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蘇冉冉并不知道堯清越與紀月鳴之間發生過的故事, 本着要氣一氣花玉容的心思,開始胡編亂造。

“你看, 人家是逐月宗的大師姐,修為高深,花容月貌。還和堯清越是青梅竹馬。而你……”

她打量着花玉容的腿,道,“自從你離開花家那日,就再也不是花家的長女了。”

曾經, 花玉容在花家雖然不受重視,但到底有着名義上的身份。如今,她連這層身份也沒有了。

她拿什麽和紀月鳴争?就憑她那張臉嗎?

蘇冉冉狀似同情道:“正所謂, 色衰而愛馳。花玉容,等你容顏不再, 你覺得,你對堯清越, 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只會被抛棄。

花玉容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那張原本楚楚可憐的面孔,冷硬地如同一張面具, 漆黑的瞳孔泛着不祥的幽深之色。

她摩挲着手指, 緩緩道:“看來, 你是嫌命太長。”

撥開所有表象,她和蘇冉冉之流,本質都是同類人。所以她說的那些,她早就想過了。

可這不是蘇冉冉可以嘲諷她的理由。

提前動手, 可能會留下許多破綻, 但她不打算讓蘇冉冉活着走出去。

昨夜下雪時,她聽到動靜醒來, 知道是堯清越将蘇冉冉抱入柴房。

她不想責怪堯清越心慈手軟,所以只能怪蘇冉冉迷惑了她。

蘇冉冉見花玉容面無表情朝她擡起手,敏銳地察覺到她身上一股十分恐怖的氣息,不由緊貼牆壁,驚恐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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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容,你想做什麽!?”

夕陽西下,堯清越拖着滿身疲憊回家。

一擡眼,就見卷王鄰居潘九霄,在她隔壁院子探頭探腦。

堯清越眼珠子一轉,蹑手蹑腳沖過去,沖着潘九霄的肩膀就是一下。

潘九霄吓了一跳,猝然回頭,見是堯清越,不由苦笑道:“師妹,你總算回來了。”

堯清越勾着她的肩膀,笑眯眯道:“師姐,你這探頭探腦的,看什麽啊?”

潘九霄看着她,欲言又止。

堯清越奇怪:“怎麽,不能說嗎?”

潘九霄道:“剛才我在室內打坐,突然察覺室外有魔物的氣息。”

這魔物的氣息十分隐蔽,不過一息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而附近能藏魔物的地點,除了她的院子,就剩堯清越的。

茲事體大,潘九霄不敢輕忽。

立馬将自己的居所,裏裏外外查了一遍,結果什麽都沒發現。

她這裏沒有,那麽另外一個可能的地點,就是堯清越的居所。

但她不好貿然闖入同門的院子,正猶豫是否要等堯清越回來。

聽到潘九霄的緣由,堯清越的心髒登時重重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潘九霄說的魔物,該不會是花玉容的金手指,魍魉吧?

“師妹,你別緊張,也可能是我弄錯了。”潘九霄誤會,還好好安慰了堯清越一句。

堯清越讪笑,轉移話題道:“話說師姐,你對魔物很了解嗎?”

潘九霄拿出羅盤,看着轉動的指針,率先走向堯清越的院子。

堯清越趕忙追上去,耳邊聽潘九霄道:“魔物善于僞裝,它們可能存在于任何地方。掌門預言,下一次魔潮,可能會在十年之內出現。”

“屆時魔劍出世,随之而來的便是魔王與魔潮的現世。”

所以,她才會這樣如臨大敵。

堯清越很清楚下一個魔王是誰,心頭不由泛起隐憂。花玉容對這世間的恨,還會讓她選擇原來那條道路嗎?

她心不在焉點頭,故意大聲提醒道:“那下一次魔潮,我們是不是也要出戰。師姐你經驗比我豐富,一定要教我幾招!”

潘九霄一手拿着羅盤,一手捂住耳朵,無奈道:“師妹,我聽得到,你可以不用這麽大聲。”

堯清越嘿嘿一笑,推門進去。

院子裏,花玉容坐在輪椅上,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正神色溫柔,注視着豆豆蹲在一旁玩雪。

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豆豆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不知哪裏來的小鏟子,正一下一下鏟着玩。

潘九霄朝二人點點頭,然後拿着羅盤進了裏屋。

堯清越的院子是兩室一廳的,外加一個廚房,一個院子。

潘九霄轉了一圈,一無所獲,站在門口兀自沉思。

“掌門說,魔物擅長隐藏。它們既然不藏在屋裏,那會不會,藏在人的身上?”

堯清越聽言,登時駭了一跳,心髒噗通噗通亂跳。

她側眸,飛快朝花玉容使眼色,示意她小心一點,千萬別被瞧出破綻。

花玉容彎了彎眼睛,鴉羽似的睫毛,輕輕地眨了眨,似乎不明所以。

堯清越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直接給花玉容傳音。

潘九霄拿着羅盤,對着豆豆道了一句“得罪了。”

堯清越歪了歪腦袋,眨了眨眼睛,羅盤沒有反應。

潘九霄咳嗽一聲,立即換了個對象,繞着花玉容走了一圈,同時嘴裏念念有詞。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她指尖飛了出去,繞着花玉容轉了一圈,片刻後又重新回到她的手心。

潘九霄垂眸,死死盯着羅盤的指針看。

堯清越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裏,不停地絞着手指,緊張得要命。

怎麽剛才對着豆豆,她不念咒,對着花玉容,反倒警惕起來。

難不成,她果真發現了什麽?

堯清越的手心,開始不停冒汗,緊張地不停咽口水。

羅盤上的指針驟然動了,開始飛速轉動,最後停在了某個方向。

堯清越屏住呼吸,順着指針的方向看去,就見一條小黑蛇猛然從草叢裏竄出來。

潘九霄手指捏訣,爆喝一個“定”字,小黑蛇就僵硬在半空。

她又攤開手掌,任小黑蛇落在她的手上,被她牢牢抓住。

做完這一切,她徹底松了口氣,對堯清越道:“虛驚一場。我先去與掌門彙報。師妹自便。”

說完,抓着小黑蛇就走了。

豆豆一手抓着小鏟子,另一手抓着裝雪的小籃子,呆呆望着潘九霄離開的背影,半天都沒回神。

好半晌,她才回神,語氣幽幽道:“小黑……”

這個人,把她的小黑抓走了!

以前小黑在院子裏呆得好好的,相安無事。現在壞女人一來,隔壁的人就把小黑抓走了!

豆豆氣鼓鼓地扔掉小鏟子和小籃子,跑過來抱住堯清越的腿,控訴地指了指花玉容。

堯清越記得,那小蛇好像是豆豆的寵物,潘九霄将小家夥的寵物抓走,豆豆肯定不樂意。

但她又不能馬上将小蛇抓回來,只能揉揉豆豆的小腦袋,盡量安撫道:“放心,等會兒師姐回來,我就和她說,讓她盡快将小黑送回來。”

豆豆歪着頭打量她片刻,勉強點點頭。

堯清越擦了擦腦門的汗,轉身去柴房,卻沒看見蘇冉冉,不由奇怪道:“人呢?”

花玉容眼眸閃了閃,若無其事道:“總把人關着,也不是事。所以我把她放了,你不會介意吧?”

“放了?”堯清越稀奇,她早上出門,蘇冉冉還是那副死樣子,對着她喊打喊殺的。

花玉容就這麽把人放了,不擔心她殺個回馬槍,報複她們啊?

“報複?”花玉容手指敲擊着扶手,笑得高深莫測道,“那也得她有那個實力才行。”

蘇冉冉若真有那個本事,從地獄爬回來,她也能再殺她一次。

堯清越絲毫不知道花玉容做了什麽,也不知道此刻,花玉容的溫柔的笑臉下,轉着什麽樣的心思。

“傻站着幹什麽?過來。”花玉容柔柔一笑,黑眸如一潭秋水,脈脈溫柔。

堯清越依言過去,蹲在花玉容的輪椅旁。

花玉容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輕輕擦拭着堯清越額頭的汗珠,嘴角笑意加深。

她會掃清與堯清越的任何阻礙,不計代價。

轉眼,便是宗門大比的日子。

這次宗門大比,舉辦地點在妙音谷。

也是堯清越運氣好,她的師尊羽仙尊者,竟然有一個名額。而她上頭的師兄師姐,不是在做師門任務,就是沉迷修煉。對這種盛會根本不感興趣。

羽仙尊者聽說堯清越想參加,斟酌一番,就報上她的名字。

飛舟上,堯清越好奇地到處閑逛,在甲板上,撞見了帶隊的紀月鳴,不由雙眸一亮。

前幾日,她千方百計想找紀月鳴說話,但總是與她錯過。

幸好她成功獲得比賽名額,得意在這裏碰見她。

“大師姐!”堯清越興奮地揮手,站在甲板上凝視前方的那道身影,猛然一怔。

不等對方反應,堯清越連忙跑過去,站在紀月鳴身旁。

“大師姐!我可找着你了!”

紀月鳴抿了抿唇,飛快看她一眼,低低嗯了一聲,然後才道:“師妹找我何事?”

“我若是沒事,就不能找大師姐敘舊了嗎?”堯清越故意跟攀關系,找人幫忙,不可太過急切,得先拉拉家常才符合人情世故嘛。

紀月鳴看見堯清越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勾了勾唇。

堯清越覺得火候到位,笑道:“大師姐還記得我上回跟你說的事嗎?”

紀月鳴微微怔了怔:“師妹說的是……”

“就是要求洗髓丹那件事啊!”堯清越連忙提醒,然後眼見着紀月鳴的神色突然僵住,變得不好。

紀月鳴自然沒有忘記堯清越拜托她的事,而當日她也言明,交換洗髓丹,乃是為了她屋子裏的那個花玉容。

想到花玉容,腦海裏就不由浮現對方說的那番話。

“你就這麽喜歡她?你們才認識多久?有一年嗎?”心底郁悶的情緒,驟然找到宣洩口,讓紀月鳴忍不住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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