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黑羽快鬥人呢?”

服部平次蹲在門後,擡頭問白馬探。

自從黑羽快鬥打電話報過平安後,他們的行動方針瞬間偏離一大半。确保Queen不會背後放冷槍,同時也被他跑路之後,兩人獲得了新的任務——抓捕Joker。

但真的到達目的地後,服部平次發現,他們被放養了。

黑羽快鬥?消失了。

降谷零?也消失了。

行動開始,他們甚至連工藤新一的情況如何也一無所知了。

白馬探偏頭往門裏看了一眼,神色自若地往裏走,“誰知道,死了吧。”

“……”服部平次無語,“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我生氣了嗎?”白馬探語氣沒有一絲波動,“沒有吧。”

服部平次眯着眼睛看他。

“——哔。”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挂着的耳機忽然響起,風見裕也在指揮車裏面無表情道,“兩位偵探,該上樓了。服部君,在二樓你的左邊有一個黑衣人被擊倒了,請快點在還沒人發現他的時候把他藏起來。”

“收到。”服部平次按滅耳機通訊,有點興奮,“這就是犯罪分子的窩點嗎?好多人啊。”

白馬探睨他,“嚣張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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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完全緊張不起來?”服部平次想了想,“工藤沒事,黑羽還活着。本來以為這次要對付的組織怎麽說也是四年前  聯合行動那種危險程度……”

“醒醒,确實不是對付組織。”白馬探有些倦怠,“一個跳梁小醜……黑羽君居然栽在這種人手上,他不行啊。”

“喂。”服部平次握刀無語,“你就因為這個生氣?工藤不是也栽了?”

白馬探沒說話,但露出一個假笑。

“……”服部平次有點懂了,“因為目标本人……”實在不符合這個配置。導致大家紛紛翻車。

以為在對付的是伏特加,哪想到被琴酒一棒子捶了頭;以為琴酒是一生之敵,卻差點被土埋脖子的超長壽老人坑了個大的——工藤新一,老倒黴了。

服部平次加快腳步跑上二樓,将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抓起來,白馬探則撬開身後的房門,兩人将屍體迅速扔進去,還扯了窗簾布把血泊蓋住。

“沒想到他居然躲在這裏。”

服部平次從走廊望向港口,海風吹拂,帶來腥鹹的海味,“我還以為會是什麽沒有信號的工廠。就那個下行的電梯,跟貨梯不是挺像的嗎?”

沒想到居然在海裏。

這間職工公寓的地理位置異常刁鑽,從住戶東側的窗戶望出去,能看見臨海的港口倉庫在黃昏中整齊排列着。一艘貨輪安靜的停靠在海邊,任誰也想不到船下會懸挂着一只層層疊套在一起的集裝箱,內部被打造成了一個個案發現場,雙層的結構隔音又加強穩定性。

工藤新一在裏面翻來找去都沒能發現是在海裏,就是因為鐵皮裏還塞滿了炸彈,只等着倒計時結束,就能把困在裏面的人直接炸死。

就算僥幸活下來了,也會在倒灌的海水中被奪走一線生機。

可想而知,當始作俑者遠遠的看着自己完成的又一件作品,卻可以從西側的大門去往港口另一邊的登船口,心滿意足的登上離港的船,從此在日本,乃至世界上消失。

——Joker确實一直在為了拿到寶石而努力,但在日本搞了這麽大一攤子,既沒能找到寶石,也沒能策反Ace和工藤新一,同還時得罪了新東家組織和老東家Tricker,甚至還攪得日本天翻地覆,有天大的理想也該偃旗息鼓,就此放棄,抓緊時間跑路了。

不得不說他這個地點選的非常講究了,就連以防萬一警方通過直播信號查到他這邊都做兩手準備,還試圖把警方真的引向一個跟港口一南一北的廢棄工廠。

如果他抓的不是工藤新一這個差點去搞定位器批發的偵探。

如果這個偵探沒有一直發一些有的沒的奇怪短信用手機信號試探并掩飾自己帶的那枚定位器。

Joker真的會得逞也說不定。

而現在——

服部平次反手拎住白馬探的衣領往自己身後撈,刀背砍在偷襲的黑衣人身上,刀尖一挑,黑衣人身上的通訊器瞬間一分兩半。

他轉身一腳把人踹出圍欄一大半時,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無聲的穿透腦殼,屍體就軟軟的貼着欄杆攤在地上。

“……”

服部平次忍不住打開通訊,“風見先生,到底是誰在開槍?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不行嗎?我們僞裝工人進來不是為了低調嗎?”

“是殺手Jack,Tricker的狙擊手。”風見裕也莫名生無可戀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我們能抽出來‘路過’港口的人手不夠,降谷先生親自做誘餌把他們大部分人都引走了,被她摸上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目前找不到她藏在哪裏,我們的狙擊手沒辦法進行阻擊。”

更糟糕的還是不能阻擊,不然他們兩家先打起來,Joker跑了怎麽辦?他們違規行動的要點是要能收場啊!

好歹撈一個Joker回來給降谷先生送到上面去交差啊!

本次行動又豈止偵探們翻車?

公安自己拖自己的後腿,一百八十米的濾鏡都該碎了。

他現在甚至還得看在現場的兩個偵探的判斷進行下一步的指揮。

“所以現在得跟殺手搶人頭。”白馬探微微蹙眉,“Jack沒有定位器,不知道Joker到底藏在哪個房間裏,幹脆就在某處盯着我們的動作,如果我們找到Joker但沒能把他送到警視廳裏,Jack就會直接殺了他。”

更有可能Joker一冒頭就會被她一槍點爆。

“現在得找到她的藏身地。”白馬探擡眼,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周圍掃過。

港口不适合建高層建築,這棟公寓附近也沒有太多的建築比鄰,有也是民屋,甚至作為員工宿舍,建的就很敷衍,周圍全是荒地和山坡。

她要避開公安的狙擊手緊盯着他們的行動,把整棟樓盡收眼中,再加上剛才服部平次把人甩出去了才能命中的角度……

白馬探和服部平次迅速對視一眼,沒有更多的交流,一個眨眼間,兩人一個朝着樓梯狂奔,一個翻進房間,也不顧低調的原則了,扒着公寓背面的陽臺開始曲線救國。

風見裕也看着監控裏眨眼間只剩下一個突然放棄隐蔽開始瘋狂爬樓的白馬探,繃着的心态瞬間炸了:???人怎麽還能看着看着就丢一個呢?

冷靜!

他們兩個不是這個時候搞事的人,他找不到人,殺手也找不到人,只要他們能在殺手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把人抓住并安全送下來,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風見裕也強行收拾好崩掉的心态,重新盯緊監控時,就見白馬探剛剛爬上五層樓梯的時候,六層最北邊的房間裏突然發出一聲槍響!

與此同時,他們身下的土地莫名顫動起來,不遠處的海面上也爆出一聲巨響,風見裕也瞬間汗毛直豎,立刻下車望向海面,就見濃濃黑煙正緩緩升起。

随即,車內通訊響起:

“風見先生!不好了,嫌疑人不止在集裝箱裏裝了炸彈,在船底和懸挂點也裝了炸彈,炸彈爆炸把集裝箱頂部炸穿了,海水正在倒灌,還有不到兩分鐘就要淹到底部了!”

“怎麽還有炸彈?!十五個小時都沒能完全拆除嗎?”風見裕也吼出聲來,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兩頭行動不到五分鐘全部失敗?!海水倒灌怎麽辦?槍響又是怎麽回事?人都還活着嗎?

“——哔。”正想着,車裏的通訊再次響起來,白馬探氣喘籲籲的聲音冒出來,“風見警官?爆炸是怎麽回事?沒能完全拆除嗎?”

他撲進車裏,拿起通訊,“白馬君?服部君?你們怎麽樣?槍響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白馬探藏在樓梯間拐角,努力平穩呼吸,身後的窗邊陸續有保護的黑衣人向盡頭的房間湧去。

他剛才一上六層,還沒冒頭差點跟一個黑衣人貼臉,幸好有公安的狙擊手及時擊穿了黑衣人的腿,他立刻把人踹進樓梯間,滾下樓梯後暈死過去。

而正在此時,盡頭的房間突然爆開一聲槍響,六層守衛的黑衣人就瞬間警戒起來,他只能躲在拐角,再猝不及防聽見遠處的爆炸聲。

“……”

白馬探:剛才是不是有誰說完全緊張不起來?你人呢???

白馬探深吸一口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浸濕,他最後檢查一次槍和保險,轉身踏入走廊——

“砰!”

海面上,一捧巨大的煙花淩空炸開,又轉眼散成五顏六色的光點,照亮了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空,亮若白晝。

白馬探和黑衣人雙雙持槍對視,兩人同時扭頭看着海上突然炸響的煙花,好像嫌他們還不夠呆,海面上開始接二連三的升起煙花,數十聲沖天嘯聲響過,閃着光的花海眨眼間連成一片。

而正在此時,螺旋槳的聲音從他們頭頂飛過。

白馬探一眼掃過,發現那是米花電視臺的直播直升機,甚至有一個女記者正趴在艙門上往下看,手裏拿着收音話筒兩眼冒光。

什麽情況???

“咔噠”一聲保險推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白馬探一驚,迅速轉頭,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又是一花,被人撲倒在地。

“呼——”

“吓死我了,這個時候發什麽呆?”

熟悉的聲音響起,白馬探緩緩低頭,看見服部平次仰躺在地上,收刀入鞘,身後躺了一排黑衣人,他手裏牽着繩子,末端拴着一個卷發男人,面朝下,被他一路拖行,不省人事。

“累死我了,從陽臺一個個爬過去找到逃生通道,再一路跑到五樓,從五樓陽臺爬上六樓,還沒松口氣呢,差點被他一槍吓死。”服部平次喘着氣躺平,眼神都快不聚焦了,“怎麽下樓就交給你了,白馬。”

“……辛苦了。”

白馬探作為吸引注意的一方沒有這麽驚險,這會兒難得沒有說什麽怪話,後知後覺的開始心髒狂跳。

然後又突然笑起來,“也不是完全不行。”

“啊?”眼前一片花裏胡哨還發暈的服部平次茫然的聽他突然開始笑,還笑得越來越大聲。

不是吧?剛才順手也砍他腦殼上了?

服部平次掙紮着要爬起來,被白馬探眼疾手快按在地上,“先別動,Jack估計還沒走。”

是還沒走啊,不然他為什麽讓白馬想怎麽下去的辦法?服部平次正呆,又聽白馬探說,“聽。”

聽什麽?

服部平次努力把劇烈的心跳聲屏蔽,就聽見遠遠的……傳來了警笛聲。

“公安?”

降谷零把公安上層說動了?現在過來支援他們?

“不是。”白馬探仰頭看着點亮了半幅天空的煙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米花電視臺的直播,拽着服部平次一起靠在走廊圍欄下看,“怪盜基德複出。警車……是來抓他的。”

然後順便有公安混進來也把這邊包圍了。

服部平次晃了晃腦袋,看着屏幕裏正在直播的內容:

巨大的花海中,一只白鹞淩空起舞,潔白的羽翼每扇動一次,就會有金屬的火花在空中炸開,旋即又落下藍色的花瓣。

在硝煙燃落時,花瓣紛紛而下,變成了漫天的花雨。

最後,他斂起翅膀落在海面上,向直升機上正在直播的攝像機如幕落時與觀衆告別般微微躬身。

在他身後的白色披風垂落海面的瞬間,白衣怪盜在波浪翻騰的海面上分浪前行,每一步都踩着浮花,優雅輕靈,不可思議。

行至岸邊,他打了一個響指,波濤暗流的大海聞聲而動,海面開始慢慢升起氣泡,緊接着,一只集裝箱緩緩浮出水面。

直升機上立刻打下一束追光:集裝箱上方原本是升降梯的口被推開,穿着泡泡袖的女孩兒從裏面冒出頭,正要費力爬出來,被一雙手接住,她仰起頭,看見面前的白衣怪盜正微微笑着。

北凜花被抱出來後,一個少年也從裏面爬了出來,他頂着一張陌生的臉,仗着直升機在炸煙花的時候不敢靠得太近,拍不到他的臉,堂而皇之的往旁邊一坐,斜着眼睛看偵探也從裏面爬出來。

并牽上來一個跟他有相似相貌的“青年”——與之深情擁吻。

少年看着那層層道道但不細看根本不存在的釣魚線在怪盜和“青年”之間一閃而過。

“……”

彳亍。

“砰!”

又一束煙花在空中炸響。

直升機緊急避險的同時,又一聲爆響自海面上的集裝箱炸開。

一瞬間,海面上所有人消失不見,只餘硝煙與玫瑰在空中緩緩降落。

其間,有一張畫着基德頭像的白色卡片逆風而行,卡進了直升機的艙門縫隙。

——一只望遠鏡将一切收入眼中。

矮丘上,中短卷發的少年雌雄莫辨,從口袋裏抽出一直在瘋狂震動的手機,“啧”了一聲,接通:

“你那邊聽起來好像很熱鬧。”

“是吧?是專門放給我們的煙花秀呢。還有現場直播。”Jack靠着槍坐直,單手滑開打火機,幽然焰火在黑暗中“哧”地點着一只細煙,“呵,我還以為他準備就此退休,誰知道居然是重出江湖?排場還這麽大……”

生怕自己當不成靶子?

“人家有公安當底牌,咱們上趕着不是也沒撈着好?連Joker都落到他們手裏了。這下怎麽辦?”

“唔。”Jack吐出一個煙圈,神色淡淡,被煙花照亮的眼睛裏含着鋒利的銳意,“沒那麽簡單。他們的底牌未必是公安,轉投FBI也是一樣,我聽說工藤優作和美國那邊關系很不錯……他們要對付那個組織,就不可能繞得開國際刑警。出了日本,形勢如何又是另一番說法,有再見面的機會也說不定呢。”

“至于Joker。”

“準備準備,他活不過今晚。”

“好哦,Boss。”

挂斷電話,Jack轉到米花官方直播,此刻屏幕上正放着一張白色卡片,墨水濃淡相宜,筆跡文秀鋒利,言辭婉轉,但每一個字都寫滿了對某組織的挑釁之言,主持人總結了一下,幹脆就是一封戰書,大意為“老而不死是為賊,機會只有一次,不來就當空殼王八吧”。

Jack看着落款的基德頭像,指尖彈去煙灰,想起大晌午人去樓空的病房,以及某人去而複返,在房間裏留下的“謝禮”……

他笑了一聲,擡手,指間夾着一張白色卡牌。

“一家子社交恐怖分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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