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花……花玉容……是你!”

面對将死之人, 花玉容總多一份耐心,淡淡道:“放心, 我會給你留一個全屍。”

蘇冉冉:“!”

她以前就瞧花玉容不順眼,如今果然證明她的眼光。花玉容,就是個表裏不一,陰險毒辣的小人!

她倒是忘了,明明是她先想殺花玉容的。

“你……你敢殺我。難道……就不怕我們蘇家問罪!”蘇冉冉說得斷斷續續,意思卻很明了。

她就是仗着花家不重視花玉容, 才敢對她動手。可她蘇冉冉在蘇家的地位卻不一般,她死了,她爹娘絕對會為她拼命。

花玉容的手指微微一頓, 蹙眉看着她。

倒不是蘇冉冉的話奏效了。而是她突然想到,蘇冉冉死在堯清越的院子裏, 絕對會給堯清越帶來麻煩。

堯清越不像她一樣孤家寡人。她還有疼愛她的師姐和師尊,還有要好的同門。

逐月宗問責起來, 堯清越肯定要顧及這些人的心情。

而且,若知道她動手殺人,堯清越會怎麽想她呢?會覺得她殘忍嗎?

花玉容沉吟良久, 手指微微一動。

蘇冉冉脖子上的窒息感頓時消失了。

蘇冉冉重新被五花大綁, 丢在了院子裏的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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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抓住了花玉容的把柄, 蘇冉冉大聲叫嚷起來。

“賤人!你有本事就放了我!不然我絕對要叫我爹娘給你好看!”

“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心虛!”

“你和那個姓堯的賤人,一丘之貉!都不是好東西!”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

蘇冉冉話還沒說完,就覺頭頂一黑, 有個人影走過來。

那人蹲在她跟前, 歪着腦袋,露出一張小小的臉蛋。

蘇冉冉登時一個後仰, 被小孩一半黑一半白的陰陽臉吓得瞳孔縮了縮。

“什麽東西?”

她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小孩身上氣息不對,混雜着人和妖的味道。

豆豆蹲在蘇冉冉跟前,手上端着一碗水,脆生生道:“你要不要喝水?”

蘇冉冉把頭一偏,嘴角一撇,嫌惡道:“人妖混血的雜種!離本小姐遠點!”

并奮力掙紮,用腦袋将豆豆手裏的碗砸遠。

碗掉在地上,登時碎成幾瓣,水打濕青綠色的雜草。

然後蘇冉冉就看見,那青綠色的雜草肉眼可見變成枯黃之色,濕漉漉的地面,也泛出了不祥的黑色。

蘇冉冉驚駭瞪着她。

小孩臉上還露出惋惜之色,對方抿了抿嘴唇,小嘴裏嘶嘶幾聲,一條細小的黑蛇從草叢裏爬出來,順着小孩的小腿爬到了她的膝蓋上。

豆豆用下巴蹭蹭小黑蛇,對蘇冉冉道:“剛才的水裏,我給你加了小黑的毒液,你确定不喝嗎?”

蘇冉冉:!誰要喝那種東西!

“我不喜歡你說的那些話,你又不閉嘴。沒辦法,只能把你毒啞了。”豆豆摸着小黑蛇的腦袋,一本正經道。

和花玉容呆着的這幾天,豆豆學習了好多說話的藝術。威脅人,也不是非得怒氣沖沖的。

心平氣和,同樣能将事情辦成。

果然,她這話一出。蘇冉冉登時緊閉嘴巴,驚恐望着她,一個勁兒地搖頭,表示自己就是個啞巴,用不着她來毒啞。

豆豆滿意點點頭,站起身,放小黑蛇獨自去玩耍。

她回屋內,走到花玉容身邊。

花玉容正呆在窗邊想事情,察覺豆豆的動靜,側過身來。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塊靈石,放在豆豆小小的掌心,微笑道:“做的很好。”

豆豆握住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靈石,嚴肅道:“我不是為了靈石才做這些的。”

花玉容單手支腮,眯眼道:“我知道,這是給你的零花錢。”

豆豆聞言,這才點點頭,心安理得将靈石塞入随身小包裏。

***

這幾日,試劍坪一直很熱鬧。

因為難得大師姐沒有任務,可以指導各位弟子修煉。

試劍臺上,紀月鳴正與一男弟子切磋。

試劍臺下,逐月宗弟子人山人海,圍得水洩不通。

有弟子盯着紀月鳴,翹首以盼,就等待該男子下臺,輪到自己被大師姐指點。

弟子們圍成一堆,間或說着悄悄話。

一個道:“這幾天,大師姐似乎心情不好?”

另一個嘆道:“也難怪。花絮晚師妹不告而別,不知所蹤,大師姐和她關系好,肯定會難受。”

有人接口道:“我怎麽覺得是堯清越的關系?”

一提起堯清越這個名字,衆人的腦海之中,都不由浮現出對方為紀月鳴死纏爛打的模樣,齊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怎麽,她回來了?”

堯清越雖然也是她們的師姐,但對方修為未廢之前,嚣張跋扈,很是瞧不上她們這些低階弟子。

以前大師姐與她關系好,她們只敢心中腹诽,并不敢當面說什麽。

可是後來花絮晚來了,大師姐和她關系越來越差,她們這些低階弟子才漸漸敢說真話。

提起這個名字,大家都有些不愉快。

“難道她又準備纏着大師姐了”

那個最初說到堯清越名字的女弟子反倒搖頭,一臉神秘道:“恰恰相反!”

“她不僅不纏着大師姐,反倒帶別人的未婚妻回宗門來了!”

豁地一聲,女弟子們都震驚了。修真界盛産光棍,修士們都一個勁兒地沉迷修煉。像紀月鳴這樣不沉迷兒女情長的才是主流。

像堯清越那樣的,是幾百年才能出的奇葩,所以格外受到關注。

“那也不對啊。堯清越纏着別人,不纏着大師姐,不應該是好事嗎?大師姐煩惱什麽?”聽八卦的弟子詫異道。

大家聽言,登時都陷入沉思。

對啊。堯清越不纏着她,她氣什麽?

試劍臺上,聽到臺下弟子竊竊私語的紀月鳴手腕猛然一抖,劍刃偏移,差一點真的刺中對面的師弟。

紀月鳴連忙扯回長劍,才沒釀成慘禍,自己則因為靈力回撤受了內傷,悶哼一聲。

“大師姐……你沒事吧?”男弟子見狀,連忙上前來,驚慌失措道。

紀月鳴捂住胸口,白着臉,靜默調息了片刻,才淡淡道:“沒事。”

大師姐突然受傷,師弟師門們自然不好再纏着她指點劍法,只能惋惜地盯着大師姐離開試劍坪。

堯清越過來找人時,人群還沒散開,弟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各自比試。

堯清越揪住一個師妹,直接道:“你看見大師姐了嗎?”

那女弟子猛然被人揪住,正想發火,擡頭一看是堯清越,髒話登時咽回喉嚨裏,态度古怪道:“大師姐的話,應該是去思過崖了。”

思過崖那是什麽地方,那是原主跳崖的地方。

堯清越的臉,也變得古怪起來。

不過她臉皮厚,一會兒就恢複正常。

遠遠的,便見一個颀長的身影站在思過崖上,對方高挑纖瘦的身材,還有那一身明麗的黃裳,非紀月鳴莫屬。

“大師姐!”堯清越跑過去,站在紀月鳴身旁。

紀月鳴頓了頓,沉默片刻,回身看向堯清越:“師妹。”

堯清越點點頭,瞅了眼思過崖前的景色。不提原身身上的那些八卦,這思過崖的景色還真不錯。

懸崖上視野開闊,崖低便是她們逐月宗的禁地伏魔谷。一眼望去,郁郁蔥蔥,天地寬廣,連心也跟着開闊了幾分。

“師妹當日站在這裏的時候,在想什麽呢?”紀月鳴道。

堯清越登時愣住,完全沒想過紀月鳴會問她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一直覺得紀月鳴在回避原主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紀月鳴不提,她自然更不可能提。

紀月鳴石受到什麽刺激了,突然提原主的黑歷史?難道打算秋後算賬?

堯清越心裏疑惑,面上卻若無其事道:“大概是想,這兒的景色真好。”

紀月鳴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是嗎?”

這幾天,她的情緒一直有些不平靜。她不知為何,做什麽事情都難以集中注意力。

然而,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嗎?一直以來人人稱道,所謂光風霁月,絕對不會有一點私心的大師姐,其實也有見不得人的陰暗面。

她原本自覺不屑一顧的東西,被人搶走時,她也會不平。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凡人。是凡人,就會嫉妒。

因堯清越的事,就連道心都不那麽穩了。所以她才來試劍坪,用指點弟子來轉移注意力。

不想直接明眼人點破。

堯清越有點尴尬,不知說什麽,直接轉移話題聊洗髓丹的事,是否會太過生硬?

她瞧着紀月鳴蒼白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本着師姐妹的情誼,關心道:“大師姐,你沒事吧?”

看到師妹表露關心,紀月鳴恍惚覺得,她和師妹的關系,還和當初一樣,一點都沒變,不由得心中一動。

她想像當初一樣拍拍師妹的腦袋,手剛剛擡起來,就聽一個弟子趕來道:“大師姐!掌門找你!”

紀月鳴手指一頓,收回手來,滿腔酸澀難言的情緒登時散去,朝堯清越點點頭,二話不說禦劍飛仙走了。

紀月鳴身為掌門的愛徒,什麽大事小事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她每次見她,對方不是在做任務,就是在做任務的路上。

堯清越遙望對方遠去的背影,感慨地搖頭:大師姐可真忙啊。

堯清越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境內居,花玉容早已經做好飯菜等她。

她前幾日就嘗過她的手藝,知道她手藝不錯。但花玉容這麽天天給她洗手做湯羹,總讓堯清越覺得怪怪的。

身為修士,幾頓不吃也沒什麽。就算餓了,吃幾顆辟谷丹也能頂上十天半個月。

她微妙的有種花玉容在讨好她的錯覺,可她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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