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衛魚站在房門前往裏打量。房間不大,但是五髒俱全。兩張床也分外整齊。
徐志宇放好行李箱後,要幫衛魚。
衛魚笑, “我自己來。”
徐志宇呵呵幹笑。他納悶,他是北方人,原本該是不拘小節的。
衛魚将行李箱貼牆放着,問一旁的徐志宇: “你要睡哪一張”
徐志宇心知她只是詢問,沒有別的意思,心裏仍舊起了不少漣漪。
徐志宇: “你選,我随便,随便!”
于是衛魚沒有再問,走到靠窗的床坐下。床很軟,她一坐下,床就順勢下陷。
徐志宇坐立難安。
他沒來由地有些緊張。畢竟對他而言,和女性共處一室的經歷真的少之又少。
衛魚坐了一會兒後,從行李箱裏拿出換洗衣物。
衛魚: “你不洗的話,我就先洗了”
徐志宇做了個請的動作。
不一會兒,從浴室裏傳出很清晰的水流聲。
徐志宇只覺得他的心仿佛也随着水流聲慢慢地變得柔軟,而臉上越發的燒熱起來。
他略顯慌張地走到窗邊站定,透過玻璃窗俯瞰城市的夜景。
半開的窗戶不時有涼風鑽進房間。晚風刺骨,可是一碰到他的臉,似乎也被灼熱了,變得沸騰。
他越是刻意地不去注意浴室的動靜,水流的聲音就越發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徐志宇心想,一定不是他心裏有鬼,任誰和異性同居一室,都會如此。
衛魚沒洗多久,用毛巾包着頭從浴室裏走出來。
徐志宇條件反射地轉頭,只見氤氲的水汽熏得她的臉粉紅。他一下子覺得從口腔到喉嚨底都幹得要命。
衛魚指指浴室的方向,說: “我用完了,你可以用了。”她走到床邊坐下後,打開包着頭發的毛巾。
衛魚頭低着。雖然她穿着最保守的睡衣,徐志宇仍然能看到她還帶着水珠的後頸。
他移開視線, “不了,我不洗了,太困了,我先睡了!”
衛魚: “哦。”
頭發還在滴水,魚一邊用毛巾搓着頭,一邊走到行李箱裏抽出一張小毛巾。她蹲在地上,擦掉地板上的水珠。頭發擦得半幹,她把幹的毛巾鋪在枕頭上。
衛魚: “徐志宇,你真的不洗洗嗎”
明天,他們要去的地方就不會這麽方便了。
徐志宇蒙在被子裏,露出半個頭。他不吱聲,只有頭搖得厲害。
衛魚: “那我關燈了”
徐志宇: “恩。”
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
徐志宇只脫了外套就鑽進被窩裏。這個季節的重慶,夜晚雖然添了些涼意。他這樣,仍舊悶出一身汗。
燈一黑,徐志宇趕緊撩開被子。他側身朝裏躺着,一閉上眼,耳朵裏全是自己紊亂的呼吸聲音。
自己找的事,就算哭也要受着。
另一邊,因為老劉打呼,方令越也睡不着。他從床上坐起,上半身靠牆坐着。
不大的空間裏,全都是老劉擲地有聲的呼嚕聲。
方令越雖然煙瘾大,但是心裏也是有數的。即便現在心煩得要命,他仍舊壓抑着煙瘾。
窗簾是拉開的。18樓,他現在這個位置除了對面的大樓外,什麽也看不到。
方令越走到門前,取下挂在衣櫥裏的外套,穿上後打開門。
走廊裏一整夜都有燈。
他在門前停頓了一下後,朝右邊走。
四周都靜悄悄的,只有極細微的拖鞋和地毯摩擦後産生的沙沙聲。
一路走過去,兩邊是一扇一扇緊閉的房門。他腳步極慢。走到電梯口時,頓了頓。
他就站在那裏,眼睛平視前方。電梯仍舊在運作,紅色的數字醒目的顯示着樓層號碼。
他朝走廊望去。走廊很長,不是一條直線。彎彎扭扭的有很多拐彎點。雖然燈亮着,并不能照到深處。
他擡着腳往前邁出一步。沒過多久,收回視線的同時收回了那只腳。
沿原路回到房間,老劉總算不再折騰。雖然仍舊打着呼,聲音卻明顯小了很多。
方令越脫下外套挂上,踱步到窗口,手上一使力将窗簾拉上。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時間顯示淩晨12點。
※※
衛魚收拾好行李後叫醒徐志宇。
徐志宇一晚上睡得渾渾噩噩。睜開眼,咋一看見衛魚,猛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衛魚解釋道: “今天我們要去涪陵。”
徐志宇: “嗯,我知道。我只是,”第一次醒來身邊站着個女性所以被吓着了,而已。
衛魚: “哦,那你趕快起來。方老師剛才打電話說,讓我們抓緊時間洗漱完畢,去樓下餐廳集合。”
衛魚記得方老師的原話是: 30分鐘,餐廳集合。遲到,自己去涪陵。
徐志宇掀開被子, “你不早說!”
衛魚: “我一直在說啊。”
徐志宇: “······”
徐志宇胡亂地洗了臉,将牙刷往垃圾桶裏一扔。他從不使用酒店的東西。為了這次采訪,特意準備了七只牙刷和一沓毛巾。
徐志宇收拾行李箱時,衛魚在一邊整理床單。
起床後要整理被子,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收拾好自己的,衛魚把徐志宇睡過的床也收拾了一番。
徐志宇一轉身,就看到比先前整齊了很多的床單。他搖搖頭,撇開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說: “走吧!”
兩人下樓時,方令越和老劉已經吃完飯。方令越去退房,老劉給他們兩個占了座位。
趁着衛魚去打飯,老劉湊到徐志宇身邊,說: “小徐,昨晚睡得好嗎”
徐志宇和他拉開距離,義正言辭地說: “劉叔,你別誤會。我只把衛魚當妹妹。”
老劉: “我懂,我懂。你們現在的小青年都這樣。”口裏嘴裏叫着哥哥,妹妹,心裏其實不知道揣着什麽心思。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該懂的都懂。
徐志宇沒來由心裏堵得慌,撇下一句“我不跟你胡扯”後,氣呼呼地走開了。
對徐志宇而言,這對飯吃得別有一般滋味。他看不慣老劉那副嘻嘻哈哈的嘴臉,刻意跟他坐得很遠。
另一邊為了防止老劉再拿他和衛魚開涮,他又不能挨着衛魚坐。最後,他無奈地和退完房回來催促他們的方領越坐到了一起。
去涪陵可以坐火車也可以乘大巴。因為酒店不遠處就有汽車站臺,而且距離汽車站只有三站,所以他們最後選擇了大巴。
車上沒有座位,只能站着。
徐志宇拖着他黑色的大箱子站在最前面,和其餘三人離得都很遠。
車速很快也不穩,衛魚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晃。
司機猛地轉彎,她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被甩了出去。意想之中的疼痛沒有來,卻被人從身後抓住衣領。
方令越很快松開手。
方令越: “站好。”
衛魚雖沒摔跤,卻也不敢大意。她将行李箱用腳夾着,雙手并用抓緊扶手。她回過頭,仰着頭也只能看到方令越的半張側臉。
衛魚: “謝謝方老師。”
方令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車道,視線一動不動。那只随意垂在一旁的手,手指動了動。
去涪陵的大巴終于不用再站着。因為早上起得早,車上的人都一色地閉目養神。
方令越和老劉低聲計劃着去涪陵後的住宿問題和接下來的采訪安排。
衛魚就坐在方令越的前一排。她閉着眼睛,耳邊被他的聲音充滿着。
方令越的聲線低沉,帶着一點點沙啞。因為刻意壓低嗓音,聽上去便越發地令人沉醉。
就好像一首歌。
衛魚不禁猜想,那個人的聲音是不是也像方老師的聲音一樣好聽
只可惜,她聽過一次後就再也不能想起了。
而方老師的聲音,她也只能聽。
再好聽,也永遠記不住,分不清。
※※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對徐志宇而言完全是一種折磨。車子到站後還沒有停穩,他就沖出車外,站在一旁幹嘔着。
衛魚後下的車。她從包裏翻出一包紙巾遞給徐志宇。徐志宇接過紙巾後,幹嘔得越發厲害。
老劉将徐志宇的行李箱拖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說: “走吧,你站在車旁聞着味道會更不舒服。”
于是徐志宇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用紙巾捂着鼻子和嘴。兩條腿機械地邁着。
一行人沒有在涪陵城區停留。在汽車站附近找了一輛去珍溪鎮的面包車。
衛魚放好自己的行李箱後,接過徐志宇的。
徐志宇的箱子很大而且又重,衛魚使出全身的力氣也只能将它擡離地面。她朝旁邊看了看。
徐志宇在一旁彎着腰站着,臉色慘白中透着些許青灰色。
衛魚咬緊牙。
她剛驚訝于自己還未使出全力箱子就自行進入後備箱時,方才看清右側正要收回的一雙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方令越: “上車。”他說完,自己先走到前面坐進了副駕駛座位。
衛魚愣了愣,叫上徐志宇。
衛魚特意讓徐志宇後上車,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戶很緊,而且必須用手推開。徐志宇試了幾次都不行。
衛魚挪了挪位置,伸手附在窗戶上。她一使力,身體就朝徐志宇傾一些。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倒是徐志宇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
徐志宇: “小魚兒,你坐下。我來!”
衛魚: “你打得開嗎”
徐志宇往後退開些,說: “當然。”
衛魚喃喃道: “可是你剛才沒有打開。”
徐志宇: “······呃。”
徐志宇的手附在窗戶前,衛魚的手還沒收回。兩人同時往後使力。徐志宇手一滑,往後就貼在了衛魚的手背上。
徐志宇立即收回手。可是那種溫暖滑膩的觸覺卻像是被刻進了腦海裏。
後視鏡中清晰地映照出兩人。
方令越移開視線,眉頭微微一皺複又恢複一貫的面無表情。
衛魚似乎也察覺了什麽。盯着手背發呆。
這時從前方伸過來的手不費吹灰之力推開了窗戶。
一大股強風随着越來越快的車速被卷進車廂,風裏夾着熱氣和砂礫,一股腦的全部拍打在徐志宇的臉上。
徐志宇: “······”
老劉坐在面包車的最後面,只一味地笑。 “小徐,你這麽虛弱可不行啊,得補補!哈哈!”
徐志宇翻白眼,懶得反駁。
司機是個善談的中年男人。講一口很有味道的川普。一路上他都在給四人科普重慶有多漂亮,涪陵的榨菜又有多知名。
老劉雖然離得遠,卻是最有興致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中年男人和中年男人之間的所謂引力和共鳴吧
衛魚坐在座位上,心裏有一絲異于往常的感覺慢慢地萌芽。剛才方令越推窗時,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衛魚的手心。
衛魚攤開手掌,盯着手心看了很久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句話: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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