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當模特
當模特
這位客人應該也猜到了，沒有吃驚，只笑着問: “那能不能再給我調一杯”
喬夏依舊保持着營業微笑: “抱歉，特調是員工福利，沒有定價，所以不方便外售。”
客人很是可惜地嘆口氣，低頭随手下單: “那就來杯長島冰茶吧。”
喬夏看他像是一個人，提醒道: “長島冰茶是大約40度的雞尾酒，客人确定可以接受嗎還是需要幫你調低一些酒精度。”
那客人笑道: “沒事，我酒量還挺好。”
喬夏于是轉身在後方酒櫃取酒。
客人一手托着臉，看着喬夏先給玻璃杯放進大冰塊冰鎮，再用量酒器往調酒壺裏一樣一樣倒酒，動作熟練又優雅。
在喬夏扣起調酒壺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 “你是數學系那個學神喬夏吧，很高興今天能在這裏偶遇你。你本人和我在群裏見到的照片挺不一樣，讓我有點意外。”
喬夏看向前方的人，依舊微笑: “我也很高興能遇見學長，可惜老板沒有給我打折的權限。”
說完，他雙手舉起調酒壺，平穩又快速地開始搖晃。
壺裏的冰塊随之響起一陣嘩啦啦聲。
客人哈哈笑一聲，自我介紹: “我叫蘭琛，美術學院的研究生，今年剛入學的。”
喬夏放下調酒壺，拿起剛才冰鎮的杯子，濾掉冰水，将酒壺中的酒緩緩倒入杯中。再加入可樂倒至滿杯，用攪拌棒稍稍提拉杯中冰塊，把酒和可樂攪拌勻。最後往杯上插一塊檸檬片，推向前方。
“蘭琛學長，您的長島冰茶。酒烈，建議不要喝太急。”
蘭琛轉着玻璃杯看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端起來淺淺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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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開始清洗剛才的用具。
蘭琛品過一口，又轉着杯子看喬夏: “剛才那一位，是你男朋友”
喬夏擡眼看向他，這回才上心地打量一下。
剛才蘭琛一坐過來，喬夏看見人就能感覺到——這是個同，八成還跟自己完全是同類。
和漂亮精致，乖巧讨喜的喬夏正相反，蘭琛的俊美混合着迷人與鋒利。能吸引得別人即使明知他是帶刺的花，哪怕被紮出一身傷，也會情不自禁地靠近他。
喬夏很快又垂下眼，一邊繼續清洗，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回: “不是。不過，如果你的目标是他，那估計要失望了。他是直男。”
蘭琛輕點着玻璃杯，笑道: “你誤會了，我不喜歡那種狂霸酷拽的。我喜歡聽話的大狗，忠誠且能幹。”
喬夏心中有點詫異，不過并沒有再擡頭。
蘭琛也不在意，繼續說: “剛才那位，真是直男看着不像啊，和你在一塊感覺蠻好的。”
喬夏這才再次擡眼。
蘭琛也在看着他: “你知道嗎，雙的數量其實出乎意料地多。如果他說自己直男，也許只是他還沒碰到對的那個真命天子。”
喬夏: “你到底想說什麽。”
蘭琛再喝了一口酒: “我想找你們當模特。要是實在不能兩個人，只有你也好。你很符合我想要的主題角色，我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選，那個主題就一直被擱置。”
喬夏愣住，完全沒想到話題會是這個方向。同時又記起從Z市帶回來的肖像畫，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特別吸藝術家。
不過，這回喬夏沒有答應: “抱歉，我很忙。”
蘭琛沒有馬上放棄，繼續勸: “是攝影作品，只需要占用你一天時間。酬勞好商量。”
喬夏: “不是錢的問題。”
其實本心來說，只一天，喬夏還是有點興趣的。
但剛才蘭琛說的是“兩個人”，表示他的作品內容是雙人。而且，從他留意自己和陳霄陽的情況來看，很可能還是戀人題材。
都不用特地問，喬夏也知道陳霄陽不可能答應，喬夏自己則是沒有和陌生人合作的興趣。
蘭琛看喬夏臉上沒有一絲動搖之色，非常惋惜: “你都不先聽聽我的主題是什麽嗎，說不定你會有興趣呢”
喬夏: “既然不可能答應，那就沒必要多聽。”
蘭琛嘆口氣，拿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 “能不能加個好友。我朋友圈有我的過往作品，你可以看看。如果哪天改主意了，随時聯系我。”
喬夏想了想，覺得加一下也無不可。除了對作品有一點點興趣之外，這還是頭一次有同類對自己有好态度。以前遇到的一些，總是都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
于是他摸出手機加上蘭琛。
蘭琛對喬夏眨眨眼: “要是有什麽感情上的問題，也可以找我聊。”
喬夏笑笑: “你也是。雖然不會當你模特，但我很樂意交個朋友。”
蘭琛眼中還是散不去的可惜: “如果非要二選一，我倒是很希望你這句裏的‘雖然’和‘但是’可以換一下。”
喬夏: “原來朋友比不上模特，這友誼的小船翻得也太快了點。”
蘭琛: “因為我有信心和模特交上朋友，可是做不出逼朋友當我模特的事。”
喬夏給他逗笑了。
蘭琛說到做到，沒再糾纏，拿着杯子起身: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有空記得看我作品喲，我等你的點贊。”
喬夏應聲好，看有單子進來，又繼續忙。
周末單子多，喬夏忙起來都沒留意到蘭琛是什麽時候走的。
到10點半下班，他連忙去換好衣服，等着陳霄陽電話。
10點45分，陳霄陽的電話準時打進來: “我馬上到十字路口。”
喬夏: “我現在出去。”
幾分鐘後，喬夏順利搭上陳霄陽的車。
他紮上安全帶，陳霄陽繼續開車。兩人沒什麽話題聊，喬夏幹脆看看蘭琛的朋友圈。
別說，難怪蘭琛有自信，他看了幾套作品還真有點心動。
喬夏轉頭看一眼陳霄陽，随口聊閑似地說: “暑假時在Z市，段源給我看過你拍的小狗。照片和Vlog都很漂亮，你是專門學過攝影，還是自己愛好”
陳霄陽: “沒學過，自己琢磨着拍，不算愛好。”
聽起來似乎興趣不大的樣子。
喬夏繼續試探: “那，兩樣做比較的話，你是更喜歡拍東西，還是更喜歡被拍。”
陳霄陽: “幹嘛，突然問這個。”
喬夏: “你先回答。”
陳霄陽: “拍東西看心情，不喜歡被拍。”
喬夏在心裏嘆口氣，面上沒露一點端倪: “剛才見到一張你的照片，看你瞪鏡頭很兇的樣子。果然是不喜歡被拍。”
陳霄陽皺眉: “我的照片哪裏看到，什麽時候的。”
喬夏随口編: “同學貼朋友圈裏，在籃球館拍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你們打比賽或是練習時被拍的吧。”
陳霄陽便沒再說什麽，安靜地把車開回學校。
◇◆
接送人并不累，只是費點事。陳霄陽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堅持，但他知道，自己不想再受一次晚上接到喬夏電話說在醫院的驚吓。
平安過去一個周末，這天中午，陳霄陽和段源去吃飯，在路上遠遠看到喬夏。
這事也算難得。喬夏一向都是去大食堂，而陳霄陽兩人都是各家小食堂輪換，開學都兩個月了，這還是頭一次路上見到。
但兩邊明顯不是一路，陳霄陽本來沒準備過去打招呼。
然而，就在這時，他看到有人叫住喬夏。
喬夏轉身找人，随後就和那人聊起來，看上去還聊得挺好。
陳霄陽微微眯眼——那人……明顯看着成熟，長相也就比喬夏差一點。又或許說，是和喬夏不同方向的好看。
只是，沒等陳霄陽判斷出那人和喬夏是什麽關系，就突然被段源用力捏住肩膀。
他轉頭，見段源瞪着雙眼緊緊盯着前方。
段源激動得聲音都帶點顫: “天，喬夏可真是我的大福星!那不是我這幾天苦尋不到的學長嗎!我們果然還是有緣!”
眼見喬夏兩人在往大食堂走，段源趕緊推陳霄陽: “霄哥，快!我們也去!你弟的幸福就在此一舉了!”
不過，陳霄陽在這一刻想到的卻是——喬夏說過，有些人攻受都行。
他微一皺眉，和段源一起往大食堂走去。
喬夏挑了人少的一隊打飯，蘭琛無所謂吃什麽，跟他一起。
既然有話聊，喬夏也就不回宿舍了，和蘭琛一起找了張有空位的桌子。
剛坐下來，就感覺有人走到旁邊，然後是段源的聲音: “嗨，喬夏。”
兩人一同擡頭。
喬夏看到表兄弟兩個，眉尾微微一動——他倆不是從不吃大食堂
段源又和蘭琛打招呼: “啊，學長，好巧。”
蘭琛笑着回一聲好。
段源看看蘭琛面前的食物: “你這個看起來很好吃啊，是什麽我也去買。”
蘭琛指指剛才的窗口: “拌面，那個窗口。”
段源連忙轉向陳霄陽: “霄哥，你也一起吃這個吧。我去買，你坐!”
陳霄陽無語地看看他，一邊回“去吧”，一邊在喬夏身邊坐下。
段源跑去買拌面，喬夏見蘭琛饒有興趣地來回看自己和陳霄陽，便介紹: “他是我舍友，陳霄陽。剛才那個是他表弟，段源。他倆都是經管院大二。”
蘭琛和陳霄陽打個招呼。
拌面做得快，段源很快端着兩盤回來，坐下和喬夏，蘭琛邊吃邊聊。
喬夏自然看出了段源的意思，看在陳霄陽的面子上，給他助攻了一把，主動聊起蘭琛朋友圈的作品。
段源自然地接下來，一頓午飯吃完，就借着看作品的由頭加上了蘭琛的微信。
四人離開大食堂，走了一小段路，蘭琛便拐去研究生宿舍。
段源目送他走遠，轉過身就對喬夏雙手合什: “學神，感恩!”
喬夏想起蘭琛說的“喜歡聽話的大狗”，感覺段源還算符合，就笑道: “加油，我感覺你挺有希望。”
段源眉開眼笑: “借你吉言!”
陳霄陽淡淡補一句: “要追人就認真追，別再去那種亂七八糟地方。”
段源心裏高興，順着話應: “是是，都有目标了，我還去那裏幹嘛。以後朋友叫聚會，我也讓他改地方。”
三人路過小賣部，陳霄陽剛才沒吃飽，進去買了塊三明治。
回到宿舍，喬夏見陳霄陽撕開包裝袋吃東西，突然有些好奇: “以後段源是不是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陳霄陽哼一聲: “他先把人追到再說吧。”
喬夏想了想，覺得分開吃飯的事先不提，段源很可能會來做說客，說服自己和陳霄陽給蘭琛當模特。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段源就來提了這事。
陳霄陽一口拒絕: “不幹。”
段源棄而不舍: “你先聽聽是拍什麽嘛。有點像cos那種，主題是天使和惡魔，大概是個相愛相殺的感覺，最後都為對方折翼。我看了他畫的構圖草稿，覺得很新奇，拍出來效果肯定好。”
陳霄陽吐槽: “這不是老套到掉渣，新奇在哪裏。”
段源: “就在于模特啊。”
他指陳霄陽: “你是天使。”
再指喬夏: “喬夏是惡魔。”
最後總結: “你不覺得很颠覆嗎，這個形象。包括服裝，色彩，環境隐喻，都和傳統印象中完全不一樣。”
陳霄陽還真愣了下，喬夏也有點詫異地看過來。
段源又改打感情牌: “我要是能勸動你們，在蘭琛心裏可以上大分!霄哥，學神，求你們了，我這找個伴不容易啊!就犧牲一天時間，有什麽要求你們随便提!”
陳霄陽沉默片刻，轉頭看喬夏: “你覺得呢”
喬夏本來就有點興趣，看他有答應的意思，便笑道: “我可以啊。”
陳霄陽勉為其難地開口: “過後請客。”
段源頓時喜笑顏開: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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