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謝翎南記憶力向來不錯,對于見過的人和事都可以過目不忘,靳殇冗一開口,他就聽出來是昨天和他撞船的那個人。
原來那個人人相傳的暴君是長的這副俊美公子樣,他先前只當是個兇神惡煞的無賴模樣。
謝翎南眨了眨眼,看這種情況的話,他好好答題也不是不行,要知道虞國的前三甲是有機會和上面的九五之尊說話的。
靳殇冗并沒有說幾句話,黑眸掃過下面的一衆學子,虞國的科舉不止有文,還有武,不是分開的武舉,做文官也得考騎射等等,做武官也得考文,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可以做官,只是官階不會很高。
所以即使是書生,他們也并不顯得羸弱。
衆人開始答題後,靳殇冗也把奏折批了批,等身旁的人把試卷收回來後,靳殇冗随意翻翻看了看,點出來了前三甲。
謝翎南聽到自己被點成狀元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驚喜,畢竟他雖然對自己的本事确實有自信,只是昨天見到靳殇冗後才發現那個所謂的暴君深不可測,通身的氣場絕非凡人能及。
不過謝翎南一直等到都散場了也沒聽到聖上宣他們談話。
這是個什麽情況
殿試結果一出來,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謝翎南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些迷茫。
吏部尚書見到自己兒子後,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背,“臭小子,沒給你爹我丢臉。”
謝翎南沒在意這些,他猶豫了一瞬才看向了自己沒心沒肺的爹,“我記得前三甲不是能得聖上召見的嗎?”
吏部尚書看着自己的兒子,面色複雜,一副你在做什麽夢的樣子,“你不會出去幾年傻了吧,聖上點完名次後就離開了,你現在又沒有上任,聖上見你做什麽?”
謝翎南:.......
他當初為什麽要好好答題來着?
冊封的聖旨下的很快,靳殇冗寫完派人送出去後揉了揉太陽穴。
商沉接到命令後回京的速度直接加倍,約莫着一月不足的時間就能回來了。
至于他帶回來的小可汗,啧,麻煩。
左右都是要等一個月才能回來,靳殇冗也就懶的這麽早給自己找不快,今天倒是個合适的日子,靳殇冗決定繼續出去轉轉。
這次出去還是坐了馬車,卻也沒用帝王儀仗。
車在一個山腳下停下,靳殇冗從馬車下來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蘇辰,“你随處轉轉,不用跟着我。”
“是。”
蘇辰沒有直接離開,看着靳殇冗的背影有一瞬的好奇,靳殇冗來這種地方的次數不少,只是他那個人,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信神佛的。
夢華山上有個雲光寺,在衆多寺廟裏也是能排的上號的,先皇信道,靳殇冗登基以後雖然沒有封那些道觀,但是因為他經常去寺廟,久而久之道觀也就衰敗了。
夢華山很高,從上面向下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底,煙霧缭繞的分不清是雲還是霧,頗有些與世隔絕的仙氣。
靳殇冗站到寺廟前,看門的小沙彌就他認出來了。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沙彌跑到他面前行了一禮,“施主,無塵禪師已經候你多日了,故派我在此等候。”
“帶路。”
小沙彌帶着他在寺廟裏左繞右繞的。
祈臨淵原本是陪母親來這裏祈福的,他不信這些東西,就在外面百無聊賴的等,隐隐約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眯了眯狐貍眼,靳殇冗來這裏做什麽?
祈臨淵知道靳殇冗常常去寺廟,只是他常去的都是排名第一的空水寺,怎麽有空跑到這個小廟裏來了?
靳殇冗似乎有所察覺,要往這邊看過來,祈臨淵連忙隐了身形,躲起來後才又皺了皺眉,他又沒做虧心事,躲着靳殇冗做什麽?
靳殇冗收回了目光,“影,去看看。”
小沙彌全當聽不見,帶着人到了地方。
小沙彌離開後,靳殇冗直接開了門,裏面有些淺淡的香氣,頗有些提神的功效,又令人心境平和。
屋內裝修的奢華,完全不像是一個和尚住的地方,更全然沒有苦修的痕跡。
房間裏有流動的水聲,是一個不大的假山,有水在不息的流動,清脆悅耳。
“小施主來了啊。”
男人的聲音裏帶着笑意,低沉似寺廟裏的古鐘,讓人耳朵微震。
靳殇冗擡眸看了過去,無塵禪師帶發修行,烏發如綢緞般順滑,雪青色的紗袍上繡有暗紋,外袍要穿不穿的挂在身上,衣領的位置垂到了細腰附近,松松垮垮的,趁的他本就欣長的身材更加出衆,至于長相,黑眉微細,添了幾分精致,墨綠色的瞳孔泛着平和的光,薄唇上帶着些淡粉色,臉上還帶着個靳殇冗看不懂的飾品。
“怎麽想起來換寺廟了?”
靳殇冗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裏要離小施主近一些。”
無塵是前些日子換的寺廟,靳殇冗因為和雪知說話本的事情耽誤了,今天這是頭一次來這裏。
無塵自顧自的給他倒了杯茶,眸中沒什麽情緒,語氣也如平時般沒有波動,一本正經的說着事實。
靳殇冗認識無塵十二年了,至今也不知道無塵到底多少歲了,只是當初見他的時候他就長這樣,十二年過去了也還長這樣。
“新到的茶葉,小施主嘗嘗?不苦。”
無塵做事都是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很有觀賞性,靳殇冗懶懶的擡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勉強拿起來抿了口,微微蹙眉,“苦。”
無塵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小施主既然覺得苦,不喝就是了。”
他伸手接過靳殇冗手裏的杯子,将裏面的茶水倒了去。
茶這種東西,算是無塵的喜好之一,靳殇冗來,他就往茶裏放糖,甜膩膩的,倒也不覺得糟蹋了這些難得的茶葉,只是靳殇冗還是很少喝。
靳殇冗找無塵,也沒什麽大事,左右是找個人聊聊天罷了。
他先前是有事要求的,只是無塵說他所求的事不可,心誠也不可。
從那以後,靳殇冗也就不找他說那些了。
無塵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似的,“時間尚久,小施主何必執着。”
他自然知道靳殇冗有想求的東西,雖然不至于那麽準确,但是能讓靳殇冗求而不得的東西,還真的不多,現在靳殇冗雖然不在他面前提了,每次找完他以後還會去上香,無塵從來沒有見過心誠至此的人。
“茶苦倒掉就行了,我所求之事為何不可?”
無塵起身拿過放在另一張桌子上的棋盤,“小施主若求長生,我或許還有辦法幫你,既然來了,陪我下盤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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