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雍丘開戰

第七章-雍丘開戰

“師姐 ,你也出來好幾天了,該回去了。”唐柱也贊成舒童回軍營。

舒童沒有理會唐柱的話,對着火火說道:“你知道嗎,荒廟裏有人會游手掌。這可不是小事。”舒童着急地說道,還在為自己争取可以留下來的時間。

火火不想在外人面前駁了舒童的面子,看着舒童笑着說:“舒童,會游手掌的人很多,再說華陽城內,是府尹大人的地界,如果真有什麽事情,府尹大人也會處理。我們是軍人,眼下兩國正要開戰,我們必須回到軍隊裏去。”

舒童生氣地甩開火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面舒童看着紅彤彤的蠟燭,燃盡自己換來的光,照亮了這個黑暗的房間。不由得感慨萬千,世界之大,世人萬千,奈何找不到一個像蠟燭的人,光和熱的散發都伴随着自我犧牲,這個年代誰都不願意面對死亡。

門外是唐柱在敲門,聲音很輕,害怕驚擾了房間裏的人。

“師姐,我是唐柱,明天我去荒廟,你早些休息吧。”說完,唐柱不舍地離開了。

舒童沒有想到唐柱會跟她說這些,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着床頂上透薄的紗帳,細小的網格連一個小飛蛾都飛不進來,這些網就如同破院裏面的紅繩,一根連着一根。

晨光微亮的時候,火火已經出現在官府糧倉庫房裏,一車車碼好的糧草昨天晚上就開始裝車,現在正整裝待發,朝着新的地方去。

舒童一臉不悅地來到這裏,火火見了忙賠笑着:“舒童,等回到帝都,我陪你去南山寺。”

“南山寺,真的去南山寺?”舒童連忙反問道。那可是他和莊異分開的地方,好久不曾去過,那時候他們約定,如果回來就去南山寺寫留言條,挂在山寺旁邊的那個槐樹下,同時挂上紅色穗子,這樣就很容易看出來是不是對方挂的。

“是的,上次本來說陪你去,耽誤了沒去成。這次回去,我肯定陪你走一趟。”

這或許是對舒童最大的寬慰,南山寺是她做夢都想去的地方,可父親總不讓她去,說那個地方不吉祥,容易出事。她感覺不到能出什麽事情,能出什麽事呢?

離開華陽城時,唐柱沒有來送行,他去荒廟了,趕不回來,劉師兄全程護送,周到地将他們送出城門。

劉師兄再三告訴舒童,等戰争結束了,希望大将軍和舒童再來華陽城,他做東要好好招待他們。舒童聽進去了,也回去将這個話轉告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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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營路上,舒童一言不發,他還是不太相信游手掌這個事情,畢竟會這樣的武功的人怎麽會淪為難民呢,這樣的伸手随意投靠達官顯貴不成問題,當別人的門客可比當乞丐難民強多了。更不說會這個游手掌的人也不多。

十裏雍丘鼓聲隆隆,前線的戰士,手拿長矛奮勇殺敵,塵土亂起。

離軍營還有二裏地的時候,火候就發現了不對應,前方已經開戰了。他趕緊到舒童面前,對他說道:“你在這裏不要動,等我回來,”說完又朝着胡勇喊去:“胡勇,過來,保護好少将軍。”

來不及等舒童的回複,火火就策馬去了戰場。

這種場合他很熟悉,戰馬跑得飛快,策馬飛奔的同時也不忘殺敵,雖然是用劍,不比長槍順手,但火火還是很流暢地攻擊隐藏。

沙塵太大一時間就看不見火火的影子了,再加上混入了幾萬的戰場,你要找一個人比如沙漠裏找一個沙子。

正面攻來的敵人越來越多,舒童沒有聽火火的話,她率隊回了軍營,将糧草安置妥當,來到父親的大帳。

“父親,我回來了。”舒童進入大帳道。

“舒童,你們回來了,火火呢,”大将軍着急地問道。

“張副将已經帶人迎戰了。”

“好,甚好,你就在我大帳裏待着吧,現在外面人多嘴雜,不要亂跑出去了。”

“報……”一個聲音傳來,牽動了所有人的目光。斥候從外面進來,在大将軍面前拱手說道:“大将軍,敵軍又增加了數千兵力,我軍快抵不住了。”

“來人,準備,我要親自上陣。”

“父親,還是我去吧。”舒童馬上站到斥候旁邊。“孩兒學藝三年,已經學成歸來,大将軍請派我出戰。”舒童非常堅決地說道。

“大将軍,軍不可無主,大局還需要你來掌控,不能随意出戰,現在局勢尚且控制,并沒有到危急時刻。”胡副将說道。

“大将軍,請讓我出戰,我會配合張副将打好這一場戰。”舒童再次請命。

“好,戰場上一切小心。”

舒童領命出戰,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出戰,這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以前經常跟父親出征,雖然多數都是在營帳外看着,少有親上戰場的機會,可就是遠遠地看着也看出來上戰場的膽量和氣魄。這場仗不能輸。

舒童脫掉身上的沉重盔甲,只穿一件內襯白衣和藏深色長褲,長長的秀發在頭頂紮成了一個發髻,用随手折斷的樹枝穿插固定,手拿長槍,腳踩軍靴。從軍帳中走出翻身一躍騎上帳篷外的戰馬。

這身打扮是在雲崖峰學藝時的穿着,所有師兄師弟都穿成這樣,方便殺敵,也方便施展躲閃。老師不僅教授武功,也教會他們自信。她相信自己的身手,戰場上還沒人能傷到她,畢竟三年的勤學苦練,或許為了等這一刻。

那個年代男子尚且不敢這麽穿,更不用說是一介女流。在平時,這樣的穿扮根本無法走出景府大門一步,早就被家中小厮硬生生拉回去了,哪裏來的瘋女子。

可在雲崖峰不同,那裏沒有這些繁文缛節,師傅教會他們率性而為,遵從內心,簡約不複雜是那裏的活法,他們不在乎穿的怎麽樣,吃的怎麽樣,住的怎麽樣。他們學的是真本事,守的真道義。

站旁邊的士兵們看到都震驚不已,卻也不敢上前阻止,因為她是景大将軍的嫡長女。在軍中說話行事,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要是惹她不高興了,輕則臭罵一頓,重則軍法處置(沒有發錯也給胡編一個罪名來),火爆性格無人敢惹。

舒童一路駕馬狂奔進入兩軍厮殺大戰之中。瞬間手中長槍就像是着魔一樣,嗜血後更是揮灑自如。被割喉的北衛士兵一個接着一個倒下,手持長槍的她,猶過無人之境。

兩隊士兵都看傻了眼,這樣的穿着!這樣的身手!莫不是天神下凡了!

邊厮殺,邊思考,景軍已經餘糧不多,雖然借來了五日糧草,可帝都的糧草補給不到位,那這場戰就不能耗着,必須速戰速決。如果戰争被無限拉長,勝負不說,就是耗不起的糧草也會拖垮多少南晟窮苦百姓。舒童認為戰争的成敗多少也在首長身先士卒的表率裏面。

會戰還要會不戰而勝。這時的舒童已經殺近了北衛将軍晏遲的不遠處,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麽官銜,可看着旁邊站着的不少侍衛,想來是将軍一職。

一個飛身躲過晏遲射來的利,還沒有等晏遲身邊的人反應過來,少将軍已經在了晏遲的戰車上,腳踢旗杆翻身回過來,站在了晏遲的身後,長槍指在晏遲的後背上。稍一不慎,長槍就會穿過晏遲後背直指心窩。

晏遲自知,如果自己亂動一下,後面的長槍會穿過軍甲直接穿透自己的心髒,到時不要說動彈就連出口氣兒都是費勁。

“将軍,我不是為了殺人來的,我們南晟想來也沒有什麽得罪北衛的地方,不想北衛卻出兵攻打我們,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讨教一二。”

“你是誰?”

舒童被這一問,到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要是說自己是大将軍之女,怕給父親帶來麻煩,只能說自己是無名小卒:“将軍,我就是景軍裏面一個不知名的無名小卒,大家都叫我華二。”

“華二,好身手,今天我們輸了,可還有明天,景軍能堅持多少天呢?”

“華陽城的難民是你們安排的。”

“少将軍,天下會游手掌的人不多,你是知道的。”

“你們派人跟蹤我?”舒童說着,手中長槍用力往前一頂,緊緊地頂在了晏遲的戰甲裏面,晏遲眼睛一閉,額頭冒出絲絲細汗,喉嚨口猶如烈火在焚燒。就在這時插入盔甲的長矛突然被抽出,盔甲上留下一個小洞。原來是少将軍收回了自己的長矛,可還是穩穩地釘在自己的後背心髒的位置。

晏遲稍微平複地說道:“将軍此話從何說起,只是三月的天,南晟應該還算寒冷,糧草運輸途中多少有損耗,再加上路途遙遠,運糧士兵途中也需要吃喝,翻山越嶺發生點意外也是情理之中,何必讓軍中兄弟餓死在這裏呢?”

“說的對,想來北衛已經缺糧三年,現在糧草對你們來說肯定是比黃金都金貴了,榮陽城的米商都到了華陽城,估計是要另找出路了。将軍,你要不要也另找出路呢?”

“好,今日就先停戰,我這個出路少将軍可還滿意。”

舒童冷笑一聲,什麽都沒有回答,算是默認,暫時的停戰起碼讓景軍有緩緩的時間,她和火火剛剛回營還沒有來得及做計劃商量就上了戰場,真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也好。

舒童吹哨喚來自己的戰馬,一個跨步上了戰馬。正當北衛士兵準備瞄準上将軍搭弓射箭的時候。晏遲一聲令:“放下箭。”他深知,如果剛剛不是少将軍手下留情,或許自己就是躺在戰車裏口吐鮮血了。

如此近距離的,居然都沒有看到她的正面,看來這個華二并非一般的人物。下令:“大軍回營。”

號角吹響,北衛士兵紛紛撤退,回到了北衛大營。

舒童回營的路上遇到了火火,剛剛火拼的厲害,火火的臉上挂彩了,絲絲鮮血從額頭流過了眼睛,還在臉上停留。

舒童這才注意到,火火只比自己大四歲,可跟三年前比起來蒼老不少,麥黃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線條,剛毅的眼神。只是受傷流血也從不喊疼,這個倒是跟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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