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練功

練功

歸海複耕上前嘿嘿笑道:“叫師父多顯你老氣啊,叫大哥既威風又威嚴,聽着還顯年輕,還是大哥好。”

“真的?”鮑安奇覺得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自己年紀輕輕就做人家師父好像确實有點顯老。

連連點頭的歸海複耕慌忙說道:“真的,不信你問問別人。”

“切,我才懶得問那個芝麻粒和那些牆頭草呢。”

“芝麻粒?牆頭草?大哥,你說的這都是誰啊?”

“你這個傻小子呦,那毛毛草又矮又小又瘦又難看還愛占你便宜,當然就是小芝麻粒了。這牆頭草呀,你剛剛沒看見我揍你的時候,那一個個趴在牆頭看熱鬧的黑腦袋了?那些人看你被我按在地上打,就紛紛縮回了家。若是我被你打敗了,他們肯定會一股腦地沖過來,個個對我拳打腳踢的,這不是牆頭草是什麽?”

“大哥高見,小弟佩服,以後我就跟着大哥你混了。”歸海複耕拍拍身上的泥土,轉身去屋裏端碗。

歸海複耕端來碗,直接遞給鮑安奇,“大哥,快點來吃飯吧。”

鮑安奇走到屋裏,接過碗,看着碗裏的素胡瓜,不禁蹙額,他怎麽隐隐覺得自己吃虧了呢?

他在心裏盤算一番,打定主意說道:“這樣吧,等你拿了武狀元之後,你得給我買間院子,還得給我錢娶妻生子。将我的孩子視如己出,如何?”

“這…當然,大哥發話,小弟哪敢不從。”歸海複耕想自己若是真能贏得武狀元,他這這點要求也不算什麽。

“哈哈,那好!回宗老弟,以後你就好好跟大哥我學,以後咱倆定能在人前揚眉吐氣。”鮑安奇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很多。

“是,我一定好好跟大哥學,只是……我現在在一個大戶人家做工,白天不得空,恐怕還要麻煩大哥在晚上教我。”

“那倒不妨事,反正這三個月我得養傷,大不了我白天睡,晚上教你。”鮑安奇走到木床邊,直挺挺的躺下。

他躺下後沒多久,就感覺後背被硬床板硌的難受,“你這床板一點都不軟乎,你去給我弄點麥稭來,鋪軟和點。”鮑安奇嫌棄的坐起身,倚靠在土牆上。

歸海複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我說鮑哥,這大夏天的,你确定要鋪麥稭?”

“鮑哥?不好聽,你得叫我大哥。”鮑安奇看着這屋裏哪哪都不順眼,再加上悶熱的天,他就覺得更加煩躁。

“鮑大哥。”歸海複耕順從的叫道。

鮑安奇滿意的嗯了一聲,“麥稭就暫時不要了,你去舉起那個大缸,先舉上一個時辰的。”

“鮑大哥,你不是要教我練功嘛,又為何要我舉大缸呀?”

“練習基本功的同時還可以練練你的耐力,快去,別耽誤我睡覺。”鮑安奇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半人多高的大缸,他自己怎麽能舉地起來?歸海複耕看床上的人已經打起呼嚕來,只好走到院子裏,雙手環抱住大缸,試着往上提了一下,可是這缸太沉了,他使出全身力氣,那缸卻只挪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汗流浃背的他放下大缸,這樣硬扛肯定不行,他決定先将缸口傾斜到胸口,使大缸的底部一半翹起,脫離地面,再以地面上的小部分缸底為支點,然後兩手握住缸沿,以旋轉的方式挪動大缸,剛開始大缸根本不聽他的使喚,總是東倒西歪的,練習了半天之後,他已然能熟練的掌控大缸的行進方向了。

頭頂上星星點點的夜空,突然被黑壓壓的雲層給遮住,緊接着黑雲中就劈下一道刺眼的閃電,之後便是悶雷滾滾,霎時間,大滴大滴的雨點滴落下來。

院子裏有雨水抨擊塵土而散發的一股濕潤的塵土氣息,歸海複耕找來盆子,提前放在草屋內漏雨的床腳、床沿、木桌上。

屋外,大雨如注,屋內的三兩處雨水如線滴落在盆中,砰砰作響。

鮑安奇這才從睡夢中驚醒,騰地坐起身,睡意朦胧的揉着眼睛,當他看到腳頭和腰邊擺着兩個盆,兩眼順着雨水往上看,大嘴歪咧着,“我的天吶!你這住的是水簾洞吧?”

“反正是別有洞天,鮑大哥,你往裏睡睡就淋不着了。”歸海複耕早已習以為常。

鮑安奇卻不這麽認為,他擡頭打量着屋頂,想要看看哪裏不漏雨,把床挪過去睡個安穩的覺。可是,他左看右看,除了床上方的屋頂還算幹燥,其他地方全都被雨水給浸濕了。他嫌棄滿眼,“你就不能換個好點的屋子嗎?”

歸海複耕無奈嘆氣,“我也想換,可是錢總是不夠用,沒辦法,只好将就着住。”

“那你就趕緊練武啊,只要贏得武狀元,後半輩子可謂是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啊!”鮑安奇越說越興奮,他用飽含希望的眼神看向歸海複耕。

歸海複耕指指屋外的滂沱大雨,“下雨了,沒辦法練啊。”

“說的也是,那就睡覺吧,等明天再練。”鮑安奇說完,貼着土牆找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歸海複耕看着自己那張唯一的木床被鮑安奇給躺了個滿滿當當,他只好走到木桌前,跳上桌子,然後坐下,背靠着不漏雨的牆角眯上眼睛。

清早,空氣清爽,碧空如洗。歸海複耕做好飯,簡單吃了幾口,就匆匆忙忙往侯府趕,等他從後門走到雜貨鋪時,葉煙殊正捂嘴打着哈欠,拖着困意濃濃的身子從一旁走過來。

“紮馬步比賽開始,誰贏了,中午加雞腿吃。”項連澈精神飽滿的大步走過來。

葉煙殊沒精打采的靠在一棵槐樹上,顯然對師父口中的雞腿不感興趣。

歸海複耕已經在一旁紮起了馬步,他非常想吃雞腿,一想到雞腿,他就忍不住流口水。

葉煙殊不想紮馬步,“師父,我要學更厲害的劍術,您快教我吧。”

項連澈搖頭拒絕:“那可不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劍術要慢慢精進才是正道,若是太急于求成,豈不容易走火入魔?”

“師父,你怎麽又這樣說,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師父又搬出大道理,葉煙殊不以為意。

“凡是做人師父的不得保留幾分嘛!若是傾囊相授,那以後我還怎麽做你師父呢,你還肯聽我的話嗎?”項連澈故意說道。

葉煙殊就知道師父會這樣說,她才不信呢,“這麽說來,師父以前教我的刀法也保留了幾分喽!”

“那可沒有,刀法方面我是毫無保留地……”項連澈否認,“劍術和刀法若同時學到極致,不容易融會貫通……"

“行吧,我去紮馬步就是了。”葉煙殊知道自己再怎麽磨師父也沒有用,只好按他說的去做。

項連澈看葉煙殊終于乖乖聽話,才悄悄松了口氣,視線轉到默默紮馬步的歸海複耕身上。這個年輕人的耐力不錯,昨天他已經暗中觀察過了,只是練就的功夫太過生硬,不懂借力取巧、善變善通,說白了就是靠蠻力取勝,對手若是不懂武功的壯漢,那歸海複耕這以硬碰硬的功夫絕對是無敵,但是若遇到懂武功的江湖人,這完全就是致命的。

他随手撿起地上的一根馬車把杆,握在手中又覺太粗,丢回原地。接着縱身躍到柳樹上,挑了根柔軟如發絲的長柳枝折下,然後翻身下樹,将樹枝遞給歸海複耕,“拿着它,按這個口訣耍一套劍法。”說着他又從袖子裏摸出一塊折疊的方方正正的絹布。

歸海複耕雙手接過,“多謝師父!”

項連澈點點頭,只是見歸海複耕仍是紮着馬步,他蹙額,“你不必紮馬步了,專心看口訣,練習,下午我再來。”

“是,師父。”歸海複耕收起馬步,一手展開絹布,一手拿着軟綿綿的柳枝。

葉煙殊沖師父撒嬌笑道:“師父,我也該練習劍術口訣了吧?”

“你今日将刀法從頭至尾練習十遍,至于劍術口決嘛,下午再說吧。”葉煙殊口中的劍法口訣可不是歸海複耕手中那塊絹布的口訣,她所指的可是頂級劍術的口訣,項連澈當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終極口訣他是肯定會交給她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在靜等時機。

葉煙殊聽見師父松口,很是歡喜,她立即抽出腰間的佩刀開練,一招一式,行雲流水。

反觀歸海複耕卻是如學走路的孩童,他口中念着前,可手中的柳枝偏偏向後,當他将柳枝甩向後的時候,那柳枝又偏要向前。他按口訣練了半天,那柔弱無骨的柳枝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這使他感到很是着急,不覺汗水已經打濕了後背。

更要命的是,那絹布上只有前、後、左、右、上、下,幾個簡單的字,他只能按照這些字硬着頭皮甩着手中的柳枝。

午飯的時候,粉衣翩翩的肖希璞竟然提了飯菜來,并笑嘻嘻的告訴葉煙殊和歸海複耕,“這竹籃裏的饅頭鹹菜,就是你們兩個的午飯,表姐、未來的表姐夫,你們慢慢享用吧。”

葉煙殊一看她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想揍人。等歸海複耕接過竹籃,葉煙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柳枝,扔向已經轉身走了幾步的肖希璞。

肖希璞聽到動靜,轉身伸手,準确無誤的用白皙的手指夾住了攻擊自己的柳枝,她好笑地看着表姐,嘴上卻不饒人:“表姐,你不想吃饅頭鹹菜直說就是,何必要背後搞偷襲?若是你這柳枝刺破了我的衣裙,豈不是又要勞你破費為我買件新衣來麽。”

“我說肖希璞,你日日偷懶不練功,小心以後混不了江湖。”葉煙殊也不客氣,直接怼道。

“那就不勞表姐你費心了,等以後我找個江湖高手做夫君,不就行了嗎?你還是好好調教你的夫君吧,萬一調教成未來的武狀元,表姐你也不用再這麽日日辛苦練功了呀不是!”肖希璞譏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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