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你真的不是怪盜基德?”
打着白光的審訊室裏,暫代搜查二課警部的佐田警官盯着眼前這個面露無奈的青年,仔細打量。
“我是。”青年促狹一笑,“或者不是。”
搞了一下警官的心态,青年嘆了口氣,“都沒有區別啊警官。我說我不是,你們不相信。我說我是,民衆不相信。”
“警官,你在問我口供的時候,怪盜基德還在外面飛着呢。”
佐田警官不為所動,“那為什麽你在這半個月裏始終不見蹤影?為什麽在嘉麓大廈找到的屍體上會有你的DNA?還有,你明明不在直播密室裏,最後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青年面對今天第三遍出現的問題,脾氣意外的極好,再次詳細的陳述道:
“首先,這半個月裏,我原本在國外養病,後來被綁架。我的住院醫療單可以為我證明。”
“其次,是因為奇怪的組織綁架了我。十二年前,他們想要招攬我父親不成,又怕我父親舉報他們,所以害死了我父親。如今,他們又想要招攬我替他們偷寶石,所以綁架了我,将我藏在了船上,對外聲稱我已經死了,這樣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世界上了。”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我的戀人工藤新一以為我已經死了,買下寶石去和公安合作,以身犯險,為公安制造了機會去抓捕他們。”
“這一切原本都是公安的計劃。誰知道最後真的把怪盜基德也引了出來。”
“為什麽要用怪盜基德作為借口?”佐田警官死死盯着眼前這個眉眼間輕松自然、沒有一點心虛的青年,“你和怪盜基德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青年毫不猶豫否認,“我不太清楚這部分,或許是公安那邊認為怪盜基德也和組織是一夥的?畢竟他們都以寶石為目标。”
一個小時後,審訊室的門打開,青年一身輕松的從裏面走出,穿過走廊,看見安全通道裏跟公安先生說話的偵探,眨了下眼,原本輕快的步伐莫名緩了下來。
“……協助人制度原本就不那麽正規。”不再緊繃着情緒的工藤新一像是随口一提般說道,“降谷先生,我原本認為如果他成為協助人,我可以進入公安去監管他的行動,我的行動既是牽制也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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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我可能更傾向,他不受制于任何人或許會更好。”
“哪怕會一直在你們的警惕之下,也比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信任要好。”
“警察廳畢竟……”
“現在,他的情況在你們的掌握之中,戰書已經發下去了——箭在弦上……”
“哪怕是全世界出名的程度,沒有證據……怕是做不了什麽。”
降谷零站在他對面,明顯心裏早就有數,并不在意他語焉不詳的部分,“這一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
“不過原本我也沒有指望你真的會老實聽話。”
他明顯意有所指,比如說在當七歲小學生的時候,這人就是一副表面乖乖聽話,背地裏玩得比誰都野的主,連聯合行動的契機都是他創造的,主打一個熱愛交際,人脈寬廣。
被指的工藤新一眉梢輕挑,顯然想的更深,“沒辦法,情報是‘公安’給的,合作是‘公安’允許去談的,所謂平衡……他們沒有真的捅我們一刀就很不錯了。”
“你看,哪怕知道你可能是誘餌,除了Jack和Ace,其他人不是都奔着你們去了嘛。”
“我們要争取的是能分到最多的利益,過河拆橋顯然是清剿之後的保留節目,大家心裏都清楚。”
工藤新一在外紮了公安的心,望了望天,“至于Joker被人劫走這事就不要找我了,明顯是你們的歷史遺留問題。”
提到這個,降谷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一差到底,他咬着牙狠狠點名:“那個該死的FBI!”
“嘛,倒也不能完全肯定是他。”拱火成功的工藤新一笑眯眯的湊過去,“這不是還有一個威士忌槍法也不錯嗎?”
降谷零看着明顯不懷好意的工藤新一,冷哼一聲,“不可能,Chivas的槍法沒有好到在公安押運犯人的時候一槍點爆輪胎還無人受傷。昨天晚上才被人截胡,今天就有國際刑警過來交涉……赤井秀一!”
“不過,他居然寧願得罪你,也要幫Tricker?”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轉眼又要轉移話題。
“當然是因為某些‘歷史遺留問題’。”降谷零咬着重音,似笑非笑,“在組織的時候,Chivas和Scotch、Rye這些狙擊手關系都不差,後來他們兩個都出了事,在赤井秀一跑路的時候幫了他一把。不過,她後來聽說……然後在美國組建Tricker時候被赤井秀一追捕,所以順勢捅了他一刀。”
“現在大概是在讓他還人情的時候。”
至于有沒有讓赤井秀一吸引琴酒的火力,讓她也悄悄跑路……前後時間相差不久,但自由心證,來了更好,不來她也不介意。
而結果就是,他還真來了:
夜晚十一點,公安的押運車剛剛減速即将通過隧道時,左前輪猛地洩氣,車身整個一歪,駕駛員立刻握緊方向盤調整車輛不要側翻。
車廂後負責押運的持槍警員一邊抓緊把手穩住身體,一手死死按着被蒙着頭和警車鎖死的卷發男人。
等車輛緩緩平穩停在隧道中,押運警員剛要詢問發生了什麽,車廂門忽然被人拉開,兩人正驚愕,一個蒙面蘿莉沖了上來,一拳一個把人打蒙,緊随其後的少年手起刀落,砍掉卷發男人的雙手,拽着人就扔下車。
車下還有氣質溫和的男人面不改色的把卷發男人血流不止的手拿塑料袋包起來,拖進遂道裏等候多時的SUV後備箱裏。
少年和蘿莉從車上再下來,路過駕駛艙窗外,還跟駕駛座上與SUV駕駛員舉槍對峙的警員打了個招呼,在兩人驚駭的目光中爬上SUV,并迅速跑路。
越過一個緊急出口,SUV駕駛員降下車窗露出一張帥氣的青年面容,她跟對面揮了揮手,随即疾馳而去。
SUV走後,低調到不知道轉過多少手的本田打着雙閃開出來,沿着隧道開到出口時,看見四名警員生龍活虎的繞着警車着急,駕駛員面不改色的路過警車,駛向遠處。
翌日,收到一份Joker自白以及被當場割喉的視頻,降谷零眼神冰冷銳利,看着手機上備注改為Jack的來信人發來最後一封信息:“謝禮。替我們Ace向偵探問好。”
立刻通過IP地址鎖定……但想也知道這個聯系方式算是被徹底棄用了。
“……”
看着降谷先生露出被挑釁了要去殺人的目光去準備申請批捕Tricker的報告書,工藤新一果斷顧左右而言他,不給他一絲抓走當勞力的機會,轉身,對上一支藍玫瑰。
視線順着握住藍玫瑰的手指上移,工藤新一站在樓梯上仰頭看去,黑羽快鬥偏頭,從玫瑰後笑眯眯的看着他。
“真的給我刻了個墓碑嗎?”
許久,黑羽快鬥問他。
“真的。”工藤新一點頭,接過玫瑰,“不過,昨天已經被中森警官拔掉了。”
黑羽快鬥走下來跟他并肩下樓,“這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了。會被中森警官抓住再問十遍是不是怪盜基德吧。”
“你是嗎?”
“我是嗎?”
又走了幾階:
“真的想好了?一輩子都是怪盜的話——一輩子很長的。”
“生命……”
黑羽快鬥站在臺階最後一級,看着工藤新一,緩緩念道:
“比群星之璀璨更加絢爛的,是生命。”
“比美酒之醇厚更添芳香的,是理想。”
“比鐐铐之禁锢更希冀自由的,是過去的我。”
“我的明天,永遠在時間的盡頭。”
“命運真的有終點嗎?如果它早已預設好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那麽,所謂的‘終點’也是奇跡呢。”
黑羽快鬥笑着與工藤新一走入林蔭,天光明亮,絲絲縷縷穿透葉片的縫隙,落在行過的每一寸。
“那這就是我的命運。”
“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只要還能創造奇跡。是魔術師,是怪盜基德,是黑羽快鬥,又有什麽區別呢?”
“作為魔術師,我想要為每一個觀衆露出笑容;作為怪盜基德,我想要偷走所有求助者的不幸;作為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轉身,四指交疊,攏着一簇火苗,搖搖欲散,卻始終在這一寸之間亮着,并愈燒愈烈,被遞到工藤新一面前時已化作一捧——
火焰盡情燃燒着,褪去光與熱後,落下璀璨的星輝,水一樣流動,陽光的反射下又變得透明。
“這是星隕之石在磨下一層保護膜後分離下的一部分,用硝石點着燒過就變成了這樣。”黑羽快鬥又将“水”捏塑成一朵具有水晶質感的青藍色玫瑰。
玫瑰在陽光下把夢幻閃耀的光影折射在工藤新一黑色的西裝上,宛如夜幕中的群星。
“紅子用奇怪的東西才終于弄下來這麽一點,要完全分解恐怕還要很久。”黑羽快鬥有點頭疼的看着本質上還是石頭的玫瑰,“雖然她和白馬都說完全沒有其他問題或者副作用……但是,這種東西好像确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用處。”
“不如就當做一種獨一無二的辨識物吧。”黑羽快鬥歪頭,笑了笑,“你提到簽名的時候,我就在想要不要這麽做了。變成一種類似聰明人看不見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瞳也在映襯之下,擡眼又是另一片星海,還在琢磨要怎麽把玫瑰花點綴在好像不太吉利的黑西裝上。
下一秒,就被人拉過來貼在身前,再沒有一點距離。
工藤新一微微擡眸,對上一雙狡黠的藍眸,“作為黑羽快鬥……?”
“作為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本人偏頭,與愛人交頸,嗓音低沉溫柔。
你會得到一切,你會失去一切。
不要為任何人妥協;不要被任何感情裹挾;不要害怕,也不要哭。
我的墓碑前将永遠有一束藍色玫瑰。
……
這是作為“黑羽快鬥”,我唯一的願望。
“我想要我愛的人盡情燃燒生命,堅守理想與原則。”
“永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