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願叫爸爸15

不願叫爸爸15

崔景澄進屋時,已經洗好澡穿着浴袍的寶寶跟興奮的魚兒一樣,又香又軟地往他懷裏撲騰。

很熱,很燙,還很黏人。崔景澄将他往外剝,結果寶寶跟長在他身上一樣,剝不下來,往他耳邊吹熱氣:“爸爸,我好想你…想你疼疼我。”

崔景澄一看他緋色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強勢地攔腰摟住人,帶着往樓上走。

卻沒有帶回主卧,而是推開了旁邊次卧的門。

“爸爸,這是為什麽?”寶寶拉着他手不放,“我表現不好嗎?可我整個晚上都很努力。”

崔景澄撐着力道将人往外剝,剝開了不輕不重地一推,寶寶就被迫進屋了。

“以後只有周末可以跟爸爸睡,其他時間不行。”

他作勢要關門,寶寶追撲到門口:“為什麽?”

崔景澄擰眉看他,兀自平息燥火,最後說:“爸爸不希望你學習的日子,心裏盼着的卻是晚上。”

這話已經算是不太客氣,但這是他必須教育寶寶的問題,學會分清主次。

人只有做好了該做的事,才有權利享受該享受的,不能本末倒置。

他說完就關上門,給寶寶獨自思考的時間。

夜深了,崔景澄回房間泡了個澡,整個人都熱了,披着浴袍躺到床上。

黑暗中,他點燃一根煙,任窗外月光打進來,蒙蒙照着青灰的煙霧。

院子裏有響動,他擰眉起身,窗戶反鎖了,窗簾沒有關,他打開窗戶,手指夾着煙,在黑暗中居高臨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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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寶寶不死心地架了梯子想從窗戶溜進來,但沒成功,人摔了下去,現在狼狽地躺在地上,跟他互相看着。

崔景澄淡淡一笑,将煙送到唇邊抽了一口,很深的一口,而後缱绻地對着外面噴出煙霧。

隔着煙霧柔情地看向寶寶,他帶着笑音說話,心情愉悅:“在爸爸這兒,不要自作聰明,看看你現在多狼狽,像一個打翻了凳子的紅眼小兔兒。”

寶寶原本含恨看他,帶着氣,這會聽了這話,可能被他的不夠關切傷了心,紅着眼睛,而後哭了出來。

“崔景澄,我恨你。”

崔景澄又吸了口煙:“爸爸愛你。”

“崔景澄,你是壞蛋。”

崔景澄将煙霧緩緩吐出:“可爸爸愛你。”

在寶寶忽然放聲大哭瀕臨崩潰的時候,崔景澄将煙咬在嘴裏,下樓大步走向院子。

迎着寶寶委屈的神情,他像個貴族紳士一樣俯身,伸出一只手臂:“寶寶,扶着爸爸站起來。爸爸帶你回房。”

寶寶抹了把臉,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抓住他肌肉緊實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艱難起來了。

崔景澄帶着他往回走,仍是二樓,仍是客房,門是開的,他将已經炸毛發瘋的寶寶溫柔推了進去:“晚安,寶寶。”

悠哉地走向自己房間,他的寶寶在他身後怒氣十足地大吼:“崔景澄,你個混蛋,我遲早要弄死你!”

崔景澄頭也沒回:“櫃子裏有藥,寶寶記得擦藥,別感染了。”

腳步頓住,他回頭,用一種深夜裏都藏不住邪惡的笑看着被他氣得要死的寶寶:“爸爸的意思,不止剛才摔的地方,還有之前傷的地方。”

“不是打架哦,是爸爸——”

“賦予你的傷。”

寶寶一下子紅了臉,被卡住了一樣說不出話,氣呼呼把他看着,崔景澄站在主卧門口,沖寶寶飛了個隔空的晚安吻:

“這一次真的晚安了。寶寶記得夢見爸爸,Bye!”

咔嚓一下,主卧的門被關上,像鎖上了一扇厚重的牆。

周末了,早上,在寶寶單方面冷戰好幾天後,崔景澄溫和地告訴他,今天帶他去騎馬。

寶寶心裏樂開了花,臉上還裝着別扭的模樣,崔景澄笑,寵溺地捏了捏他臉:“還在生爸爸的氣?學習不快樂嗎?”

寶寶不情不願地被他摟着腰帶着往外走,司機沒來,崔景澄準備親自開車,跟寶寶度過無人打擾的一天。

路上,寶寶打開窗戶,也不嫌窗外的冷風太爆裂,崔景澄将空調升了溫,開啓音響,優雅地開車,不疾不徐,時不時眼梢掠過興奮過頭的寶寶。

一路上,窗外的樹影簌簌飄過,楓葉金黃,懶洋洋鋪展在路的兩邊,像奔赴一場自由的夢。

騎馬場有休息區,還有Vip餐廳,崔景澄想讓寶寶換換口味,今天沒在家吃早餐。

餐廳裏很空曠,只少許幾張桌子有人。

崔景澄帶寶寶選了角落的卡座,紅色絲絨的桌布,昏暗的燈光,背景音樂離得挺遠,淺斟低唱。

崔景澄用小火爐替寶寶加熱馬奶,自己的是一杯低度數調制酒,名字起得很有格調,孤島情懷。

他就是因為名字而點了這款酒。

桌上一個嵌入式炭火烤爐,爐上擺着剪刀剪成塊狀的牛排,雞腿肉,土豆塊,還有泰式扁鲳魚。

寶寶的學習強度太大,多吃魚對身體好,崔景澄特意按寶寶口味給挑了這種魚,雖然刺多,但烤熟了味道非常鮮美。

正專注翻着烤肉,崔景澄眉一挑,詫異地看向寶寶,手上動作停了。

餐桌底下,他的寶寶又別出心裁了,拿腳踝勾蹭他的腳踝,像灼熱的情人那樣蹭。

崔景澄笑着問:“寶寶又皮癢了?是想要爸爸揍你嗎?”

寶寶沒有被吓住,腳踝一路往上,帶起一串躁動的火花:“沒有人看見,放心吧爸爸。”

崔景澄将腿抽離,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并不像平時溫情:“爸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個得體的紳士,會在公共場合約束自己的言行。”

他将烤好的肉蘸上醬料,送進寶寶的餐盤,慈愛地看他:“爸爸還是喜歡寶寶矜持一點,寶寶覺得呢?”

寶寶臉紅了,像被刺到了,傷了心,低頭悶悶地用餐,崔景澄貼心地将溫好的馬奶倒進杯裏,推到寶寶面前:

“最近的古文學,進度怎麽樣了?”

寶寶仍不甘心,喝了一大口馬奶,恨恨地說: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崔景澄輕笑,一邊優雅地用叉子吃牛排:“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

他将烤好的扁鲳魚撒了一把辣椒面,小心地盛放到寶寶餐盤。

“吃過飯,爸爸帶你去騎馬。”

騎馬前,是需要到私人更衣室換服裝的,崔景澄在這裏有兩間,但寶寶像個黏人精趕不走,只能嘆氣着把他也領到自己這間大的更衣室。

門一落鎖,寶寶就顫抖着貼了上來,燈沒開,白天如同黑夜,給人膽量,誘人躁動。

崔景澄沒有推開他,任寶寶對着他發瘋胡鬧,只要是沒有人的地方……

嘴唇被吸住了,寶寶像在吃東西,一下一下地吮,先前的燥火這會徹底燒了起來,崔景澄低斥一聲,頃刻間反客為主,将寶寶一把推到抵靠着牆的位置,卡得動彈不得,甚至狂亂中打翻了一排衣架子。

“玩火是吧?”他情動的時候,聲音低啞,像燒起了火,火光漫天,寶寶的心跳跟着打鼓,一下一下,越來越急。

“崔景澄,誰要跟你玩矜持,我偏不。我喜歡——”

話沒能說完,已經被崔景澄卡住脖子,粗暴地吻住了……

等兩人終于矜持得體地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已經是兩個鐘頭後了。

崔景澄連頭發都一絲不亂,寶寶也被他整理得妥帖,只是走路有點吃力,時不時會“嘶”的一聲喊出來。

走廊上沒人,崔景澄湊近他揶揄:“看你一會怎麽騎馬。”

寶寶不怕死地說:“我要坐在你腿上騎。”

崔景澄示意他看走廊盡頭的監控:“你想多了,馬場上人多得很。”

寶寶咬牙切齒,像是恨他這麽多天的冷淡:“那就走着瞧。”

馬場的工作人員跟崔景澄很熟,早些年他每周都跟朋友來這騎馬,給小費極為闊綽,人也英俊,馬術也好。

工作人員點頭哈腰十分恭敬,給崔景澄牽來新到的兩匹千裏良駒,生怕他不滿意,邊走邊滔滔不絕地介紹,極度熱情,對這位久未光臨的顧客表現得感恩戴德。

崔景澄走到小一些的馬匹前,轉身看向寶寶:“敢不敢上去試試?爸爸會跟在你後面,先陪你走幾圈,等你适應。”

“有什麽不敢的?”謝茗躍躍欲試,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他早就迫不及待。

前一秒還覺得可以威風一把,後一秒腿剛擡起一只就痛吼得鬼哭狼嚎,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工作人員吓得手足無措,說話都結巴了:“要不然我給這位小少爺找一位師父?先教會他再獨自騎?”

他以為這是孩子給吓得,緊張抽搐。

崔景澄站那壞笑,笑了一會給了小費客氣地請他去忙自己的。

蹲下來,湊到臉色發白的寶寶旁邊,他往寶寶耳朵吹了口氣:“以後還敢嗎?”

“為什麽不敢?我天天都敢。”寶寶性子不易服軟,卻把崔景澄逗樂了,笑得更開,“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的。”

他起身,出了把勁兒将寶寶拉起來,難得包容了一次:“來都來了,馬是肯定要騎的。爸爸就勉為其難,帶你共乘一騎。”

說完動作潇灑翻身上馬,将杵着發呆的寶寶一把扛起來放到馬背上,圈在自己懷裏:“抓緊了,”他說,下巴蹭了蹭寶寶的側臉,在臉上印下一個吻,燙熱濡濕,“爸爸帶你感受飛翔的滋味。”

一擲馬鞭,馬瘋了一樣狂奔出去,謝茗忍不住大聲喊出來:“哇哦~~”他回頭,迎着狂風的呼嘯,緊緊向後貼着爸爸炙熱的懷抱,“我們真的在飛!”

“爸爸!”謝茗一面感受狂風暴雨般的自由,一面在心裏激動地喊:

爸爸,我愛你。

爸爸,你是我的神,永遠都是。

整個馬場的游客都在看他們,身姿潇灑,極速如風,兩人一騎策馬奔騰,像穿着自由的外衣,不羁而張狂地馳騁在綠草地上。

角落裏,無人能聽到的地方,崔景澄俯首親了親寶寶的耳朵。

“隔壁市新造了觀星樓宇,全球最高的建築,仰頭就是滿天星雨。”

他湊近了,将寶寶圈得很緊很緊:“你好好學習,等聖誕節,爸爸帶你去看星星!”

謝茗灼熱地靠在他懷裏:“爸爸,我愛你。”

崔景澄笑,眸光也柔了:“爸爸也愛你,永遠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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