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山谷

寒山谷

北方大旱三年,北衛百姓三年來顆粒無收,大量難民湧入西唐苦縣,南晟華陽城,東蒼葉縣。

南晟華陽城外十裏,地勢開闊,四面環山,人稱雍丘。南晟大将軍景鎮武已帶領10萬大軍駐紮在此十天有餘,只等北衛軍隊踏入雍丘。

華陽城府衙,青磚白瓦,肅靜冷淡,衙役個個精神抖擻,嚴陣以待。師爺劉東正給府尹大人谏言:“大人,流年歲月,逃荒者多,如不加以阻攔,只怕華陽城将被難民占據。現如今,街頭巷尾成了難民聚集地,三五一堆,十五一群,城內百姓白天多不敢出門,不是怕被偷就是被搶。”

府尹大人劉尚文,二十歲出頭,身着官服,頭戴官帽,坐于高堂,雙眼微閉,似聽非聽,幹瘦的嘴唇慢吞吞地說道:“西城郊外,有一座荒廟,破爛多年,尚可擋雨遮風,何不收拾一番,讓北衛百姓到哪裏去,官倉裏還有餘糧,熬些稀粥,先讓他們填飽肚子,再做安頓。”

劉東本想鎮壓手段趕走難民,剛剛一開口還未說出,就被府尹大人攔了下來,奈何府尹大人宅心仁厚,只得領命下去,帶着十幾個衙役,将荒廟收拾停當,支起一口大鍋,熬了薄粥,讓城內北衛難民到荒廟領粥喝。

雍丘軍營裏,大将軍景鎮武正在與兩位副将商議戰事。

左副将胡莽,跟随将軍十幾年,善兵法,懂謀略,是将軍的智囊袋。

右副将張火火,景将軍一手帶大,從小跟随将軍左右,年紀輕的他身經百戰,将軍也視火火為兒子一般。

“将軍,我們已經在此駐紮十天有餘,如果北衛軍隊還不出戰,不過數日,我們的糧草就将告急。”胡莽說道,雖名字有莽,但做事确如諸葛孔明一般。

“晏道成這個混賬,硬給我們耗上了,皇上說不可冒進,他們北衛不出兵,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這樣拖下去,士氣也會日漸衰退,誰勝誰負難料啊。”将軍嘆息。

“将軍,糧草告急我之前也考慮過,想着能否從今日起,全體士兵減少每日口糧,剩餘的糧草可堅持半月之久。”火火說道。

“只怕将士有怨言,戰場上勝負在于士氣,如果士兵吃不飽怨聲載道,哪裏來的士氣,士氣沒有了怎來勝仗。”

“将軍,我看火火說得也不無道理,我有一計,将軍可考慮。”胡莽說道。

“說來。”

“從今日起,稍減士兵每日口糧,同時火火派人去華陽城府衙求支援,借糧華陽城,我想府尹大人不會推辭。士兵方面則說,糧食有些受黴,怕黴變中毒,需要晾曬以後才能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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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能緩解糧草危機,華陽城又能給予一定的補給,這件事就火火去辦。”

“是,将軍。”

“左副,信送出去了嗎。”将軍小心問道。

“信已經派人于前日送出,估計已經到了帝都,回信應該這兩天就到。”

“那就好,就怕缺糧一事無法及時送達帝都,對了火火,少将軍呢?”

“少将軍一早就出去了,應該是去寒山谷遛小哥了。”火火躲閃回道。

雍丘往西十裏乃是西唐境內寒山谷。

谷內風景宜人,有一湖泊,沿湖而行,花草繁盛。由于地處偏僻,遠離城鎮,無人在此久留,便成了山鳥飛鶴的歡樂場所。湖邊小路依山傍水,叢林雜生。路邊的野花野草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生長,緊挨着緊,密挨着緊,格外地茂盛。山谷裏一泓湖水綠得透徹,正值午時,無風。

“小哥,慢點。”循聲望去,一紅衣女子闖入這片山谷,策馬揚鞭,速度飛快。小白駒撒歡地跑着,馬背上的人穩穩地抓住缰繩,将馬速控制在安全的範圍。

聲音清脆有力,在安靜天籁的山谷,哪怕是一陣風來也會有聲音,何況是一女子的呼喊聲。

“小哥是誰?”山谷高地,離湖不遠處的一位公子朝身邊的侍從問道。

“公子,許是這女子的朋友,名喚小哥。”

“我們在這裏許久,不曾見他人經過,她說小哥慢點。莫不是小哥這人速度太快,輕功太高,我們沒有看到?”

旁邊的侍從欠身笑笑道:“公子,你這幅畫可要快點了,我們還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去呢。”

公子沒有說話,閉目回想着剛剛的畫面,讓回憶在腦子裏落地生根。不一會兒,他揮舞手中的畫筆,好似在畫,又好似沒畫。寥寥數筆勾勒出紅衣騎馬女子揚鞭奔馳,經過湖邊的景象,女子上半身在高而密的雜草叢裏,若隐若現。

公子姓唐,名柱,是西唐王室二公子,身為二公子,自有二公子命:不受皇家待見。這也讓他遠離皇族權鬥,心思純良卻缜密。唐柱身着素衣,面容清秀,額前的兩縷頭發更勾勒出他清瘦修長的臉龐。發髻高高地盤起,肩上披着一些散着的頭發,一副清閑公子打扮。

紅衣女子叫景舒童,南晟大将軍嫡女,從小備受家裏寵愛。母親是南晟皇帝的親姐姐。她的身體一半流着皇族的血,最疼愛的是她的外祖母,南晟皇太後。從小混跡于皇宮和将軍府,規矩捆綁了所有人唯獨放過了她。舒童性情孤傲,調皮頑劣,可天性善良,滿懷悲憫之心。

太陽落山之時,舒童帶着小哥來到一家酒館。

小哥先飛進了酒館,在酒館裏面亂撲騰,酒館裏面的吃客,開始嚷嚷着要趕小哥出去。

“哪裏來的死鳥,影響大爺吃飯,還不快出去。”

“老板,老板,快把這只鳥抓起來烤了。”

“哎喲,這個鳥還敢站在我的酒碗上,怕是活膩了吧。”說着伸手去抓小哥。

舒童抽出長鞭,摔過去,一記響亮的聲音,鞭子狠狠打在了那個人的手上。

那人不依不饒,要讓舒童賠禮道歉,舒童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扔過去,銀子落在那惡人吃飯桌子上面,那人瞬間就閉嘴了。

舒童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小哥馬上飛到舒童的桌子上來。

這時店老板出來了:“姑娘,我們是小本生意,還請姑娘手下留情啊。”

“老板,來一壺茶,四個小菜,一碟花生米——要生的。”說着又從腰間又拿出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老板點頭哈腰地說道:“好的,馬上就到,馬上就到。”退了出去。

舒童一襲紅衣,腰上的束帶将腰肢緊緊地包裹,胸脯稍稍突出,背筆挺,頭發高高地盤起,眼睛裏面明暗交雜,說不清是悲是喜。右手的鞭子放在桌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桌上的小哥。

她好像想給小哥說點什麽,可……

一位看似家仆打扮的稍微年長者出現在舒童的桌前,說道:“姑娘,冒昧地問一句,您的這個白鴿是哪裏買的?我家主子甚是喜歡。”

舒童沒有擡眼看說話的人,伸手摸了摸小哥的脖頸,“這只白鴿是我半年前在山林裏面撿來的,你家主子莫不是看上我的小哥了?”

“這只白鴿跟我家主子半年前丢的是一模一樣。姑娘,能否雅量将這只白鴿讓與我家公子呢?”

聽到這話,舒童擡頭斜眼看了一眼老仆,想到這樣的說辭确實比明強要文雅太多了,看來這老仆的主子應該是讀書人。

“老伯,我與小哥半年來每日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想讓我将小哥讓與你家主子,我肯,小哥也不肯啊。”舒童看着老仆,眼裏滿是勝利者的姿态。

這句普通到再普通的話,卻像是利劍直擊二樓唐柱心底,因為這句話他也曾說過。

半年前唐柱外出游獵,被黑衣刺客追殺,逃出後實在跑不動了,渾渾噩噩地倒在寒山谷,這只白鴿回去帶來禁衛軍,他才得救。白鴿因為筋疲力盡,加上兩天不吃不喝,不能再飛回西唐皇宮,禁衛軍救走了唐柱,卻忘記躺在地上的白鴿。

唐柱醒來得知此事,求母妃派人去尋,可怎會為了一只鴿子派兵出城。他淚眼婆娑求着母妃:“我與白鴿每日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我已經把它當家人,母妃你就派些人暗裏尋下吧。”

往事歷歷在目,可此時白鴿已易了主。

“再說,你家主子怎麽就能确定這只鴿子就是他丢的呢。”舒童哼笑一聲。“本小姐今天跟你這奴才說話夠多了,如果要鴿子,讓你家主人來跟我談。”

“這……,我家主人不随意見客,我們願意出高倍價買下你這鴿子。”

此時,二樓的雅間裏面傳出了清脆的笛聲,小哥聽到瞬間頭一伸,警覺地環顧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麽,這個笛聲它太熟悉了,它在找主人,當然是前主人。小哥順着笛聲飛到了二樓雅間門口,奈何大門緊閉,它不能進去。

舒童看到小哥飛走,趕忙跟着小哥上了二樓,來到雅間門外。

小哥就在雅間門口的廊檐邊上站着,目光看着雅間大門,舒童上一腳踹開了門。

房間裏一位素衣男子正對窗吹笛,笛聲悠揚非常,舒童看到男子背影,身材挺拔,消瘦,一身素衣幹淨清透,長發整齊地披在肩上。

開門瞬間小哥急不可耐地飛到了那個身影的肩上,穩穩地站立着。

對這個陌生人,小哥沒有警惕之心,反倒像老朋友一樣地熟悉和信任。這一幕讓舒童有些發酸,他真的是小哥前主人。

窗戶口的公子微微側頭,寵溺地看着肩上的小哥,伸手,小哥自然地站在了他的手上。公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小哥良久,淡淡地笑。

小哥的翎毛光滑潤澤,身材勻稱,就是重量稍有增加,想必吃的都是上等食料,沒有忘記平日裏面的訓練,一雙爪子力量,穩重。小哥在公子手裏面低頭順從。

“小哥,回來。”舒童對着窗戶口說舒童抽出長鞭,摔過去,一記響亮的聲音,鞭子狠狠打在了那個人的手上。

那人不依不饒,要讓舒童賠禮道歉,舒童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扔過去,銀子落在那惡人吃飯桌子上面,那人瞬間就閉嘴了。

舒童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小哥馬上飛到舒童的桌子上來。

這時店老板出來了:“姑娘,我們是小本生意,還請姑娘手下留情啊。”

“老板,來一壺茶,四個小菜,一碟花生米——要生的。”說着又從腰間又拿出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老板點頭哈腰地說道:“好的,馬上就到,馬上就到。”退了出去。

舒童一襲紅衣,腰上的束帶将腰肢緊緊地包裹,胸脯稍稍突出,背筆挺,頭發高高地盤起,眼睛裏面明暗交雜,說不清是悲是喜。右手的鞭子放在桌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桌上的小哥。

她好像想給小哥說點什麽,可……

一位看似家仆打扮的稍微年長者出現在舒童的桌前,說道:“姑娘,冒昧地問一句,您的這個白鴿是哪裏買的?我家主子甚是喜歡。”

舒童沒有擡眼看說話的人,伸手摸了摸小哥的脖頸,“這只白鴿是我半年前在山林裏面撿來的,你家主子莫不是看上我的小哥了?”

“這只白鴿跟我家主子半年前丢的是一模一樣。姑娘,能否雅量将這只白鴿讓與我家公子呢?”

聽到這話,舒童擡頭斜眼看了一眼老仆,想到這樣的說辭确實比明強要文雅太多了,看來這老仆的主子應該是讀書人。

“老伯,我與小哥半年來每日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想讓我将小哥讓與你家主子,我肯,小哥也不肯啊。”舒童看着老仆,眼裏滿是勝利者的姿态。

這句普通到再普通的話,卻像是利劍直擊二樓唐柱心底,因為這句話他也曾說過。

半年前唐柱外出游獵,被黑衣刺客追殺,逃出後實在跑不動了,渾渾噩噩地倒在寒山谷,這只白鴿回去帶來禁衛軍,他才得救。白鴿因為筋疲力盡,加上兩天不吃不喝,不能再飛回西唐皇宮,禁衛軍救走了唐柱,卻忘記躺在地上的白鴿。

唐柱醒來得知此事,求母妃派人去尋,可怎會為了一只鴿子派兵出城。他淚眼婆娑求着母妃:“我與白鴿每日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我已經把它當家人,母妃你就派些人暗裏尋下吧。”

往事歷歷在目,可此時白鴿已易了主。

“再說,你家主子怎麽就能确定這只鴿子就是他丢的呢。”舒童哼笑一聲。“本小姐今天跟你這奴才說話夠多了,如果要鴿子,讓你家主人來跟我談。”

“這……,我家主人不随意見客,我們願意出高倍價買下你這鴿子。”

此時,二樓的雅間裏面傳出了清脆的笛聲,小哥聽到瞬間頭一伸,警覺地環顧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麽,這個笛聲它太熟悉了,它在找主人,當然是前主人。小哥順着笛聲飛到了二樓雅間門口,奈何大門緊閉,它不能進去。

舒童看到小哥飛走,趕忙跟着小哥上了二樓,來到雅間門外。

小哥就在雅間門口的廊檐邊上站着,目光看着雅間大門,舒童上一腳踹開了門。

房間裏一位素衣男子正對窗吹笛,笛聲悠揚非常,舒童看到男子背影,身材挺拔,消瘦,一身素衣幹淨清透,長發整齊地披在肩上。

開門瞬間小哥急不可耐地飛到了那個身影的肩上,穩穩地站立着。

對這個陌生人,小哥沒有警惕之心,反倒像老朋友一樣地熟悉和信任。這一幕讓舒童有些發酸,他真的是小哥前主人。

窗戶口的公子微微側頭,寵溺地看着肩上的小哥,伸手,小哥自然地站在了他的手上。公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小哥良久,淡淡地笑。

小哥的翎毛光滑潤澤,身材勻稱,就是重量稍有增加,想必吃的都是上等食料,沒有忘記平日裏面的訓練,一雙爪子力量,穩重。小哥在公子手裏面低頭順從。

“小哥,回來。”舒童對着窗戶口說道。

公子轉身過來,這一次,公子看清了舒童的臉。

舒童眉宇鋒利,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柔和,臉蛋白淨,棱角分明,嘴唇紅潤小巧,銳利的眼神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襲紅衣,手握皮鞭,微微側身站在門口。道。

公子轉身過來,這一次,公子看清了舒童的臉。

舒童眉宇鋒利,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柔和,臉蛋白淨,棱角分明,嘴唇紅潤小巧,銳利的眼神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襲紅衣,手握皮鞭,微微側身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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