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你……你不要過來!”堯清越頭昏腦漲, 身形踉跄,不得已扶住身後木質太師椅, 借着手臂的支撐力,才沒立即倒下。
“我只要一夜,其他我什麽都不求。”有蘇月往前一步,雙頰緋紅,眸光蕩漾,幹着與她羞澀表情完全不符的事。
識海當中, 花玉容出聲警告道:“有蘇月,不要犯傻。”
有蘇月無法屏蔽花玉容的聲音,只能老實回答道:“姐姐,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說罷,她低低道了一句抱歉,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凝神丹塞入口中。
姐姐的魂魄比她更加強大,大多時候只要她想, 随意可奪取身體控制權。
但她偶然發現,只要她意志堅定,就算是姐姐也無法控制她的身體。這凝神丹剛好可助她提神注意力。
腦海中屬于花玉容的聲音漸漸變得低不可聞, 有蘇月頓了頓, 才慢慢走向一旁的立式荷花燈。
荷花燈造型逼真, 粉色花瓣是琉璃制的,中間燃着燈芯,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她揭開蓮花燈的罩子, 揮手灑下藥粉。藥粉觸火既燃, 一股青煙袅袅升起,客房裏驟然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味。
堯清越望着那袅袅青煙, 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驚疑不定道:“你……下了什麽?”
有蘇月眼睫顫了顫,回頭看她一眼,嬌羞不已道:“這是狐媚香。”
狐媚香有催情功效,而她想讓自己擁有一個完美的成人禮。
堯清越難以置信道:“你……你何必如此!”這具身體究竟對她做了什麽,讓有蘇月如此死心塌地一定獻身給她?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蘇月瞳孔中閃過一絲迷茫,想起對方第一次救她時那潇灑不凡的身姿,就仿佛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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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相處不過幾日,她對他了解只是寥寥,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和他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
“這大概叫做一見如故?”有蘇月甜蜜道。
堯清越喃喃自語:“這姑娘真沒救了。”
而更加糟糕的是,随着狐媚香的燃燒,她現在除了手腳發軟,身體深出還傳來一陣陣的酥麻感,甚至不受控制地出現某種生理反應。
堯清越夾緊雙腿,死死捏住木質椅背,姿勢有如憋尿,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有蘇月紅着臉,側身摘下頭上花冠擱在一旁梳妝臺上,漆黑的長發如瀑披在肩頭,更顯得小臉俏麗,如花一般嬌嫩。
她慢慢褪下衣袍,露出雪白裏衣,往堯清越那裏走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堯清越眼見自己就要清白不保,用盡渾身力氣大吼一聲,俊臉上滿是大汗。
有蘇月聞言不由頓了頓,迷惑道:“報警是何物?”
“我、我要報官!”堯清越重新大吼一聲,希望喚回有蘇月的良知,懸崖勒馬。
有蘇月捂住嘴嬌笑,被堯清越逗樂了:“你要報哪裏的官?人間的官可管不着狐族的事。至于狐族……”
她勾勾唇,道,“我有蘇月既是王族,難不成,你還想朝我娘親告狀不成?你猜我在這兒,我娘知不知道?”
堯清越絕望了,她雖沒親口問過狐王,但九公主提前離席出現在這兒這麽久,都沒人上門抓奸,就能猜出狐王的态度是默許的。
狐妖是母系氏族,女性才能繼承王位,根本不覺得自家女兒和一個男人春風一度算個什麽事。
如果堯清越是個正常男人,這自然沒什麽問題。可她堯清越是個正兒八經的女人,她接受不了!不對,就算她現在是個正常男人,也無法跟一個沒見過幾次面,差不多是陌生人的家夥發生關系。
她辦不到。
“公主,你一定要将事情做絕嗎?”堯清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腦子清明,在這掙紮的幾分鐘裏,她好像想明白了什麽,終于能夠破釜沉舟了。
對方給堯清越的答案是再次靠近一步。
堯清越再次深吸一口氣,突然拔出自己的本命寶劍,劍刃噌地一聲出鞘,帶來經過千錘百煉,氣勢萬千的銳氣,逼人的煞氣。
她橫劍立在身前,果然見有蘇月吓破了膽,臉色發白後退一步。
有蘇月小臉蒼白,嗫嚅道:“永安哥哥,你真的要拿它對着我嗎?”
堯清越頓了頓,俊臉上突然露出個灑脫的笑容,搖頭道:“錯不在你,是我錯了。”是渣男太會甜言蜜語,欺騙無知少女的感情。是她猶猶豫豫,總是不敢對自己下狠手。
而今天,她就要破釜沉舟,親自終結這個錯誤!
堯清越手腕一動,手起刀落。
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劍氣令有蘇月渾身一震,下意識閉上眼睛。
雪亮的劍光就像一道明亮的閃電,刺的人眼皮生疼。有蘇月還沒睜開眼睛,耳畔就驀地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刺的她耳膜劇痛。
有蘇月睜眼,瞬間對上堯清越的面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身體完好無損,沒有受傷,剛才究竟怎麽回事?
她表情一時有些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
堯清越原本泛紅的臉蛋這會兒有些發白,□□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牙齒咬緊唇畔,用力到咬出了鮮血,嘴角緩緩流下一絲猩紅。
堯清越舔了舔嘴巴,口腔裏嘗到一絲濃重的鐵鏽味。她露出一個虛弱而釋懷的笑容。
“我留着這孽根有何用?不如早早去了。”語氣平常,像在說一件尋常事。
有蘇月心神俱震,目光不敢置信落在地面上,看到某個不知名物體,身體更是抖得如同帕金森。
她伸手指着地上那坨東西,纖細的手指顫抖,目光上移,落在堯清越鮮血如注的下半身,只覺天崩地裂。
他寧願自宮,也不願意與她……
整個人受不了刺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堯清越夾着腿意圖給自己止血,疼得直抽氣,望着地上的有蘇月,臉色發白地嘆了口氣。
她這個受了重傷的人沒暈倒,完好無損的這個人反倒暈了。
然而狐媚香是解了,麻藥的藥效還在,随着鮮血流失,體表溫度下降,堯清越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太妙。
侍女們得了吩咐,就算客房裏鬧出再大的動靜都不能過來打擾,務必要等第二天。
堯清越感覺眼前的世界漸漸天旋地轉起來,四肢百骸的力量也逐漸流失。
卻在這時,倒在地上的有蘇月眼睫動了動,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跪坐在地上,扭頭側身,看向地上那團不明物,表情非常奇怪。
然後不等堯清越出聲,有蘇月站起來,慢悠悠走到她的身邊,彎腰俯身。
雪白的面孔靠得很近,可以模糊看到對方冷靜的黑瞳。堯清越出神地想,這不像是平常的有蘇月,難道是因為受驚太過,性情大變?
花玉容望着她,紅唇微啓,隐約是個嘲諷的笑容,她道:“堯清越,你可真厲害。”
堯清越懷疑是自己快要昏厥前産生的幻聽,暈倒之前,想着有蘇月對她的執着,回光返照般地擡起胳膊,手指死死掐住對方的手腕,死不瞑目道:“不要……把那東西接回去!求你!”
說完這句話,她眼睛一閉,瞬間倒在地上。
花玉容不知自己該做什麽表情才好。眼神落在旁邊的不明物上,嫌棄地蹙了蹙眉,視線一轉,重新回到堯清越身上,一時有些啼笑皆非。
她真沒想到,堯清越竟會對自己下此狠手。
大概有蘇月也不通,竟然有人會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吧。
她清楚有蘇月的險惡用心,她被花永安欺騙利用,真心錯付,她就要讓她這個花家人也切身體會一遍。
然而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與有蘇月成了一體雙魂的姐妹,而堯清越,也保持了自己原本的性子,她甚至記得自己是個女人。
至于她為何會與有蘇月一體雙魂,那是她體質特殊。可堯清越……她略感興趣地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勾纏着堯清越一縷汗濕的長發,最後伸手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掐了一把。
有蘇月心魂俱震,導致幻象在她眼前破碎。她這才恢複了所有記憶。而堯清越,也在她面前恢複了本來面貌。
***
堯清越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幽幽睜開眼睛。瞳孔逐漸由迷茫變得清醒,然後瞬間瞪大,伸手往下一掏,□□空空蕩蕩幹幹淨淨,只包着厚實的紗布。
堯清越□□一痛,心中一喜,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誰知道啊,她想幹這種事情多久了?要不是怕疼,她早就手起刀落了。
要不是因為有蘇月的逼迫,她怎麽可能做到這一步?而且,對方還算有良心,沒把那玩意給她接回去,省得她再痛一次。
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打斷了堯清越的思緒。一道雪白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
對方端着藥碗走過來,坐在她的床邊。
堯清越警惕得拿枕頭擱在自己跟前,意圖隔絕有蘇月:“幹什麽?”
花玉容掃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毛,慢條斯理地攪着藥汁,雲淡風輕道:“看不出來?喂你喝藥。”
說罷,拿起調羹就要往堯清越嘴邊遞。
堯清越渾身一凜,慌忙搶過藥碗,不顧藥汁滾燙,忍痛一飲而盡。
砰地一聲将瓷碗砸在旁邊的茶幾上,伸手往門口一指,強作冷酷道:“你可以走了。”
花玉容雙手環胸,漆黑的眸子上下審視着她,瞧得堯清越身上發毛,忍不住道:“你看什麽?我有什麽好看的?”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根本不能算個男人,已經不能再給你幸福了。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她努力緩和語調,目光真摯,言詞誠懇。
她就不信她都做到這種程度了,有蘇月還要揪着她不放!
“我不介意。”
堯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