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堯清越把豆豆放在地上。

小家夥一落地, 立即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跑到堯清越身後, 抱住她的小腿,悄悄觀察二人。

別看豆豆人小,人卻精着呢。她知道堯清越沒有生氣,但花玉容就不一定了。

堯清越面帶尴尬,對花玉容笑了笑,手指暗暗在豆豆的小臉蛋捏了一把。

這幾日, 小家夥的性子是越發活潑肆意了,都敢明目張膽作弄花玉容。

也不知道她小小一個,哪裏來這麽大的膽子, 什麽人都敢惹。

“咳……那個……”堯清越咳嗽一聲,和顏悅色道, “你沒事吧?”

花玉容瞥了堯豆豆一眼,不怒反笑:“我有沒有事, 你不會自己親自來确認下?”

堯清越讪笑摸摸後腦勺,轉眼瞥見茶幾上的藥碗,忙道:“先喝藥, 其他的咱們以後再說。”

說着, 将藥碗塞過去。

花玉容接過藥碗, 蹙了蹙眉,倒沒為難她,仰頭一飲而盡。

堯清越沒想到花玉容這麽幹脆,将豆豆惡作劇的事情輕輕揭過, 不由有些發愣。

花玉容将藥碗還給她, 挑眉道:“愣着幹什麽?”

堯清越回神,連忙接過, 打哈哈道:“沒什麽。話說……”

她突然想起來,剛才離開花家的時候,謝漫天似乎話中有話,尤其對方那個表情,總讓她覺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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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會怎麽對付我們?”堯清越皺着眉,摩挲着下巴,自然而然地坐在花玉容的床邊。

堯豆豆原本抱着堯清越的腿,見狀便從她身後溜出來,手腳并用爬到她的膝蓋上,乖乖窩在她的懷中坐着。

堯清越一邊想着事情,一邊順手拍拍豆豆圓溜溜的小腦袋。

花玉容将這二人的默契的互動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沉了沉。這孩子,恐怕比她想象當中的要更加棘手。

如果不能除掉對方,就只能讨好她。她不信自己十幾年的人生經驗,還鬥不過一個幾歲的孩子。

一陣冷風從窗的縫隙吹進來,花玉容立時捂住嘴唇,輕輕咳嗽起來。

堯清越的注意力回到花玉容臉上,見狀連忙替她掖了掖了被子,擔憂道:“你真的沒事吧?”

花玉容瞥了眼她懷中的豆豆,彎了彎唇,蒼白的雙頰浮現淡淡的紅暈,虛弱道:“你別擔心,我真沒事。”她頓了頓,接着剛才的話題,道,“你是擔心,會有追兵?”

堯清越搖頭:“追兵倒不至于。”謝漫天只要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這個時間是休養生息的時候,而非節外生枝。

而且對方和花玉容又沒什麽深仇大恨,何必抓着她們不放?

“不談這個了。”堯清越想不出謝漫天母女倆會作什麽妖,索性思考她和花玉容接下來怎麽辦。

她的病治好了,只要帶着豆豆,去做什麽,去哪裏都行。

但花玉容呢?

“你接下來,想做什麽?”堯清越望着她清瘦的面孔,試探地問。

花玉容想報複花家,目的已經達成。那接下來,應該就是治腿?

想着,目光跟着落到花玉容的雙腿上。

花玉容跟不上堯清越跳躍的思維,黑眸閃了閃,将這個問題扔了回去,低聲道:“你想我做什麽?”

她不知道堯清越知道多少真相。但弑父殺母,滅絕人倫,世人不容。

她不願在自己和堯清越之間增加更多阻礙,所以,她願意裝作對方喜歡的樣子。

沒想到花玉容竟會問她。堯清越撓了撓後腦勺,眨巴着杏眸道:“你要實在不知道做什麽,要不,先跟着我吧?”

按照原著,花玉容的雙腿是在下一次宗門大比後治好的。

宗門大比十年一次,是修真界的盛會。這幾年,修真界風雨欲來,魔王之劍出世的消息甚嚣塵上,修真界人心惶惶。

為安撫人心,也為鼓舞各族修士的士氣。舉辦大比的幾個宗門世家,紛紛慷慨解囊,拿出了自家珍藏的寶貝,作為這次大比獲勝的獎勵。

獎勵之中,正好有重塑經脈的寶貝,一枚可以洗髓伐筋,重塑肉身的洗髓丹。

不過以花玉容的身體,也不可能拿着武器上臺與人比試。她是偷的。

趁着人家比鬥地熱火朝天,使用魍魉附身,偷偷拿走的。

堯清越想到這個情節,就不由滿頭黑線。

花玉容為她割肉喂血,她當然也得為花玉容做點什麽。但讓她去偷東西,這不符合她做人的準則。

以她現在的實力,能拿到前三名嗎?或許找卷王鄰居幫忙,等對方得了東西,拿另外的寶貝去換?

堯清越長籲短嘆,端着藥碗出門。

下樓時,瞧見一杏裳高馬尾女子從客棧之外進來。那女子模樣稚嫩,大概十三四歲上下,大眼睛圓圓的,臉頰上還有嬰兒肥,瞧着十分可愛。

堯清越不其然瞧了一眼,馬上便收回目光。途徑那杏裳少女時,聽到對方和店掌櫃的對話。

“掌櫃的,你有沒有見過這名女子?”少女拿出畫像,遞給店掌櫃。

堯清越好奇瞅了眼,心中立時咯噔一下。

這畫像上的絕色美人,還坐着輪椅,不正是花玉容嗎?

是花家派來的追兵?瞧着也不像啊。

一個名字驟然在她的腦海之中跳了出來。

這名稚嫩的杏裳少女,哪裏是什麽花家追兵,分明是蘇寄靈的妹妹,蘇苒苒啊!

什麽,你不知道蘇寄靈是誰?蘇寄靈是花玉容那倒黴未婚妻啊!

堯清越猛然一拍腦門,又氣又急。她都把這茬給忘了!

原著之中,蘇苒苒之所以會出場,是因為不忿自己的親姐要和花玉容結成道侶。

正巧花家出事,于是打算過來痛打落水狗,殺掉花玉容。

至于為何不直接解除婚約?只能說反派的心思你別猜。這殺掉結道的一方,婚約什麽的,不是自然就解除了嗎?

堯清越趁着蘇冉冉詢問店掌櫃的當兒,連忙上樓,不等花玉容和豆豆疑問,便一手夾着一個,從客棧二樓跳了下去。

她的速度從來沒有這麽快過。

第一次禦劍飛行,還帶着一大一小,飛得竟然穩穩當當。

這一飛,估計有幾百公裏,已經遠遠将人甩在身後。就算蘇冉冉及時反應過來,也追不上她。

花玉容被她背在背上,将腦袋擱在她的肩膀,而豆豆被她抱在懷裏,迎面吹着冷風。

堯清越落地時,懷中的豆豆早已經炸毛成一只小刺猬。堯清越帶着點歉意和好笑,輕輕地壓了壓小家夥毛躁的頭發。

花玉容從她身上下來,靠坐在附近的石頭上,見堯清越冷靜下來,才徐徐開口:“說罷,剛才遇見什麽了?”

這麽急匆匆地逃命,難道遇到仇家?

堯清越壓着豆豆翹起的頭發,聞言不由瞪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蘇冉冉要找你麻煩,我不帶着你逃,難不成還留着等她打上門?”

“她是誰?”驟然冒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卻好似與她有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花玉容倒真愣了一下。

堯清越撇撇嘴。

她知道這不是花玉容的錯,那個婚約也非她本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為女兒,是沒有資格反對父母的決定的。

想到花玉容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她氣着氣着,又可憐起她來。

“你還記得蘇寄靈嗎?她是蘇冉冉的姐姐。”堯清越心平氣和解釋道。

花玉容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小心看她一眼。

婚約是當初花承平定下的,如果按照計劃,花承平身死,也就無所謂什麽婚約了。

但她不能對堯清越說,回頭去将花承平殺幹淨,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碰碰堯清越的手,故作可憐道:“我心裏只有你一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月夜湖水,夜蟲私語。如果只有她們二人,該是多麽适合訴衷腸的時候。

偏偏兩個有情人之間,夾着一個小小的電燈泡。

豆豆抱住堯清越一條腿,很不給面子的打岔道:“這是浪蕩子說的!”

二人都垂眸看她。

豆豆仰着越發圓潤的小臉,清脆的童聲大聲道:“我在戲文裏聽過,那些虛情假意的浪蕩子都是這麽說的!”

“我……唔!”

這麽小的孩子,真的完全看不懂氛圍,堯清越連忙捂住豆豆的小嘴,決定以後讓小孩少看點戲文。

正當兩人尴尬時,一道劍光,劃破夜空,一個杏裳少女從半空中落下,腳尖輕盈地點在一叢枝葉上。

“花大小姐,你可真讓我好找。”杏裳少女身姿一動,從枝葉上落地。

堯清越下意識擋在花玉容跟前,阻擋了對方的視線。

杏裳少女的目光落在堯清越身上,微微挑了挑眉,道:“你是……”

堯清越猶豫是否自報家門,就聽蘇冉冉哦了一聲,嘴角一扯,嘲諷道:“你就是那個要搶走我姐姐未婚妻的賤人吧?”

“啊?”堯清越吃驚。

蘇冉冉雙手環胸,冷笑道:“你們作出這種醜事,還怕別人說?”

“你帶着別人的未婚妻跑時,難道就沒想過有這一日?”

堯清越确實沒有想過,原本只擔心花玉容被蘇冉冉針對。沒想到她帶着花玉容跑路這種行為,還會激怒蘇冉冉。

這算什麽?她姐姐不要的女人,別人也不許染指?還是只是單純地在花玉容身上多潑一點污水。好讓退婚的那方看起來更加占理?

容不得堯清越細想,蘇冉冉已經拔出腰間的寶劍,朝堯清越刺了過去。

堯清越拔劍抵擋,身形流暢使出逐月劍法。

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不想十招過後,蘇冉冉就躺下了。

堯清越兩眼茫然,拿劍撥了撥倒在地上的蘇冉冉,确定對方真的失去知覺,而不是裝暈,登時哭笑不得。

原來蘇冉冉這麽廢,那她原來還那麽如臨大敵,跑了幾百公裏是為什麽?

想到原著之中這人和花玉容化敵為友的結局,堯清越撓了撓後腦勺,遲疑着将人拎起來。

既然會化敵為友,她就不能将事情做絕,免得以後不好收場。

堯清越将其擡到平整的一塊土地躺好。

花玉容沉默許久,實在看不懂堯清越在做什麽,忍不住道:“你要幹什麽?”

堯清越理所當然道:“這裏的地更平,躺着更舒服。”

花玉容:“……”

堯清越左右看了看,想着小姑娘一個人躺在荒郊野外,到底不安全,于是又搬了些石頭,疊在蘇冉冉周圍,将人藏了起來。

花玉容道:“……你是不是還要在前面立一塊牌子?”

她看來看去,都覺得這就是個墳茔。

堯清越:“?”她為啥要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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