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捂腳
捂腳
溫柚開車回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景陽苑是近幾年A市富豪們格外青睐的住宅選址,環境優美,建築氣派,設計富麗堂皇的同時又不失清新雅致,因其價格不菲的高昂地皮而聞名于上流圈子,基本上能住在這裏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裏也坐落着溫柚和賀沉洲共同生活的地方。
兩人結婚的時候,賀沉洲就曾對溫柚提出過一個奇怪的請求:
哪怕她工作再忙,有多醉心于她的研究,每個月也得抽出一天最少一個晚上的時間回來。
以為是賀家長輩的施壓,溫柚雖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于是一年到頭,因為多出了這項莫名其妙的規則,本不欲與賀沉洲頻繁見面的溫柚也不得不偶爾抽空離開她賴以吃住的實驗室,回到別墅履行夫妻義務。
今晚是她這個月第一次回來。
然而溫柚到了別墅門口才發現,她好像忘了提前和賀沉洲發消息說一聲。
但別墅燈火通明,看上去是有人在的。
難道賀沉洲知道她今晚要來
溫柚也只是糾結了一秒,便刷開門鎖推門而入。
一團白軟棉花糖似乎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溫柚回來,它親昵地湊過去蹭了蹭她光潔的小腿。
溫柚随手撸了一把薩摩耶蓬松柔軟的毛。
“奔奔,有沒有乖”
Advertisement
小狗興奮地汪一聲,搖着毛茸茸的尾巴,像在說有。
“真乖。”
溫柚把包交給它,脫下了不太合腳的高跟鞋。
為了今天的頒獎儀式,她少見地打扮得十分正式,還穿上了助理臨時買來的高跟鞋。
難得實驗室的工作告一段落,溫柚這下空出了比往常多出好幾倍的時間。去過療養所,她又答應了許寧微一起出去逛街吃飯的邀約,幾乎是一整天都在外面跑。
這會兒她脫下鞋,才發現腳踝處的皮膚已經被鞋子磨破了皮,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見只是小傷,溫柚便沒有過多在意。她走過玄關,見客廳裏沙發上坐着一個熟悉的背影,似乎已經在那裏枯坐了很久。
天花板上懸挂着的繁複燈飾發出冷冽的光,照在那道挺直的脊背上,無端襯出了一股蕭瑟寂寥的意味。
見此情狀,溫柚莫名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剛在外面胡混,回家見到獨守空房的妻子突然開始倍感心虛的丈夫。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立刻就被溫柚丢出了腦海。
他們分明是各取所需的關系。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涉及情愛。
她可不想他們單純的利益關系……哦,最多還有一層不純潔的床伴關系變質——如果摻進了複雜多變的感情,很多東西的界限就會開始模糊,變成一片混沌。
那不是溫柚想看到的。
“我回來了。”
她壓下紛雜的心念,沒有走上前去,只是随意打了聲招呼。
正準備去浴室放水洗澡,卻突然聽見賀沉洲低低開口,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澀意:
“你的獎杯呢”
他明明沒有回頭,卻知道她手裏沒有東西。
溫柚不好明說自己把它放在師兄的床頭,丢了這種理由又太過扯淡,只能含糊道:
“……被我放在實驗室裏保存起來了。”
她顯然不擅長說謊,一句回答被她說出口,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話語裏的底氣并不充足,反而更像是在敷衍。
賀沉洲靜靜盯着面前桌上專門為她訂做的給她慶祝的蛋糕,想起療養所護工發給他的消息,垂眸不語。
他以為夫妻三年,她至少會和他這個枕邊人分享一下她的喜悅。卻沒想到,自己連她的獎杯都不配看到。
她心裏住了一個人,只不過那個人從來不是他。他一直都知道的。
可笑的是他總是抱着看不到頭的期望,渴盼着她能回頭看他一眼,哪怕結局永遠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和無論如何也澆滅不了的妒恨。
難以想象他竟然會嫉妒一個終日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可事實上,賀沉洲的确确的抱着這樣的妒意度過了三年。
他多想她放在許爍生身上的目光能分給他一部分,哪怕只是一點也好。
可她的心卻冷硬得像塊冬日裏的石頭,怎麽捂都捂不熱,反倒凍得他滿手生瘡,傷口潰爛,每回碰見她冷淡的反應,結痂的傷口就會被再次撕扯開來,痛不欲生。
/
溫柚不知道賀沉洲還為她準備了驚喜。她來到浴室,洗手臺的位置又被添置了好幾瓶護膚品,盡管她很少用。
熱水已經被早早放好,不會太燙也不會太冷,是她最滿意的水溫。
洗了個頭,又泡了一會兒澡,溫柚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只餘舒适與惬意。
雖然理智總是告訴她不能在這座別墅裏待太久,但溫柚不得不承認,在別墅裏的時間可以稱得上是她一個月裏最為放松的時候。
因為人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裏呆久了,整日與儀器,試劑和書籍打交道,是人都會無法避免地變得無生趣,死氣沉沉起來,細想來好像也只有在這裏,享受賀沉洲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體貼細致的遷就時,她才會想起來自己也是一個有了家室的女人,也多了一個除了實驗室以外可以去的地方。
但房子不一定代表了家,同樣的,在這座賀家名下的別墅裏,溫柚還是沒有太多的歸屬感,當做暫時的避風港還好,總有一天她終歸是要離開的。
具體是什麽時候,不好說。
她一邊想着,一邊擦幹身體,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賀沉洲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房間,正在床邊坐着,見她出來,主動給吹風機插了電。
溫柚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
他一向很喜歡給她做這些明明她自己也可以幹的小事,比如梳頭,擦臉,洗衣服,疊衣服,剪指甲,塗身體乳……又或者是她一個人完成不的,比如做飯,按摩之類,只要是他能做的,他從不假手于人。
明明那雙手随時可以簽下一份金額上億的合同,他卻像一個盡職盡責的管家,非常樂衷于在每個月的這個時間為她完成這些瑣碎而又平凡的活計。
溫柚不懂他為什麽會有這種癖好,不過既然他甘之如饴,她倒也樂得解放雙手,随他去了,在最開始甚至被他養成了一個不好的現象:
在別墅裏他照顧她的起居,只用一天時間就能讓她習慣飯來張口衣來張手,什麽也不用幹。回到實驗室反而沒人可以替她做這些了,溫柚這個懶人索性直接從公主活成了糙漢,覺得不餓死自己就行,這便導致她在實驗室裏的生活質量更加地慘不忍睹,後來被賀沉洲知道了,提出要每天過去照顧她。溫柚哪敢勞煩一個集團總裁來給她幹保姆的活,自然是果斷拒絕了。怕賀沉洲再提出這種話,這才收斂了不少。
吹風機呼呼地吹着暖風,伴随着低分貝的噪音,反而令溫柚困意上湧,一雙美眸懶洋洋地眯着,像一只正躺在柔軟小窩裏昏昏欲睡的貓。
賀沉洲在後面撥弄着她的長發,時不時調整冷熱快慢的模式。
吹完了頭,他又拿起床邊的護發精油,細細地抹在上面,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雖然很困,但溫柚還記得自己是回來幹什麽的,輕聲問他:
“今天還要嗎”
她的态度就好像這件事對她來說,僅僅只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賀沉洲撫發的動作一頓,旋即喉嚨裏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意。
但看着她不掩疲倦的眉眼,到底是舍不得折騰她:
“不用了。”
溫柚徹底放下心來。今天忙了一天,回來還要搞這檔子事,她實在沒那個精力。
雖然賀沉洲伺候得是挺舒服的……
意識到這個想法有些危險,溫柚及時止住了深思的念頭。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她轉了話頭:
“家裏還有沒有創可貼”
聽到這話,賀沉洲皺了皺眉:
“怎麽了”
“腳被磨破了皮。”
溫柚捋了捋散落胸前的長發,無所謂地回道。
“我可以看看嗎”
“随意。”
她把腳伸了過去。
下一秒,細瘦到不堪一折的腳踝被一雙火熱的手掌輕輕握住。
溫柚沒來由地被燙了個哆嗦。
臉上也跟着升騰起一絲熱意。
是因為一個月沒見他嗎所以才對他的觸碰這麽敏感……
賀沉洲似乎并沒有發現她的不自在,緊抿着唇,一張深邃俊美的臉龐上盡是凝重的神色,手指甚至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她腳跟處的細嫩肌膚。
不帶绮念的動作卻再次引得溫柚的後脖頸竄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麻意。
正當那股奇怪的感覺即将破殼而出,野蠻生長時,賀沉洲及時抽開了手,将她的腳輕輕放了下來,轉身出去拿藥。
溫柚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賀沉洲拿來了醫藥箱。
他把她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低着頭,神色認真地給她的傷口消了毒。
看着她被泡得泛白翻綻的傷口,賀沉洲突然後悔自己在她到家的時候沒注意到這點。
“疼嗎”
溫柚搖了搖頭。
她現在感覺不到任何痛意,只是感受着腳下結實緊繃的大腿肌肉,透過西裝褲的體溫傳遞到她的皮膚,像星火燎燒着心原——
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席卷而至了。
溫柚不由自主地看向賀沉洲無可挑剔的側顏輪廓,目光随即聚焦在他唇峰完美,形狀性感的薄唇上。
想親上去。
“怎麽這麽涼”
賀沉洲絲毫不覺空氣中某種奇怪的氛圍,只是盯着她的腳皺眉問道。
心想她這段時間肯定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于是貼完創可貼,他直接不打招呼地捂住了她冰冷的雙腳。
粗砺帶繭的掌心帶着火燙的熱意,緊貼着腳心最敏感的部位。
溫柚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源源不斷的熱度讓她恍惚以為自己正光着腳走在陽光曬過的細沙上。
可沙子遠比賀沉洲的手掌來得柔軟。
她想不通,明明賀沉洲也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手卻生得這樣粗糙,每每在做那事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一瞬間,仿佛有一根似有若無的羽毛以千鈞之勢落于瀕臨崩斷的心弦之上。
溫柚突然抽開自己的腳。
賀沉洲望過去,對上她的眼神,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空氣中湧動着一些不同尋常的暧昧因子。
他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就是在這一刻,溫柚猛地傾身,遵循着自己的欲。望吻了上去。
————————
溫柚: sorry沒那個精力
過了一會兒:算了不掙紮了
是的沒錯我卡文了,想寫出那種成年男女之間暧昧拉絲的氛圍真的好難,我盡力了QAQ
發現忘記開地雷和營養液的感謝了sorry
有灌營養液的寶貝記得留言給我,我發紅包呀~
特別鳴謝折枝入畫的兩個地雷!
另外這篇文本來就打算只寫第一個世界的,這也是文名的由來,但是後面有了新腦洞才擴寫到現在的字數,雖然流量挺涼但我絕對會好好寫完它的(握拳,大家不用擔心我爛尾~
如果覺得我哪個世界寫得不夠好/結尾太倉促/哪些地方沒交代清楚的/想看某對副cp的都可以留言給我,如果有腦洞的話我可以再加個番外!
然後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單元的男主算男媽媽還是爹系,我給他的設定是會大包大攬女主的所有小事,照顧得無微不至,永遠做女主堅定不移的後盾,盡心盡力地伺候她,但是被逼急了也會變得強勢(嗯你們懂的。不好區分,姑且把他當男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