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寒風中飄來淡淡的麥香,混雜着葡萄的甜香,但鮮少有人踏足的雪山卻沒有幾分佳釀節的熱鬧。
阿貝多一邊做着實驗,一邊時不時地把目光投向山洞門口畫畫的小少年。許是雲池并非真的幼崽,只不過是過了三個月,他的身量外形就從四五歲長成了十四五歲的模樣。
年幼的砂糖仍是愛玩鬧的年紀,和蒂瑪烏斯兩個人躲在角落商量着偷偷溜下山去輕泉鎮轉上幾圈。
阿貝多停下做實驗,走向雲池,潔白的畫布中映着皚皚白雪,雪中藏着蒼灰的小口,小口之中鍍着暖色的燭光,隐隐綽綽的,裏頭綴着幾人。自從醒來,雲池總在學作新畫,比起過去的水墨,相對厚重的油彩成了他如今常畫的作品。不過這也有幾分墨石于蒙德難尋之意,回一趟璃月終是麻煩了些。
雲池注意到阿貝多站在他身旁,擡頭向阿貝多笑笑:“學了這麽久,才摸出些名堂,是不及白垩老師的。”
阿貝多見他這模樣,笑了:“雲池老師這是憧憬我?”
雲池耳畔爬上殷紅,帶着灼人的熱意,将畫筆擱在畫板上,起身推阿貝多:“我還沒畫完呢,你去給砂糖和蒂瑪烏斯上課吧。”
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砂糖和蒂瑪烏斯在角落裏擡起頭,雙目對視,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難過。好不容易有溜出去玩的機會,雲池的話又讓阿貝多老師注意到他們了,多怪阿貝多老師,好好地做實驗呢,又要你去招惹雲池,結果倒黴的總是他們兩個。
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橘紅色的太陽照在着滿山白雪上,讓這白雪都染上了霞色,和漫天的霞光相連,癡纏成一片。
幾人回到蒙德城,砂糖和蒂瑪烏斯回了家,而阿貝多和雲池則是用過晚飯後朝佳釀節布置地去。雖然二人看上去并非成年,但蒙德的人們都知道他們兩個成年已久,對于他們加入佳釀節的慶祝沒有阻攔,只是勸着少喝些。
蒙德的酒和璃月大不同,許是用植物、果實入酒,味道更甜,雖比不上璃月的醇厚,但別有清冽之感。雲池喝了不少,坐在阿貝多身邊,呆呆的,一聲不吭。
倏地,一行清淚劃過他的臉頰,滑進了衣領。
阿貝多輕輕拭掉他臉上的淚水,溫聲問到:“要回去嗎?”
雲池沒有回答,半晌,他揪住阿貝多的袖子,喃喃地道:“很冷,那個地方又黑又冷。”
阿貝多握住雲池的手,摸了摸雲池的發絲,他知道,雲池是在說他沉睡的地方。雲池和他說過,他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睡去,不打擾任何人。所以雲池走前尋了一處深山密林,一個人躺在裏面,等自己的生機回歸星海。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道轉機,待他再醒來,體力尚未回複,黑暗籠着他的一切。
不過幸好,他循着一星光點離開了那片黑暗。
雲池看向阿貝多,笑了笑:“不過,我還是扛過來了,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阿貝多沒說話,把人抱緊。
就像當初抓着那竹籃一樣,他抱住自己的愛人,感受着溫熱的身軀,又一次,感恩那道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