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始終是她
Chapter 31 始終是她
【三只貓, 想你了】
葉聲笙：【好乖（小花花）】
【沒睡？】
葉聲笙：【這就睡了】
原本以為晚上十一點不會再收到葉聲笙的回複，但葉聲笙在這一分鐘以內就回了消息，讓顧傾淮也有些意外。
緩步走至陽臺, 顧傾淮将手機的相機鏡頭對準着夜晚的星空, 發了一張照片給她。
單手本想去拿打火機, 最終還是選擇倒了一杯水喝。
有那麽一瞬間，顧傾淮覺得自己像一個愛情裏的乞丐, 貧窮得一無所有。
找不到方式去哄人, 一心想着只要和葉聲笙慢慢來就好, 因為他做不到像林君知那種男生一樣, 判若兩人。
以少得可憐的戀愛經驗去反省自身，但反觀, 顧傾淮覺得自己和周琳娜的那一段……好像也算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戀愛。
就連自己當初默認周琳娜……也都是因為葉聲笙的一句話。
沒忍住，這一刻還是抽了一根煙, 顧傾淮無聲地嘆息, 他需要抽根煙來提神。
煙霧缭繞的那一瞬間, 他陷入回憶……
研一那年, 周琳娜是隔壁學校表演系的學生，不知哪聽到有關于他家世和本人難追的風聲，就跑來天天追着他。
但顧傾淮自知并未在校內和誰主動提起過家世，從入學起, 都是從F大的校領導那開始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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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正常範圍的社交, 他确實并不接近其他的異性。
顧傾淮對于這類女人絲毫不感興趣，不管是穿着打扮風格, 還是說話的語氣。
初見她時, 他和同學剛打完籃球，周琳娜遞來紙巾和水。
他卻是想到了《西游記》裏各種圖謀不軌的妖精, 遞過來東西的那雙手，她一直執着地懸在半空。
一回不接她給的東西，那就兩回，兩三回不接，那就十回的頻率來各種地方等待，周琳娜不信他不會憐香惜玉，直到她站着把臉曬紅。
她來者不善，殷勤讨好，直言不諱。
他被周琳娜的妝容吓到，避之不及，直接婉拒。
又沒過幾天，周琳娜幾乎将她學到的表演精髓，都在他面前都發揮得淋漓盡致，相反，他有些厭惡，态度從禮貌拒絕到直接無視。
光是追他，周琳娜都花了将近一個季度。
直到某天，她忽然出現在顧傾淮的教室門口。
下課時，所有人都會在轉角看到有個女生蹲着啜泣。
顧傾淮瞥見時，周琳娜卻反常得擦去了濃妝而素面朝天，說話不再嗲氣，卻哭得格外傷心。
眼淚砸在手背上，待她擡眼時，周琳娜對着所有圍觀同學的面，說再也不會來打擾他了。
似乎是發自內心的一句話，至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說謊的痕跡，顧傾淮沒時間斟酌，沒法辨別真假，而身邊的同學竊竊私語，讓顧傾淮似乎也覺得那一刻的當下有些難堪。
她哭的樣子……卻讓他想起初遇葉聲笙時的模樣。
于是，冷淡地對周琳娜說一句：“起來吧。”
沒有應允，卻只是默認她的出現。
至少沒有當面拒絕，讓周琳娜追求的行徑就更肆意了起來。
周琳娜每日噓寒問暖，偶爾古靈精怪。那是他第一次被異性那樣變着花樣接近，間接了解異性。
只是腦海裏始終讓他淪陷的人，是葉聲笙……以至于他那會兒即便是無動于衷，卻也會在無法入睡的夜晚想，葉聲笙戀愛時……會是什麽模樣。
這個瘋狂的想法，讓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直到耳邊開始回響同學們起哄說着——周琳娜是顧傾淮的女朋友！
他內心開始逃避，事态似乎一發不可收拾，所有人都默認周琳娜是他的女朋友。
絲毫沒有辦法，但也只和好朋友葉慎提起過這件棘手的事，一直覺得葉慎話多，總能替他開解什麽。
所以假期照舊忙裏偷閑找葉慎，當面聊過職業的規劃，也扯過這件無聊的事。
當時，葉聲笙也正是大學本科最後一年，竭力忙着考研。
他偶爾會在葉家吃飯，葉聲笙的臉色卻不是前些年的那般禮貌，沒有問好，更沒有眼神的交流，甚至關房門的聲音會很響。
他剎那間以為……自己是不被歡迎。
後來某天葉慎看不下去，到房內問她了幾句，他沒有聽清楚兄妹二人模糊的對話聲音，卻聽到了“本來就不是哥哥！我讨厭”那幾個字。
那一刻，不知道為何，他有心碎的聲音，在心裏振聾發聩……
好像否決了以往數年簡單相處的點點滴滴。
否決了……他等她再成長一些的可能。
原來，他還是那個在她心目中的陌生人啊……
到後來。
周琳娜也自作多情地以為，已經被默認了彼此的關系，她拼了命的想要撩動面前冷淡的顧傾淮，卻無法得到回應。
在沒有承認周琳娜是女朋友時，那種全天下以為彼此是一對的錯覺，讓顧傾淮很不舒服，卻無力争辯。
直到這種“将錯就錯”的錯覺，讓周琳娜開始明目張膽地質問，他為何不像正常男朋友那樣對她。
顧傾淮只冷然問了句：“正常的男朋友該做什麽，你很懂？”
周琳娜錯愕：“正常的男女朋友起碼也會牽手、擁抱和親吻，以及自然而然的發生一些事啊，反正就不是你這樣！”
那一刻，他下意識地想要做嘔，不知為何，對着周琳娜他一概無法做到。
直到後來……周琳娜接近了周茂森。
流言四起，“分手”的話也被周琳娜說得理所應當，甚至還影響了他畢業。
他成了那個被“甩”了的人。
有人會說紅顏禍水，有人也說他一直自命清高活該被甩。
顧傾淮開始後悔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後悔自己和她二人被同學誤會的機會，像是美好、未下定義的初戀顏色被污染，等不到那個人，就再也回不到純白……
家中問起說了來龍去脈時，每個姐姐都在鄙夷他這一段不算戀愛的感情。
他再次異樣的眼神看待周琳娜時，她無語地質問：“追你就近三個月，這樣加起來是花了半年時間在戀愛，顧傾淮，你清高什麽啊？我們之間浪費的時間，到底算什麽啊？”
顧傾淮此時坐在陽臺自嘲，她起先追得費盡心思，最後接近了自己的導師……
算個什麽？他也不懂。
顧傾淮甚至覺得周琳娜這種人，都不會是日常生活中能成為“朋友”的那類人。
他為何會頭腦一熱去默認……
後來，他想見葉聲笙。
偶然的，刻意的。
但凡他一出現，葉聲笙與他之間的無聲氣氛，就會很怪異。
她幾乎都是躲着他，而後，沒有再見。
從葉慎那随口提起的話裏得知，葉聲笙順利考上研究生。
那幾年，不知為何葉慎的朋友圈也沒有葉聲笙的影子，而顧傾淮一直在心裏描繪她的身影和臉龐，深怕自己忘了她的模樣。
直到C Club相遇……
人生當中的幾分鐘用來回憶和周琳娜那段無聊的往事，似乎也并沒有讓他找到哄好葉聲笙的辦法。
但他真的不希望葉聲笙再讨厭他。
——
星空很美，只是葉聲笙不知道回複顧傾淮什麽。
“笙……點個驅蚊的呗。”
見葉聲笙坐在陽臺發呆，姑姑端着食物走近喊了聲。
葉聲笙托着腮，拿着扇子拍蚊子，順便仰望星空。
“姑姑，你還沒睡哦。”
姑姑笑眯眯地端來一大塊白糖米糕，已經在盤內都被切好成了一小塊，角落點上了驅蚊的香。
“你奶奶折騰你了昂？要不要再吃點？”
聞到香味，葉聲笙也覺得饞了，雙手接過後拿了一塊溫熱的米糕，像是姑姑特意放溫了才端來。
“是有些餓了，不過這哪是折騰，奶奶她雖然除了誰都不記得，其他我看挺好的，真的是多虧姑姑照顧了。”
姑姑拍了拍腿，輕聲咯咯笑：“你奶奶太能唠了哈哈，不過總比悶着好。哎……你大伯那家子呢，心眼也不是壞，只是圖省力不願輪流照顧你奶奶。可是把你奶奶送到養老院，我是不同意的。”
咬了一口軟糯的米糕，葉聲笙微微點頭：“要不說女兒好呢。”
姑姑說：“你二伯待你奶奶也不差。”
葉聲笙父母的墓在這，姑姑以為，她是怕明天是父母的祭日，需要上山掃墓而無法入睡。
這會兒看起來葉聲笙是吃得歡樂，好似沒心沒肺，但姑姑語重心長說了句：“聲笙……你也差不多要為自己的幸福考慮了，你看葉慎那小子都有女朋友了，追我們聲笙的，可不得村口排到村尾呢。”
葉聲笙咀嚼得慢，大咧咧地笑起來：“我啊……我不急。”
——
翌日清晨，葉聲笙為了方便上山，換了一身短袖長褲和運動鞋。
然而，烏雲像是壓在了頭頂，眺望遠處，山有朦朦胧胧的一層水霧，風把樹木吹得微微彎腰，悶雷聲響起，似乎是雷雨天氣的前兆。
葉父看葉母還在清點着掃墓用的物品，便問：“東西都備齊了？”
一來一回，三個人怕是耽誤時間。若是遇到大雨，反倒三人同行不方便。
“伯伯嬸嬸，我自己去吧，我看快要下大雨了，我快去快回。”
葉父擔憂地問：“你一個人行嘛？”
擺了擺手，葉聲笙提起地上的物品：“沒事兒，當爬山鍛煉吧，我手腳快些就行。”
遞給葉聲笙一把長傘，細聲叮囑道：“那你雨傘撐好，別淋濕了。”
“好嘞！讓姑姑做好吃的等我昂！”
“小饞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