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身價
身價
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 溫柚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想看你就給拍嗎?”
雲深答非所問:“想看哪兒?前面還是後面?上面還是下面?”
“……”溫柚的臉皮厚度也就到這兒了,眼神飄忽起來, “您随意吧,我不挑。”
雲深:“那就是,都想看?”
他們站在巷口,時不時有游客從身旁經過,溫柚莫名有種逛街的時候被熱情似火的帥氣牛郎截住強買強賣,心裏既想逃又有點邁不開步子的錯覺。
走神間, 雲深忽然輕拍了下她後腦勺:“收斂點,還在外邊呢,回酒店再想入非非。”
你也知道在外邊?
還有,誰想入非非了!
溫柚頂着像被太陽曬得透紅的臉, 鎮定地道:“我什麽也沒想,倒是您, 推銷痕跡太明顯了,建議改進。”
雲深:……
這時,溫柚接到楊朵娜打來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餐廳了, 問她和大佬什麽時候到。
溫柚:“還不确定帶他呢……”
雲深直接拿走溫柚手機:“馬上。”
說完,他挂了電話, 丢回溫柚手上, 用力掐她的臉:“什麽意思啊柚子學妹。”
“開、開玩笑。”溫柚被捏成河豚, 說話像吐泡泡, “這不是怕、怕大佬和我們這群平民吃不到一起。”
雲深松開她之前, 先惡劣地低頭親了下她被捏得撅起的嘴:“你就玩兒我吧。”
“我可不敢。”溫柚乖乖認慫。
路上有自行車隊經過, 雲深把溫柚攬到另一邊,手滑下去牽住她的手。
走在前往餐廳的路上, 溫柚忽然想起,剛才那個話題結束得稀裏糊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他正兒八經地拍點照片。
吃過午飯,下午的行程是去另一個村莊觀摩中世紀古建築。
雲深毫無心理負擔地混在溫柚公司的大部隊裏,溫柚的同事一開始都不太敢和他說話,直到有人忍不住湊上去巴結了幾句,雲深回應得雖然不熱絡,卻也沒什麽架子,有問必答,很給溫柚的同事們面子。
午後将近四點,大家在臨海的半山腰上自由活動。溫柚和楊朵娜一起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楊朵娜拉着溫柚感嘆道:
“大佬真的好在意你,玩了這麽久,他一半的時間眼睛都黏在你身上。”
溫柚打趣:“小說裏的深情男主都是全程盯着女朋友看,一半的時間算什麽。”
“姐你要求好高。”楊朵娜笑道,“要怪就怪大佬太忙了吧,剩下的一半時間都在盯着手機移動辦公。”
兩人并肩走到一處觀景平臺上,波光粼粼的大海兩面環繞着這裏,雲深站在平臺邊緣一棵茂盛橄榄樹的樹蔭裏,面向大海,正在開電話會議。
溫柚看了他一眼,直接略過,找了棟漂亮的建築物,和楊朵娜互相拍照。
拍了十分鐘,雲深依然在打電話。
橄榄樹銀綠色的葉片在海風中閃爍,男人立在樹下,背影高挑挺拔,與畫報一般的風景相映成襯。
溫柚靈機一動,悄悄踱到他身後,朝楊朵娜勾了勾手。
在雲深無知覺的情況下,楊朵娜幫溫柚和他拍了好幾張搞怪照片。
例如用手指捏住他的腦袋,例如假裝要把他一腳踹進海裏,例如讓他站在貝殼裏頭,模仿維納斯的誕生……
直到溫柚江郎才盡,這家夥的電話依然沒有打完。
楊朵娜還沒拍盡興,示意溫柚走得離雲深近一點,拍些正常的合照。
溫柚心說他都不轉過來有什麽好拍的,就在這時,海風吹動樹枝,一道金燦燦的光束從樹影間投下,正好打在雲深肩上。
溫柚心念微動,下意識伸手想觸碰他肩上的陽光。
指尖還未探進光束中,雲深像感應到什麽,忽然轉過身,擡手捉住了溫柚的手腕。
餘光瞥見舉着相機的楊朵娜,雲深直接将溫柚拽進懷裏,那道陽光的縫隙也默契地擴大,兩人都被籠罩進光束中,相撞的視線也蒙上一層燦金色輕紗。
楊朵娜狂摁快門,記錄下了所有動态變化。
直到兩人都面向鏡頭,雲深攬着溫柚肩膀,恣肆地勾唇笑。
溫柚心跳快極了,臉很紅,朝鏡頭淺淺翹起唇角。
感覺拍得差不多了,雲深朝楊朵娜豎了豎拇指表示感謝。見他一直沒出聲,溫柚才發現這家夥還在聽電話。
雲深抱着溫柚不松手,啓唇和電話那頭的人談論她聽不懂的公事。
“你開你的會,放開我啦。”溫柚掙紮。
雲深權當聽不見,就這麽一直摟着她,逼她待在他身邊陪他開會。
溫柚拗不過,只得安靜下來,靠在他懷裏玩手機。
雲深視線順着眼皮垂落,無意中瞥見溫柚的手機壁紙。
“這是什麽?”他忽然拿掉耳機,詫異地問。
“……”溫柚硬着頭皮回答,“這不明擺着嗎,你的床照。”
“?”雲深低頭想看得更清楚,“偷拍我?”
溫柚答非所問:“等朵娜把我們的合照發過來,我就換掉。”
雲深很執着:“偷拍我?”
“……”溫柚太陽穴跳了跳,尴尬到極點反而厚顏無恥起來,“偷拍你怎麽了?”
雲深被她這氣勢唬了下:“哈。”
溫柚:“你在我的房間我的床上蓋着我的被子睡大覺,我只是拍你一張照片,沒對你做什麽更過分的事已經是仁至義盡。”
雲深:“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
溫柚點了點頭:“you are wee.”
“……”雲深指間撚着無線耳機,被她整樂了。他微微眯眼,語氣含着顯而易見的挑釁,“對我做更過分的事的話……”
“我會更感謝你。”
“……”
算你狠。
溫柚敗下陣來,所幸雲深會還沒開完,逗她一會兒就戴回了耳機,一秒切換回冷靜沉穩的老板模樣,仿佛剛才那副涎皮賴臉的放浪樣子,都是溫柚的幻覺。
旅程繼續。溫柚表面上正兒八經,腦子裏卻不斷回響着雲深剛才說過的話。
對他做更過分的事。
他會更感謝她。
雖然不太清楚具體該怎麽做,但溫柚莫名的,有點躍躍欲試。
晚上九點多回到酒店,明天要轉場去卡爾卡松,溫柚洗完澡就開始收拾行李,弄完自己的東西,雲深的行李不多,溫柚就想幫他也收拾一下。
“你別動。”雲深坐在書桌前辦公,腦袋後面好像長了眼睛,轉過來對她說,“我自己收就行。”
溫柚拍拍手站直,輕嗤道:“嫌棄誰呢。”
雲深吊兒郎當道:“箱子裏有送給女朋友的禮物,別人自然不能亂碰。”
溫柚:“那好吧。”
她翹着唇角走到雲深身邊,看到他左手手腕上戴着她去年送他的那串純灰色珍珠手鏈。
溫柚感到奇怪。白天沒見他戴,怎麽這麽晚了反倒戴上。
深夜,雲深洗完澡,把溫柚從被窩裏撈出來親了會兒。
意亂情迷間,溫柚感覺脖子上多了什麽。
是一串晶瑩無暇、任意一顆都價值不菲的澳白珍珠項鏈。
溫柚:“這是回禮嗎?”
“嗯。每一顆,都是哥哥親自挑的。”雲深放肆地打量她,“穿着吧。”
溫柚眨眼,有些聽不懂。
項鏈的話,動詞用“戴着”似乎更合适。
雲深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深暗:“我的意思是,只穿着它。”
……
兩人到最後都只剩下珍珠。
女孩細膩的皮膚仿佛比澳白更瑩潤光滑,覆着淡淡的粉意,奪目至極。
雲深把手鏈摘下來,溫柚慶幸當時買的時候覺得尺寸太大配合腕表戴會不好看,所以選擇了尺寸比較低調的。
“珍珠自然要泡在水裏。”雲深咬了咬溫柚的耳朵,聲線低而含糊,“又又做的很棒。”
見他又想把她脖子上這串拿下來,那一顆顆目測15點位以上,溫柚怎麽受得了,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到底是……”溫柚咬着唇,“誰在對誰做更過分的事?”
她忽然伸手抱住雲深脖頸,将他拉下來,試圖掌握主動權。
四唇相貼,溫柚學他那副蠻橫的樣子,在他嘴裏胡作非為,肆意地搜刮啃咬。
雲深被她親得全身肌肉都繃緊,呼吸沉重,難以忍耐地問她:“你打算怎麽更過分?”
溫柚想了想,忽然撐坐起來,用蠻力将他按倒在床上。
兩人位置調換,雲深卻絲毫沒有被欺壓的自覺,掌着她的腰,像握一枝柔弱花枝,毫不費勁地擡高,仰視她的目光中盡是蠱惑:“繼續。”
溫柚沒有順他的意坐下去。
反而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去夠床頭櫃,從抽屜裏摸出兩枚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進去的金色硬幣。
她很快爬回來,微微別開臉,咬牙坐穩。
喘了口氣,溫柚抿着唇,似是難耐,又似憋笑。她指尖捏着硬幣,煞有介事地敲敲雲深結實的胸肌,把硬幣“投進去”。
雲深:?
低頭瞥見胸口躺着兩枚硬幣,雲深猜測,應該是給他報酬的意思。
兩塊錢巨款。
真看得起他。
溫柚烏黑的長發披散,有幾绺垂墜在胸口,還有細細的幾根不知怎麽咬到了嘴裏,被她牙齒無知覺地磨斷,墜落下來。
她聳得厲害,看到硬幣一枚枚滑下去,溫柚忽然用力抓住雲深手臂,借了點力維持重心,她啞聲說:“唱歌啊。”
雲深不明所以:“唱什麽?”
溫柚又抿唇。
這一回雲深看得真切,她确實是在憋笑。
“唱……爸爸的爸爸是什麽……”溫柚斷斷續續地說。
操。
神他媽搖搖車。
雲深直接繃不住,爆了句粗口,後又被她氣到笑:“是不是一天不煞風景就活不下去?”
“煞風景嗎?”溫柚戳他胸口,“明明很可愛。”
雲深冷笑,極為不爽地盯着她:“知道你哥身價多少嗎?”
溫柚:“幹嘛?禁止炫富。”
“不炫富。”雲深把她拉近,低聲說,“這個身價,好歹也是頂級賽場上賠率最低的……”
男人聲音沙啞,“坐騎”兩個字咬字沉重,連帶着溫柚的耳膜都震顫了下,全身過電似的戰栗,指甲不禁掐到他皮膚裏頭,留下新鮮的痕跡。
溫柚垂眼俯視着雲深,随着氣溫愈熱,心跳聲愈亂,溫柚接近空白的腦中,忽然回想起中午那場關于拍照的對話。
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拍下來,會不會太勾人了?
仿佛心有靈犀,雲深手指扣入她指間,揚眉:“某人想拍的,就是這個?”
溫柚先點頭,後又搖頭。
還是不拍了,忍受不了一點萬一流傳出去的風險。
只有她一個人能看。
所以,就用眼睛拍攝,保存在心裏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