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走出東院, 陳在溪仍舊是沒什麽精力的樣子,既是退了婚,也看不出她有多開心。

一旁的綠羅見她這般, 出聲安撫:“小姐,都過去了, 過去的事情, 便不要再想了。”

陳在溪點頭,她也告訴自己應該開心一些。

她已經退了婚, 表哥也答應要娶她,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她不應亂想的。

可就算這般告訴自己,陳在溪卻還是笑不出來。

她不是一個看不懂眼色的姑娘, 自來到宋府以後,老夫人對她的态度, 對她的冷淡, 她其實都看得很明白。

宋府的人不喜歡她,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表哥答應要娶她,她也不敢同別人說。

隐隐間, 她甚至覺得一直藏下去也挺好。

正胡思亂想時, 忽然聽見有人叫了一聲“表小姐”。

陳在溪側過頭,見白術态度熱切地走過來:“表小姐,可算找到您了。”

他出現得突兀, 見四下無人以後, 陳在溪才敢輕聲回:“不知白大哥是因為何事而來?”

“表小姐, 是大人讓我晚些時辰接你去北院。”确定身份以後, 白術看陳在溪的目光都殷切許多。

陳在溪卻沒說好,她揪着袖子低下頭, 沉默了會兒才道:“白大哥,你同表哥說我腳疼好不好。”

其實她沒撒謊,她的腳确實也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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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有些意外,看着眼前這位纖弱的表小姐,他目光更加敬佩。

大人定下的決定,很少有人敢拒絕。

白術沒拒絕,滿口應下:“好。”

總歸他只是一個帶話的。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園中,陳在溪呼出口氣,又開始環顧周圍有沒有人。

許是太過緊繃,所以在看見宋佳茵的身影以後,陳在溪心下一跳。

她緊張到只會傻傻沖着人笑。

“退婚啦在溪!”宋佳茵剛剛過來,她是真心為她高興。

走近後,卻又擔憂:“在溪你是不開心嗎?怎麽笑得這般勉強。”

“沒有。”陳在溪搖頭,嘴角的弧度僵硬住。

“沒有不開心就好,”宋佳茵撇了撇嘴:“其實我一直就覺得,祖母給你挑的未婚夫不夠好來着,也不知道祖母怎麽想得。”

“好啦,”陳在溪拍拍她:“現下已經将婚退了,我當然是高興的。”

“那我還和你說件事,”宋佳茵湊過去:“剛聽說表哥要将寧夏姐姐送走,是因為江尚書這幾天被參了一本。江家本就不得帝心,現如今寧夏又被送回,江家怕是更難過了。”

宋佳茵早已經将陳在溪當妹妹看待,自是什麽話都敢說,此刻直嘆一口氣:“原來大哥娶妻,也會有考量啊,就是心疼寧夏姐姐,我還以為她能當我嫂嫂呢。”

“佳茵,”陳在溪若有所思:“所以你想讓寧夏姐姐當你的嫂嫂嗎?”

“嗯……”宋佳茵立馬點頭:“寧夏姐姐和大家都熟悉,祖母也喜歡她,她若是能嫁進府上,還能多陪陪祖母。”

“唉,畢竟到時我們嫁出去,府上就沒人陪祖母了。”

“老夫人是很喜歡寧夏姐姐。”陳在溪揪着袖子,未再多說。

“好啦在溪,我就是想到什麽和你說什麽,你就就別操心了,明日祖母還要替你相看呢。”

宋佳茵回憶着,“我方才都替你問好了,祖母給你找得是沈家公子沈二,他頭上有一個哥哥已經婚配,就是刑部的沈大人,沈大人同大哥相熟。”

連着說完一長串話,宋佳茵定下結論:“有大哥和沈大人這層關系,你若是嫁過去,是不會受欺負的。”

“好,也謝謝佳茵姐姐幫我問。”陳在溪打起精神,不想被人看出不對勁,她笑道:“既是這般好,那我就得去準備準備了!”

“剛好我給你帶了脂粉鋪新出的胭脂,你明日……”

***

日落時,遠處的天空被染成金紅,雲像是被火燒一般,有種別樣的美。

陳在溪捧着盒胭脂,坐在梧桐樹下。

一旁的綠羅正在算賬,清點了一番首飾以後,綠羅笑不出來。

“小姐,這幾支還要當掉嗎?”

“一并當了吧,”陳在溪擡眼看天,“上回爹爹求得事我未幫上忙,家裏大概是不會寄銀子來了。”

在宋府的日子難過,處處都需要打點。

畢竟老夫人是真的不喜歡她,也是真想讓她難過。

想到這,陳在溪捧着臉,又嘆氣。

老夫人不喜她,她也不喜老夫人。

但像佳茵姐姐說得,若嫁了表哥,就要時常去東院陪老夫人。

陳在溪皺起臉,忽然發現,她也不是那麽想嫁表哥了。

就這般亂想了會兒,她打了個哈欠,準備起身回屋中躺躺。

起身時,從身後傳來些動靜。

天色已經黯淡,只剩下冷色的月光落在院中,是很稀薄的光芒。

墨色人影靜立在門邊,男人身型修長,眉目冷淡,不知像這般看了多久。

陳在溪莫名有些心虛,便朝着男人走去。

等兩人的鞋尖抵着鞋尖,她便仰起頭來,乖巧道:“表哥,我是真的腳疼的。”

“嗯。”宋知禮并未計較什麽,語氣平靜:“進屋吧。”

在這樣的平靜之下,卻陳在溪感受到一種不能抵抗的強硬。

她便不說話,只是看着鞋尖。

宋知禮大約摸清她的脾性,擡手理了理她頸間的碎發,當她是個小孩一般哄:“今日同表哥鬧什麽?”

“不止是腳疼,”陳在溪扯着他的袖子,悶聲抱怨:“哪裏都好疼。”

同表哥相處久了,陳在溪也覺他并未有面上那般冷漠。

相反,表哥在許多事情上都不會計較。

這般想着,她擡手環住男人的腰,一邊流淚一邊說:“我不想同表哥一起睡覺。”

她語調可憐,縮在男人懷中,又可憐巴巴地抽泣。

宋知禮輕撫在她頸側,容她哭着,手上的力道也帶着一絲安撫。

察覺到他态度緩和,陳在溪吸吸鼻子,哭聲剛剛停下時,卻感受到落在頸間的力道加重。

大手掐在她肩t側,與此同時,從頭頂傳來的聲音淡漠。

宋知禮雙眸中墜着冷意,他直述:“妻,自是生則同床,死則同穴。”

既是要娶她,便不應她年紀小而忽視,宋知禮知道娶妻意味什麽責任。

“可是同表哥睡一起,”陳在溪試着反抗,耳根漸漸紅透:“嗓子也疼,方才我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是表哥總欺負我。”

陳在溪知男女之事,但不知其他夫妻是如何相處,昨夜的記憶零零碎碎,他們也都像表哥這般嗎?

總歸她是不喜歡的。

宋知禮面色平靜,正色道:“是你一直在哭叫。”

“我哭還不是因為表哥,”陳在溪氣得擦眼淚,“我腰也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因為老夫人,陳在溪本就煩悶,現下表哥還狡辯,她也有了小脾氣,便擡手猛地扯開領口。

夏日的裏的衣衫較為輕薄,伴随着她的動作,頸下大片大片的肌膚盡數裸露出來,紅痕和指骨的印跡覆在鎖骨上,胸上。

陳在溪撇了撇嘴,委屈着說:“我都不敢讓綠羅給我換衣,都是表哥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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