向來以美貌著稱,難怪你眼珠子都釘在人家臉上了。”

堯清越一扭頭,見花玉容好整以暇望着她,那眼神實在說不上和善,不由啊了一聲。

天地良心,有蘇月再好看那也死了幾百年了,現在行動的就是具有實體的鬼魂,她能對死人有什麽想法啊?

堯清越忽然咦了一聲,一臉懷疑地瞪着花玉容,雙手環胸道:“你覺得有蘇月很好看?”

這個人竟然覺得有蘇月好看!她把她置于何地!

當堯清越氣勢洶洶質問時,花玉容怒氣一滞,愣了片刻,反倒笑了。

堯清越莫名其妙,打算追問幾句,不想另外一邊,默默圍觀她倆的花絮晚驟然吐出一口鮮血。

堯清越登時顧不得花玉容,三兩步趕過去,将花絮晚扶了起來,焦急道:“花……嗯,你沒事吧?”

在花玉容面前,花師妹三個字竟然喊不出口了。

花絮晚氣若游絲,手指緊緊拽住堯清越的胳膊支撐身體,喘息道:“還死不了。堯師姐,你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

堯清越張嘴欲解釋,花玉容的嗓音冷冷響起:“你們還有時間在這敘舊,看來不是很急。”

“不開啓四時陣法,恐怕困不住這有蘇月。”花玉容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雪一般的容顏更是冷得掉冰渣。

“那你不如先留在此處……”堯清越瞅了瞅花絮晚,打算先與花玉容一起去開啓陣法,然後再出來與對方彙合,畢竟會再碰見有蘇月,太過危險,花絮晚這個傷員還是留在這兒放心。

花絮晚突然悶哼一聲,身體軟軟倒在堯清越的胳膊上,堯清越下意識伸手撈住對方,不讓對方倒下。

手剛碰到花絮晚的身體,就感覺一道灼熱地快要燒穿她的視線朝她手背射去,燙得堯清越差點松手将人推開。

花玉容表情巋然不動,嗓音卻有咬牙切齒的味道:“花絮晚,還請你自重。”

花絮晚滿臉虛弱靠着堯清越,柔弱無依,像是攀着樹木生長的藤蔓,茫然而低弱道:“花小姐,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花絮晚的容貌和花玉容雖都是清麗一挂的,但花玉容再溫柔,眉眼之間都藏着鋒芒,帶着不可察的距離感。而花絮晚的柔弱卻是沒有距離的,是路邊開得豔麗的花兒,随手可摘亵玩。

她願意放低姿态,伏低做小,很少有人能抵抗的了。花絮晚的腦袋靠在堯清越的胳膊上,眼尾輕輕一揚,帶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又在對方察覺時,很快垂了下去。

花玉容見狀,嘴角不禁微微抽動了一下,這個女人以前在逐月宗之時并不起眼。大概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她們是同類人,也總是被同一類人吸引。

獵手在沒有獵物時,尚且相安無事。現在有了同一個目标,恐怕不鬥個你死我活不會罷休。

而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

花玉容幹脆不接花絮晚的話茬,鋒利的眉眼徑直朝堯清越射去。

這下壓力給到堯清越這邊。

她都搞不清楚這兩人是怎麽吵起來的。頂着兩人灼熱的目光,額頭幾乎具現化一滴汗珠。

花絮晚看似楚楚可憐地攀着她,但手勁卻大吓人,而花玉容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一句話都沒提,也什麽都沒幹,但那目光都可以殺死她好幾回。

就是說,你倆鬧矛盾為啥要将她一個無辜人士扯進去?

堯清越既委屈又不解,慫噠噠地豎起一只手,小心翼翼道:“我說一句話,不管二位有何矛盾,不如等咱們解決完事情再吵?到時候咱們就開個房間,沏壺茶,任你們吵個三天三夜!你們說這樣如何?”

另外令人聞言,頓時被噎了一下。開房吵架?虧她想得出來!

花絮晚語塞片刻,咳嗽道:“堯師姐誤會了,我和花小姐無冤無仇,何必吵架?”

花玉容則冷哼一聲,觑堯清越一眼,不虞道:“你一天到晚盡瞎想什麽?誰與她有仇?”

你們沒仇你們吵什麽?

堯清越妥協道:“……行行行,好好好。你們沒仇。那我們別墨跡了,趕緊去開四時陣如何?”

花玉容推着輪椅,轉身便走。堯清越拔腿要跟,手臂還被人扯着,走不開,垂眸望了望花絮晚,對上對方無辜的容顏,只能一咬牙,将人背上。

喘着氣趕到花玉容身邊,被對方厲目一掃,整個人登時矮了三截,身邊氣溫也跟着低了八度。

堯清越忍着花玉容的冷臉,愁眉苦臉背着花絮晚,時不時還要受花玉容的冷嘲熱諷。

而她背上的花絮晚自然毫不相讓,二人唇槍舌劍,火花帶閃電,讓堯清越見識了一番什麽叫罵人不帶髒字。

而她夾在中間,實在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到了禁地入口,堯清越連忙将花絮晚放下,積極詢問花玉容如何開啓陣法。

就見花玉容将一塊長條玉牌嵌入禁地入口的石板之中,石板登時亮起紋路。紋路從入口蔓延進入禁地,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半透明的紅色光罩浮現在禁地上頭。

“好了,現在暫時能困住她。你們接下來是如何打算?”花玉容看着堯清越的臉問道。

她自然是打算跟着花絮晚離開,但對上花玉容的臉,話卻沒出口。堯清越撓了撓腦袋,轉移話題道:“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是回臨仙宗還是……”

花玉容搖頭,她并沒有回臨仙宗的打算。

花絮晚靠在一旁的大石頭上,突然出聲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她擡頭,目光直直朝花玉容臉上投去,“我曾聽說過九尾天狐一族的傳聞,那位有蘇月曾被一個凡人修士欺騙,挖去妖丹。”

她再次咳嗽一聲,雙頰泛起淡淡潮紅,“而厲鬼冤魂索命,向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有蘇月身份特殊,應能辨認你花家人血脈。可她剛才……”

她嗓音輕飄飄的,尾音卻驀然加重,一字一頓道:“她剛才,為何對你視而不見?”

“難不成花小姐身上,有什麽可以保命的手段?”

花玉容的黑眸登時凝成了冰,涼飕飕道:“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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