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堯清越很快便将蘇冉冉這一茬抛到腦後, 回到逐月宗。
想要去參加宗門大比,總得有個身份。
但問題來了, 這種盛大的比賽,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随便參加的。
逐月宗幾千名弟子,聽說只有十個名額。再從幾十個宗門之中,擇優比賽,選出天才中的天才。
堯清越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躺平悠閑的日子,就深深地後悔起來。
要不還是找卷王鄰居吧?
或者找原身的大師姐紀月鳴。紀月鳴實力強勁, 在逐月宗無人能出其右,對方可是這次奪冠的熱門人選。
堯清越将豆豆和花玉容在境內居安頓好,剛出門, 便聽到弟子來報,說羽仙尊者找她。
說的時候, 那弟子還時不時瞅堯清越的臉,神色十分古怪。
堯清越心中登時惴惴不安。羽仙尊者是這具身體的師尊, 與原身雖有師徒之名,卻無師徒之實。
因在拜師完那一日,羽仙尊者就閉關修煉。是上頭的師兄師姐, 手把手教導原身修煉。
原著裏, 從頭到尾, 這個所謂的羽仙尊者就沒出現過。
堯清越不知道對方一出關,為何就急着見她。
她擔驚受怕地進了羽仙尊者的書房,見一個身量颀長的白發女子背對她站在窗前。
堯清越恭恭敬敬喚了一句:“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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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不茍言笑的面孔, 淡淡道:“來了, 随便找個位置坐下。”
看着準備和她長談的架勢,但态度還算和善。
堯清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選擇一個距離羽仙尊者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屁股才剛剛挨上,就聽羽仙尊者道:“你的事情,本尊已經知曉。”
“師尊……知道了什麽?”堯清越斟酌道。
羽仙尊者瞥她一眼,神色依然淡然:“之前本尊急着閉關,所以将你托付給宗門其他弟子。這是本尊的失職。”
“如今我閉關結束,也是該重新教導你了。”
羽仙尊者的話并不嚴厲,但越說堯清越越發心驚膽戰。
對方八成知道原身糾纏紀月鳴,還有她和花玉容搞在一起的事情了。這分明是打算秋後算賬啊!
“師、師尊……你聽我解釋。”堯清越結結巴巴道,努力尋找借口。
推脫是她年輕不懂事可以嗎?
“那兩個孩子,你喜歡誰?”正當堯清越開動腦筋努力為自己找借口時,羽仙尊者突然道。
堯清越漫無邊際的遐想登時打住,迷茫望着她。
羽仙尊者瞧着自家小弟子這個傻樣,突然眉頭緊蹙,快步上前,手指先探了探弟子的脈搏,神色稍霁,接着又蓋住她的腦袋,片刻後收回手。
羽仙尊者暗道,身上靈力沒有凝滞,腦子也沒被打壞,身體也無任何傷勢,這比她事先預料的要好很多。
“師尊到底是何意?”堯清越是真的不懂。
羽仙尊者心道,既然沒有外傷內傷,那看來只是單純的笨。
念及堯清越和自己的關系,她便多了幾分耐心,解釋道:“本尊知道,你心悅紀月鳴和花玉容……”
堯清越震驚。
羽仙尊者道:“我原先想着,你經脈被廢,就算喜歡她們兩人,娶進門恐怕也制不住。不如讓你選其一嫁過去。”
貌似威嚴公正的女人繼續道:“不過我剛才探了你的經脈,發現通暢無阻,體內靈力甚至比從前更盛。所以本尊覺得,你不必委曲求全,可以将兩人一起娶進門。”
堯清越驚呆,張着嘴都沒合上。
羽仙尊者瞧着堯清越越發傻的模樣,威嚴的面孔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憐愛。
她伸手摸了摸堯清越的頭發,道:“你不僅是我最小的弟子,也是我們堯家這一輩最小的女孩。本尊總該多替你打算一點。”
這不是打算一點,這是寵溺無度了吧?
“師尊,你真的誤會了!”
為防止師尊亂點鴛鴦譜,堯清越急忙解釋,卻被羽仙尊者打斷,“你是擔心紀月鳴的師尊不同意?沒關系,本尊會替你解決。”
堯清越不知該從何吐槽,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穿來時,那些人對她無緣由的惡意。
現在想來,讨厭怎麽會沒有理由。原主嚣張跋扈的性子,恐怕和她家裏人脫不開關系。
這個和她有親戚關系的羽仙尊者,就是最好的證據。
堯清越深吸一口氣,趕在羽仙尊者開口前,斬釘截鐵道:“師尊容禀,徒兒不喜歡大師姐,更沒想過娶師姐進門。至于花玉容……徒兒還沒想好。”
她們這連戀愛都沒談,就直接進階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是不是太快了?
再說,就算她想娶,花玉容還不一定願意嫁呢。成婚結道之事,不該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合計合計?
“不談她們,那孩子的生母,你打算如何?”羽仙尊者頓了頓,斟酌道。
堯清越沒想到,羽仙尊者的話還能更加離譜。但也許習慣了對方思路,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這個孩子指的應該是堯豆豆。
“師尊哪裏聽來的謠言,豆豆不是我的孩子。”堯清越哭笑不得糾正道。
羽仙尊者卻道:“本尊算到,你與那孩子有一絲母女緣分……”
堯清越真的無奈了,只能将原身将堯豆豆抱回來的經歷事無巨細的交代清楚。
“豆豆原本是死胎,是我以鮮血為引,才讓她成功出生。所以師尊說的母女緣分,指的應該是這回事。”
羽仙尊者見堯清越堅決否認,不由若有所思。且說什麽都不要和那兩人結道,只能作罷。
正說話間,有弟子來報,說紀月鳴來了。
羽仙尊者聞言,不由頓了頓。她原先是想為堯清越做主,試探紀月鳴的意思。現在徒兒自己拒絕了,自然就不用再問了。
不過她依然讓紀月鳴進來。
不過片刻,身量高挑,清雅貴氣的黃裳女子姍姍而來。
紀月鳴目不斜視,恭恭敬敬行了禮:“羽仙尊者。”
羽仙尊者淡淡嗯了一聲,接着考教了一番紀月鳴的修煉進度,最後才勤勉一番,才讓二人離開。
紀月鳴被莫名其妙叫來考教一番,雖心中疑惑,卻什麽都沒問,恭敬而沉默地與堯清越一起出門。
二人走在路上,氛圍莫名有些尴尬。
除開原身身上的事情,堯清越與紀月鳴并不熟。可對方作為逐月宗大師姐的身份,她還是認可的。
轉而想到洗髓丹的事,堯清越想了想,開口道:“師姐……”
不想對方也恰好開口:“師妹……”
二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紀月鳴有些感慨,這麽多日過去,堯清越以實際行動證明她已經看開了。
而且堯清越與花玉容私奔的傳聞,她都聽說了。出于同門關系,所以才準備開口詢問。
“師妹有什麽話想說?”紀月鳴道。
堯清越咳嗽一聲,道:“師姐可準備參加這一次的宗門大比?”
紀月鳴看她一眼,見堯清越神色閃爍,似有難言之隐,不由彎了彎唇:“師妹但說無妨。”
“那我可就說了。”堯清越清了清嗓子,道,“這一次比賽前三名,聽說獎品之中有可以洗髓伐筋的丹藥。若是師姐得來,能不能和我交換?”
可以交換的寶貝她雖然沒有,但花玉容肯定有啊。她之前在花家的禁地呆了那麽久,不可能只拿了魔王之戒,肯定還拿了其他好東西。
紀月鳴忍不住側眸端詳她。
總覺得幾個月不見,師妹變得更多了。
她仔細打量着,見她步子輕快,一雙杏眸亮晶晶的,清秀的面孔生機勃勃的模樣。腦海之中,又冒出對方懶洋洋趴在院子曬太陽躲懶的模樣。
她在心中感慨師妹的性子多變,不禁道:“你既然打算重新振作,我作為師姐,自然要幫你。”
她還以為堯清越想要這枚洗髓丹,是為了自己。不過她中的毒,好像和這藥不對症?
紀月鳴正想道,她可以請醫宗有名的修士替堯清越看看,便又聽堯清越詫異道:“自然不是。”
“我是替花玉容求的。”堯清越坦然道,随手攀下附近一叢枝葉,拿在手中把玩。
“師姐你也知道,花玉容的腿一直不好。她以後要離開花家,和我在一起。我總有脫不開身,照顧不過來的時候。”
堯清越絮絮叨叨說着,就像和好閨蜜說着自己的女朋友。
紀月鳴的神色,則微不可察地怔了怔。
她雖聽過堯清越與花玉容私奔的傳聞,但那些到底是傳聞,沒有親眼見過。
但此刻堯清越的表現,卻一下子将遙不可及的傳言,具現化在她眼前,變得不再無關痛癢了。
原本只追着自己跑的師妹,真真切切地跟着另外一個人跑了。
紀月鳴的心髒,被不輕不重地叮了一下。不痛,卻難以忽視。
“清越……”
一道柔軟清澈的女聲,從前方傳來。
小路的盡頭,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個坐着輪椅,黑發雪膚,明明是一張禍國殃民的狐媚臉,但臉上的神情,活脫脫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
另外一個站在輪椅旁邊,繃着小臉,不甘不願地被花玉容牽着,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花玉容捏了捏掌心的小手,笑着瞥了豆豆一眼,警告她配合行動,不要作妖。
豆豆不喜歡花玉容,當然更不喜歡紀月鳴。花玉容雖然心思壞,但對堯清越還不錯。但紀月鳴卻會站在別人那一邊,一起欺負堯清越。
矮子裏拔高個,她選花玉容。
所以當花玉容牽着她的手時,她沒有拒絕。
堯清越連忙迎上去,奇怪道:“你們怎麽來了?”至于花玉容開頭那個肉麻的稱呼,則被她暫時忽略。
花玉容仰着頭,伸手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蹲下來。
堯清越連忙蹲下,輕聲詢問:“怎麽了?”
花玉容柔柔一笑,特別賢惠地整理着她淩亂的額發,似有若無地瞥了紀月鳴一眼,“你很久沒回來,我和豆豆都很擔心。”
“而且,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家吃飯呢。”
“你親自做的飯?”堯清越既受寵若驚,又驚了一下。立時想起上回那幾碗難喝的湯湯水水。
花玉容笑而不語,手指碰了碰堯清越嫩白的臉頰。
紀月鳴站在三人身後,見她們“妻賢女孝”的模樣,徹底陷入沉默。
花玉容轉開視線,好似這才看到紀月鳴,驚訝道:“大師姐,你怎麽也在?”
“你叫我什麽?”紀月鳴啞然道。
花玉容左手牽着堯清越的手,右手牽着堯豆豆的手,笑眯眯道:“既然大師姐也來了,不如與我們回去一同用膳?粗茶淡飯,還望大師姐不要嫌棄,”
對方口口聲聲大師姐,好像已經和堯清越結道似的。
紀月鳴心口有些憋悶,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