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鮑安奇

鮑安奇

“行啊,你報官去呗,大不了我就去你中午去的那個大地方要錢去,嘿嘿。”那人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你真是…好樣的!”這個官兵竟然這麽快就摸清了自己的命門,歸海複耕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不過,那個地方你還是別去了,我怕你,被揍的慘不忍睹。”他好心提醒說。

誰知那官兵卻不領情,只見他撇撇嘴,“那沒事,我若被打殘廢了,你養我後半輩子不就行了。”

“請問大哥尊姓大名?”毛毛草算是聽明白了,這個人分明就是來訛詐歸海複耕的,他得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将這無賴給攆走,他都快要餓死了,這個人還一直沒完沒了的纏着歸海複耕不肯走。

“鮑安奇,你呢?”

“嘿嘿,我叫毛毛草。”

“這位鮑大哥,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下去,連日頭都快下山了,咱這午飯還沒吃,你看要不要消停一會兒,等回宗做完飯,咱吃完了再鬧成嗎?”毛毛草連哄帶騙的。

鮑安奇立即上前一把揪住毛毛草的衣領,“你是哪根蔥?”

“和你一樣,也是上我這兒來蹭飯的。”歸海複耕也餓了,推開門,準備做飯。

鮑安奇那高大的身板往瘦小的毛毛草跟前一站,瞬間就把毛毛草給秒殺了,他松開手,冷眼看着矮小的毛毛草,語帶不善,“他欠我錢,我來吃他的天經地義,你是幹嘛來了,單純來蹭飯的呀?”

“昂,我跟他是鄰居,經常來找他一起吃飯。”毛毛草說的理直氣壯。

“你以後不許來蹭飯了,他欠我的錢,一天不還,我就一天不走,但凡你來這裏吃一頓,就會耽誤我的錢晚要回來一日。”鮑安奇雙臂環胸,将龐大的身軀往毛毛草跟前一橫,擋在門口,不怒自威。

毛毛草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遇到過比自己還不講道理的人,他一雙小眼瞪地像是鹌鹑蛋一般,掐着腰,如秋後的螞蚱蹦噠了幾下,卻仍然沒有蹦到鮑安奇的肩頭,他不由有些洩氣,但是嗓門卻出奇的響亮。

“鮑安奇你講不講理,是我,經常來回宗家吃飯的,做人得講個先來後到吧,你一個後來的憑什麽趕我走?”

毛毛草喊起來嗓子又尖又細,刺的鮑安奇的耳朵嗡嗡作響。他揉揉被吵到的耳朵,低頭看着毛毛草,好奇地問:“你以前天天來他家蹭飯?”

“嗯!那是當然,我每天都來。”毛毛草以為鮑安奇被自己的尖嗓門征服了,于是像鬥勝了的大公雞一般昂首闊步的就要往門裏鑽,卻被鮑安奇單手給揪住了後衣領,他盯着毛毛草問:“你在他家吃了幾年了?”

毛毛草得意洋洋的答 :“半年了吧。”

“一頓飯按照小吃攤上的飯錢來算,最少也得三文錢,半年也就是一百八十三天,總共算下來就是五百四十九文錢。”這一番算下來,可把鮑安奇給樂壞了,“哎喲,可以啊,小矮子。”

“你才是小矮子,我叫毛毛草,不叫小矮子。”毛毛草拿嘴撅了他一下,黑臉糾正道。

鮑安奇突然哈哈大笑兩聲,直接朝毛毛草攤開粗大的手掌,“好,毛毛草是吧,五百四十九文錢,拿來給我,正好可以抵賬。”

毛毛草一看他竟然朝自己伸手要錢,當場就氣的跳腳,并舉起手,指着鮑安奇的下巴罵道:“你個賣黏膠的,逮住誰黏誰是吧,什麽五百四十九文錢,那是他歸海複耕願意讓我在他家蹭飯吃的,他都沒跟我要錢,你在這兒充什麽大尾巴狼呢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他的錢就是欠我的,你快去拿錢來,不然回頭我就把你的家給拆喽。”他鮑安奇是什麽人,眼前這個小個子竟然還敢指着他罵,他就要給這小個子好看。鮑安奇心裏這樣想着,手上也沒閑着,他一手抓住毛毛草的衣領,直接将他舉到半空。

身體頃刻間懸空的毛毛草被吓的一身冷汗,他連忙哭着求饒:“哎呀,好漢饒命啊,我再也不敢啦。”

“跟我道歉。”鮑安奇握緊拳頭,舉到他的小臉前,他那大拳頭竟然遮擋住了毛毛草的半張臉,“長的還不如個女人大氣,還在大爺我面前裝孫子,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

毛毛草的小臉都被吓黑了,他哀求着:“我給你道歉還不成嗎?大爺,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次吧。”

“快把錢拿回來,不然大爺我讓你過不了這個夏天,你信不信?”鮑安奇決定再狠一把,吓唬吓唬他。

毛毛草突然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哭着求饒:“大爺饒命啊,我家裏也沒錢啊,要不我也不會厚着臉皮來歸海複耕家白吃白喝得呀,我是真沒錢呀!”

“少在大爺我面前耍渾,快去拿錢來。”鮑安奇佯怒道。

毛毛草一看苦肉計不管用,擡腳撒丫子就跑,一口氣跑到巷子盡頭,慌慌張張地躲了起來。

“你看看你攤了一個啥玩意鄰居,你就這樣任他天天的蹭吃蹭喝的,你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還是路上撿的呀?”鮑安奇看不得毛毛草比自己還能占別人便宜。

歸海複耕無奈的搖搖頭,他這話說的就跟他鮑安奇是個大好人一樣,其實他比毛毛草更狠,一張口就是五兩銀子,他得猴年馬月才能掙到這麽多錢呢?

“以後你別再讓他來白吃白喝了,否則,我見他一次就跟他要一次錢,你也給我記着點,往後每見他一次就讓他還那五百四十九文錢,聽見沒?”鮑安奇說話的語氣活像個教育弟弟的大哥。

歸海複耕将胡瓜用菜刀狠狠拍了幾下,然後放點鹽拌了拌,端到木桌上,又回身拿了兩雙竹筷子和兩個饅頭。

“午飯就吃這?”鮑安奇嫌棄地看着這道素的不能再素的菜,還有那個黑乎乎的饅頭,“唉!遇到你還真是我倒黴。”他說完,拿過歸海複耕手裏的黑饅頭,不情不願的咬了一口,然後接過遞到眼前的筷子,夾了一口除了有點鹹味之外啥味都沒有的胡瓜快,嚼了嚼,一臉嫌棄。

一個黑饅頭下肚後,鮑安奇再也吃不下去了,粗糙的面,像是小刀在劃拉嗓子一般疼的難受,他環顧着這用亂草搭建的簡易草屋,直蹙額頭。

“你不是報名了比武大賽嗎?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練拳,等你拿了第一,朝廷獎勵的銀子我也不多要,你分我一半就成,如何?”鮑安奇擡腳敲在木凳子上,霸氣地說。

“你教我教我耍無賴第一還差不多!”歸海複耕才不相信他能教自己練什麽好拳,指不定就是教他一些訛人的歪招。

“你不信我教的了你”

“不信。”

鮑安奇走到院子外面,沖歸海複耕勾勾手,“出來,過招。”

歸海複耕将嘴裏的饅頭咽下,又夾了兩筷子胡瓜菜,起身來到院中。

“你先出手。”鮑安奇指指他說。

“好啊,看招!”歸海複耕倒不跟他客氣,一拳揮向他的面門。

躲在門口一直偷偷盯着歸海複耕家動靜的毛毛草,見兩人這要打架的架勢,立刻拍掌叫好,引來附近草屋裏的人紛紛将腦袋伸出牆外。遠遠看去,就像這些牆上勻稱的長了些黑色的圓球般。

鮑安奇只是笑着搖頭,待拳頭挨近自己的臉時,他才慢慢悠悠的側頭躲過。

見他輕松躲過自己一拳,歸海複耕立刻打起精神,雙拳揮舞着,直沖他的頭部。

那鮑安奇依舊是慢吞吞的歪頭躲過,接着一手張開,抓握住他的手臂,輕輕向前一帶,歸海複耕順勢而上,一掌對着他的鼻子擊來。

“好小子,竟然還有兩把刷子。不過,可惜的是,我有十把。”說完,他以單手阻擋歸海複耕迎鼻撲來的勁掌。

歸海複耕只覺手心被一股強大的沖擊往外推着,他用盡全身力氣,手掌最終也仍舊沒能夠沖到鮑安奇的鼻尖,甚至他自己的手掌也正在被一股強勁的推力給一寸一寸的擊退,直至手掌被逼退到毫無招架之力。

鮑安奇手掌上橫生的那股強大的推力,令歸海複耕很是驚颚。

“怎麽樣,夠不夠教你?”鮑安奇咆哮一聲,腳下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歸海複耕的背後,以腳尖為勾,勾住歸海複耕的腳腕。

見歸海複耕的身體往前傾倒,鮑安奇單掌拍上他的後背。

歸海複耕感覺後背吃痛,慌忙用雙手支住地面才沒有一臉撞到土地上。

誰料背後又一掌拍下,猶如千斤之力将他直接壓在地面之上,而鮑安奇則是悠哉的一屁股坐在他的後背上,翹起二郎腿,哼起小曲來。

遠處的毛毛草和附近躲在牆頭看熱鬧地人們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吓的紛紛将腦袋縮回自己家裏,不敢再看。

“大哥,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嗎?”歸海複耕感覺自己的整個腰板都快要撐不住了,他咬牙道。

“不重不重,只是千斤而已。”鮑安奇說的雲淡風輕,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歸海複耕被重力壓的臉紅脖子粗,“你知道你還不起來?你想壓死我呀?”

鮑安奇不慌不忙地問:“我就問你,我夠不夠教你的?你不回答,我只好就這樣坐下去喽。”

“夠…夠了。”歸海複耕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快來叫聲師父聽聽。”鮑安奇這才一點點的從他後背上挪開身軀。

“我覺得叫大哥更能顯示你的威風。”歸海複耕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是你叫我師父,往後你得孝敬我一輩子。若是做你大哥,往後我還得罩着你,這兩相比較,誰會放着師父不選,選大哥?”鮑安奇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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